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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集

糖心爹地請簽收 飛鳥 75 字 2025-05-21 13:3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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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禮洲宣布解除和我的婚約。

我被踢出了公司的核心部門,去前臺發(fā)快遞。

我媽為了維持她富貴的生活,給我下藥,把我送上溫禮洲的床。

我被溫禮洲的保鏢被扔到酒吧。

被一群男人圍上來的那一刻,我拽著江城赫赫有名的浪蕩公子哥——容止戈的衣角:“帶我走,求你?!?/p>

他抄著手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當初拒絕我二十次,不是挺干脆的嗎?”

就在周圍的人要上前的時候,容枕戈還是俯身抱起了我。

……

后來,溫禮洲后悔了。

“容止戈不是什么好人。他在吃那種病的阻斷藥。杳杳,你離開他?!?/p>

藥?阻斷藥?什么阻斷藥?

我難以置信。

1

我抱著文件,被擋在技術部門口。

給出的理由是,我之前雖參與了,但專業(yè)并不對口,在研發(fā)的關鍵階段,保密等級提高,要剔除不相干的人員。

上周,溫禮洲高調地宣布取消訂婚,我不再是小溫總的未婚妻。

我從實習開始就在溫氏,從小小的實習生,到如今參與了幾個核心項目。

原來,我收獲的一切,在別人看來,都是因為,我是溫禮洲的未婚妻。

其他崗位都暫時沒有空缺,我被臨時安排在了前臺。

就是收發(fā)快遞,也仍然有好事者來刁難嘲諷。

“蘇姐,您這高材生,親自來給我們送文件呀。你說怎么就不把小溫總伺候好呢?!?/p>

“什么高材生呀,技術部門都說了,這次剔除的都是專業(yè)不對口的非專業(yè)人員。”

“蘇姐,你說你在公司好幾年了,這又從實習生的活兒開始干,何苦呢?我要是你,早就自己走了?!?/p>

幾天下來,收了幾十個名字、電話都不清晰的包裹,什么“李女士”、“王先生”。

主管把我叫過去:“蘇杳杳,不要覺得前臺的工作沒有技術部重要。”

“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還不如自己辭職呢。”

“出去也別說是溫氏的,丟溫氏的臉?!?/p>

我明白,溫禮洲的新歡就在行政部。

哦,溫總目前還沒有追到。

行政部主管為了討好溫總,針對我,并不奇怪。

技術部的主管私下找我:“杳杳,要不你還是重新找工作吧。我可以給你推薦幾家公司?!?/p>

我笑著謝謝他。

不是我不找。

行業(yè)內的大企業(yè),沒有一家給了我面試通知。

2

我很小就知道,我和溫禮洲的婚約,是用我爸的命換來的。

我爸公司破產前,和溫氏有合作,認識溫老爺子。在一次意外中,舍身救了老爺子。

后來身體就一直不好,臨終之際,他用最后的老臉,為我求了這門婚事。

后來,溫老爺子把我接到溫家撫養(yǎng)。

寄人籬下,我無處不是小心翼翼。

我和溫禮洲一同度過了青春歲月。

他品學兼優(yōu)、溫柔紳士。愛上溫禮洲,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

我深知我們家庭背景差距太大,溫禮洲還是家中的獨子,將來要挑起溫氏的重擔。

也知他其實并不喜管理,他喜歡海洋生物。

我日夜的努力,從不在于要在溫氏掌權。

我只是為了溫禮洲。

我沒想到,溫禮洲會愛上別人,在我們即將訂婚的時候。

“杳杳,對不起。我喜歡上她了?!?/p>

他說對不起,但還是喜歡上了別人。

我吸口氣,忍住眼淚:“你喜歡她什么?”

“我也不知道,就年會上,她的小提琴,讓我有種……嗯,聽到海洋的味道……后來……”

“你們在一起了?”

“沒有……”

“杳杳,我想先取消訂婚。”

我看著他。

他的成長歲月,沒有吃過半分的苦,沒有經歷過人世間的險惡。

他喜歡一個人,能如此純粹。

他當然也不知道,我為了愛他,要付出多少艱辛和努力。

3

不是每個人,都能有如他一般的條件。

金錢、權勢和愛,一樣不缺。

可我不是。

我媽貪戀虛榮,留戀富貴。還重男輕女,偏愛表哥。

在我爸還沒有破產的時候,一切都還好。

我爸公司破產后,她作天作地,和舅舅一起算計我爸最后的一點點財產。

我被接到溫家以后,連帶我媽的日子也好過了起來。

溫家隨便漏一點,也夠她維持她之前富家太太的生活。

還有舅舅和表哥,扯著溫家的大旗,在外面做點小項目。

只要他們不過分,溫老爺子也睜只眼閉只眼,當作沒有看到。

我被退婚后,我媽和舅舅為了他們的富貴生活,居然給我下藥,想把我送上溫禮洲的床上。

“杳杳,你也別怪媽媽。只要你們生米煮成熟飯,溫少夫人的位置就還是你的?!?/p>

我覺得我真的笨。

這些年她有著優(yōu)渥的生活,仿佛又成為我記憶中那個慈母的樣子。

我竟有些忘了,在爸爸剛破產時,她的怒罵聲。

“要怪也怪你不爭氣呀。不過,禮洲是個好孩子?!?/p>

“他對你還是有愧疚的。”

哦,她還給溫禮洲也下了藥。

她怎么不想想,溫禮洲作為溫氏唯一的繼承人,周圍怎么可能沒有人護著。

4

“蘇杳杳,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睖囟Y洲不氣極。

他的保鏢闖進來把他帶走的時候,他甚至沒有多看我一眼。

我媽早跑了。

我被溫禮洲的保鏢架著扛進酒吧,像扔個死人一樣,扔在沙發(fā)上。

酒吧里燈紅酒綠,嘈雜一片。

有人圍過來的時候,我?guī)缀鯖]有反抗的能力。

只看見幾個掛著猥瑣笑容的大頭娃娃。

和一個,算是認識的人。

我抬起手,拼命想抓住最后的稻草:“帶我走,求你?!?/p>

周圍的人頓了一下,看向那個男人。

容枕戈是江城有名的浪蕩公子。家里的產業(yè)給姐姐打理,他就和一群二世祖,各種混。

他看著我,半晌,才出聲:“這不是我們高貴的校花嘛?”

