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眼角膜移植給男友后,我從富家千金淪落成流浪漢。
被網(wǎng)紅的直播拍到后,網(wǎng)友都認(rèn)出了我是三年前的前首富女兒。
前男友看到后,把我接去他家,把我當(dāng)狗一樣養(yǎng)著,逼我在他和小青梅的婚禮上道歉下跪。
“這就是當(dāng)初拋棄我的富家千金,現(xiàn)在又瞎又廢,比流浪狗還下賤?!?/p>
“冉冉比她好一萬倍,要不是冉冉當(dāng)初找到好心人移植,我現(xiàn)在還是個瞎子?!?/p>
“而林瑜卻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拋棄我去國外聯(lián)姻,現(xiàn)在,我要大家看清她的樣子,永遠唾棄她,直到她帶著悔恨死去!”
我摸了摸一天比一天劇痛的腹部。
原來他一直以為我甩了他。
但又有什么所謂呢,反正我都命不久矣了。
1
被顧逸辰找到時,我正在垃圾桶里翻食物殘渣。
看到我衣不蔽體,渾身傷痕臟污的樣子,他惡狠狠扇了我一巴掌,聲音顫抖。
“林瑜,看看你這副德性,這就是你應(yīng)得的報應(yīng)!”
我踉蹌了幾步,跌在地上,看不到他們的人,雙手無助地亂抓。
“我好餓……救救我!”
夏冉冉在一旁勸阻。
“辰哥,別這樣,林瑜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可憐了?!?/p>
我餓得神志不清,聽到聲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雙手摸摸索索地抓住她。
“辰哥,我的新裙子……”
我被重重的力度一腳踹開,腹部一陣劇痛,我倒在地上爬不起來。
“離冉冉遠點,臟死了!”
“冉冉,你就是太善良了,她當(dāng)初拋棄我可是一點都不留情面?!?/p>
“那……你還要收留她嗎?”
顧逸辰詭異地沉默了幾秒,才啞著聲音開口。
“當(dāng)然要,大不了當(dāng)一條狗養(yǎng)著。”
于是聽著一路上旁人恭恭敬敬的“顧總”,我被他帶回了一棟小別墅。
他并沒有急著對我做什么,只是把我丟在那里,很少出現(xiàn),讓保姆照顧我的一日三餐。
只有我和夏冉冉的時候,她也不再偽裝。
她把飯菜打翻在我身上,在我摸索著往房間里躲的時候絆倒我。
“林瑜,你怎么那么賤呢?當(dāng)了流浪漢還能纏上辰哥。”
“還以為自己是大小姐呢?要不要拿個鏡子照照你現(xiàn)在的丑樣?”
“哦我忘了,你瞎了,哈哈哈哈哈!”
眼淚在空洞的眼珠邊打轉(zhuǎn)。
我當(dāng)然知道自己瞎了,我還能感覺到自己快死了。
我掙扎著想起身,夏冉冉卻突然收回了腳,像被推了一把似的摔下樓梯。
“??!別推我!辰哥救命!”
隨著她委屈的痛呼聲和熟悉的暴怒,我被極重的力道推倒在地。
“林瑜,冉冉好心讓我收留你,你居然敢推她!”
“當(dāng)初你給我發(fā)分手短信還咒我瞎一輩子,我都沒計較了,現(xiàn)在你就是我圈養(yǎng)的玩具,居然還這么惡毒!”
自從沒了視覺,我對周遭的情緒感知也變遲鈍了。
我來的第一天試著向他解釋當(dāng)初給他捐眼角膜的是我,他聽后極怒反笑,又扇我一巴掌。
“林瑜,你要不要臉,誰都知道當(dāng)時跑得最快的就是你,你會那么偉大給我眼角膜?別以為你去國外鬼混到眼睛瞎了就可以撒這種謊!”
從那之后,我就再也沒有解釋他對我的所有誤解。
大多數(shù)時候被顧逸辰嘲諷奚落,我都是沒有反應(yīng)的。
這次難得解釋了一句:“我沒有推她?!?/p>
但顧逸辰一點都沒有相信的意思。
他狠狠掐住我的脖子,力道逐漸加重。
“我早就知道,你是個賤人,你怎么配活著!”
