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床頭。昨晚那個離奇的夢還清晰地印在腦海里,我下意識地伸手摸向枕邊。指尖觸到一塊溫潤的物件,我的心猛地一顫。
那塊青玉配就靜靜地躺在那里,在晨光中泛著柔和的光暈。我顫抖著將它舉到眼前,玉面上雕刻的云紋栩栩如生,觸手生溫。這絕不是普通的玉石,我能感覺到其中蘊含著一股奇異的能量。
"這怎么可能..."我喃喃自語,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玉佩的邊緣。就在這時,一道金光突然從書桌上閃過,刺得我瞇起了眼睛。
我這才注意到,昨晚隨手放在桌上的那本《青蓮劍訣》正散發(fā)著淡淡的金光。書頁無風自動,發(fā)出沙沙的聲響。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生怕驚擾了這不可思議的景象。
當我的手指觸碰到書頁的瞬間,一股暖流順著指尖涌入體內。腦海中突然浮現出無數劍招的影像,那些招式仿佛烙印般刻在我的記憶里。我下意識地比劃了一個起手式,指尖竟隱隱有劍氣流轉。
"這不是夢..."我跌坐在床邊,心臟狂跳不止。窗外的鳥鳴聲,晨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都提醒著我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可這完全違背了我二十多年來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仔細回想昨晚的每一個細節(jié)。那位自稱"青蓮劍仙"的老者,他說的每一句話,傳授的每一式劍招。當時只當是夢境,現在想來,那些話語中似乎暗藏玄機。
"緣起緣滅,自有定數..."我重復著老者最后說的話,突然意識到這可能不僅僅是一次奇遇。玉佩和劍訣同時出現在我生活中,必定有其特殊的意義。
我拿起玉佩對著陽光仔細觀察,發(fā)現玉面內側刻著幾個幾乎不可見的小字:"青城山下,白猿洞中"。這像是一個地點,又像是一句謎語。我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玉佩的溫度似乎升高了幾分。
書桌上的《青蓮劍訣》此時已經恢復了平靜,但當我再次翻開時,發(fā)現原本空白的扉頁上多了一行墨跡未干的字:"百日筑基,方得入門"。字跡蒼勁有力,墨香猶存,卻分明不是我寫的。
一陣寒意從脊背竄上來,我猛地合上書頁。這個看似平凡的世界,原來隱藏著這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而現在,這些秘密正以我無法理解的方式,強行闖入我的生活。
我深吸一口氣,決定先按照書上所說,嘗試修煉這套劍法。既然命運將這兩件寶物交到我手中,必然有其用意。或許,這就是改變我平凡人生的契機。
拿起木尺當作劍,我在狹小的臥室里擺出第一個劍式。出乎意料的是,身體仿佛有記憶般,動作流暢自然。隨著招式展開,我感覺到體內有一股暖流在經脈中游走,帶來前所未有的輕盈感。
一套基礎劍法演練完畢,我已是滿頭大汗,但精神卻異常振奮。看向鏡中的自己,眼神都比往日明亮了幾分。這一刻,我終于確信自己踏上了一段無法回頭的奇妙旅程。
窗外的陽光越來越亮,城市的喧囂漸漸蘇醒。我小心地將玉佩掛在脖子上,貼身收藏。那本《青蓮劍訣》則被我鄭重地放進背包。今天還要上班,但我知道,從此刻起,我過著雙重生活——表面上是個普通白領,暗地里卻開始了一段超乎想象的修行之路。
走出家門時,我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這個住了三年的小公寓,突然間顯得那么陌生又熟悉。未來會怎樣?我不知道。但有一點很確定:我的人生,從昨夜開始,已經徹底改變了。
我站在公司電梯里,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胸前的玉佩。往常這個點電梯里總是擠滿了趕著打卡的同事,但今天卻出奇地空曠。金屬墻壁反射出我略顯蒼白的臉色,眼下還帶著淡淡的黑眼圈。
"七層到了。"機械女聲響起,電梯門緩緩打開。我剛要邁步,突然感覺玉佩傳來一陣異常的溫熱。與此同時,余光瞥見走廊盡頭閃過一道黑影,速度快得不似常人。
我猛地轉頭,卻只看到保潔阿姨推著清潔車慢慢走遠的背影。是錯覺嗎?我皺了皺眉,但玉佩的溫度確實升高了,貼在皮膚上甚至有些發(fā)燙。
"小李!發(fā)什么呆呢?"市場部的王經理拍了拍我的肩膀,"晨會要開始了,就差你了。"
我這才回過神來,匆忙跟上王經理的腳步。會議室里已經坐滿了人,部門主管正在白板前講解本季度的銷售目標。我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但思緒總是不受控制地飄向那本放在抽屜里的《青蓮劍訣》。
"...所以這個季度的重點是要..."主管的聲音突然變得斷斷續(xù)續(xù),我的視線開始模糊。眼前的場景像被水浸濕的油畫般扭曲變形,取而代之的是一幅陌生的畫面——
青翠的山巒間,一座古樸的道觀若隱若現。觀前石階上,一個身著灰色道袍的背影正在演練劍法。那招式...我心頭一震,正是《青蓮劍訣》中記載的"青蓮初現"!
