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恐懼讓許神憐不敢閉眼,她眼睛盯著透光的窗戶,似只有注視著這抹微光才會覺得安全。
呼呼——
窗外忽然有風聲經(jīng)過。
一直盯著窗的許神憐應激似的嚇了一跳。
下意識往屋里黑暗的區(qū)域望了過去,心里潛意識的在警惕著什么。
她感覺到了!
有東西在窺視……
是什么東西?
許神憐感到越發(fā)的恐懼,那股莫名的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越發(fā)沉重,讓她害怕的渾身都顫抖了起來。
眼睛注視著黑暗,不知是不是錯覺。
她好像看到了一道人影!
心頭咯噔一下,恐懼的感覺迅速蔓延全身,許神憐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臉已經(jīng)瞬間變得慘白!
她下意識的想閉上眼,甚至驚叫。
突然,一股陰冷的氣息驟然鎖住了她的呼吸,像是一只冰冷的大手,掐住了她的喉嚨。
“呃!”
許神憐驚恐的雙眸瞬間瞪大,手腳本能的掙扎起來,想要擺脫。
然而,不論她如何揮舞手臂,周圍都空蕩蕩的,顯示著只有她一人……可她的脖子被掐著。
怎么會沒有攻擊者的存在?!
詭異莫名的恐懼如潮水一樣,越發(fā)洶涌,掐住她咽喉的力度也越發(fā)的重。
明明能感覺到有手掌在掐她,但她的手抓向脖頸卻什么都沒有觸碰到……
“唔…呵…”
許神憐的呼吸越發(fā)困難,掙扎的在脖子上亂抓的手指越發(fā)無力。
怎么會這樣……明明什么都沒有……
到底,到底是什么東西……
‘難道又要死了嗎……這次還能穿越嗎……’
許神憐恐懼不已,腦海里只能浮現(xiàn)出這個悲涼而驚恐的念頭。
而就在她以為必死無疑的瞬間,一抹微光映照在了她驚恐的眼眸。
光……
光!
她要光!
腦子似有什么被猛然點醒,求生的意志讓幾乎窒息的許神憐一把沖向了木窗。
“嘭!”
身體撞擊的聲悶悶響起。
關緊的窗戶只是震了下,并未打開。
但靠近窗戶的瞬間,許神憐霎那間就察覺到了脖頸上的力度驟然變小。
“呵——”
呼氣聲有些沙啞,但許神憐的眼睛格外明亮。
光能救她!
她死死的靠在窗戶上,酸軟的腿硬生生的支撐著,將身體大半的重量依靠在木窗上。
許神憐整個人幾乎軟倒在地,但她不敢。
她不敢再陷入黑暗,哪怕只是一絲可能,現(xiàn)在唯有窗前這微弱的光明能讓她感到安心。
就像是一個即將被淹死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
可她背靠著窗戶,免不得要面對黑暗。
只要眼睛注視著黑暗的區(qū)域,就會不斷產(chǎn)生恐懼。
注視的時間久了,甚至還能看到黑色的人影就站在黑暗中,凝視著她……
她感覺到脖頸上殘留的陰冷氣息,似乎還有某種力道在不斷的用力,試圖將她從窗上扒下來,拖入黑暗之中……
突然,腳踝處感覺到了一陣陰冷,有什么東西抓住了她的腳!
“不!”許神憐驚恐的大叫出聲。
雙手死死的扣著窗戶邊緣的木框,但窗下的位置是暗的,那詭異的東西換了攻擊的方式!
不!我不能死!
我不想再死了!
腳上的力度極大,許神憐十指扣著門框,幾乎要扣斷指骨,但她卻不覺得痛,此刻的她只有對死亡的恐懼和求生的執(zhí)念。
“嘭!”
許神憐的力度終究比不過那詭異的黑影,身體啪的落在地上。
眼看著就要被拖進黑暗中。
“哦哦哦——”
就在許神憐半個身子被拉進黑暗的瞬間,一聲雞鳴乍然傳來。
透著昏暝微光的窗猛然一亮,瞬間照亮大半個屋子。
窗前一亮,被黑暗覆蓋的區(qū)域,出現(xiàn)了一片微明的地帶。
而許神憐正好就在窗前被照亮的位置。
她從被拉進黑暗的必死之局,驟然轉變?yōu)楣饷鞯幕蠲孥E。
“簌簌!”
腳踝上拖拽感消失的瞬間,許神憐蹭著腿,迅速撤退兩個身位,將自己往前置于有光的區(qū)域。
屋子里還是有黑暗的區(qū)域,但已經(jīng)很少,濃稠的黑縮到了墻角,已經(jīng)遠離了許神憐。
“呼……呼……”大喘著氣,許神憐臉上不知不覺的流下淚水。
“咕嚕?!?/p>
許神憐撐起身子,手邊碰到了一盞油燈,這油燈不知何時滾落到了地上,現(xiàn)在才被她發(fā)現(xiàn)。
然而許神憐無心去理會油燈的問題,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極致恐懼,和遭遇意外的驟然死亡不同。
當時她腦海里走馬燈似的閃爍著記憶,甚至沒反應過來自己要死了。
而剛才卻不一樣,她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在遭遇死亡危機。
那詭異而掙扎的過程,像是一條落在岸上即將死亡的魚,每分每秒都飽受折磨。
讓她銘記于心。
也決不想再經(jīng)歷第二次。
從劇烈的恐懼中脫離,許神憐只覺得渾身發(fā)軟,眼前一陣陣的暈眩。
她下意識的想撐住,卻抵不住身體的潰敗,眼皮一翻徹底昏了過去。
許神憐暈倒不久,屋門嘎吱一聲被推開了。
一個身穿紅色舊衣的婦人提著燈籠走了進來。
昏暗屋內被火光照亮,連最后一絲昏暗的角落都不再黑。
“快,瞧瞧人!”
瞧見倒在地上的身影,媒婆尖銳的聲音驚慌響起。
“哎呦!怎么好端端的竟還能被陰鬼作了祟去!”
兩個婦人著急忙慌的上前,一探,“有氣,還有氣的!”
“應當還有壽數(shù)。”
媒婆松了口氣,急忙道,“快梳妝!”
兩婦人應聲,隨之架起桌上迷魂的少女放到床上。
婦人拿出帶來的喜服,粗魯?shù)慕o換上,也不管別的,蓋頭一蓋就算完事。
媒婆也不管這些,換了喜服便招呼著,讓喜婆婆把人背上。
喜婆婆有力氣,麻溜背著人就出了屋子。
媒婆朝外頭呼喊一聲:“新娘出門啦!”
“吉時已到!新娘上轎!”
隨之一陣鞭炮聲和喜樂奏起。
許神憐被塞進了一個頂小轎里,歪斜的姿勢還被擺正了一下。
迎親隊伍咿咿呀呀的走,喜樂似時有時無的奏著,寡淡的喜樂在漆黑的夜色中顯得極為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