“當初拒絕我二十次,不是挺干脆的嘛?”

聽著容少的語氣,彷佛和我有過節(jié)的樣子。這些人膽子更大了,有人直接上手。

我的眼淚刷地下來。

怪誰?怪容止戈見死不救?

還是我媽的狠心,溫禮洲的無情?

或者,是我自己的貪心,明明,我可以更早一些離開的。

我顫抖著閉上了眼睛。

自欺欺人的逃避。

一陣雪松的香水味傳來,我被打橫抱起。

“都滾開!”

是容止戈,我松了一口氣。

這個號稱被我拒絕了二十次的男人,我們并不熟悉,卻愿意施以援手。

5

他把我?guī)Щ亓思摇?/p>

我想,這是最好的結果了。

容少的放蕩不羈,連我這只埋頭在書本里的人,都有所耳聞。

他抱著我,直接進了臥室。

像是跟誰生氣,一句話都沒有說。

經過一陣的折騰,我已經沒有最初的難受,只汗水浸透了衣服。

很狼狽。

但不會比這更狼狽了。

他叫傭人給我換了衣服,早就等在一旁的醫(yī)生了給我打了一針。

我想問他為什么,偏又沒有力氣,迷迷糊糊地睡了。

再醒來的時候,兩點。

床頭亮著小夜燈,昏黃中,透著一絲溫馨。

我摸爬著起來,剛開門,就有傭人上前來,問我需要什么,是不是要喝水。

“那個,容少……”

“少爺出去了。他囑咐說,要是您醒過來,多喝點水,是醫(yī)生吩咐的?!?/p>

出去了?

大半夜的?

許是我的表情太明顯。

“少爺經常晝伏夜出的,您不用在意。先去休息吧,我去倒點水?!?/p>

經常?

是了,溫、容兩家的繼承人,是長輩們常常掛在嘴邊的對照組。

溫禮洲敏而好學,溫潤有禮,如同他的名字一樣。是長輩們一致夸贊的對象,也是太太們最看好的女婿人選。

可惜,溫家老爺子早早給定下了婚約。

容止戈,連個正經大學都沒考上,家里想送他出國鍍鍍金,他竟絕食抵抗?;炝藗€藝術的大專文憑,抱著吉他混跡于各大酒吧,說要駐唱為生。

容家現(xiàn)在的當家,是他年過三十,都還沒嫁人的姐姐。

我端著水杯回房間,再睡不著。

翻來覆去,更睡不著。

回想著,我和容止戈的幾次僅有的交集。

高中的時候,我們同校。

我姑且算學校的名人,學習好,樣貌好。容少也是學校名人,讓老師頭痛那種。

突然有一天,他攔著我表白。

“誒,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不好,我不喜歡你?!?/p>

……

“蘇杳杳,讓我做你男朋友吧?!?/p>

“不好,請你不要打擾我?!?/p>

……

“你是不是有病?有病就去看醫(yī)生?!边@好像是我們高中畢業(yè)時,我最后一次跟他說話。

至于有沒有拒絕二十次,記不清了。

他肯不計前嫌,是挺大度的。

6

快七點的時候,我頂著一雙熊貓眼打開房門。

容少爺已經回來了。

看見我出來,他有點驚訝:“這么早?”

“嗯,要上班?!?/p>

“上班?”他好像很奇怪。

我也奇怪,當然要上班。

容止戈對我很無語,但還是親自開著車,送我去上班。

我沒有拒絕,在這里打車,我得遲到超過一個小時。

我有社畜強迫癥。只能早到,不能遲到。

一路上,容止戈還是沒有講話。

我不能裝糊涂。

“昨天的事情,謝謝你?!?/p>

對于任何一個女孩子而言,昨天都是大恩大德。

“真要謝,下午你請個假吧?!?/p>

“請假做什么?”

社畜強迫癥二,不會輕易請假,除非真的爬不起來了。

“請假,去結個婚?!?/p>

這下輪到我吃驚了。

容少,做事情,都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嗎?

我剛要拒絕,被他打斷。

“我對你算是有救命之恩吧?在古代,是不是要以身相許?”

我想說,這又不是在古代。

我說出口的卻是:“我沒有戶口本?!?/p>

他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然后掏出了……我的戶口本。

我接過來,翻開看了看,確認無誤。

我媽一直以把我嫁進溫家為最高目標。不是溫禮洲,溫禮洲他爸也行。

所以容止戈到底對她做了什么?連戶口本都拿出來?

“你對我媽做什么了?”

容少開始吞吞吐吐:“也沒什么。就帶著人揍了一頓。”

“不過你放心,你媽媽沒有什么,主要打的你舅舅?!?/p>

7

我看著他,就這?

“好吧,還有,拿你表哥當初開車肇事逃逸的視頻去威脅他們了?!?/p>

我點頭,這能說得通。

表哥剛買車的時候,借給一個同事開,出過一次事故,據說他同事造事逃逸。后來給了高額賠償和解。

我雖然懷疑過,但沒有任何證據。沒想到,容止戈居然找到了視頻。

表哥,是舅舅和我媽的命根子。

如此,他能拿到戶口本,一點都不奇怪。

“還有……”

還有?

“你和我結婚不吃虧的。”

我當然知道。容家在江城,那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容少爺不管家里的事情,分紅夠他揮霍。

有錢有閑無負債,比隨便相親介紹的一個不知道根底的,安全多了。

我有點嘆息。高中時候,容止戈那么高調地追求我。大概,也是對我有些好感的。

十年過去了,少年時候的好感,還剩多少呢?

以他的條件,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

許是我一直沒有說話,他又再接再厲,繼續(xù)加碼。

“你之前的項目是和我們家的企業(yè)合作的,你可以繼續(xù)去跟這個項目。我姐都答應我了。”

“什么答應你什么了?”