"小李!"一聲厲喝將我拉回現實。主管正不滿地盯著我,"你來說說對這個方案有什么看法?"
會議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我慌亂地站起來,大腦一片空白。就在這時,玉佩傳來一陣清涼的氣息,瞬間讓我神志清明。
"我認為可以從三個維度來優(yōu)化..."我聽見自己流暢地說出一連串專業(yè)見解,連我自己都感到驚訝。主管的表情從不滿變成了贊許,同事們也投來欽佩的目光。
會議結束后,我躲進洗手間的隔間,大口喘著氣。剛才發(fā)生了什么?那個道觀的畫面為何如此真實?更詭異的是,我平時根本不可能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說出那么專業(yè)的分析。
我掏出玉佩,發(fā)現玉面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道細細的金線,蜿蜒如蛇。輕輕觸碰,指尖傳來微弱的電流感。這絕對不是普通的裝飾品,它似乎在...引導我?
午休時間,我獨自躲在天臺,偷偷翻看《青蓮劍訣》。陽光照射下,書頁上的文字竟然開始游動重組,最終形成了一幅人體經絡圖。圖中的氣脈走向與我今早練劍時體內暖流的路徑完全吻合。
"百日筑基..."我喃喃念著扉頁上的字句,突然明白了什么。按照圖示擺出五心朝天的姿勢,我嘗試引導體內那股暖流沿著特定路線運行。漸漸地,周圍的喧囂聲遠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妙的寧靜。
"原來你在這里。"
一個陌生的女聲突然響起,嚇得我差點從地上跳起來。轉頭看去,一個從未見過的年輕女子站在天臺入口處。她穿著公司制服,卻給我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漆黑的瞳孔中仿佛有星辰流轉。
"你是...?"我警覺地合上書頁。
女子微微一笑,那笑容讓我后背發(fā)涼:"我是新來的實習生,林小雨。"她向前走了兩步,"你手里的書...很特別。"
我下意識地將書往身后藏了藏:"只是本普通的古籍而已。"
"是嗎?"她的目光落在我胸前,"那塊玉也很特別呢。"話音未落,她的身影突然模糊了一下,下一秒已經站在我面前不到半米處。
我驚得后退兩步,差點撞上護欄。這絕對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速度!
"別緊張,"她歪著頭打量我,眼神中透著好奇,"我只是想確認一下。沒想到這個時代還能見到'青蓮一脈'的傳人。"
"你...你知道青蓮劍訣?"我聲音發(fā)緊,手心滲出冷汗。
林小雨正要回答,突然臉色一變,轉頭望向天空:"糟了,他們找來了。"她快速塞給我一張紙條,"今晚子時,城東老槐樹下見。否則你活不過三天。"
說完這句話,她的身影如同水霧般消散在空氣中,只留下一縷淡淡的檀香。我呆立原地,手中的紙條上寫著一個地址和一行小字:"玉佩不可離身,切記。"
回到工位后,我整個人都處于恍惚狀態(tài)。鄰座的同事好奇地問我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只能勉強笑笑應付過去。抽屜里的《青蓮劍訣》此刻安靜如常,但我總覺得它在隱隱散發(fā)著某種波動。
下班時間一到,我就匆匆離開了公司。走在繁華的街道上,我第一次注意到人群中混雜著一些"不同尋常"的存在——那個報亭老板的指尖偶爾閃過藍光,地鐵口賣唱的流浪歌手聲音中帶著某種催眠的力量...
