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色黃昏，懷表逆轉我叫李默，曾經是街頭最令人頭疼的黃毛小子，
打架斗毆、逃課上網是家常便飯，父母的嘆息和老師的搖頭，是我青春的背景音。
我以為我的人生就會這么爛下去，直到蘇曉曉出現(xiàn)，像一道光，強行擠進了我渾濁的世界。
她那么瘦小，卻敢在我被一群混混圍堵時，張開雙臂擋在我面前，
對著那群比她高出一個頭的人吼：“不許欺負李默！”那雙清澈的眼睛里，沒有半分恐懼，
只有倔強。那天，我，李默，街頭一霸，第一次為一個女孩流淚。
她用不含雜質的笑容和永不放棄的執(zhí)著，一點點把我從泥潭里往外拽?！袄钅?，你不是壞，
你只是缺人好好引導?！彼阄已a課，給我講那些我曾經嗤之 以鼻的題目，
在我無數次想要放棄的時候，她總是輕輕拍拍我的肩膀：“再堅持一下，就一下?！睘榱怂?，
我剪掉了那頭扎眼的黃毛，戒了煙，扔掉了游戲機，拼了命地學習。我們一起挑燈夜讀，
約定考同一所大學——京華大學。操場上，她把一塊有些年頭的黃銅懷表塞進我手里，
表蓋上刻著一個歪歪扭扭的“默”字?！斑@是我爺爺的，他說能帶來好運。
”她笑得眉眼彎彎，“李默，我們未來可期！”未來……是的，我們暢想著未來。高考結束，
我們雙雙拿到了京華大學錄取通知書。那是我人生中最明亮的一天。然而，僅僅是第二天。
那個燥熱的午后，陽光毒辣得晃眼。曉曉興奮地拉著我，
說要去給福利院的孩子們送剛買的文具，那是她一直以來的心愿。就在一個十字路口，
一個皮球滾到了馬路中央，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追著球跑了出去。刺耳的喇叭聲撕裂空氣，
一輛失控的工程車像頭發(fā)瘋的野獸沖了過來。“小心！”我只記得曉曉尖叫著，
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了那個孩子，自己卻被卷入了車輪之下。鮮血，像盛開的曼陀羅，
染紅了整個黃昏。我的世界，瞬間崩塌。我跪在地上，抱著她漸漸冰冷的身體，
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被抽空了。手里緊緊攥著她送我的那塊“好運”懷表，
那塊刻著我名字的黃銅疙瘩，此刻冰冷得像一塊烙鐵，燙得我心口劇痛。悲痛欲絕中，
我死死盯著它，淚水模糊了視線。忽然，懷表的秒針，竟開始瘋狂地逆時針旋轉！越來越快，
越來越快，快到化作一片殘影！一股巨大的吸力從懷表傳來，天旋地轉，我眼前一黑，
失去了所有知覺?！袄钅?！別睡了，要上課了！
”一個溫柔又帶著一絲怯懦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猛地睜開眼，
刺眼的白熾燈光讓我有些恍惚。眼前，是一張既熟悉又稚嫩的臉龐，明亮的眼睛里帶著擔憂。
蘇曉曉？！她……她不是……我環(huán)顧四周，破舊的課桌，
墻上“距離高考還有365天”的標語，以及……我手上那頭扎眼的黃毛！這不是高二那年，
我最混賬的時候嗎？我回來了？！2 黃毛再現(xiàn)，她仍是光“曉曉……”我聲音沙啞，
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伸出手，想去觸碰她真實的臉頰。她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臉頰微微泛紅，小聲說：“快上課了，別再睡了，王老師要生氣的。
”她指了指講臺上正怒視著我的班主任。我不是在做夢！我真的回來了！
回到了曉曉還在我身邊的時候！那塊懷表，它竟然真的逆轉了時間！
巨大的狂喜和后怕瞬間將我淹沒。我還有機會，我還有機會改變一切！
我絕不會讓那樣的悲劇再次發(fā)生！“李默！你又在課堂上睡覺！還染了一頭黃毛！
你給我出去站著！”班主任王老師的咆哮聲將我拉回現(xiàn)實。若是從前，
我只會不屑地“切”一聲，然后大搖大擺地走出教室。但現(xiàn)在，
我看著講臺上吹胡子瞪眼的王老師，看著周圍同學或鄙夷或看好戲的目光，
尤其是看到曉曉擔憂的眼神，我深吸一口氣，站起來，對著王老師鞠了一躬：“老師，
對不起，我錯了。”整個教室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
王老師也愣住了，大概是沒想到我會是這個反應。我沒有理會他們的目光，徑直走出教室，
站在了走廊上。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我身上，我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奇裝異服和那頭黃毛，