“答應你去給她做特助。她的特助,那都是精英。放心,薪水絕對可觀?!?/p>

“你不信的話,我給她打電話?!闭f著要撥號。

我攔住了他。

但是,有點心動。

真的是去給溫總做特助,業(yè)內頂級的待遇啊。

這等同于跳槽+升職+加薪啊。

哪個社畜能經受住這誘惑?

很難不心動。

我恨不得有個紙筆,列個表分析下。

8

能想到的有九條都是好處。

唯一的,可能就是我不愛他。

可我用十幾年光陰愛的人,告訴我,他變心了。

所以,愛不愛的,有什么用呢?

我還是遲到了。

干脆請假了。

領完結婚證,還辭職了。

幾天前臺的工作,沒什么好交接的。

于是下午,我又入職了。

薪水翻倍那種。

有點沖動了。哪個社畜聽到這種條件不上頭沖動一下呢?

我當然沒有能繼續(xù)跟進原來的項目。

在容少端茶倒水,拍馬屁的奉承中,容總翻個白眼:“讓你多讀書你不聽。競業(yè)協(xié)議懂不懂?你是想讓你新鮮出爐的老婆去踩縫紉機嗎?”

我抿著唇,正想表下忠心來著。

聽到容總的話,又沉默了。

上午才領的結婚證,容總已經知道了。那容家的其他人呢?

“那你看著安排。總不能讓我老婆吃虧。”容止戈還是那副痞樣子,癱在沙發(fā)里,坐沒個坐相。

容總從辦公桌上拿起顯然早已準備好的資料,厚厚一堆,放進我懷里:“好好干。”

我連忙抱?。骸叭菘偡判?,我會對得起您給的薪水?!?/p>

許是沒想到我會這么說,容總有些意外。然后笑了下,示意秘書帶我出去辦手續(xù)。

9

我作為容總的特助之一,開始了忙碌的工作。

新的項目擔子不輕,好在我在溫氏的牛馬生活,淺淺接觸過一些。

容止戈幫我把東西搬進了新公司旁邊的公寓,說離公司近,且容總也住樓上,可以隨時和領導溝通工作。

之后,就神龍見首不見尾。

我早上去上班的時候,他還沒起床。我加完班回家的時候,他還沒回來。

他自稱有工作,和幾個朋友組了個樂隊,每天晚上轉兩三個場子。

每天會給我發(fā)條微信,有時是樂隊駐唱時候的小視頻,有時是散場后幾個人去吃的夜宵圖片……

我不知道容止戈到底是什么意思,真是要給他姐姐娶個超級特助回來?

想不通,就暫時不想了。

這樣的生活比想象中好很多。

我媽找過我一次。

我問她,是不是要我把表哥送進去?

她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我。

下藥的事情之后,溫禮洲也從來沒有給我發(fā)過信息。就好像,他不知道我辭職,不知道我的新工作在容家的公司。

這十幾年的時光,仿佛是我一個人的錯覺。

我每天見得最多的人,是我的頂頭上司容總。

她對我的壓榨,比對牛馬還狠。

“公司不花錢養(yǎng)沒用的人。在我這兒,也不會因為你是誰的老婆就給你面子?!?/p>

我點頭 ,表示認同。

她看我乖順,表示很滿意:“你工作還是不錯的。我更正一下,是你男人在我這兒,沒面子?!?/p>

我聽聽而已。

幾年的職場生活,讓我明白,如果不是容止戈的面子,我不可能會得到這份工作。

10

再見到容止戈,是因為,我生病了。

我一直有挺嚴重的痛經,恰逢項目在關鍵的節(jié)點,我不想耽誤,在公司痛暈了。

我被同事送回去休息。

并和一堆外賣同時進門。

然后,容止戈頂著他的雞窩頭出現(xiàn)了。

我實在沒力氣,由著他扶著到了沙發(fā)上。他挨個打開外賣,都是些清淡的食物,還有份紅糖姜茶。

看來是有人通風報信。

我喝了點熱湯,又吃了止痛片,靠在沙發(fā)上養(yǎng)精神。

緩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容止戈還坐在旁邊的沙發(fā)上。

“你今天怎么沒出去?”

“今天找人頂班了?!?/p>

我點頭,表示了解。然后,有些尷尬,我們說起來已經結婚,但是從來沒有這么安靜地相處過。

“我以后每天只出去一場,早點回來,然后每天給你送飯?!?/p>

“???”我有點轉不過來。

“啊什么啊。你看看你,來個大姨媽都能暈倒,這身體得差成什么樣?!?/p>

我想說 ,我身體不差,只是痛經。

不過算了,男人是理解不了痛經的,除非有一天人類進化到男人來姨媽、生孩子。

容止戈說到做到,每天都在晚上十二點前就回家了。

早上我出門的時候 ,他仍然在睡覺。中午的時候,帶著午飯來找我開小灶。

品類豐富,味道鮮美。

容總中午在公司的時候,也過來蹭飯。

我覺得太麻煩他,讓他不用過來,公司有食堂的。

容止戈表示:“不麻煩啊,都是阿姨做了裝好的?!?/p>

容總表示:“你以為他做的?也不怕被他毒死?!?/p>

是我……自作多情了。

牛馬還是牛馬,連日加班加點,項目的第一階段算是完成了。

恰逢小長假,突然閑下來,我還有點不適應。

容止戈看我沒事兒了,非把我?guī)ニ憬愕纳虅站茣?/p>

我是夠不上這樣的酒會的,容止戈和酒會也格格不入。我們倆像誤闖了大人桌的偷吃小孩。

容總忙著應酬,容戈止圍著吧臺吃吃喝喝,我無聊地四處張望。

轉身,就看見了溫禮洲。

他在人群中,還是那么顯眼,永遠掛著和煦的笑容。

他也看見了我。

他是知道我結婚的。

我媽不敢來找我,但去找過老溫總。老溫總在國外,特意給我打過電話詢問。

知道我結婚、辭職,老溫總很吃驚。最后也只能無奈表示,也許我和溫禮洲是有緣無份。

我明白了,溫家老爺子已經過世。溫家要臉面,他們等的就是這個“無份”。

11

“你就這么想嫁入豪門嗎?給我下藥不成,轉頭連容家的二世祖也嫁?”

