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薄紗窗簾灑進(jìn)廉價旅館的房間,俞晚晴眨了眨酸澀的雙眼。她整夜未眠,
反復(fù)查看母親給的記憶卡內(nèi)容——"收藏家"組織的成員名單、據(jù)點(diǎn)分布、資金流向,
甚至還有幾張模糊的創(chuàng)始人照片,一個銀發(fā)老人,眼神銳利如鷹。這是誰?
但最令她震驚的是檔案中夾著的一張合影:父親與一個戴金絲眼鏡的男人在慈云寺前的合照,
背面寫著"與周兄共探長生之謎"。那個"周兄"赫然在記憶卡的成員名單上——周墨,
"收藏家"二把手。 "你父親身邊都有'收藏家'的人。"程馳父親的話回響在耳邊。
“收藏家?” 床的另一側(cè),程馳還在熟睡,呼吸均勻。俞晚晴輕手輕腳起身,
拿起玉簪和手機(jī)進(jìn)了浴室。鎖上門,她再次檢查簪子上的符號,這次用手機(jī)軟件增強(qiáng)對比度,
發(fā)現(xiàn)了之前忽略的細(xì)節(jié)——某些符號邊緣有極細(xì)微的凸起,像是... "樂譜?
"她喃喃自語。宋代確實(shí)有一種用符號記錄音樂的方式,母親曾教過她基礎(chǔ)。
如果這些符號不僅是地圖,還是樂譜... 浴室外突然傳來敲門聲。"晚晴?
"程馳的聲音帶著睡意,"你還好嗎?" "馬上好。"她匆忙收起玉簪,沖水假裝洗漱。
十分鐘后,兩人坐在床邊研究記憶卡內(nèi)容。
程馳指著銀發(fā)老人的照片:"這就是'收藏家'的創(chuàng)始人,自稱'永生者',
據(jù)說已經(jīng)活了一百五十歲。" "荒謬。"俞晚晴皺眉,"人類壽命極限不過一百二十歲。
" "通常是這樣。"程馳調(diào)出另一份文件,
"但你母親記錄了他每隔三十年'返老還童'一次的見證資料。
1930年、1960年、1990年,都有人拍到他從中老年變回壯年的過程。
" 俞晚晴仔細(xì)查看那些泛黃的老照片,確實(shí),同一個人在不同年代呈現(xiàn)周期性年齡變化。
如果這不是騙局... "長生之術(shù)真的存在?" "不清楚。"程馳搖頭,
"但'收藏家'顯然相信,并且愿意為此殺人。
現(xiàn)在他們只差最后一塊石板——記載完整儀式的核心部分。
" "我母親提到簪子里的信息是關(guān)鍵。"俞晚晴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分享發(fā)現(xiàn),
"我懷疑這些符號有第二層含義,可能是宋代樂譜。" 程馳眼前一亮:"能破解嗎?
" "需要參考資料。我母親的書房有相關(guān)古籍,但現(xiàn)在那里肯定被監(jiān)視了。
" 程馳沉思片刻:"我母親那里或許有線索。
父親留下的東西..." 俞晚晴想起俞雪的提示:"你母親知道些什么?" "不確定。
"程馳表情復(fù)雜,"父親死后,她變得很封閉,搬回了鄉(xiāng)下老宅。我們...關(guān)系不太好。
" 俞晚晴觀察他的表情,那不僅僅是關(guān)系不好那么簡單。但她沒有追問,
每個人都有不愿觸碰的傷口。 "去老宅看看?"她提議。 程馳點(diǎn)頭:"但必須小心。
如果'收藏家'知道父親留下了什么,那里可能也被監(jiān)視了。" 一小時后,
他們乘坐長途汽車前往程馳母親所在的青山村。車窗外的城市景觀逐漸被田野和山巒取代。
程馳一路上沉默寡言,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膝蓋。 "你多久沒回家了?"俞晚晴輕聲問。
"三年。"他望著窗外,"自從父親葬禮后。" 俞晚晴沒有追問,
