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了胡蘭,莫宗巖的雙腳像是被牢牢釘在了地上,整個人“撲通”一聲,重重地跌坐在地,隨即順勢往后一仰,四肢大張著,癱軟地躺在了那片枯黃的草地上。
他的雙手緊緊摳住地面,手指縫里滿是泥土,仿佛要把自己與這片土地黏在一起,任誰也拉不走他。
他的臉漲得通紅,雙眼瞪得滾圓,眼眶里滿是淚水,那淚水在眼眶里打著轉(zhuǎn),隨時都可能決堤。
他的嘴唇不停地顫抖著,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嘴里還嘟囔著:
“我不進野豬林,我要回家,我想我的爸爸、媽媽、姐姐和妹妹了,我要回龍屏鎮(zhèn)!”
那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無助與絕望。
黎芳和阿玉她們走上前來,想要拉他起來,可他卻像一頭發(fā)了瘋的公牛,不停地扭動著身體,雙腳用力地蹬著地面,揚起一片塵土。
他的胳膊在空中胡亂揮舞著,好幾次差點打到阿玉的身上。
當黎芳伸手去拉他的胳膊時,他用力一甩,把黎芳的手甩開,大聲吼道:
“別拉我!我不跟你們走!”
他的身體在地上不停地翻滾著,身上沾滿了草葉和泥土,頭發(fā)也變得凌亂不堪。
他一邊像個小孩似的在地上翻滾,一邊用腳踢著周圍的石頭和樹枝,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那聲音在寂靜的山林里顯得格外刺耳。
他的哭聲越來越大,從一開始的低聲抽泣,變成了聲嘶力竭的嚎啕大哭。
那哭聲里飽含著對家鄉(xiāng)的思念,對親人的牽掛,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發(fā)泄出來。
他的哭聲在山林間回蕩著,久久不散,讓人聽了不禁心生憐憫。
此時的他,就像一個迷失在黑暗中的孩子,只想著回到那溫暖的家,回到親人的身邊。
他用這種撒潑耍賴的方式,做著最后的掙扎,試圖抗拒著即將踏入野豬林的命運。
“阿巖,你還回得了家嗎?你和我們一樣,是逃兵,是叛徒。
你一回到家,立馬就被你們的政府抓起來,輕則坐牢,重則槍斃,難道你不怕坐牢,不怕被槍斃嗎?
你還會連累你的家人,讓他們在世人的面前永遠抬不起頭來!
阿巖,你還是跟我們走吧,翻過面前的這座山,進入野野林,我們就安全了。
我們四個好好待著野豬林,等戰(zhàn)爭結(jié)束了,等人們忘記了我們,不再追究我們的責任,到那候我們才能回去。
阿巖兄弟,聽我們一句勸,我們是不會害你的。
阿蘭,今后不許再欺負阿巖兄弟了,他是咱倆的弟弟,我們得好好保護他,照顧好他!”
黎芳挨著莫宗巖坐了下來,她倒是像一個大姐姐那樣,在苦口婆心地勸他道。
“不,我再也不聽你們?nèi)齻€女魔頭的話了,我堅決不跟你們走。
你們才是逃兵,才是叛徒呢,而我莫宗巖不是,我是在我們的營地跑散的,充其量我就是個怕死鬼而已。
政府是不會槍斃我的,我要回家,我要回龍屏鎮(zhèn)。
如果我跟你們翻過了這座豹子山,進了野豬林,那離龍屏鎮(zhèn)越來越遠了,我還回得了家嗎?”
莫宗巖執(zhí)意不跟黎芳她們一起走。
夜幕如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沉甸甸地壓在眾人頭頂。
狂風在山林間呼嘯而過,像是一頭頭憤怒的野獸在咆哮,吹得樹枝沙沙作響,發(fā)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
黎芳、胡蘭和阿玉三人站在莫宗巖面前,眼神中滿是焦急與無奈。
四周的黑暗仿佛無盡的深淵,將她們的希望一點點吞噬。
“莫宗巖,你就行行好,跟我們翻過豹子山去野豬林吧,再耽擱下去,我們都得死在這?!?/p>
黎芳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既有對未知危險的恐懼,也有對莫宗巖的哀求。
莫宗巖蜷縮在一棵大樹下,雙手抱膝,眼神警惕而冷漠。
他緊咬著嘴唇,仿佛一座堅不可摧的冰山,不為所動。
“不去就是不去,那野豬林兇險萬分,進去了就別想活著出來,我可不想白白送命。”
他的聲音冰冷而決絕,在這寂靜的山林中回蕩。
黎芳急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她在原地來回踱步,雙手緊緊地攥著衣角,指關(guān)節(jié)都泛白了。
胡蘭則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狠厲,她不停地用腳踢著地上的石頭,發(fā)出“砰砰”的聲響。
阿玉默默地站在一旁,眼神中滿是絕望,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似乎連站立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像是一把利刃,刺痛著她們的心。
終于,黎芳、胡蘭和阿玉三人對視了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
她們緩緩地舉起手中的長槍,槍口對準了莫宗巖。
莫宗巖的身體瞬間僵住了,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恐,額頭上冒出了冷汗。
“你這個死阿巖,你要是再不答應,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胡蘭的聲音低沉而兇狠,手中的槍微微顫抖著。
莫宗巖的嘴唇顫抖著,想要說些什么,卻又被恐懼堵住了喉嚨。
他的雙腿 軟,差點癱倒在地。
“別……別開槍,我……我可以跟你們?nèi)?,但你們得滿足我的三個條件,如果你們不答應我的條件,那我寧可去死,你們就開槍吧!”