這是我們幾個月沒有聯(lián)系以后的第一句話。

我看著他,笑了。

覺得,放不下的,大概是我青春時候的那點執(zhí)念罷了。

曾幾何時,那個在我最自卑最無助的時候,帶著我一步一步往前走的少年,已經消失了。

周圍的人開始竊竊私語。

我和溫禮洲的婚約,是溫老爺子和老溫總都承認的,不是什么秘密。

取消婚約,在溫氏集團,也不是什么秘密。

“溫總。是想當面挖墻腳?”容總不知道什么時候轉回來了。

“容總?!睖囟Y洲的禮貌和教養(yǎng)又都回來了。

“放假前,溫總還對A項目稱贊不已。沒來得及跟你介紹,這個項目,就是蘇特助負責的?!?/p>

溫禮洲看著我。

我讀懂了他眼神的意思:他不相信。

可笑。

“溫氏這次也在競爭這個項目,不如就,節(jié)后來公司談吧?!?/p>

容總也不管他的表情如何精彩,直接牽著我的手走了。

比起容止戈,容總更像是霸道總裁。

她帶著我和其他想合作項目的老總寒暄。

為了爭取項目的老總們,完全領會到容總的意圖。

也不顧比我大著十歲二十歲的,都變著花樣的奉承我。

我有點不好意思,我加入的時候,整個項目的框架已經搭建起來了,我是撿了前任的便宜。

溫禮洲過來,在旁邊站了半天,最后還是憋出一句:“容總,那就說定了,節(jié)后我來拜訪您?!?/p>

“好啊。聯(lián)系蘇特助。這個項目她負責的?!比菘偘詺饣貞?/p>

溫禮洲尷尬了。

不過一瞬。

“好。”

“還有,溫總不用惦記挖墻腳。她是容家的人?!?/p>

周圍的人沉默了。容總親自承認了我的身份,等于容家也認。

12

回去的路上,我問容止戈:“你故意帶我來的?”

他一臉諂媚:“我老婆這么優(yōu)秀,我當然得讓大家都知道,是吧?”

我不好接話。

人貴有自知之明,我那兩下子,要真是好到天上有地下無,出去隨便找個高薪的工作,也不會為了“容總特助”這幾個字,把自己都賣了。

但我分得清好賴。

這幾個月,容總其他幾個特助,像是排好了班,輪流到項目上指導。

我知道,是容總授意的。

我媽和舅舅罵罵嘞嘞地跑到據說山清水秀的小鎮(zhèn)休養(yǎng)身體,天氣涼快了再回來。

容止戈提過,冬天也有適合康養(yǎng)的地方嘛。便宜又實惠,七十塊一天,包吃住。他作為半子,得好好孝敬媽媽和舅舅。

“謝謝。”我真心實意的。

“真要謝,就拿出點誠意來?!?/p>

誠意?

也是,口頭上的謝不足以表達我內心的感謝之意。

我思考著,要怎么才能表達?

親自下廚做一頓飯?

還是買個小禮物?

隨著一聲無奈的嘆息,容止戈搭在我肩上的手用力,把我摟到跟前,吻了上來。

我嚇了一跳,本能地想抗拒,又硬生生克制住了。

這幾個月,我好像忘記自己是個已婚婦女了。

淺淺地試探了下,許是見我沒有反抗,立刻糾纏上來,摟著我的手臂也逐漸收緊。

我有點喘不過來,微微有些掙扎。

容止戈停了下來,在我耳邊喘著粗氣。

我從來沒有經歷過這么激烈的親吻,像是要用光肺里的最后一點空氣。

容止戈把頭埋在我脖頸處喘息,微微有些癢。

“我跟他誰吻技好?”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么。

直接把他的頭推了出去。

呵,就這樣的,活該追不到女朋友。

13

假期剩下的時間,我都在跟容止戈冷戰(zhàn)。

我單方面的。

他用他那本就不多的手段哄著我。

送花、送首飾,親自下廚做飯。

在第二頓吃著他做的黑暗料理的時候,我懂了容總那句話。

怕被他毒死。

單方面的冷戰(zhàn)結束。

我和容止戈的相處漸入佳境。

一起在家看個電影,換窗簾,打蟑螂……除了,我堅決不再讓他下廚。

就像很多相親結婚的男女,從陌生人,慢慢有了家的溫馨。

收假以后,牛馬開始繼續(xù)忙碌。

容總還是決定和溫氏合作。

從實力來看,也確應如此。

我和溫禮洲的接觸多了起來。甚至,這兩三年,我們都沒有哪一天,待在一起的時間這么長——在會議室。

容止戈每天都來送飯,吃了飯就賴在公司。

嚴重影響對接的進度。

終于,容總忍無可忍,把人趕出去。

我對溫禮洲,一副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說到商務禮儀,我給自己打九十分。

沒了容止戈的搗亂,接下來的幾天,都很順利。

溫禮洲發(fā)現(xiàn),他說的話我都能接上,他沒想到的問題我都能想到前面。他好像是重新認識了我。

“杳杳,真沒想到,你對這些醫(yī)療器械的東西,這么在行?!?/p>

他當然不知道。溫氏的幾個核心方向,我都有專門去了解過。

是他一直覺得,我在溫氏做的工作,只是因為頂著他未婚妻的頭銜,無聊地打發(fā)時間而已。

其實我也沒想到,這個項目,溫禮洲會親自來對接。

有不解,但我也不想過問。

14

項目推進很順利,不論是溫氏還是我們,大家都朝著一個方向努力。

最后的一點小問題,我跑了一趟溫氏。

又被攔在了門口。

“蘇小姐,你已經離職很久了。沒有預約,溫總不會見你的?!?/p>

是我疏忽了。本想著一點小事情,順路過來。只在微信上跟溫禮洲說了,沒想到他沒跟前臺講。

我在候客區(qū)等著,又發(fā)微信催他。

“喲,這不是蘇姐嗎?怎么有空回來?不會是打聽到溫總分手了,想回來吃回頭草吧?”

