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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滋~”
“滋滋~”
昏暗的樓道里，慘白的日光燈時不時閃爍著，好像電壓不穩(wěn)。
方源視線掃向走廊深處，昏沉沉的，好似蒙了一層薄霧，空氣里一股潮濕發(fā)霉的味道讓人身體不適。
一種玩劇本殺的既視感襲上心頭，感覺有些口干舌燥。
雖然方源知道作為租房中介遲早會有這么一天，但他一個剛剛?cè)肼毜男氯?，此刻多少有些不太習慣。
不知道為什么，走進這棟樓的瞬間他感覺周圍的溫度都降低了很多。
“我不會走錯了吧，這房子正經(jīng)嗎，怎么和恐怖片場景一樣?！?/p>
方源暗自嘀咕一聲，打開手機看了看聊天界面上的信息。
“豐華路299號，4樓，409……”
“是這里沒錯啊，不是說精裝低價學區(qū)電梯房么？”
“房東怎么沒來。”
方源放下手機，回憶了一下自己剛剛在門口看到的門牌號，的確是299號沒錯了。
就在他糾結(jié)著要不要再給房東打一個電話的時候，肩膀忽然被人輕輕拍了一下。
“靚仔，電梯在四樓?！?/p>
忽如其來的聲音讓方源身子一僵，他轉(zhuǎn)身看向身后，一個男人嘴里叼著煙正看著他。
男人身材有些發(fā)福，穿著白色背心和沙灘褲，頭發(fā)亂糟糟的，好像剛剛睡醒，不過這人方源還真認識。
這是這棟樓的房東，他和方源在手機上聊過，因為是第一個主動找他的客戶，方源特地看過對方的聊天軟件頭像，和眼前的人一模一樣。
“陳大哥，您這里環(huán)境還真是特別。”
“不過為什么電梯裝在四樓？”
方源莫名松了口氣，臉上掛著職業(yè)的笑容，有些緊繃的神經(jīng)也放松了下來。
他剛剛?cè)肼毑痪?，這段時間不少同事都給他講過一些工作里遇到奇奇怪怪的事情，因此心里多少有些緊張。
人對于未知的東西總是會莫名恐懼。
“電梯是后面改裝的，下三層實在找不到合適的位置了，只能這樣，不過這樓層不高，下幾層爬爬樓就當鍛煉身體了?！?/p>
“幾十年的老房子了，環(huán)境是差了點，不過價錢便宜的哇，很劃算的?！?/p>
“我也想給它好好翻新一下，但是這里有不少人都是住了十幾年的老客戶了?！?/p>
“很多都是老人，年紀大了，也沒什么收入，現(xiàn)在山城這消費，要是把他們趕出去……”
陳大哥嘖嘖兩聲搖搖頭，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對此，方源也頗為感同身受，山城這些年的消費的確長得很快。
三年前他剛剛大學畢業(yè)來山城的時候租個還不錯的單間只要三百，現(xiàn)在起步都是六百了。
陳大哥從兜里掏出一個煙盒，打開拿出一根遞給方源。
“謝謝，我不抽煙?！?/p>
方源擺擺手謝絕了陳大哥的好意，陳大哥也沒有勉強，又把煙盒揣回兜里。
“不抽好啊，走吧，咱們?nèi)タ纯捶?。?/p>
“這破燈，上個月剛換的，又出問題?！?/p>
說著，陳大哥從方源身旁走過，帶頭朝著樓上走去，臨了他抬頭看了眼頭頂閃爍的日光燈，咂咂嘴抱怨了一句。
腳步聲回蕩在昏暗的樓道里，一盞盞聲控燈亮起，驅(qū)散了那層昏暗的薄霧。
方源抬頭打量著四周，兩側(cè)的墻壁上印滿了小廣告，密密麻麻，有些字跡都已經(jīng)模糊，看得出來很有年頭了。
兩人爬樓梯來到四樓，在一道鐵門前停了下來。
方源掃了眼用油漆刷在門邊墻上的幾個藍色數(shù)字。
“409”
陳大哥拿出鑰匙打開鐵門上的鎖頭，伴隨著有些尖銳的金屬摩擦聲，房門被推開。
一股陳舊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還夾雜著淡淡的霉味，讓他下意識的皺皺眉，放輕了呼吸。