這個世界,原來一直都有超乎常理的事物存在。只是過去的我如同蒙著眼睛,而現在,玉佩和劍訣就像一把鑰匙,為我打開了認知的大門。
夜幕降臨,我站在約定的老槐樹下。這是一處廢棄的公園,四周寂靜無人。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你來了。"林小雨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抬頭望去,她正坐在高高的樹枝上,手里把玩著一枚銅錢。
"你到底是誰?"我握緊玉佩,隨時準備拔腿就跑。
她輕盈地躍下,落地時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響:"嚴格來說,我不是'人'。"月光下,她的影子竟然是一只狐貍的形狀,"我是來幫你的。因為'他們'已經盯上你了。"
"他們?"
林小雨的表情變得嚴肅:"那些想要奪取青蓮傳承的人。從你激活玉佩的那一刻起,你的靈氣就暴露在了某些存在的感知中。"她指了指我的玉佩,"看到那條金線了嗎?那是'標記',意味著你已經被鎖定了。"
我低頭看去,玉面上的金線不知何時已經蔓延開來,形成了一個詭異的符號。
"為什么是我?"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fā)抖。
"命運的選擇從來不需要理由。"林小雨嘆了口氣,"不過現在,你得先學會保護自己。跟我來。"
她轉身走向公園深處,我猶豫片刻,還是跟了上去。穿過一片灌木叢后,眼前出現了一座本該不存在的古老石亭。亭中石桌上,擺放著一柄銹跡斑斑的鐵劍。
"拿起它。"林小雨命令道。
當我握住劍柄的瞬間,鐵銹紛紛剝落,露出下面寒光凜凜的劍身。與此同時,《青蓮劍訣》中的文字在我腦海中自動浮現,與手中的劍產生了奇妙的共鳴。
"很好,"林小雨滿意地點頭,"現在,讓我看看青蓮傳人的本事。"
她話音剛落,周圍的空氣突然扭曲起來。三個黑影從四面八方襲來,速度快得拉出殘影。我本能地揮劍格擋,劍鋒劃過之處竟帶起一道青色劍氣。
戰(zhàn)斗來得突然,結束得也快。在某種神秘力量的引導下,我的身體自動施展出精妙的劍招,三下五除二就將黑影擊退。最后一個收勢時,劍尖點地,竟有一朵青蓮虛影綻放開來,轉瞬即逝。
"不錯嘛,"林小雨鼓掌道,"看來老劍仙沒選錯人。不過..."她的表情突然凝重起來,"這只是開始。真正的考驗還在后面。"
我望著手中的劍,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踏上了怎樣的一條道路。城市的燈火在遠處閃爍,而此刻的我,已經站在了兩個世界的交界處。
劍身上的寒光漸漸隱去,但那股凜冽的劍氣仍在我指尖縈繞。林小雨走近幾步,月光下她的輪廓似乎變得更加虛幻,那雙異于常人的眼睛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剛才那些是什么東西?"我喘著氣問道,手腕還在微微發(fā)抖。剛才那一戰(zhàn)雖然短暫,卻耗盡了我大半體力。
"影侍。"她輕描淡寫地說,"某些人派來試探的爪牙??磥硭麄儗η嗌弰υE的重視程度超出了我的預計。"她突然伸手按住我的肩膀,"別動。"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感到一陣刺痛。林小雨的指甲不知何時變得鋒利如刀,在我頸側劃開一道小口子。鮮血滴落在玉佩上,瞬間被吸收殆盡。玉面上的金色紋路驟然亮起,照亮了我們周圍數米的范圍。
"果然如此..."她低聲自語,"血脈共鳴。難怪老劍仙會選擇你。"
"你到底在說什么?"我捂住脖子后退兩步,警惕地盯著她。
林小雨嘆了口氣:"看來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三百年前,青蓮劍宗遭逢大劫,最后一位劍仙將畢生修為封入劍訣與玉佩,等待有緣人繼承。而你——"她指向我的胸口,"身上流著青蓮一脈的血。"
我如遭雷擊,腦海中閃過兒時模糊的記憶。祖父書房里那些古怪的典籍,父親嚴禁我進入的閣樓...難道我的家族真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現在沒時間解釋太多。"林小雨突然抬頭望向夜空,耳朵警覺地豎起,"他們來了。真正的追兵。"
夜風驟起,吹得樹葉沙沙作響。遠處傳來詭異的鈴鐺聲,由遠及近,節(jié)奏越來越快。我握緊手中的劍,感到玉佩傳來一陣陣灼熱,像是在預警危險的臨近。
"聽著,"林小雨語速飛快,"待會無論發(fā)生什么,記住劍訣第七頁的心法。那是保命的關鍵。"她塞給我一個錦囊,"如果走散了,打開它。"