心中百感交集。這就是我曾經的樣子，一個讓曉曉費盡心力才拉出泥潭的混蛋。這一次，
我不會再讓她那么辛苦。放學后，我第一件事就是沖進理發(fā)店，
讓師傅給我剃了個最普通的板寸。鏡子里那個頂著黃毛的刺頭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雖然還有些桀驁，但眼神清澈的少年?；氐郊?，
我爸媽看到我煥然一新的樣子，驚訝得半天說不出話。我媽甚至偷偷抹了眼淚。我走過去，
抱了抱她：“媽，以前是我不懂事，以后不會了?！钡诙?，當我頂著板寸，
穿著干凈的校服，背著書包準時出現(xiàn)在教室時，再次引起了轟動。
那些曾經跟著我混的小弟們圍上來：“默哥，你這是……受什么刺激了？
”我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以后別叫我默哥，我叫李默。還有，以后別來找我了，
我要學習。”說完，我徑直走向自己的座位。蘇曉曉已經坐在那里，看到我，她眼睛一亮，
隨即又有些疑惑?！袄钅?，你的頭發(fā)……”“不好看嗎？”我摸了摸自己的寸頭，咧嘴一笑，
“我覺得這樣精神多了?！彼读艘幌拢缓笮α?，那笑容依舊像陽光一樣溫暖：“嗯，
很精神?！睆哪翘炱?，我像變了一個人。上課認真聽講，下課主動找老師問題，
放學后不再去網吧，而是去圖書館。我把所有曾經的惡習都戒了，一門心思撲在學習上。
我知道，我不僅要改變自己，更要守護好曉曉。我記得前世，
曉曉有一次因為低血糖在體育課上暈倒了。所以在體育課前，
我偷偷在她桌洞里塞了一塊巧克力和一瓶牛奶，并附了張紙條：“體育課前吃掉，補充能量。
”她看到紙條和東西時，驚訝地看向我，眼神里充滿了不解。我只是對她笑了笑。還有一次，
我記得她因為淋雨發(fā)了高燒，請了好幾天假。所以在那個注定會下雨的傍晚，
我提前等在校門口，在她剛要沖進雨里時，把一把傘塞到了她手里?！澳阍趺粗罆掠?？
”她撐著傘，好奇地問我?！疤鞖忸A報?！蔽液鷣y找了個借口。她噗嗤一聲笑了：“李默，
你最近……好奇怪啊。”“是嗎？”我看著她明媚的笑容，心中暗暗發(fā)誓，這一世，
我一定要讓你一直這樣笑著。我的改變，曉曉都看在眼里。
她不再像前世那樣小心翼翼地勸導我，而是更多地給予我鼓勵和陪伴。我們一起討論題目，
一起在圖書館學習到深夜，關系比前世同一時期更加親近和默契。我能感覺到，
她對我的態(tài)度，從最初的驚訝、不解，慢慢變成了欣喜和依賴。而我，
也沉浸在這種失而復得的幸福中，努力地彌補著前世的遺憾。高考一天天臨近，
我心中的那塊大石也越來越沉。3 命運的軌跡，高考前夜的預兆高三的生活緊張而充實。
在我的刻意引導和我們共同的努力下，我和曉曉的成績突飛猛進，穩(wěn)居年級前列。
老師們對我刮目相看，同學們也從最初的震驚變成了敬佩。那些曾經的小混混，
見我真的浪子回頭，也不再來打擾我。一切似乎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fā)展。只有我自己知道，
那根緊繃的弦，從未松懈過。高考如期而至。我憑借著前世的記憶和這一世的努力，
發(fā)揮得異常出色。曉曉也同樣穩(wěn)定，我們對完答案，都露出了會心的笑容。京華大學，
我們來了！拿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我們和前世一樣，在操場上緊緊相擁。
陽光灑在我們年輕的臉龐上，一切都那么美好。曉曉從口袋里掏出那塊黃銅懷表，
遞給我：“李默，你看，它真的帶來了好運！”我接過懷表，
表蓋上那個歪歪扭扭的“默”字依舊清晰。只是這一次，我看著它，
心中卻充滿了復雜的情緒。是它帶我回來，給了我改變命運的機會。但，
它會不會也是一個無法擺脫的詛咒？“曉曉，”我握緊她的手，神色凝重，“拿到通知書后，
你答應我一件事好嗎？”“什么事？”她眨著明亮的眼睛看著我?！皬拿魈扉_始，
一直到……后天晚上，你都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要去。好不好？”我?guī)缀跏菓┣蟮恼Z氣。
明天，就是前世曉曉出事的那一天！曉曉愣了一下，有些不解：“為什么啊？
我本來還想明天去福利院給孩子們送文具呢，我都準備好了?！蔽业男拿偷匾怀?。果然，
命運的軌跡如此強大，即使我重生了，一些事情依舊會按照原有的劇本發(fā)生?！奥犜?，曉曉，
”我加重了語氣，眼神里充滿了她看不懂的恐懼，“就兩天，待在家里，陪陪叔叔阿姨。
福利院什么時候都可以去，不差這兩天?！薄翱墒恰薄皼]有可是！
”我第一次對她這么嚴厲，“答應我，曉曉！算我求你！”看著我?guī)缀跻罎⒌谋砬椋?/p>
曉曉被嚇到了。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好吧。我答應你，就待在家里。