只是輕輕握了握他的手。程馳的手掌溫暖而粗糙,布滿握槍留下的繭子。他回握了一下,
隨即松開,又恢復(fù)了那個冷靜自持的刑警形象。 青山村是個依山傍水的小村莊,
紅磚青瓦的農(nóng)舍散落在山腳下。程馳帶著俞晚晴繞開主路,從后山小路接近一棟孤立的院落。
"那就是我家。"他指向一棟白墻黑瓦的老房子,"你先在這里等著,我去探探路。
" 俞晚晴拉住他:"一起。如果真有危險,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強(qiáng)。" 程馳還想反對,
看到她堅定的眼神,最終點(diǎn)頭同意。 兩人借著暮色掩護(hù)接近老宅。院子里靜悄悄的,
沒有燈光,似乎無人居住。程馳熟練地從門廊花盆下摸出鑰匙,眉頭卻皺了起來。
"有人來過。母親從不把鑰匙放在這里。" 他示意俞晚晴退后,自己拔槍輕輕推開門。
屋內(nèi)一片昏暗,家具上蒙著白布,積滿灰塵。顯然很久沒人住了。半開的門吱吱呀呀的響著,
小心的往前推進(jìn)。 "你母親呢?"俞晚晴小聲問。 程馳的表情變得凝重:"不清楚。
她應(yīng)該在這里的..." 兩人小心搜查每個房間,沒有發(fā)現(xiàn)打斗痕跡,但也沒有生活跡象。
最后來到書房,程馳徑直走向一個老式書柜,移開幾本書后,露出后面的保險箱。
"父親的重要文件都在這里。"他輸入密碼,保險箱卻紋絲不動。"密碼被改了。
" 俞晚晴環(huán)顧四周,目光落在墻上的一幅山水畫上。畫中是本地風(fēng)景,
但一角有個不協(xié)調(diào)的紅點(diǎn)。她走近查看,發(fā)現(xiàn)那是個極小的針孔。 "程馳,看這個。
" 程馳檢查后,從畫框背面取下一個微型攝像頭,電池已經(jīng)耗盡。
"有人在監(jiān)視這個保險箱。" "你母親會不會被迫離開了?"俞晚晴擔(dān)憂地問。
程馳沒有回答,突然走向壁爐,伸手摸索煙囪內(nèi)部。隨著一聲輕響,一塊墻板滑開,
露出后面的暗格。里面放著一把鑰匙和一張紙條。 紙條上只有簡短一行字:"老地方等你。
小心影子。" "影子?"俞晚晴疑惑道。
程馳的臉色變得蒼白:"是我小時候的暗號...影子指跟蹤者。
母親知道會有人來找父親的東西,所以提前躲起來了。" "老地方是哪里?
" "村子后山的獵戶小屋。"程馳收起鑰匙,"天黑前我們得趕到那里。" 離開老宅時,
俞晚晴注意到程馳的動作變得異常警惕,幾乎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他對這個看似平靜的村莊充滿了戒備,仿佛每個角落都可能藏著敵人。 山間小路崎嶇難行,
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程馳突然停下,示意俞晚晴安靜。
他指向不遠(yuǎn)處的地面——幾個新鮮的煙頭,品牌很高級,不是村民常抽的便宜貨。
"有人來過。"他低聲道,"最近。" 獵戶小屋隱藏在密林深處,外表破舊不堪,
但門鎖是新?lián)Q的。程馳用鑰匙打開門,屋內(nèi)簡陋但整潔,木桌上放著一個鐵盒和一張字條。
字跡娟秀:"小馳,如果你看到這個,說明危險還沒過去。鐵盒里是你父親留給你的,
千萬小心。我在安全的地方,不要找我?!獘寢? 程馳拿起鐵盒,輸入父親生日,
打不開;輸入母親生日,依然不行;最后輸入自己的生日,鎖開了。
盒子里是一本厚厚的筆記本、幾張照片和一個U盤。程馳快速翻閱筆記本,
表情越來越震驚。 "這...這不可能。" 俞晚晴湊近看,
筆記本上密密麻麻記錄著"收藏家"組織的內(nèi)部運(yùn)作方式和成員名單。
其中一頁上貼著俞明遠(yuǎn)的照片,旁邊標(biāo)注:"疑似線人,待查"。 "你父親懷疑我父親?