他說得對,我活著沒意思。
于是我不再忍著,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我感覺到脖子上的手僵住,然后劇烈顫抖起來。
“林瑜,你怎么了……”
“說話!”
我看不到顧逸辰的表情,但灼熱的視線似乎快灼燒到我的臉。
直到夏冉冉爬起來,狀似擔(dān)心地湊上來。
“阿辰,林瑜剛才吃了番茄汁,都被你掐吐了,你快放開她吧!”
他好像被抽回了靈魂,放開了我,喃喃道。
“對……不是血……”
“你敢用這種小伎倆來騙我!林瑜,看來我要好好教訓(xùn)你了!”
他把我關(guān)進了地下室,囑咐任何人都不準(zhǔn)給我送吃的。
等我足足餓了三天后,夏冉冉帶了幾個虎視眈眈的男人進來。
2
我第一次展露出恐懼。
“是顧逸辰讓他們來的?”
夏冉冉得意洋洋地拍拍我的臉。
“辰哥把你交給我處置了,你猜猜他們是誰?”
“他們都是被你父母破產(chǎn)害得家破人亡的員工?!?/p>
“反正你都那么臟了,在辰哥眼里就是一條狗,還不如躺下來享受呢~”
“我會好好拍下全程的,你以后再敢勾引辰哥,我不介意讓你再火一把!”
我哭出聲來,雙手胡亂在空中抓著,嘶吼掙扎。
“不要!阿辰!救我!”
以前只要我這么叫顧逸辰,他會不顧一切飛奔過來滿足我的任何愿望。
但我得到的只有幾個巴掌和猥瑣的調(diào)笑聲。
我的身體被翻來覆去,感到好幾處骯臟的視線打量著我。
“終于能嘗嘗大小姐的滋味了!”
“你不知道她當(dāng)了幾個月流浪漢嗎?說不定早就臟透了!”
“臥槽,那我們出去后記得打阻斷!這賤人真惡心!”
我的眼前一片黑,但漸漸出現(xiàn)一些五顏六色的星星。
恍惚中,我仿佛看到了幾年前的一些畫面。
我和顧逸辰在大學(xué)認(rèn)識,他還是個學(xué)習(xí)刻苦的窮小子,而我是家境優(yōu)越的?;ā?/p>
二十歲的顧逸辰蹲在宿舍樓下,用打工攢了三個月的錢給我買了一支口紅。
他耳尖通紅,指尖蹭著洗到發(fā)白的牛仔褲,固執(zhí)地把盒子塞進我手里。
我笑得直不起腰,說這個顏色土氣,下次不用再買了。
他漲紅了臉,瞥了眼我一身的精致首飾,又泄氣了。
“我要買什么東西,你才會喜歡呢?”
我墊腳輕輕啄著他的唇,給他的嘴唇也印上顏色。
“你已經(jīng)把你自己送給我了,我很喜歡?!?/p>
他頓時一掃之前的沮喪,雙眼亮如星辰。
“小瑜,你真好,我以后一定會成大事,然后給你全世界最貴的首飾鉆戒?!?/p>
“我要永遠保護你,讓你當(dāng)一輩子的公主!”
他第一次來林家時,局促地站在金絲楠木茶幾旁,手里拎著用獎學(xué)金買的進口櫻桃。
父親皺著眉打量他,他立刻不服輸?shù)赝χ奔贡场?/p>
“叔叔,我現(xiàn)在是配不上阿瑜,但我會拼命?!?/p>
后來他在我父親公司從實習(xí)生做起,通宵做的企劃案被我隨手改了兩筆,竟拿下千萬訂單。
慶功宴上他喝得微醺,把我抵在露臺欄桿上,呼吸滾燙:“阿瑜,等這個項目分紅下來,我就......”
話沒說完,遠處煙花突然炸開。
他眼睛亮得驚人,而我踮腳吻住了他的誓言。
“你就向我求婚,永遠和我在一起!”
