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姜氏此時也有些蒙圈,她干什么了?
“是不是你到處說咱們家有錢了?”陳氏也扯著嗓子喊著。
“娘,我,我沒有?!苯衔剞q解道。
“怎么,大家專門跑來家門口冤枉你嗎?”陳氏冷哼了一聲。
“我沒有說,我什么都沒有說?!苯先圆凰佬牡叵霝樽约恨q解。
突然她心里咯噔一聲,想起了一個人。
她猛地抬頭看向門口,只見陳鐵頭的媳婦正在人群里看著院子里,聽到陳氏的話,眼神有些躲閃。
婆母讓她出門去田里喊相公,她走到一半的時候遇到了鐵頭嫂子。
鐵頭嫂子也是去田里給鐵頭送飯,加上兩家的田地也相隔不遠,兩人結(jié)伴一同前往。
陳鐵頭是陳松沒出三服的堂哥,加上這鐵頭嫂子又和姜氏嫁到棗頭村之前是同村人,兩人關(guān)系平日里極好,平時也經(jīng)常約著去后山挖野菜,做衣服什么的。
當(dāng)鐵頭媳婦問起怎么不給陳松送飯,姜氏才拉著她說了婆母讓叫相公回家的事。
后來聊著聊著,便不知不覺地將這家里牛蒡賣錢這事告訴了她。
她發(fā)誓,只告訴這鐵頭嫂子一個人。
當(dāng)時還特意看了周圍,并未發(fā)現(xiàn)其他人的存在。
她沒想到鐵頭媳婦會背刺她。
姜氏不知道的是,那會把姜氏供出來的就是她。
她立馬抱住陳氏的小腿,眼淚流的兇,還帶著一絲絕望,沖著陳氏連連求饒。
“娘,我錯了,我就告訴了陳鐵頭家的,我再也不敢了!”
陳氏看著老大媳婦眼淚汪汪的模樣,心頭也軟了不少,但是語氣還是兇巴巴的:“老娘是不是告訴過你,不要什么都告訴別人,你從來都沒聽進去!”
“娘,我聽你的,我再也不敢了!”姜氏后悔不已。
這鐵頭媳婦可真是害苦她了。
要是娘氣急了,讓相公休了她可怎么辦!
她想到這,心里頭有些不是滋味。
陳松也知道自己媳婦和鐵頭媳婦關(guān)系好,沒想到這事還真是自己的媳婦鬧出來。
但是他娘也確實傷了他的心了。
陳鐵頭的媳婦一聽姜氏將她說了出來,頓時梗著脖子說道:“你可別冤枉好人,誰知道你有沒有和別人說,更何況你說的時候也沒有背著點人?!?/p>
隨后翻了一個白眼,“那是你自己說的你家從山上挖了不少東西,能賣二十文一斤呢!”
這怎么能賴她呢。
“就這東西能賣二十文一斤?這也太值錢了?!?/p>
“陳家這院子里看著不少呢,那不得不少錢!”
“運氣可真好,咱們上山怎么沒有就見到呢?!?/p>
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牛蒡。
姜氏也沒有反駁,只是低著頭嗚嗚地哭著。
她算是看清了鐵頭媳婦這個人了。
外面的各種爭吵聲傳進了堂屋里,陳凌霄有些坐不住了,在屋里走來走去。
李大夫摸了摸下巴的胡子,笑吟吟地開口,“秀才公可是心里焦急了?”
“李大夫,他們一直在逼迫我們陳家人,這我怎么還能安心地待在屋里?!?/p>
陳凌霄看向門外,腳步一頓,“不行,我的出去看看?!?/p>
李郎中臉色一收,“怎么?不相信你的小媳婦能夠處理好嗎?”
他將手中的茶碗放下,“你現(xiàn)在這身體,即使出去了也討不了好,甚至還會給他們帶來麻煩,你信是不信?”
陳秀才這身子經(jīng)不得一點折騰,要是他不將他給攔住,之前薛丫頭做的努力都白費了。
陳凌霄被李大夫說的一愣,他確實沒有將薛蒔蘿剛才的話放在心上。
“我知道了?!?/p>
陳凌霄重新坐回了凳子上。
院子里,薛蒔蘿見眾人都說的差不多了,將坐在地上的姜氏扶了起來。
不經(jīng)意間摸到了姜氏的手腕,熟悉的脈象讓她猛地看向姜氏。
這大嫂竟然已經(jīng)有兩個月的身孕了。
薛蒔蘿嘆了一口氣,一些話怕是不好說出口了。
她對陳松說:“大哥,將大嫂送回房間里?!?/p>
“回什么回!”陳氏聽了,臉色陰沉道。
“娘,聽我的!”薛蒔蘿看向陳氏,語氣不容置喙。
陳氏一時間沒有見過薛蒔蘿這副姿態(tài),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
陳松倒是聽進了薛蒔蘿的話,扶著姜氏回了房間。
薛蒔蘿上前一步,將陳氏擋在身后。
陳氏看著眼前小兒媳,背影看著雖然嬌小,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是堅定無比的。
“諸位,先聽我說。”薛蒔蘿清麗卻帶著一絲壓迫的聲音傳到眾人的耳朵里。
門口的村民安靜了下來,紛紛看向這陳家的新嫁婦。
“凌霄家的,你有什么話要說?”王貴才叼著一棵不知名的小草說道。
薛蒔蘿看見那草頓時有些想笑,這人怕是不認(rèn)識這草吧!
這草叫做貓眼草,其漿液有微毒,苞葉形似貓眼,故而叫做貓眼草。
薛蒔蘿眸色一閃,這里有貓眼草,也就是意味著她所處的地理環(huán)境是北方。
她長舒了一口氣,她是土生土長的北方人,從小生活在北方的農(nóng)村里,倒是不怕自己適應(yīng)不了這里了。
薛蒔蘿掃了一眼鄉(xiāng)親們,堅定地說道:“欠大家的錢,我們陳家不會賴賬,只要我們有了錢便會立馬還賬?!?/p>
“現(xiàn)在我們這晾曬的藥材還未賣到銀錢,還請大家寬限幾日?!?/p>
“寬限可以,你倒是說出個日子來?”村長家的兒媳也湊了上來。
“沒錯?!?/p>
薛蒔蘿頓了一下,“一個月,給我一個月,我必然會將我們陳家欠下的銀錢還上?!?/p>
“你說你一個月就一個月?。康綍r候賴賬了也是你們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有人不相信地回道。
薛蒔蘿看向那個人,有些好笑道:“這位?”
她不認(rèn)識,不知道要如何稱呼。
一旁的陳氏說道:“阿蘿,這是你二爺爺家的小兒子陳大虎,你要叫叔。”
薛蒔蘿點點頭,重新說道:“大虎叔,我家相公是秀才公,若是我們陳家不講信用,以后也會影響霄哥的仕途的,這孰輕孰重我們陳家還是能分的清的?!?/p>
“若是您依舊信不過我們,那咱們可以請村長立字據(jù)?!?/p>
“好,就請村長?!标惔蠡⒘⒖陶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