“快得了吧,她一個寄人籬下的落魄戶,真以為自己是千金小姐了?!?/p>

我也是沒預料到,前臺的妹妹會對我有這么大敵意。說起來,我在前臺發(fā)快遞的時候,沒得罪過她們。

“杳杳?!?/p>

我回頭,溫禮洲親自下來了?

“你們幾個,一會兒去人事部辦手續(xù),溫氏不需要連尊重人都不懂的員工?!?/p>

“溫總?!睅讉€人都白了臉色。

“溫總,我們錯了?!?/p>

溫氏的福利待遇一向很好,連停車場的保安,都是關系戶。溫氏不要的前臺,出去找到同樣待遇的工作也沒那么容易。

溫禮洲不聽她們解釋,領著我走向電梯。

別說她們,就連我,都很少見到溫禮洲黑著臉的樣子。

我整合了下剛才的事情。

溫禮洲和小女朋友分手了。小女朋友以前是行政部的,所以,我回來,被她們針對了。和當初一樣。

就是不知道,他們是怎么分手的,是誰甩的誰?

保暖思八卦,是人類的本性。

我很好奇。

正走神著,電梯到了。

我回神,我現(xiàn)在是蘇特助了,也要點形象,不能那么八卦。

“對不起?!睖囟Y洲突然道歉。

我有點摸不著頭腦。

他并沒有過多解釋。

我卻懂了。

前臺的為難和譏諷,讓他腦補了我在溫氏的艱難。

又或者,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我過于快速的抽身,讓他悵然若失了。

呵,男人。

15

辦完了正事,他主動聊起了他的感情。

在一瞬間的激情后,他發(fā)現(xiàn)和她并沒有共同語言。

他拼著溫家忘恩負義的名聲解除婚約,追來的人,只用了不到一個月,就分手了。

中間可能還有他不想讓我知道的秘密。

只是,他喜歡海洋里頭的那些東西,有幾個人能和他有共同語言?

裝得了一輩子的,那得有超強的學習能力,并且,愿意為他一直假裝。

比如,曾經的我。

現(xiàn)在,關我什么事?

我回公司,已經快一點了。

茶幾上的專屬午餐都快涼了。

一進門,就被按在門后,然后是疾風驟雨一般的親吻。

直到我腿軟站不住,容止戈才停下來。

我把頭埋在他胸前喘息。外面辦公室的人都午休了,空氣安靜地,只剩下我們兩個的呼吸聲。

容止戈干脆抱起我坐到沙發(fā)上:“老婆,我先聲明,我沒有不信任你。我就是吃醋?!?/p>

我好笑,哪有這么直白地說自己吃醋的。

但好像,感覺不錯。

我主動摟上去,親吻了他的嘴角,想安撫一下。

這下,午餐真的涼了,還灑了一地。

16

在這個項目之后,我得到了容總的重用和大家的認可。

容總給整個團隊的人,都發(fā)了獎金。能讓牛馬鞠躬盡瘁的金額。

我們都愛容總。

緊接著又接手了另外一個重量級的項目。就是之前在溫氏技術部參與的。

容總說,溫總說同意我參與,并說當初并沒有簽什么競業(yè)協(xié)議。

她也覺得,我更了解情況,由我牽頭,再合適不過。

項目忙起來的時候,我忙得沒日沒夜。

容總如她所說,不養(yǎng)閑人,只養(yǎng)牛馬。

她自己親力親為,以公司為家。

什么弟弟的老婆就手下留情,那真的不存在的。

我百忙之中,還要抽空安撫隨時把醋壇子打翻的容止戈。

容總說,容止戈其實毛病挺多的。讓我多多擔待。

她又告訴我,不管男人女人,都得有安身的能力。

尤其是,沒有家庭背景支撐的。

結果就是,我更忙了。

除了容總的加碼,我自己也非常認同她的話。

好不容易有點空閑,去哄容少爺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好像生氣了。

17

這些日子,我已經逐漸習慣了有他的生活。

我湊上去,想吻他的時候,他偏頭躲開了。

我有點詫異。

容少爺對研究二人游戲,一向是有濃厚的興趣。只是有時顧念我實在太忙,不得不收斂一些。

我直覺有大事發(fā)生。他應該很生氣。

我開始回憶,最近我去溫氏應該不多吧?有沒有在公司之外的地方單獨見過溫禮洲?

好像都沒有。

“怎么了?”

“沒什么,有點累?!?/p>

問題更大了,他不想說。

我看他精神也確實不好,這幾天,都不太出門,連每天唯一的一場演出都停了。

休息就休息吧?,F(xiàn)在我也是能賺錢養(yǎng)家的人了。

就當男人每個月也有那幾天,我多哄哄就是了。

18

偏這時候,溫禮洲還跑來添亂。

我?guī)缀趺刻於寄芤姷剿?。溫氏是不是就靠這一個項目生存了?

“杳杳,對不起。”

怎么又來?好不容易下班,我還得趕回家跟容少爺吃晚飯呢。

“溫總,都過去了?!?/p>

這是真心話。

“我是說 ,當初下藥的事情,誤會你了?!?/p>

我很煩,提到這個更煩。

這件事情,在當時混亂的情況下,他誤以為是我要攀附溫氏。不是他的錯。

可他確實做得不地道。

我們之間,就算沒有愛情,也有著十幾年相伴的親情、友情。

“我真的不知道是阿姨。杳杳,我不知道。”

我相信的。

但那又怎么樣呢?

“杳杳,當時我神志不清,后面的事情,我并不清楚。不是我的意思?!?/p>

我看著他。

他很緊張,仿佛生怕我不信。緊緊握住我的小臂,握得生疼。

我掙脫開來:“我相信,溫禮洲。”

不論是不是真的,我都信。

“杳杳,我們……”

“溫總,沒有我們了。是我和你?!?/p>

“不是,你聽我說,容止戈就不是什么好人。他的那些事情,圈子里誰不知道???”

