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技術員小陳匆忙跑了過來。
“秦隊,有發(fā)現(xiàn)!”
他快步走到秦耀輝面前,手里拿著一份資料,神情激動:
“我們比對了這三人的車輛軌跡,有了重大發(fā)現(xiàn)!”
所有人都圍了過來,目光聚焦在那份資料上。
蘇御霖也湊了過去,心中隱隱有些期待。
“張小偉和趙鐵軍的車輛軌跡都很正常,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p>
技術員小陳頓了頓,語氣變得更加興奮:
“但是,王牧生的車,在案發(fā)當晚,軌跡有明顯的異常!”
“他的車在進入拋尸范圍圈的時候,GPS定位卻顯示其在市中心。”
“很明顯,這段時間他主動關閉了定位!”
會議室里頓時響起一片吸氣聲。
如果先前的一連串推論沒有錯誤。
這幾乎已經可以確定,王牧生就是兇手!
“好!”
秦耀輝猛地一拍桌子,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行兇前先關閉定位,沒想到他的這個小聰明,反而成了他露出馬腳的關鍵線索?!?/p>
“馬上向王局匯報,申請搜查令,同時部署警力,對王牧生進行盯梢!”
“是!”眾人回應。
【叮,恭喜宿主鎖定犯罪嫌疑人,系統(tǒng)綁定進度+99%】
好了,離成功只差最后一步了。
很快,搜查令批了下來。
外勤便衣出動,對王牧生的家進行了搜查。
果然在其家中發(fā)現(xiàn)了完整的兩套女性衣物和隨身物品。
經過核實比對,確認是第一案被害人趙玥和第二案被害人宋可可的。
鐵證如山!
王景軒當機立斷,下令對王牧生實施抓捕。
……
天上開始飄雪。
王牧生盯著手機屏幕。
監(jiān)控畫面里,幾個便衣警察走進了他的家門,開始翻箱倒柜。
一切都結束了。
雪越下越大,出租車前窗的雨刷瘋狂擺動,趙玥的臉又一次浮現(xiàn)在擋風玻璃上,慘白,扭曲。
后視鏡里,宋可可那雙眼睛還是死死地瞪著他,像那天在小巷里一樣。
明明喉嚨都被勒斷了,她怎么還能用那種眼神看著自己?
王牧生猛踩剎車,出租車停在路邊,輪胎與地面摩擦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他點燃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
尼古丁的味道刺激著他的神經,讓他混沌的腦子清醒了一點。
他開始回顧自己的一生。
少年時也曾意氣風發(fā),也曾風光無限,娶了高娜那樣漂亮的妻子,人生好像一帆風順。
可中年創(chuàng)業(yè)失敗,一切都變了。
為了生計,他不得不放下身段去開出租車。
中年危機,他把中年人能經歷的危機都經歷了一遍,甚至還患上了抑郁癥。
副駕駛座上,半瓶氯硝西泮在黑暗中模糊不清,藥片在塑料瓶里碰撞,發(fā)出沉悶的噠噠聲。
早該吃完它們的。
還剩這半瓶,留著不是浪費錢嗎?
他又想起宋可可臨死前說的那句話,“你老婆也看不起你吧?”
那句話像一根倒刺,深深扎進他的腦子里,拔不出來,碰一下就疼得鉆心。
香煙燃盡,煙頭燙到手指,一陣刺痛。
王牧生猛地將煙頭按滅在煙灰缸里。
他抓起那半瓶藥,擰開瓶蓋,將剩下的藥片全部倒進嘴里。
苦澀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開來。
就讓一切都結束吧。
……
雪花還在飄。
王牧生把煙頭扔出窗外,火星在風中劃出一道弧線。
他發(fā)動汽車,準備離開。
“您好,例行檢查,請出示您的駕駛證和行駛證?!?/p>
一個年輕交警走到車窗前,禮貌地敬了個禮。
王牧生看著交警臉上的微笑,那弧度,跟昔日那些“老朋友”聽說他破產后露出的假笑一模一樣。
他突然想起,自己似乎很久沒有這樣被人尊重過了。
“怎么,沒帶證件?”年輕交警見他遲遲沒有反應,又問了一句。
王牧生沒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著交警。
交警被他看得有些發(fā)毛,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
“請您配合……”
交警話還沒說完,王牧生突然猛踩油門!
發(fā)動機發(fā)出一聲怒吼,出租車像一頭失控的野獸,猛地向前沖去。
路障被撞飛,滾落四處。
王牧生透過后視鏡,看到交警正對著對講機吼著什么,臉上寫滿了震驚和憤怒。
他一腳將油門踩到底。
“誰也審判不了我!”
雪夾著冰雹越下越大,砸在車頂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像是在敲棺材板。
導航屏幕突然亮起故障燈,提示胎壓不足。
王牧生瞥了一眼,冷笑一聲。
他伸手去扯纏在后視鏡上的平安符。
耳邊又回想起那個聲音。
“爸爸,你在外面開出租,一定要小心一點哦,這個平安符是我和媽媽一起做的?!?/p>
他把平安符扯下來,想要扔出窗外,卻顫抖著收回了手,重新放回口袋。
他開始咆哮,聲音嘶啞。
眼前越來越模糊,不知道是淚水,還是藥物開始起作用。
警笛聲越來越近,幾輛警車閃著紅藍警燈,從后面追了上來。
王牧生透過后視鏡,看到警車越來越近。
他猛打方向盤,出租車在濕滑的路面上左右搖擺,險些撞上路邊的護欄。
“王牧生!你已經被包圍了!立刻停車!”