"俞晚晴聲音發(fā)顫。 程馳繼續(xù)翻頁,后面又有一張俞明遠(yuǎn)與周墨的合影,
這次兩人似乎在爭執(zhí)。筆記寫道:"俞可能被脅迫,需進(jìn)一步接觸。
" 最后幾頁記載了程父與俞雪的幾次秘密會面,似乎在合作對抗"收藏家"。
最后一則筆記日期是程父死亡前一天: "確認(rèn)了,組織內(nèi)部有叛徒,不是俞。
線索指向高層,甚至可能是...不敢相信。明天帶證據(jù)給俞雪,必須阻止儀式完成。
" 俞晚晴和程馳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和疑惑。
"我父親和你母親...他們一直在合作?"俞晚晴問。 程馳點(diǎn)頭:"看起來是這樣。
但為什么我父親會懷疑你父親?又為什么最后排除了嫌疑?" 俞晚晴拿起那幾張照片。
其中一張是年輕時的程父、俞父和俞雪在某個考古現(xiàn)場的合影,
三人笑容燦爛;另一張則是周墨與一個模糊人影的私下會面,只能看到背影,
但那身形... 她的心跳突然加速。那背影太像父親了,但又不完全一樣。
"我們需要查看U盤內(nèi)容。"程馳拿出筆記本電腦,插入U盤。 文件需要密碼。
程馳嘗試了幾個組合都失敗后,俞晚晴提議:"試試'長生道'的宋代發(fā)音拼寫。
" 密碼正確。U盤內(nèi)是一段模糊的錄音和幾張掃描文件。錄音中,
程父的聲音急促: "雪姐,確認(rèn)了,周墨只是傀儡,
真正的'收藏家'是...(雜音)...他計劃在下個月圓之夜完成儀式,
...(雜音)...必須阻止...(雜音)...晚晴是關(guān)鍵..." 錄音在此中斷。
掃描文件則是幾頁古代文獻(xiàn),記載著"長生道"儀式的部分內(nèi)容,
其中提到需要"血脈相連者"作為媒介。 "'晚晴是關(guān)鍵'?"俞晚晴困惑地看向程馳,
"這是什么意思?
" 程馳的表情變得異常復(fù)雜:"我不確定...但這段錄音是我父親死前一周錄制的。
" 兩人沉默片刻,各自思索著這些零碎信息背后的含義。屋外,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下來,
林間傳來夜行動物的窸窣聲。 "我們需要更多線索。"俞晚晴最終說,
"那個樂譜符號..." 程馳突然舉手示意安靜。他悄無聲息地走到窗邊,
微微掀起一角窗簾,隨即臉色大變。 "有人包圍了這里。至少六個人,有武器。
" 俞晚晴的心跳驟然加速:"怎么找到這里的?" "不知道,但我們得立刻離開。
"程馳迅速收拾東西,"后門有一條小路通向山谷,分開走,在老磨坊匯合。" "不,
一起走!"俞晚晴堅決地說。 程馳搖頭:"他們不知道樂譜的事,你的線索更重要。
如果我被抓,你繼續(xù)調(diào)查;如果你被抓..."他遞給她一個小型信號發(fā)射器,"按這個,
我會找到你。" 屋外傳來腳步聲和低沉的對話聲。沒有時間爭論了。
程馳推開后窗:"數(shù)到十,然后走。我會引開他們。" 不等俞晚晴回應(yīng),
他已經(jīng)翻出窗戶,消失在黑暗中。幾秒后,前方傳來程馳故意制造的響聲和追兵的喊叫聲。
俞晚晴數(shù)到十,從后窗爬出,沿著相反方向的小路疾行。月光被樹冠遮擋,
她幾乎是在摸黑前進(jìn),樹枝劃破了她的手臂和臉頰,但她顧不上疼痛。
身后遠(yuǎn)處傳來幾聲槍響,她的心臟幾乎停跳。是程馳出事了嗎? 就在這時,她腳下一空,
整個人跌入一個隱蔽的坑洞中。右腿傳來劇痛,可能扭傷了。更糟的是,玉簪從口袋滑出,
落在幾步外的草叢中。 俞晚晴咬牙爬向玉簪,卻聽到頭頂傳來腳步聲和手電筒的光亮。
"這邊找找!"一個粗獷的男聲說。 她屏住呼吸,腦海中仿佛像云霧繚繞,
蜷縮在陰影中。手電光掃過她藏身的坑洞,幾乎照到她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