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沒事，我明天再去買米?！?/p>
謝正陽舀了二斤小米，加水熬粥。
孩子們都圍在一邊，等著開飯。
謝正陽取來簸箕，招呼那些頑童：
“大家現(xiàn)在沒事，都幫我揉狗尾巴草的種子，把種子全部揉出來?！?/p>
孩子們一哄而上，幫忙揉種子。
半個時辰后，粥好了。
狗尾巴草的種子，也全部搓揉出來，大約有二十斤。
孩子們吃了飯，一哄而散。
臨走前還開開心心，說明天繼續(xù)采摘狗尾巴草穗子。
謝正陽去看凌雪寒，給她換藥、洗澡。
凌雪寒還是羞臊，閉著眼睛不說話。
“雪兒別害羞，把我當成你丈夫就行了。丈夫侍候妻子，應(yīng)該的?！?/p>
凌雪寒捂著臉：“我還是把你當成太監(jiān)吧，太監(jiān)......不算男人。”
“對，太監(jiān)不算男人，別害羞，抬腿，把里面也擦一擦......”
半晌，謝正陽操作完畢，又拍了拍凌雪寒：
“行了雪兒，再有兩天，你應(yīng)該可以下床了?！?/p>
“謝謝......”
凌雪寒睜開眼來，遲疑著說道：“你倒是個好人，救濟這么多孩子?？墒牵阕屓思也烧肺舶筒莞墒裁?？真的是配藥嗎？”
謝正陽一笑：“狗尾巴草的草籽，是糧食，可以吃的。”
“草籽能吃？”
凌雪寒瞪大了眼睛。
“是的，能吃。我們吃的小米，就是從狗尾巴草進化而來的?？上ВF(xiàn)在的人都忘了?！?/p>
謝正陽微微嘆氣。
狗尾巴草，是小米的祖宗。
人類馴服狗尾巴草，選良育種，將之變成小米，至此已經(jīng)有了七八千年的歷史。
可是古代人文化低，加上戰(zhàn)亂、瘟疫、水澇災(zāi)害，經(jīng)常造成小范圍的整體滅絕，和文化傳承斷絕，幾千年過去，漸漸就沒有人知道狗尾巴草可以充饑救命了！
凌雪寒還是不信：“狗尾巴草能吃？沒聽說過?！?/p>
“以后你就知道了。”
謝正陽也不抬杠。
門前又傳來人語聲。
村里的幾個婦女，結(jié)伴而來。
謝正陽出門來看。
幾個婦女來到門前，連聲感謝。
“正陽啊，你真是好人，給我家孩子米粥喝。這不，我們是來感謝你的?！?/p>
還有個婦女，從懷里摸出幾個梨子：
“正陽，我也沒有好東西謝你，這幾個梨子，是自家樹上結(jié)的，你給春桃吃吧。唉，今年大旱，這梨子也沒一點點大......”
梨子被捂得暖暖的，還帶著奶香。
謝正陽有些感動。
村里的大多數(shù)鄉(xiāng)親，還是善良的，懂禮貌的。
收了梨子，謝正陽問道：
“你們家里，都沒有糧食了嗎？如果有錢的話，還是盡早買點糧食吧，我看這糧價，還要上漲?！?/p>
周圍一片嘆息，一片搖頭。
鄉(xiāng)下人哪有錢啊，很多時候，都是以物易物，銅錢也少見。
還有的老百姓，一輩子沒見過金銀。
謝正陽是殺了兩個銀甲衛(wèi)，得了一筆橫財。
要不，也是個窮光蛋！
看著眼前可憐的大嫂們，謝正陽說道：
“這樣吧，你們把村長謝松叫來，就說......我有辦法，讓大家餓不死，都能活下去?！?/p>
“什么，你有辦法，讓大家餓不死？！”
眾人又驚又喜，又不敢相信。
謝正陽揮手：“快去叫村長吧，等村長來了，我就告訴大家，怎么活下去?！?/p>
兩個勤快的小媳婦，扭著屁股跑了，去找村長。
剩下的婦女圍著謝正陽，嘰嘰喳喳：
“正陽，你真的有辦法，讓我們活下去？”
謝正陽笑而不語，等著村長。