莫宗巖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恐懼和無奈。
他怕死,他當然怕死,否則他三天前就不會從營地溜了出去。
然而,莫宗巖也學聰明了,他知道黎芳她們?nèi)齻€不想拋棄他,她們仨很想有一個男人陪著她們。
莫宗巖正是利用這三個女逃兵的心理順勢提出s三個條件,以便在他今后的日子里不再受她們的支配和欺負。
“那三個條件,說!只要我們?nèi)齻€能做到的,會答應你的!”
胡蘭迫不及待地問莫宗巖道。
“第一,今現(xiàn)在起,不能逼著我和你們?nèi)齻€中的任何一個做愛,我有女朋友,她在家鄉(xiāng)等著我呢,我不想背叛她。
我女朋友可是水靈靈的,比你們仨都漂亮?!?/p>
莫宗巖開始撒謊了,他謊稱自己有女朋友,其目的是他不想和她們做那事,尤其是和黎芳和胡蘭。
但他對阿玉,那個阮氏玉卻情有獨鐘,他喜歡她,因為他年輕,漂亮,關(guān)鍵她還是個處。
“你有女朋友?我記得你告訴過我們,你沒有女朋友,咋突然冒出個女朋友來了。
那第二個條件呢?”
胡蘭問莫宗巖道。
“第二個條件是,你們?nèi)齻€不許欺負我,更不許聯(lián)合起來欺負我!”
“好,我們答應你,從今往后絕不再欺負你,更不會聯(lián)起手來欺負你!
那第三個條件呢?”
黎芳問道。
“第三個條件就是在適當?shù)臅r候把我送回我的國家,我的家鄉(xiāng)。
當然,這必須等V國和C國不干仗了,我們再也聽不到槍炮聲了。
我就這三個條件,如果你們能答應的話,那我就跟你們走,否則,你們打死我吧!”
“這三個條件后面兩個我現(xiàn)在可以答復你,我們同意,但你第一個條件,我們還得商量一下,因為女人和男人在一起,唯免會發(fā)生點什么,我只能保證我,但我保證不了其她人?!?/p>
黎芳回黃莫宗巖道。
莫宗巖看到了三個女逃兵蹲在一起嘰嘰歪歪商量道。
“不行,他的第一個條件我是堅決不會答應的,我想你阿芳姐也是不會答應的。
我們?yōu)槭裁匆人?,為什么要逼著他跟我們走,還不是他是一個男人。
他連與我們干那事的意愿也沒有,那我們還留著他干嘛?
不如現(xiàn)在就殺了他,留著他就是個禍害?!?/p>
胡蘭從腰間拔出匕首準備向莫宗巖走去。
“阿蘭,你傻呀?他說不和我們做那事就不做了,能由著他嗎?
這樣,我們暫不殺他,等我們到了野豬林,觀察觀察他再說,如果他真不依不饒,堅決不配合我們,不想和我們生活下去,到那時候再殺他也不遲。
先答應他吧,他一個人,我們?nèi)齻€呢,還能怕他?”
黎芳狡黠地說道。
“對,阿芳姐你說得對,就按你說的辦。
阿玉,那你的意見呢?”
胡蘭側(cè)身問阮氏玉道。
“我隨便,你們說啥就啥,但我不主張殺了他。
我看得出,阿巖他人不壞,是個好人。
我們可不能枉殺一個好人?。 ?/p>
阮氏玉回道。
…………
黎芳收起槍,快步走到莫宗巖身邊,蹲下身子,“阿巖兄弟,你的三個條件我們都答應你。
來,我背你,我們翻過豹子山去野豬林,那兒的生存環(huán)境保證讓你滿意!”
莫宗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趴在了黎芳的背上。
他知道這三個女魔頭一定會說話不算數(shù),但他又能咋滴,他只能先把命保下來再說。
黎芳咬著牙,艱難地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地朝著豹子山走去。
山路崎嶇不平,布滿了荊棘和石塊。
狂風如惡魔般不斷地拉扯著她們,每走一步都異常艱難。
黎芳的額頭布滿了汗珠,她的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但她依然咬著牙堅持著。
胡蘭和阿玉緊緊地跟在后面,她們的眼神中充滿了警惕,時刻防備著周圍可能出現(xiàn)的危險。
翌日清晨,終于,她們翻過了豹子山,踏入了野豬林。
野豬林里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四周一片死寂,仿佛隱藏著無數(shù)雙眼睛在暗中窺視著她們。
黎芳輕輕地放下莫宗巖,幾人相視一眼,眼中既有對未知的恐懼,也有一絲劫后余生的慶幸。
而前方,那未知的危險正等待著她們……
突然,從密林中竄出兩頭大野豬,一公一母,虎視眈眈地看著這四個闖入它們領(lǐng)地的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