”我松了一口氣，但心依舊懸著。那一晚，我?guī)缀鯊匾刮疵摺?/p>
我一遍遍地回憶著前世出事時的每一個細節(jié)，試圖找出任何可能被我忽略的線索。
工程車、皮球、小女孩……這些畫面在我腦海中反復出現(xiàn)，像一場無法醒來的噩夢。第二天，
我一大早就給曉曉打了電話，確認她在家。然后又每隔一小時打一次，生怕她會改變主意。
曉曉雖然覺得我有些小題大做，但還是耐心地接我的電話，告訴我她很安全。
我稍微放下心來，但依舊不敢有絲毫松懈。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我坐立不安，如坐針氈。終于，熬到了傍晚，
前世出事的時間點漸漸臨近。我再次撥通了曉曉的電話?！拔梗钅?，又怎么啦？
我都快被你煩死啦！”曉曉帶著笑意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曉曉，你還在家嗎？
沒出去吧？”“在呢在呢，正在幫我媽擇菜呢。放心吧，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的。
”聽到她這么說，我懸著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也許，我真的改變了命運。也許，
只要她不去那個十字路口，悲劇就不會發(fā)生。然而，就在我稍微松懈的瞬間，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曉曉的一聲驚呼：“哎呀！我想起來了！我約了福利院的張奶奶，
今天下午要把新買的畫筆和本子送過去給孩子們，我給忘了！”我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曉曉！別去！千萬別去！”我對著電話大吼?！翱墒俏乙呀洿饝獜埬棠塘?，
孩子們肯定等著呢。沒事的，李默，福利院離我家不遠，我騎車很快就到了。
而且現(xiàn)在也不是你說的時間點了呀，你看，我都乖乖在家待了一天了。
”曉曉的聲音帶著一絲歉意和堅持?！安恍?！絕對不行！”我?guī)缀跏窃谂叵?。“李默?/p>
你怎么了？別這樣，我很快就回來。先不說了，我媽叫我了。”“曉曉！聽我說！
曉……”電話被掛斷了。我瘋了一樣沖出家門，騎上自行車，用最快的速度向曉曉家沖去。
不！不！不！絕對不能讓她去！4 以我之命，換你無恙我像一頭發(fā)瘋的公牛，
在馬路上橫沖直撞，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阻止曉曉！阻止她去那個該死的十字路口！
風在耳邊呼嘯，心臟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前世那血色的一幕，
像電影畫面一樣在我眼前不斷閃回，每一個細節(jié)都清晰得令人發(fā)指。
當我氣喘吁吁地趕到曉曉家樓下時，正看到她推著自行車從單元門里出來，
車筐里放著一個裝滿了文具的袋子?！皶詴?！”我大喊一聲，連人帶車幾乎是摔倒在她面前。
“李默？！”曉曉被我狼狽的樣子嚇了一跳，“你怎么來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我顧不上擦掉額頭的汗水和臉上的灰塵，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聲音因為急促的呼吸而斷斷續(xù)續(xù)：“別……別去福利院！聽我的，
今天……今天哪里都不要去！”“李默，你到底怎么了？”曉曉皺起眉頭，試圖掙脫我的手，
“你今天太奇怪了。我已經答應張奶奶了，不能失約的?！薄拔遗隳闳ィ 鼻榧敝?，
我脫口而出。如果無法阻止她，那至少，讓我陪在她身邊！也許，我能改變什么！
曉曉看著我堅決的眼神，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好吧。那你別這么緊張，
只是送些東西而已。”我騎上車，讓她坐在后座。我刻意放慢了速度，希望能拖延時間，
避開那個命運的交叉點。然而，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當我們接近那個熟悉的十字路口時，
我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手心全是冷汗。我下意識地握緊了剎車?！霸趺戳耍钅?？
”曉曉從我身后探出頭問?！皼]……沒什么。”我強作鎮(zhèn)定，目光卻死死地盯著馬路前方。
綠燈亮起，我們緩緩騎過斑馬線。就在這時，一個花皮球滴溜溜地從人行道滾向了馬路中央。
緊接著，一個扎著羊角辮的三四歲小女孩，咯咯笑著追著皮球跑了出來。一切，