“啪嗒……”
陳大哥抬手按下了進門入口處的開關(guān)，昏暗的屋子瞬間被照亮。
只是或許這燈泡有些年頭了，光線并不是很充足，給人一種昏沉沉的感覺。
在慘白的燈光中，還能看到細小的灰塵在飄舞。
“就是這里了……”
“你自己看看吧，我在門口抽根煙?！?/p>
陳大哥抬手揮了揮，示意方源自己進屋看看。
“滋滋——”
不知道是不是方源的錯覺，在他剛剛踏進屋子的那一刻，天花板的日光燈管突然閃爍了一下。
方源邁進玄關(guān)的右腳不由得微微一頓，他抬頭看了看天花板，皺了皺眉。
這棟樓的電壓一直這么不穩(wěn)定么？這也算是安全隱患了吧。
做他們這行，安全隱患一直是重中之重，經(jīng)過他們手的房子要是租客出了問題那就非常麻煩了。
“這戶型挺方正啊?！?/p>
收回視線，方源走進屋內(nèi)，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
屋子不大，主臥也算是寬敞，配有衛(wèi)生間和小廚房，就是墻皮脫落嚴重，看著很是破舊。
屋里的東西應該是被人收拾過，地上還有些凌亂的垃圾，方源剛剛檢查完廚房和衛(wèi)生間的情況，走進主臥，余光卻瞥見墻角的位置擺放著一尊神龕。
“嗯？”
方源緩步到神龕前，中間的位置有一塊區(qū)域明顯比周圍更干凈，看起來這里原來應該是擺放著一尊神像。
雖然家里放神龕有些奇怪，但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方源收回視線，剛打算轉(zhuǎn)身去檢查一下床底和衣柜，腳下卻傳來一股異樣感覺。
低頭看去，三截線香掉落在地上，看樣子像是攔腰折斷一般，只有上半截。
而其中一根線香掉落在墻角邊，方源下意識多看了一眼，卻發(fā)現(xiàn)神龕和墻邊的夾縫里似乎有什么東西。
方源蹲下身伸出手指將那東西扒拉了出來，這才看清那是一張折疊起來的紙張，從暗黃陳舊顏色來看，應該有些年頭了。
“這是什么？”
帶著一絲好奇，方源撿起紙張緩緩打開，密密麻麻的篆文映入眼簾，看起來有些像甲骨文，但原諒他學識淺薄，一個都不認識。
抬手摸了摸上面的文字，清晰的紋路順著指尖神經(jīng)反饋到方源的感知中。
一種奇怪的感覺涌上心頭，方源莫名有些精神恍惚，似乎周圍的空間和時間在不斷被拉長旋轉(zhuǎn)。
突如其來強烈的眩暈感讓方源有些惡心想吐。
“靚仔，好了嗎？我等等還要去打麻將呢?！?/p>
就在方源忍不住差點吐出來的時候，陳大哥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讓方源猛然回神?/p>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哪里還有什么寫滿篆文的老舊紙張。
“眼下這種情況要是在直播，彈幕是不是應該都在刷主播快跑？”
不等他細細思考，屋外再次傳來了詢問。
“靚仔？”
方源定了定神：“馬上就好，我再看看床底和衣柜?！?/p>
說著，方源壓下心中的驚疑，加快了速度，按照老前輩教的流程快速檢查了一遍房屋里所有能儲存物品的地方并且拍照。
干他們這行謹慎是必須的，畢竟萬一下一位房客要是在某個犄角旮旯里發(fā)現(xiàn)點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那就不太好了。
一套標準的工作流程結(jié)束，方源快步往屋外走去，這地方總讓他感覺很不舒服，心里毛毛的。
臨了，他下意識看向神龕的方向。
三根斷裂的線香依舊安靜的躺在地板上，而神龕和墻角的夾縫中則是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