話音剛落,四周的黑暗突然如潮水般涌動起來。數十個黑影從四面八方浮現,每一個都比之前的影侍強大數倍。他們手持奇形兵器,眼中泛著幽綠的光芒。
"跑!"林小雨猛地推了我一把,自己則化作一道白光沖向敵群。
我轉身就往公園深處逃去,身后傳來激烈的打斗聲。樹枝在我臉上劃過,留下一道道火辣辣的傷痕。跑出數百米后,我回頭看了一眼,只見林小雨被五六個黑影圍攻,身形已經有些踉蹌。
"該死!"我咬牙停下腳步。雖然相識不到一天,但她畢竟是在幫我。猶豫片刻,我調轉方向往回沖去。
《青蓮劍訣》中的招式在腦海中自動浮現。我大喝一聲,劍鋒橫掃,一道青色劍氣呼嘯而出,將兩個黑影攔腰斬斷。他們發(fā)出刺耳的尖嘯,化作黑煙消散在空氣中。
"笨蛋!誰讓你回來的!"林小雨又驚又怒,但眼中閃過一絲欣慰。
我們背靠背站在一起,四周的黑影越聚越多。我感覺到體內的那股暖流正在急速消耗,手臂也開始發(fā)酸。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第七頁!"林小雨突然喊道。
我猛然想起她剛才的囑咐。一邊揮劍格擋,一邊在腦海中回憶劍訣第七頁的內容。那是一段晦澀的口訣,之前我一直沒能參透。此刻生死關頭,那些文字突然變得清晰起來:
"心如止水,劍似游龍;氣貫長虹,身化青蓮..."
隨著口訣在心中默念,一股全新的力量從丹田處涌出,流遍全身。手中的劍仿佛活了過來,發(fā)出清越的龍吟。我福至心靈,使出了一招從未練過的劍法——"青蓮綻放"。
劍光如蓮,層層綻放。青光所過之處,黑影紛紛潰散。這一劍之威,竟然清空了大半個戰(zhàn)場的敵人。
"漂亮!"林小雨贊嘆道,但她的聲音突然變得虛弱。我轉頭看去,發(fā)現她胸口不知何時被刺穿了一個血洞,銀色的血液正不斷涌出。
"你受傷了!"我驚慌地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
"小傷...不礙事..."她勉強笑了笑,"不過我們得立刻離開。這只是先頭部隊,更厲害的角色馬上就到。"
她艱難地掐了個法訣,我們腳下的土地突然軟化如泥。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開始往下沉。
"閉氣!"林小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眼前一黑,我們像是被吸入了地底。耳邊是泥土摩擦的聲響,卻奇異地沒有窒息感。不知過了多久,腳下突然一實,我們跌入了一個潮濕的空間。
我咳嗽著爬起來,發(fā)現身處一個地下洞穴中。微弱的光源來自墻壁上鑲嵌的熒光石,照亮了這個不足十平米的狹小空間。
"這是...?"
"臨時避難所。"林小雨靠在墻邊,臉色慘白,"我用最后一點法力開辟的通道。他們暫時找不到這里。"
她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瓶,倒出幾粒丹藥服下。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但她的氣息仍然微弱。
"為什么要幫我?"我忍不住問道,"你明明可以自己逃走的。"
林小雨沉默片刻,輕聲道:"三百年前,青蓮劍仙救過我一命。如今他的傳人有難,我自然要報答這份恩情。"她抬頭看我,眼神復雜,"而且...你身上有他的影子。"
我正想追問,洞穴突然劇烈震動起來,碎石從頂部簌簌落下。
"不好!"林小雨臉色大變,"他們找到這里了!"
她強撐著站起來,快速在墻上畫了個復雜的符咒:"聽著,這個傳送陣會送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在那里你會找到答案。"
"那你呢?"
"我得留下來斷后。"她露出一個決絕的笑容,"別擔心,狐貍有九條命呢。"
震動越來越劇烈,墻上的符咒開始發(fā)光。我感到一股強大的吸力傳來,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光幕倒去。
"等等!至少告訴我該去哪里找答案!"我掙扎著喊道。
林小雨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青城山下...白猿洞..."
眼前強光一閃,我徹底失去了知覺。
再次醒來時,我躺在一片竹林中。晨霧彌漫,遠處傳來清脆的鳥鳴。身上的衣服變成了粗布麻衣,劍和玉佩卻還在身邊。
我撐起身子,發(fā)現不遠處立著一塊石碑,上面刻著三個斑駁的大字:
"青城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