“每天不務正業(yè),就在各種夜場混?!?/p>

在學校的時候,容止戈的名聲是不好。哪怕在普通的私立學校,老師也會喜歡成績好的,或者是乖巧聽話的。

偏偏,容止戈兩樣都不占。

19

“你知不知道,容止戈在吃那種病的阻斷藥?!睖囟Y洲壓低聲音。

什么?我開始時沒有反應過來。

“杳杳,離開他?!彼业氖直郏榫w有些激動。

“我不會害你的?!?/p>

我猛地站起來,難以置信。

“杳杳,你別怕。我會陪著你的?!睖囟Y洲表現(xiàn)得很堅定。

我揮開他,退了一步:“下藥的經過,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是我媽做的?”

“我……”

“不能說嗎?”

“不是。是,是阿姨親口承認的。”

我疑惑。自從我媽被打發(fā)去養(yǎng)老小鎮(zhèn)休養(yǎng)以后,作了幾次妖,都沒能撲騰起來。更不會親口承認。

要讓她松口,要么是威脅到了她的什么利益,要么是得到了什么利益。

這……很符合某些人的做事風格。

再加上容止戈最近的種種表現(xiàn)。

我起身,連招呼都顧不上打,匆匆離去。

20

家里的男人還是那副死樣子。

我說,溫禮洲好像知道了當時下藥的事情,他好像后悔了。

容止戈臭著張臉:“那又怎么樣?你現(xiàn)在是我老婆,離婚有30天冷靜期?!?/p>

“我告訴你,你要是敢給我戴綠帽子,看我不揍你。”

“我在公司沒股份的,你離婚什么都分不到?!?/p>

我聽他扯完,湊上去:“你說得對,不離婚。我還沒享受到有錢人太太的特權呢?!?/p>

“離婚分不到財產,那我生個孩子來繼承吧。”

這……我只是口嗨一下,還沒做啥呢。

“我去看看他們的場子。你不用等我?!?/p>

我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

失策了……

一大早,我去找容總請假。

“請事假?你不知道你手頭上的事情在最關鍵的時候嗎?有什么事情,非要這個時候請假?”

“真有事情?!?/p>

“不批?!?/p>

“姐姐。求你了?!?/p>

容總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結婚大半年了,我還從來沒有叫過容總“姐姐?!?/p>

容止戈一向是個混的,我這樣的軟性子,根本壓不住他。除非,是他愿意讓著我。

但是,這不是還有姐姐嘛。

21

容總以她霸總的絕對優(yōu)勢和名為“姐姐”的血脈壓制,把容止戈從還沒開門的酒吧拖出來。

跟著一起的,還有他樂隊的其他幾個“哥們兒”。

他們對容總都很熟悉,一邊叫著“姐姐”,一邊往后面躲。

事情原委很快清楚了。

他們幾個演出結束后經常到一個路邊攤吃燒烤。擺攤的是個帶著六歲女娃的女人。

他們常去照顧生意,從來沒有見過老板娘的男人。

第一次見到,就看到幾個男人在打女人。

邊打邊罵:“我是你男人,只要不打死你,沒人敢說什么。”

容止戈看不過,抄起啤酒瓶子上去。

幾個人打成一團,各有見血的。容止戈的手臂被啤酒瓶劃傷。

有路人報警,打架雙方都被帶去了派出所。

早上出來的時候,女人才說,他男人吸粉,有那種病。

幾個人當場傻了。

天都亮了,幾個小時過去了。

急急忙忙到醫(yī)院,醫(yī)生說,過了最佳的時間,但先把藥吃上。

22

“容止戈,你是不是要死了,才通知我?”容總氣得,直接上手。

“欸,姐,姐,我這不是怕你們擔心嘛?!比葜垢赀叾氵吅?。

我心里不是滋味。

這段時間,工作太忙,我和容總,常常就直接住在公司了。

容總還在追著打:“你翅膀硬了是吧?知不知道我是你姐?”

我趕緊攔著:“姐,別打了,他這幾天身體都不舒服。”

容止戈趕緊躲到我后面:“還是老婆心疼我?!?/p>

我勸著,先把容止戈帶回家。

容總破天荒的給我放了兩天假。讓我在家照顧容止戈。

我也確實,伺候皇帝一樣,伺候他。

他要去倒水。

我趕緊著,倒好水,試好溫度,遞到手里。

“老婆,你,你別這樣。你這樣,我害怕?!?/p>

我樂了:“怕什么?我吃人?”

我把笑收起來:“我媽下藥的事情,是你透給溫禮洲的?”

他不說話。

不說我也知道。

“怎么,是想給自己弄頂帽子帶?”

半天,才甕聲甕氣地說:“其實,姓溫的,還算是有良心的。他也沒騙你結了婚再去外面找。你們又青梅竹馬,我是想著,萬一……那啥……”

我連忙去捂他的嘴:“呸呸呸,胡說什么,沒有萬一?!?/p>

“可是,我感覺很不好,身體變差了,上周還感冒發(fā)燒?!?/p>

我無語:“容少爺,讓你多讀書,你不讀?!?/p>

“?。窟@和讀書有什么關系?”

我優(yōu)雅地,翻個白眼:“???一周能有什么癥狀?”

“別自己嚇自己,好不好?咱們一切聽醫(yī)生的。一切問題,我們都一起面對?!?/p>

23

兩天過后 ,我上班,就把容止戈帶上。

頂著容總時不時飄過來的眼神,我走哪兒,容止戈跟哪兒。

我怕她又罵人,趁著她上廁所的時候追進去:“姐,那個,你別罵他了。誰遇到這種事情,都會煩躁不安的?!?/p>

“不到最后一刻結果出來,他也很害怕?!?/p>

容總難得地笑了:“那是我弟?!?/p>

“你倒是,對他挺好的?!?/p>

我被大姑姐當面說著,臉唰地紅了。

有時候去溫氏,跟屁蟲也寸步不離。

在溫禮洲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容止戈牽著我的手,癱坐在椅子上:“你們聊就是了。不用管我,我也聽不懂?!?/p>

然后,就從會議開始,睡到會議結束。

他是真聽不懂。

誰也沒法叫他出去,容少現(xiàn)在,掛名了這個項目的總負責人,比我的級別高。

容總糾結一番,通知了在國外的容父容母。

夫妻倆從國外回來了。

容父容母是很好相處的公公婆婆。

但我不免緊張。

用容止戈的話說,別擔心,他們又不會長期待在這兒,幾周都算長了的。

他們這次回來,除了關心兒子的身體,順便想把婚禮操持了,一舉兩得。

24

半年后,我和容止戈舉行了婚禮。

我媽和舅舅、表哥,被安排在主桌邊上的一桌。

全程都配合得不得了。

我很好奇,問容止戈,怎么做到的?

