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順著金陵古玩市場的青石板路流淌,俞晚晴收緊風(fēng)衣領(lǐng)口,在一家不起眼的攤位前停下。
攤主是個滿臉皺紋的老者,眼睛卻亮得驚人,像是能看透人心。 "俞小姐,您來了。
"老者微笑著推過一個木盒,仿佛早已預(yù)料到她的造訪,"東西給您留著呢。
" 俞晚晴微微蹙眉:"我們認(rèn)識?"語氣中有種莫名的期待. "老朽姓陳,
是程志國老友。"老者壓低聲音,"程馳那小子告訴我會有人來取銅鏡,我一看您的氣質(zhì),
就知道是俞家的姑娘。" 程馳安排的?俞晚晴心中一動。自從三個月前慈云寺事件后,
程馳就神秘兮兮地說要給她一個"驚喜",原來是指這個。 她小心地打開木盒。
里面是一面巴掌大的青銅鏡,鏡面氧化嚴(yán)重,幾乎照不出人影,
但背面雕刻精美——纏枝花紋環(huán)繞著一個熟悉的五邊形符號,與玉簪上的如出一轍。
"這是..." "唐代的東西,據(jù)說曾屬于楊貴妃。"陳老神秘地眨眨眼,"當(dāng)然,
傳說而已。不過確實有些...特別之處。" 俞晚晴用指尖輕撫銅鏡背面的紋路,
突然一陣刺痛,像是被靜電擊中。她下意識縮回手,銅鏡當(dāng)啷一聲掉在木盒里。 "小心點,
它認(rèn)主呢。"陳老意味深長地說。 "多少錢?"俞晚晴警惕地問。 "程家小子付過了。
"陳老擺擺手,"只提醒您一句——午夜勿照鏡,鏡中非我界。" 帶著滿腹疑問,
俞晚晴將銅鏡放入包中離開。雨勢漸大,她攔了輛出租車,報出工作室地址。
車窗上雨滴縱橫交錯,模糊了外面的世界。俞晚晴取出銅鏡再次端詳,這次更加仔細(xì)。
五邊形符號內(nèi)部刻著極小的文字,
她瞇起眼睛辨認(rèn): "破...虛...見...真..."后面幾個字已經(jīng)磨損不清。
什么意思?她翻到鏡面,借著車窗外的霓虹燈光,突然發(fā)現(xiàn)氧化層下似乎有更深的紋路。
但沒等她細(xì)看,出租車一個急剎車,銅鏡再次脫手。 "抱歉,小姐,有人突然沖出來。
"司機(jī)道歉道。 俞晚晴撿起銅鏡,目光卻被窗外吸引——馬路對面,
一個穿黑色風(fēng)衣的男子正死死盯著她,眼神陰鷙。那人看到她注意,立刻轉(zhuǎn)身消失在巷弄中。
那眼神令她脊背發(fā)涼,像是被毒蛇盯上的獵物。 回到工作室,俞晚晴立刻鎖好門窗,
拉上窗簾。她將銅鏡放在工作臺上,調(diào)亮燈光,用專業(yè)工具小心清理鏡面氧化層。
隨著清理進(jìn)行,鏡面逐漸顯露出隱藏的紋路——那不是什么裝飾圖案,而是一幅微縮地圖!
線條精細(xì)得不可思議,似乎描繪著某個建筑群,中央是一個圓形水池。
"這是哪里..."她喃喃自語,拍下照片準(zhǔn)備比對資料庫。 時鐘指向午夜十二點,
工作室的老式掛鐘發(fā)出沉悶的報時聲。俞晚晴伸了個懶腰,準(zhǔn)備休息,
余光卻瞥見銅鏡閃過一絲異光。 她湊近查看,鏡面竟然變得清晰如新,
映出她的臉龐——但背景不是工作室,而是一座陌生的古典庭院!
"什么鬼..."俞晚晴猛地后退,銅鏡哐當(dāng)一聲倒下。等她再次拿起,
鏡面又恢復(fù)了氧化模糊的狀態(tài),剛才的景象仿佛幻覺。 但俞晚晴知道那不是幻覺。
就像玉簪一樣,這面銅鏡藏著超自然的秘密。 她拿起手機(jī)撥通程馳的號碼,
響了很久無人接聽。正要掛斷,一條短信進(jìn)來: "監(jiān)視中,勿回電。銅鏡安全嗎?
——C" 監(jiān)視?程馳遇到麻煩了?俞晚晴快速回復(fù): "安全。銅鏡有異常,
能顯示陌生場景。" 程馳的回復(fù)很快:"別獨自調(diào)查。明早老地方見。銷毀記錄。
" 俞晚晴刪除短信記錄,卻忍不住再次看向銅鏡。
這次她做了個大膽的決定——等到午夜十二點,主動測試它的異常。 將銅鏡固定在支架上,
俞晚晴調(diào)暗燈光,靜靜等待。掛鐘的秒針滴答走動,當(dāng)時針分針在十二點重合的瞬間,
銅鏡表面再次起了變化。 氧化層如同霧氣般散去,鏡面變得清澈如水。
而映出的依然是那座陌生庭院——飛檐翹角,回廊曲折,中央一池碧水映著月光。
更詭異的是,庭院中站著一個女子,背對著她,長發(fā)及腰,衣袂飄飄。
俞晚晴的呼吸幾乎停滯。那女子緩緩轉(zhuǎn)身,面容模糊不清,卻抬起手,
似乎要穿過鏡面觸碰她... 工作室的門鈴?fù)蝗豁懫?,嚇得俞晚晴幾乎跳起來?/p>
銅鏡瞬間恢復(fù)原狀,庭院和女子消失無蹤。 門鈴再次響起,
伴隨著熟悉的低沉男聲:"晚晴,是我。" 程馳?他不是說明早見嗎?