警車上的擴音器傳來警察的喊話聲。
王牧生充耳不聞,繼續(xù)瘋狂地踩著油門。
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
他的人生,和這輛失控的出租車不是一模一樣嗎?
突然,前方出現(xiàn)了一個急轉彎。
王牧生沒有減速,反而猛踩油門,向著彎道沖去。
“吱——”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出租車在路面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弧線,然后……
“砰!”
一聲巨響,出租車撞上了路邊的護欄,車頭嚴重變形,安全氣囊全部彈出。
王牧生被安全氣囊緊緊地壓在座位上,動彈不得。
他感覺胸口一陣劇痛,呼吸困難。
“咳咳……”
他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出的血沫染紅了安全氣囊。
警車趕到,警察們迅速下車,將出租車團團圍住。
“王牧生!下車!”
警察們舉著槍,大聲喊道。
王牧生沒有反應,只是靜靜地躺在座位上,看著車窗外飄落的雪花。
雪花落在他的臉上,冰涼冰涼的。
眼前走過來一個冷峻的少年,他冷冷盯著自己,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不過無所謂了,他緩緩閉上眼睛,嘴角露出一絲解脫的笑容。
一切,都結束了。
……
“嫌疑人已經抓到了?”副局長王景軒接到電話時,正在翻看卷宗。
“對,王牧生駕車逃逸,出了車禍,人已經昏迷,現(xiàn)在正在醫(yī)院搶救,不過在他車里提取到了宋可可的DNA樣本,已經確認無疑了,他就是兇手?!彪娫捘穷^,秦耀輝的聲音有些低沉。
“知道了?!蓖蹙败帓鞌嚯娫?,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案子,終于破了。
省廳定下的死命令是半個月,這才剛剛過了三天。
他分管刑偵工作以來,支隊從來沒有這么神速過。
那個蘇御霖,簡直像個謎一樣。
翻看他的個人資料,一切都是平平無奇,向其他同事打聽,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警隊有這么一號人物。
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警察,居然一夜之間突然覺醒,帶領整個警隊破了這么大一樁大案。
看來空著的那個刑偵副支隊長的位置,要重新考慮一下人選了。
王局抬頭望向窗外,雪已經停了,天空湛藍如洗。
他深吸一口氣,感覺空氣格外清新。
……
醫(yī)院里,彌漫著一股濃濃的消毒水味。
王牧生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臉色蒼白如紙。
醫(yī)生說,他傷得很重,能不能醒過來,還是個未知數。
負責看護的王然站在病床前,看著昏迷不醒的王牧生,神情復雜。
“王哥?!碧K御霖走到他身邊,輕輕叫了一聲。
王然轉過頭,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愧疚。
“御霖,對不起?!?/p>
“沒事?!碧K御霖搖了搖頭,“我理解你?!?/p>
“不,你不理解?!蓖跞豢嘈σ宦暎拔抑啊砸詾槭橇?。”
“以后,我就叫你蘇哥了,愿賭服輸,等回隊里了,我的那個獎杯給你當花瓶。”
“算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只要案子破了就行?!?/p>
王然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王然突然開口:“御霖……蘇哥……你說……這王牧生為什么要選擇臘月十八這個日子作案?”
蘇御霖緩緩開口:“我想,這只能等他醒了問他本人了。”
王然點點頭。回想起搜查的時候,王牧生家中的結婚照,照片上,他和高娜笑得很甜蜜。
可是,誰能想到,這張照片上的人,有一天會變成這樣一個惡魔。
“蘇哥,你是怎么做到的?”王然又問。
“什么?”蘇御霖有些疑惑。
“就是……你是怎么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找到兇手的?明明你以前……”王然欲言又止。
蘇御霖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王哥,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天才嗎?”
王然一愣,隨即搖了搖頭:“我不相信?!?/p>
“我也不相信?!碧K御霖說,“我只是……比別人更努力一點而已?!?/p>
看到王然表情古怪。蘇御霖趕忙說道:“這是大家的功勞,沒有秦隊的信任,沒有憶菲的情報,沒有妙語的尸檢,沒有你的……額……質疑,我不可能這么快破案?!?/p>
“質疑?”王然苦笑一聲,“我那不是質疑,是……嫉妒?!?/p>
“嫉妒?”蘇御霖有些意外。
“沒錯,嫉妒?!蓖跞惶谷怀姓J,“咱們隊里空一個副隊長,你知道吧?我本來是想著這個案子在王局面前能表現(xiàn)一下,誰知道,處處被你壓一頭。”
“王哥,你……我只是想破案,你別多想?!碧K御霖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別說了?!蓖跞淮驍嗨?,“我都知道。”
“御霖,以后……我跟你混了?!蓖跞煌蝗徽f道。
“???”蘇御霖一愣。
“我說,以后我跟你混了?!蓖跞恢貜土艘槐?,語氣堅定,“我全力支持你做這個副隊長,我給你當副手,怎么樣?”
蘇御霖笑了。“再說吧。”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務,系統(tǒng)綁定成功!】
【獎勵發(fā)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