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校長到底是慫的。
不出十分鐘,我就在行政樓三樓看到了陸泰成、齊國義,還有那幾個不知道是哪門哪派,師承何處的師傅,陸續(xù)被請進了會議室。
會議室只開了靠墻一排吊燈,白得慘,亮得冷。
空氣有點悶,不知道是不是校長抽的煙太濃,反正我一進來,就聞到了一股怪怪的味道,那味道就像是“虛情假意”和“死人味”混合在一起,還挺特別的呢。
我嘆了一口氣,沒說話。
林予川站在我旁邊,像個不小心被扔進風(fēng)暴中心的實習(xí)生,手攥著我剛給他的黃符,一動不動。
齊國義第一個打破沉默。
他掀開外套,坐下,把他那袋“器具”往桌上一丟:“來了?你召的局?”
他看我一眼,語氣不太耐煩。
“是啊。”我笑得溫柔,“怎么,不歡迎?”
“我看你也不是想打個招呼吧,說吧,又有什么新花招?”
“新花招倒沒新多少,就是人新死了一個?!?/p>
我語氣一頓,“她現(xiàn)在不是一個人了,她能控制她殺過的鬼。我和陸師傅之前都看到了?!?/p>
陸師父依舊面無表情,只是微微頷首,表示認同。
緊接著,我繼續(xù)說道:“我們的出現(xiàn)讓她心生警惕。為了變得更強大,她已經(jīng)開始對普通人發(fā)起攻擊了?!?/p>
齊國義聞言,挑了挑眉,沒說話,只把他那串念珠往手腕上緊了緊。
“我不想廢話太多。她的怨氣太重,而且已經(jīng)開始害人,沒人能保證下一個受害者會不會是我們,就像杜老一樣?!?/p>
今晚,我們只有一個目標——將她引誘出來,困住她,在保留她靈識的前提下,阻止她繼續(xù)傷人?!?/p>
今晚我們只分一個目標——引她出來,困住她,保留她靈識的前提下,阻止她繼續(xù)傷人。”
“之后,把她交給陸師父?!?/p>
我看了陸泰成一眼。
陸泰成輕輕點頭:“我可以帶她回道觀,聽一年太上感應(yīng)篇,再送往地府?!?/p>
“她太恨,也太傷,若今晚再犯,再殺——她就是惡鬼了?!?/p>
“那時就不是送,而是滅。”
我不急,翻出平板,投放出地圖。
“目前已知三個高頻出事區(qū)域:教學(xué)樓女廁、操場西北側(cè)、冷庫?!?/p>
我一邊標點一邊說,“這些地方有一個共同點——封閉性強、光線差、易藏匿、靠近她生前活動軌跡?!?/p>
陸泰成沒說話,只是低頭看圖。
他徒弟站在他身后,目光落在地圖上,皺著眉。
“你想怎么處理?”副校長小心翼翼問我。
“今晚行動,布陣,引她出來?!?/p>
我把資料一收,目光掃過他們一圈:“不管你們認不認可,她已經(jīng)不只是厲鬼了?!?/p>
“她能控制別的鬼魂,連結(jié)怨氣,她現(xiàn)在是這塊的預(yù)備鬼王。”
“再不解決,今后這個學(xué)校就基本上是廢了,所有在這個學(xué)校的人都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p>
“那就直接滅了?!币粋€靠門坐著的師傅開口。
“拖什么?她殺了人,就該下地獄?!?/p>
“你有本事讓她下地獄?”我笑,“你見過哪個惡鬼甘愿自投羅網(wǎng)?”
旁邊的師傅附和著,“她要是能聽人勸,早就被送走了,也輪不到我們來?!?/p>
我站起來,走到他面前,聲音很輕:
“你知道她死的時候才17歲,是幾個月身孕了嗎?”
那人愣了一下。
“你知道死前被霸凌,死后在網(wǎng)上被掛,被人肉,被造謠,被網(wǎng)暴,說是‘賤人’、‘活該’?”
我步步逼近。
“她死前的那段視頻,有沒有人查是誰發(fā)的?那是誰拍的?”
“你一句‘滅了’,滅的是她,還是這個學(xué)校一直想藏的那段東西?”
那人不說話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
副校長聞言也抖了抖,低著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陸泰成緩緩開口:“褚小姐,那你想怎么做?”
我轉(zhuǎn)身,手撐在桌上。
“我負責(zé)將引她出來,用陣壓她動向,封住行動范圍?!?/p>
“陸師傅勞煩您收了她和她的孩子,留她們一線生機?!?/p>
“齊師傅,雖然您看不上我,但事有緩急,也麻煩您對付那些小鬼干擾。”
“其他人……愿意參與的話可以一起行動,不愿的,也可以自行行動?!?/p>
我說完,坐回椅子。
會議室里一片靜默。
只有墻角的電燈發(fā)出微微“滋滋”的聲音,像有人在電線皮上劃指甲。
陸泰成點頭:“我配合你?!?/p>
齊國義:“哼,小兔崽子瞅誰不起呢?你以為你齊爺我啥人啊,能跟你斤斤計較?行,就按你說的來,讓你們開開眼,瞅瞅你齊爺爺?shù)谋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