酒店內(nèi),江昭在一堆侍從的簇?fù)硐?,一件又一件的換著衣服。
鏡中,年輕的雄蟲身穿一件銀灰色的西裝,自然卷的頭發(fā)被精心打理過,看上去要成熟不少。
“少爺,您這副打扮很帥氣?!?/p>
管家立在一旁,笑瞇瞇地評價著。
自從確定要和納維斯一起共進(jìn)午餐后,江昭就開始打扮自己。
捫心自問,他長的很漂亮,若不是早早打出了名號,恐怕會被誤認(rèn)為是雌蟲。
多年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讓他舉手投足間帶著幾分慵懶的氣質(zhì),偏偏那雙墨綠色的眸子是亮晶晶的,如寶石一般純粹透明。
“我也覺得這件還可以,但納維斯會不會喜歡小一點(diǎn)的?”
江昭盯著鏡中的自己看了會兒,又挑了個錯出來。
管家的神情堪稱慈愛,帶著些哄孩子的語氣指點(diǎn)道:
“少爺,既然這是您和未來雌君的第一次正式見面。
穿的成熟一點(diǎn),可以彰顯您對雌君的重視?!?/p>
若是換做別的雄蟲,管家斷然是不敢說這樣的話的——
在雄蟲的眼中,對一個雌蟲表示重視,是對自己的侮辱。
這往往意味著,高貴的雄蟲為一個雌蟲低下了他們的頭顱。
雄蟲的神經(jīng)向來敏感又脆弱。
但眼前的雄蟲是江昭,管家便敢和他進(jìn)行正常的交流。
“有道理!”
江昭欣然同意了這個建議。
他腦中的系統(tǒng)則是時不時幽幽地嘆氣。
該勸的,它都勸過了。
宿主要一條路走到黑,它也沒辦法。
換好衣服后,江昭迫不及待地踏出了酒店的房門,并且對身后的蟲子揮手示意,讓他們別跟著自己。
管家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熱淚,心中已經(jīng)在構(gòu)思,莊園的兒童房安排在哪里比較好。
是的,江昭在帝星還有一座房產(chǎn)。
秉承著不買對的,只買貴的原則。
他花了二十億,買了一座位于帝星核心地帶緊挨著皇宮的莊園。
不過,江昭早就將這些事物拋在了腦后。
他一門心思想快點(diǎn)前往約會的地點(diǎn),好像只要他到了,就能早點(diǎn)見到納維斯一樣。
全然忘了,現(xiàn)在離他們約定的時間還有近一個小時。
但很顯然,主腦的匹配是正確的。
江昭和納維斯真是什么鍋配什么蓋。
雄蟲還在路上的時候,紫發(fā)雌蟲已經(jīng)提前到了他們約好的餐廳。
這是一家地理位置有點(diǎn)偏遠(yuǎn)的餐廳,但在帝星卻有著不熟繁華商區(qū)的熱度——
大多都是差評。
無他,因為這家餐廳嚴(yán)厲禁止雄蟲責(zé)打雌蟲的行為。
因此,常年受到雄蟲的攻擊,其中還有不少雌蟲幫腔。
但也由于老板的堅持,這家餐廳有著不小的知名度。
納維斯在包廂里坐了大概十分鐘,心中思考著一會兒和雄蟲談判時的話術(shù)。
急切的腳步聲,在此刻由遠(yuǎn)及近地傳來。
還沒等他回神,包廂的大門便被推開,江昭因興奮而變得粉撲撲的臉出現(xiàn)在了雌蟲的眼前。
“納維斯,你久等了?!?/p>
小雄子從善如流地坐在了他的對面,眉眼舒展,從里到外散發(fā)著愉悅的氣息。
納維斯心中最后一絲不確定,也因此消散。
至少從目前來看,江昭對于他們的婚事并沒有不滿意的地方。
雌蟲的身體不自覺放松,上身微微前傾,恰到好處地露出一截白皙的脖子。
像塊通透的暖玉,勾的蟲想握在手里把玩一番。
納維斯無疑是好看的,紫到發(fā)黑的頭發(fā),將他優(yōu)秀的外貌襯托的更加艷麗。
他的性格堪稱冷清,卻總愛對蟲露出笑意。
若有蟲被他唇角的笑容蠱惑,也很快就會被他眼中冷漠的神情嚇退。
即使今天,他眼中的冷意也沒有完全消失,但卻沒有那種不好親近的感覺。
面對江昭,他到底還是收斂了幾分本性。
雌蟲心思千回百轉(zhuǎn),最終化作一道溫柔的視線,追隨著江昭的行動:
“您想吃些什么?”
雄蟲一落座,他便自覺擔(dān)任起了服務(wù)的角色。
“我看看?!?/p>
江昭順手接過他遞過來的菜單,從左到右看了起來。
在點(diǎn)了兩道自己喜歡的主菜之后,他開始詢問起雌蟲的意見。
“你有什么喜歡吃的嗎?”
隨著他開口,菜單被擺到了二蟲中間。
納維斯看了雄蟲發(fā)紅的耳尖,又計算了一下雄蟲越來越緊張的呼吸頻率,他心中涌起一抹奇異的情緒。
他想逗逗眼前這個雄子。
無關(guān)引誘、無關(guān)計謀,只是為了純粹的開心而已。
他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
在江昭挪動菜單的時候,他微闔上眸子,作出一副乖巧的姿態(tài):
“都聽您的......雄主。”
雄主這個詞,像是打開了什么開關(guān),江昭的動作猛地一滯。
“你、你喊我什么?!?/p>
如果這個世界有替身使者的話,江昭此刻簡直像一個燒開了的老式水壺——
那種需要放在灶爐上加熱,一旦其中的水開始沸騰,便會“簇簇”往上冒著熱氣,并且發(fā)出“吱——”的聲音。
不過,他的狀態(tài)也和水壺沒差了。
熱意順著他的脖子往上走,頃刻間便爬上了他的雙頰。
“喊您雄主呀?!?/p>
納維斯的身體更加前傾,他的鼻尖幾乎要隔著桌子挨到雄蟲的鼻尖:
“我們馬上要結(jié)婚了。
提前喊您,不可以嗎?”
“可以......”
簡直太可以了。
這聲“雄主”差點(diǎn)把江昭的魂都喊飄了。
他只覺得自己已經(jīng)變得暈暈乎乎,對于要和納維斯結(jié)婚這件事,終于有了實感。
他的視線不可抑制地落在了雌蟲那迫近的唇瓣上。
江昭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聽不清納維斯在說什么。
他只想把雌蟲抓在懷里,然后狠狠堵住那張讓自己心亂的嘴。
嗚嗚嗚嗚,其實我只是單純的好色......
江昭在心里悲哀地想著。
偏偏這個時候,納維斯又喊了他一聲:
“雄主。
選好了嗎?”
“哦、哦!
選好了!”
納維斯看著小雄子手忙腳亂地隨手勾了兩道菜品,眼中流露出真實的笑意。
真可愛。
雌蟲在心中慨嘆。
他已然把最重要的任務(wù)拋在了一邊。
本來,他應(yīng)該按部就班地引誘雄蟲,然后哄著對方定下自己雌君的位置。
但現(xiàn)在,逗弄雄子所帶來的樂趣,已經(jīng)壓倒了他心中的其他想法。
對于一個軍雌來說,對時機(jī)的敏銳把握,已經(jīng)被培養(yǎng)成了一種本能。
畢竟,稍有不慎,就是錯失良多。
納維斯遵從本心,開始乘勝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