夏冉冉經(jīng)常對他的話不屑,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都是窮過來的,夏冉冉總是自詡是他的自家人。
“辰哥,人家那種千金大小姐,怎么可能真和你結(jié)婚呢?肯定玩你呢?!?/p>
顧逸辰會不顧年少的友誼,直接冷眼。
“夏冉冉,你以后再詆毀我和小瑜的感情,小心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
夏冉冉委屈地扁扁嘴,隨即用陰冷的目光瞪著我。
沒過幾天,我就被一群小混混堵在巷口。
顧逸辰從后面沖來,拼死護住我,被狠狠砸中后腦勺。
3
他背著我一路跑到醫(yī)院,額頭不斷流下鮮血,卻還在笑。
“幸好沒傷到你?!?/p>
他躺在病床上,整個人迷迷糊糊的,還在用指尖輕輕碰我哭腫的眼睛:“小瑜別哭,我答應(yīng)過要護著你。”
然而他醒來后,眼睛卻突然無法聚焦。
“小瑜,我看不見你了……你在哪里?!”
他驚慌失措地抱著我,好像生怕我突然消失。
他失明了。
他原本給自己做的一系列規(guī)劃,他想用賺到的第一桶金去創(chuàng)業(yè),這些都隨著他的失明,一起打水漂了。
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好像離他的目標(biāo)越來越遠了。
我攥著配型成功的報告單,聽醫(yī)生說他視網(wǎng)膜脫落的原因是被重擊后腦勺,加上長期熬夜打工導(dǎo)致的病變。
我抱著蜷縮在病床上的顧逸辰,他像個離不開巢穴的孩子,被我細聲細語地哄睡。
“你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聽到我說要做手術(shù),媽媽哭紅了眼,說什么也不讓我獻出自己的眼角膜。
但她拗不過我鬧絕食,不停問我,顧逸辰真的值得嗎。
最后是爸爸拍板決定給顧逸辰付醫(yī)藥費,但他會辭退顧逸辰。
而我必須跟他們?nèi)舛ň?,乖乖治眼睛,從此以后忘記這個人。
我摸著無名指上他送的易拉罐拉環(huán),在手術(shù)同意書家屬欄簽了字。
護士問要不要留紙條,我搖搖頭——他如果知道這雙眼睛是我的,怕是寧可永遠活在黑暗里。
剛出國那段時間,我整天哭著入睡。
不僅是因為失去了自己的男孩,還因為不適應(yīng)盲人的生活。
我的雙眼一直沒能找到眼角膜捐贈者,再也用不了之前的社交賬號。
但家里的座機電話還是被顧逸辰找到了。
他剛做完角膜移植手術(shù),聲音沙啞卻雀躍:“小瑜,我能看見光了!醫(yī)生說是匿名捐贈者——”
我死死咬住手背不敢出聲,直到他慌亂地喊:“小瑜?是你嗎?我夢見你說要等我......”
“我知道你只是一時想不通才會逃走的,我不怪你,你回來好不好……”
電話被母親掐斷的瞬間,我把自己反鎖在廁所隔間哭到昏厥。
后來,顧逸辰找我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態(tài)度越來越冷,我一如既往地只聽他的聲音,不敢開口。
最后一次打電話,他只留下一句話。
“林瑜,你別后悔。”
隨著他在國內(nèi)的事業(yè)風(fēng)生水起,我父母的公司也連連受挫,似乎有股無形的力量在打壓我們的產(chǎn)業(yè),短短兩年時間,爸爸花了半輩子打下的商業(yè)帝國轟然倒塌。
我們在國外東奔西走,實在沒辦法,回了國。
結(jié)果父母在回國的當(dāng)天,就被走漏了風(fēng)聲。
那一天,我雙眼蒙著滲血的紗布,蜷縮在墻角,聽著電視里自家集團破產(chǎn)和父母被仇家殺死的新聞。
我被趕出租屋,流浪街頭,失去了所有。
愛人,父母,和所有的光明。
“大小姐連哭都不會?裝什么清高!”
皮帶扣砸在地面的聲響讓我猛然回神。
身上的布料被撕破,我腹部又開始劇痛。
我大聲喊疼,又被抽了兩巴掌后,我開始渾身抽搐吐血。
身上壓著的幾人慌了。
“她中邪了?不會有什么傳染病吧?!”
“管她呢,抽抽死了老子也照樣上!”
“反正顧總說這賤人可以隨便玩?!?/p>
男人們的哄笑中,地下室鐵門突然被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