和前世一模一樣！我的瞳孔驟然收縮！幾乎是同一時間，刺耳的喇叭聲撕裂空氣！
一輛失控的黃色工程車，像一頭掙脫了韁繩的鋼鐵巨獸，從拐角處咆哮著沖了過來，
直直地朝著小女孩和……我們這個方向撞來！“小心！”這一次，我沒有絲毫猶豫！
在曉曉發(fā)出尖叫的瞬間，我用盡全身的力氣，猛地將自行車龍頭一甩，
同時狠狠地推了她一把！“李默——！”曉曉的驚呼聲被巨大的撞擊聲淹沒。
我感覺自己像一片被狂風卷起的落葉，身體飛了出去，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劇痛從四面八方襲來，肋骨像是斷裂了，內臟仿佛移了位。但我顧不上這些。
我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艱難地轉過頭，看向曉曉的方向。她被我推倒在幾米外的人行道邊上，
雖然也摔得不輕，但幸運地避開了工程車的直接撞擊。那個小女孩，
也被她下意識地護在了身下。她們……她們都沒事！鮮血從我的額頭、口鼻涌出，
模糊了我的視線。世界開始旋轉，聲音也變得遙遠。我看到曉曉掙扎著爬起來，
不顧一切地向我撲來，她臉上掛滿了淚水，嘴里凄厲地喊著我的名字?！袄钅?！李默！
你怎么樣！你別嚇我！”我想對她笑一笑，想告訴她，這一次，我保護了你。可是，
我連抬起嘴角的力氣都沒有了。意識逐漸模糊，黑暗像潮水般將我吞噬。在徹底失去知覺前，
我似乎看到曉曉從我口袋里掏出了那塊黃銅懷表，緊緊地握在手里，
她的眼淚滴落在冰冷的表蓋上……曉曉，對不起，我還是沒能完全改變命運。但至少，
這一次，死的……是我。只要你活著，就好。5 她的守候，我的黑暗我以為我會徹底死去，
墜入永恒的虛無。然而，我卻陷入了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與混沌之中。沒有聲音，沒有光亮，
甚至沒有時間的概念。我就像一個漂浮在宇宙中的孤魂，感知不到自己的身體，
卻能隱約捕捉到一些外界的碎片信息。這些信息，大多與曉曉有關。
我“聽”到醫(yī)生凝重的聲音：“……頭部受到重創(chuàng)，顱內出血，
多處骨折……情況非常不樂觀……已經盡力了，能不能醒過來，
就看他自己的意志了……”植物人。我成了別人口中的植物人。
我“聽”到父母撕心裂肺的哭聲，他們蒼老了許多。然后，是曉曉的聲音，
帶著壓抑的哽咽和無盡的自責：“叔叔，阿姨，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非要去福利院……李默就不會……”“傻孩子，
不怪你，不怪你……”是我母親哽咽的安慰。之后，曉曉幾乎每天都會來。
我“感覺”到她輕輕握著我的手，那雙手不像以前那樣溫暖，帶著一絲冰涼和微微的顫抖。
她會給我講我們一起經歷過的事情，從我還是個黃毛小子，到我們一起約定考京華大學。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濃濃的鼻音，說到動情處，
我會“感覺”到溫熱的液體滴落在我的手背上?！袄钅懵牭搅藛?？
你快醒醒啊……你不是說要保護我嗎？你怎么能說話不算話……”“京華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我還給你留著呢。我們說好要一起去報到的，你不能食言……”“今天天氣很好，陽光很暖，
就像你以前笑起來的樣子。你要是醒了，我陪你去看日出，好不好？
”她的聲音成了我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雖然我無法回應，無法睜開眼睛看看她，
但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悲傷、她的堅持、她的不離不棄。我“聽”到她和父母的對話。
她放棄了去京華大學報到的機會，選擇了復讀?！皶詴?，你這是何苦呢？
李默他……他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醒過來，你不能為了他耽誤自己?。 蔽腋赣H嘆息著勸她。
“叔叔，我不走。”曉曉的聲音異常堅定，“我要等李默醒過來。我相信他一定會醒的。
我們約好了，要一起上大學?！比兆右惶焯爝^去，黑暗依舊。
我“聽”到曉曉開始給我讀課本，讀她新做的筆記。她說，她要把我落下的功課都補上，
等我醒來，我們還要一起參加下一次高考。她的聲音里，漸漸少了一些悲戚，多了一些堅韌。
我“聽”到她偶爾會哼起我們曾經一起聽過的歌，旋律在寂靜的病房里回蕩，帶著一絲凄美。
我甚至能“聞”到她帶來的淡淡的洗發(fā)水香味，和我記憶中的一模一樣。三年。整整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