一炷香之后，謝正陽的破房子里，擠滿了鄉(xiāng)親。
“正陽，你有什么辦法，讓大家不餓死？”
“正陽，你真的有辦法，給大家找來吃的？不是拿我們開玩笑吧？”
村長也不相信。
“謝正陽，我跟你打賭，你要是能給大家找到吃的，讓大家活下去，我把妹妹小云，送給你做小妾！”
武大頭第二次打賭。
妹妹小云，是他唯一的賭注。
“別吵，濺我一臉吐沫星子，都跟我來?！?/p>
謝正陽抹了一把臉，將大家?guī)У胶笤骸?/p>
春桃點起了油松火把。
“過來兩個人，給我磨狗尾巴草種子。再來兩個人，立刻燒水。”
謝正陽有條不紊，指揮大家干活。
眾人不解，但還是照辦。
謝正陽將磨好的草種子，泡在水里，撈去上面漂浮的麩皮，淀出米粉，放在瓦罐里熬著。
“這玩意能吃？”謝松還是不相信。
謝正陽看著大家，淡淡說道：
“狗尾巴草，就是野生的糧食，是小米的祖宗。多熬一會兒，慢慢品味，就能吃出小米的香味。雖然不好吃，但是可以充饑救命。
從六月份到十月份，都有狗尾草陸續(xù)成熟。沒有糧食吃的，都去找狗尾巴草吧?！?/p>
大家半信半疑，又充滿期待，盯著砂鍋。
不多久，米糊熬開了。
果然有一股淡淡的米香味。
謝正陽又熬了片刻，舀起一勺米糊，倒在碗里，吹了吹，自己先喝一口。
味道還行，就是拉嗓子。
村長謝松，也喝了一口，艱難地咽下去，閉著眼睛慢慢品味。
“怎么樣，能吃嗎？”大家都看著村長。
“咦，還真有點小米的香甜！”
村長睜開眼，又喝了一大口。
“給我一口嘗嘗！”
“也給我一口！”
鄉(xiāng)親們都激動起來，搶著品嘗。
謝正陽默默退后，笑而不語。
“不錯，比野菜樹皮好吃多了！”
“真的是野生糧食，有小米的味道！”
鄉(xiāng)親們品嘗完畢，終于喜笑顏開：“村里村外，狗尾巴草很多，說不定真的能救命！”
武大頭一轉(zhuǎn)身，跑了。
再不跑，他怕謝正陽要他妹妹做小妾。
村長當機立斷，揮手大聲叫道：
“大家聽我說，既然狗尾巴草能充饑，我們就立刻行動，明天一早，就去采摘成熟的狗尾巴草。下手早，才能吃得飽啊！
注意，要保密，不能讓其他村的人知道。
還有，先從外村的地盤開始采摘，先下手為強！”
“村長說的對，我們立刻行動！”
鄉(xiāng)親們精神抖擻，一哄而散。
謝松嘻嘻一笑，也抱拳告辭：
“正陽兄弟，我也回去睡覺了，明天一早，安排孩子們?nèi)ジ愎肺舶筒?！?/p>
“二哥等等?！?/p>
謝正陽叫住了村長：“明天一早，把你的馬車借我用一下，我去鎮(zhèn)上買點糧食。”
謝正陽有錢，不必跟大家爭搶狗尾巴草。
村長眼珠一轉(zhuǎn)：“兄弟，明天我陪你一起，幫你趕車！”
謝正陽點頭：“那我明天等你。”
村長走了。
村子里有些鄉(xiāng)親，已經(jīng)連夜打著火把出村去了。
不用說，他們是連夜下手，打著火把去采摘狗尾巴草的。
畢竟，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謝正陽洗了澡，躺在床上卻睡不著。
狗尾巴草可以解一時之急，但是也不能讓全村人，全部活下去。
還得想辦法啊。
次日一早，村長謝松趕著馬車來了。
謝正陽讓妹妹照顧凌雪寒，自己上了車。
“兄弟，你哪來的錢，去買糧食？”謝松趕著車，狐疑地問道：
“一個月前，你家里窮得揭不開鍋，你老爹把你妹妹都賣了。怎么今天，你忽然有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