容少爺表示,以暴制暴,不服打服。

原來……還可以這樣。

有那么一瞬間,他打敗了我十幾年,做一個“乖孩子”的認知。

結婚后,我的牛馬等級提高,快賣給公司了。

容少爺繼續(xù)著他十幾年不變的駐唱夢想。

誰知道,不到一年,容總結婚了,嫁了個外科醫(yī)生。據說是她大學的師兄。

容總說不想當高齡產婦,要回去生娃。

我傻眼了。

活干到一半,老板跑了。這叫什么事兒。

容止戈安慰我:“放心,姐姐只是去生孩子?!?/p>

我看著他,算了,沒當過牛馬的人大概不知道,換領導對已經混得有點等級的牛馬,意味著什么。

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幸好領導休假前,安排好了我的工作。

“杳杳,你呢,就暫時辛苦一點,跟著我的幾個助理,都歸你管?!?/p>

我管?那群精英們?

“幾個副總那邊的事情,你盯一眼就好,都運行得很成熟了?!?/p>

我?盯著幾個副總?

我的表情有點呆滯。

容總安慰我:“你不用有壓力,按之前的運行走就可以。不會的,就去看看以前怎么做的?!?/p>

“我也在江城,實在拿不準的,就來找我?!?/p>

“容止戈實在是不爭氣,你嫁給他委屈你了?!?/p>

話題轉變有點快。

我反應更快:“沒有,他很好的,對我也很好的?!?/p>

容總笑得更溫柔了。

“你們兩個好好的就行?!?/p>

25

事實上,容總確實安排得很好。我名義上統(tǒng)管容總留下來的特助,實際上是跟著這群精英學習。

等容總的女兒斷奶回來時候,我已經學到了不少的東西,真正能獨當一面。

三年以后,我有了副總的頭銜。

是容止戈跑去鬧下來的。

他說他老婆起早貪黑的給公司賣命,沒道理還是個普通員工,說出去,他非常沒面子。

公公婆婆表示,早就準備好了。

他們還給了我公司的股份。

我覺得受寵若驚。

容總讓我收下,說這些都是我應得的。

我有了真正意義上,安身立命的東西。除了職位、金錢,還有我這幾年在行業(yè)內都能拿出手的經歷。

我媽年紀大了,偶爾回江城的時候,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對我,反而有點恭敬。

在行業(yè)年會上,我又見到了溫禮洲。

還是那么顯眼。更加成熟穩(wěn)重,氣質絕塵。

我們能平靜地聊天,聊行業(yè)的走向,未來的發(fā)展。

我對他已經沒有了小時候那種仰視。

“杳杳,你剛才在臺上發(fā)言,真的是光芒萬丈,整個人都在發(fā)光?!?/p>

我笑著謝謝他。

“時間過得好快,我都還記得,你高中的時候,在全校大會上發(fā)言。那個時候,你緊張得直發(fā)抖?!?/p>

“是嘛,我都不記得了。”

“老婆,怎么還不走?”

容止戈找過來,強行摟著我的腰,往停車場去。

“聊得很愉快哈?”

“聽說溫總現(xiàn)在是江城排到第一的鉆石王老五?!?/p>

我們家的醋,真的從來沒有換過,一樣的配方,一樣的味道。

當然,現(xiàn)在的后果更嚴重。

蘇副總會遲到。

26

“什么?懷孕了?”

聲音大到可以掀翻屋頂。

懷孕了很奇怪嗎?我們結婚好幾年了。

容止戈抓著我的手:“會不會搞錯?我們……我們一直有做措施的呀?!?/p>

我很想說一句:“讓你多讀點書你不讀?!?/p>

吸了口氣,忍了回去。

公公婆婆和姐姐,經常把這句話掛在嘴邊。

容止戈表面上嘻嘻哈哈,其實心里很在意。

見我不停地深呼吸,他連忙改口道:“我就是太高興了,不敢相信。”

“我要做爸爸了?!闭f著,抱著我猛親幾口:“老婆,我真的很高興?!?/p>

他很高興。全家都知道了。

我懷的是雙胎,吐得很厲害,幾乎什么東西都吃不下。

容止戈為了承擔起父親的責任,讓我在家休息,他跑去公司上班。

我確實沒辦法,吃什么吐什么,不吃,也吐。

一個月后,容總來看我。

“那個,我準備給容止戈盤個小酒吧。要不,你還是勸他去唱歌?”

我能說什么?

不讓孩子爸爸奮發(fā)圖強?

一個月前,知道容止戈要去公司上班,公公婆婆多高興啊。

覺得容止戈有了孩子是不一樣了,懂得負起責任了。

這一高興,孩子還沒落地呢,又給我公司的股份。

再一個月,容總又來勸我。

“你跟容止戈說,讓他在家里唱歌給孩子聽。這樣孩子生下來,才跟他感情好?!?/p>

“我跟你說啊,你再不把他弄走,等你生了回來上班,公司說不定都沒了。”

這么……嚴重的?