俞晚晴小心地將銅鏡鎖進(jìn)保險柜,走到門前透過貓眼查看——確實是程馳,但臉色凝重,
額角還有一道新鮮的血痕。 她立刻開門:"發(fā)生什么了?你受傷了?" 程馳閃身進(jìn)屋,
迅速鎖好門:"有人跟蹤我,可能是'影閣'的人。" "'影閣'?"俞晚晴拿來醫(yī)藥箱,
幫他清理傷口,"新組織?" "古老組織。"程馳疼得皺眉,"專收集超自然文物,
比'收藏家'更隱秘。我懷疑銅鏡是他們一直在找的東西。
" 俞晚晴簡單描述了銅鏡的異?,F(xiàn)象。程馳聽完,表情更加嚴(yán)肅:"比我想象的還糟。
那庭院應(yīng)該是'虛園',傳說中連接陰陽兩界的空間。" "你怎么知道這些?
"俞晚晴敏銳地注意到程馳對超自然知識的熟悉。 程馳沉默片刻,
從錢包里取出一張老照片:"因為我見過。" 照片上是一個年輕版本的程父,
站在一座古典建筑前,旁邊寫著"虛園守護(hù)者,1992年"。 "我父親不只是警察,
也是'虛園'的現(xiàn)代守護(hù)者之一。"程馳的聲音低沉,
"'影閣'一直想找到進(jìn)入虛園的方法,因為那里藏著長生之術(shù)的源頭。
" 俞晚晴震驚不已:"所以你接近我...是因為這個?" "不!"程馳抓住她的手,
"我最初確實因為父親的筆記找你,但后來...一切都變了。直到銅鏡出現(xiàn),
我才明白命運的巧合有多可怕。
" 他深吸一口氣:"因為我從小就做同一個夢——夢里有個女孩站在虛園的水池邊,
背對著我。當(dāng)她轉(zhuǎn)身...那是你的臉,晚晴。在認(rèn)識你之前,我就夢到你了。
" 俞晚晴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這驚人的告白。就在這時,
工作室的玻璃突然碎裂——一顆子彈擦過程馳的肩膀,深深嵌入墻壁。 "狙擊手!
"程馳撲倒俞晚晴,同時關(guān)掉主燈,"他們找到這里了!" 黑暗中,
俞晚晴聽到多個腳步聲接近工作室。程馳掏出槍,示意她躲到工作臺后面。 "銅鏡在哪?
"他低聲問。 "保險柜。"俞晚晴指向角落。 "保護(hù)好它,無論如何別交給他們。
"程馳的眼神在昏暗中有種決絕,"如果我出事,去找陳老,他會帶你去安全的地方。
" 俞晚晴剛想反駁,前門就被暴力破開。程馳立刻開槍還擊,借著這短暫的空隙,
俞晚晴滾到保險柜前,快速輸入密碼。 銅鏡在微光下泛著詭異的青芒。
她將它塞入特制內(nèi)袋,突然聽到程馳一聲悶哼——他中彈了! "程馳!
"她本能地想沖過去,卻看到三個黑衣人已經(jīng)闖入,槍口對準(zhǔn)倒地的程馳。 "俞小姐,
我們只要銅鏡。"為首的黑衣人冷冷地說,"否則你男朋友的腦袋就會開花。
" 程馳掙扎著搖頭,嘴角流血卻仍試圖舉槍。黑衣人一腳踢飛他的武器,
槍口抵住他的太陽穴。 "最后一次機(jī)會。" 俞晚晴咬牙,
緩緩舉起裝有銅鏡的布袋:"放了他,東西給你們。" 黑衣人滿意地點頭,示意同伙去取。
就在那人即將拿到布袋的瞬間,
俞晚晴猛地將銅鏡對準(zhǔn)窗口的月光——午夜十二點剛過五分鐘,鏡面再次變得清澈,
一道奇異的光束射出,照在黑衣人身上。 被光束照射的黑衣人突然僵直,
臉上露出極度驚恐的表情,然后像沙子般...崩塌瓦解,化為灰燼!
剩余兩名黑衣人驚恐后退,程馳趁機(jī)撿起槍擊倒一人。最后一人見勢不妙,
丟下一顆煙霧彈逃走了。 煙霧散去后,工作室一片狼藉。俞晚晴顫抖著放下銅鏡,
奔向程馳:"你傷到哪里了?" "肩膀...沒事..."程馳艱難地坐起來,
震驚地看著銅鏡,"它...殺人了?
" "我不確定那是不是人..."俞晚晴想起黑衣人化為灰燼的景象,胃部一陣翻騰。
程馳強忍疼痛檢查了被擊倒的黑衣人,掀開他的袖子——前臂內(nèi)側(cè)紋著一個黑色樓閣圖案。
"'影閣'的標(biāo)記。"他凝重地說,"他們不會罷休的。我們得立刻轉(zhuǎn)移。
" 俞晚晴收拾必需品時,銅鏡再次起了變化。鏡面浮現(xiàn)出虛園景象,而這次,
那個神秘女子清晰可見——她與俞晚晴長得一模一樣,只是裝束古樸,正焦急地指著什么。
鏡面如同水面般泛起漣漪,女子竟然開口了,
同從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 "晚晴...時間不多了...找到鑰匙..." 然后景象消失,
銅鏡恢復(fù)平常。俞晚晴和程馳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和困惑。 "鑰匙?
什么鑰匙?"俞晚晴喃喃道。 程馳的表情變得異常復(fù)雜:"我想...我可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