那還是回來唱歌吧。我能混個副總,那也是沒日沒夜的加班,不容易的。

27

我真是從懷吐到了生。上手術臺的前一刻,還吐了最后一口。

容止戈堅持要進手術室陪我。

上麻藥的時候 ,我微微有些顫抖。

主要手術室太冷了。

容止戈的聲音也開始顫抖:“老婆,你別怕啊。咱生完這個就不生了?!?/p>

“絕對不會有意外了?!?/p>

“老婆我好后悔,當時我就不該對你兇,我該直接把你帶走的?!?/p>

“你是不是很害怕。都怪我……”

“你說我唱歌好聽的,我以后天天唱給你聽?!?/p>

“你說我只要不去黃賭毒就可以的。我都聽你的,從來不沾的。我都不抽煙的?!?/p>

“嗚嗚嗚……”

邊說邊哭。

我忍無可忍,讓醫(yī)生把他給請出了手術室。

我說:“讓他出去,不用退錢?!?/p>

……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九點十分,醫(yī)生把孩子抱給我看的時候,我哭了。

被容止戈抱起來的時候,我沒想過今天。

我們會結婚,會有兩個孩子。

就好像,本來不會相交的平行線,被人扯了一下,居然有了交點。

番外

1、容止戈:對年級第一,一見鐘情

我第一次對蘇杳杳有興趣,是看她作為年級第一,在學校大會上講話。

我對年級第一,一見鐘情。

我有個學霸姐姐,學什么都很輕松。

別人要努力得滿分。

她會覺得奇怪,這個為什么會不是滿分?

但她有個學渣弟弟。

我不是沒有努力過,和她一比,就只有絕望。

有段時間,我甚至覺得我病了,我是不是得了叫抑郁癥的???

一起玩的兄弟都笑話我:“容少別無病呻吟了,你都抑郁了,我們怎么辦?”

“你是有億萬家產要繼承的,你都抑郁,不是不給我們活路嘛。”

于是,我想,干脆我娶個學霸當老婆吧。將來生的小孩,可綜合一下學渣和學霸的基因。

何況,學霸這么漂亮,白得發(fā)光。

我開始追求她。

她說不喜歡我。

她說要我不要打擾她。

越是這樣,我對她的關注越多。

我知道她是那個破產的蘇家的女兒。

知道她是溫禮洲的未婚妻。

溫禮洲,那個笑面虎。一點都不真誠,不如我的兄弟們。

慢慢地,我知道了,她不如我姐。

她每天都很努力的學習,隨時都處于緊繃的狀態(tài)。

我姐在高中的時候,拿第一就跟玩兒一樣。

2、容止戈:留在能看見她的地方

我猜她在溫家過得不太好。

但我沒有證據。

我一次又一次的跟她表白,被她一次又一次的拒絕。

我想她肯定很討厭我。

直到有一天,她朋友說我壞話。

她很認真地跟她朋友說:“你不能這樣說他。成績不好,不代表一切?!?/p>

“他成績是不好,但他唱歌很好聽啊。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長處?!?/p>

朋友反駁她:“杳杳,你不是最討厭不努力的人?他這次物理考試,才二十多分。天啊,就是猜選擇題,我也能猜二十分?!?/p>

“他家里有給他規(guī)劃很多出路。對他來講,只要不去黃賭毒,就是對家里最大的回報。”

“人生不是只有努力才有意義的。”

“也別這樣背后說人家。這樣不好?!?/p>

她朋友詫異:“我以為你討厭他?!?/p>

“我沒有討厭他。只是不想他影響我學習?!?/p>

“我得努力呀。我也喜歡這樣努力的生活?!?/p>

兩個人打打鬧鬧著走遠了。

原來,她不討厭我。

原來,她覺得我唱歌好聽。

畢業(yè)的時候 ,爸媽要送我出去留學,想讓我混個好看點的學歷。

我拒絕了。

我只是,想留在看得見她的地方。

還有,我的物理題,是認真做的。二十七分,每一分,都是我認真算出來的。

3、容止戈:夢想成真

她含淚要我?guī)叩臅r候,我已經在各大夜場混跡了小十年。

怎么會看不出她被人下藥了。

但我當時都說了些什么?

真想抽死自己。

我抱起了她,帶她走。

開玩笑讓她和我結婚的時候,其實我很緊張。

我給出了讓她心動的條件。

她說她喜歡努力向上的生活,那我就給她創(chuàng)造。

雖然我不太懂,為什么,會有人喜歡這樣的生活。

我們結婚了。我簡直不敢相信,有一天,我能娶到他。

我求我姐,給她學習的機會,我說,她一定會走到很高的地方。

而我愿意傾力托舉。

看著她和我姐沒日沒夜撲到工作中的時候??傆X得,她們才更像一對。

而我是個外人。

終于,她做到了,以自己的努力,站到了很高的地方。

我們生了兩個孩子,龍鳳胎。

我想起最早要追求她的愿念:我要娶年級第一,生個孩子,碾壓我姐。

夢想成真。

4、蘇杳杳:夢想成真,了嗎?

我后來才知道,容止戈一直以來,想娶個學霸,綜合他學渣的基因。

我工作忙,帶孩子的事情就交給他了。

某天,我回家。

他在給女兒輔導作業(yè)。

照樣子填寫:

2070、2080、2090、(3000)

容止戈扯著嗓子:“三千?怎么就是三千呢?”

“容明珠,你是怎么得出三千的?你數一數?。磕隳糜嫈灯鲹芤幌掳?。怎么就得出三千了?”

容明珠哇地一聲哭了:“我就是不會做啊。我跟你說了我不會,你非讓我做的。”

容明翊在旁邊玩魔方,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看什么呢?作業(yè)寫完了嗎?”

容明翊冷哼:“學校就寫完了?!?/p>

我讓哥哥帶妹妹先出去玩。

上前給容少爺順氣:“都是親生的,親生的?!?/p>

“要不,還是給妹妹找個家教老師吧?!?/p>

容止戈瞬間又炸毛:“你是覺得我成績差,連二年級的小朋友都教不了?”

“肯定不是啊。你唱歌那么好聽?!?/p>

“我是怕你氣得血壓高,氣出個好歹來?!?/p>

“你說說他們兄妹,都是一個爹媽生的,還是龍鳳胎。怎么差距就這么大呢?”

我忍笑:“那你多努努力,給明珠多掙點錢,以后就讓她啃爹?!?/p>

“不應該啊……”

“不行,我要把她叫回來寫作業(yè),作業(yè)還沒寫完。這題,怎么就能是三千呢?”

看著他追出去。

我還是決定給妹妹找?guī)讉€家教老師。

讓他來輔導哥哥作業(yè)。

祝他夢想成真。


更新時間:2025-05-21 13:38: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