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圖踹開第七道門,血脈禁制在零下五十度中崩裂。
他看見三百座祭壇環(huán)繞的中央祭壇上,懸浮著自己一個克隆體。
“共鳴率89%,即將突破臨界值?!睓C械播報聲在冰晶間響起。
克隆體睜眼,瞬間墜落,華圖極速向前,接住了墜落的軀體,顱骨內(nèi)的禁制轟然炸開——數(shù)百段記憶碎片化作冰錐刺入腦海。
三歲被按上祭壇,女巫的手臂將圣山晶石楔入心臟;七歲競技場上,偽裝的醫(yī)官用咒文扭曲他的痛覺神經(jīng);十三歲那年,第七節(jié)脊椎被取走。
“明白為何你的血能喚醒圣山嗎?”克隆體的手指刺入他胸腔,“我們都是初代圣皇的重生容器!”
華圖的戰(zhàn)斧劈在克隆體胸前,火星四濺。整座冰窟在共鳴中折疊,他在空間裂隙里看見夏洛特殘影——她的匕首正刺穿艾麗卡的星穹戰(zhàn)甲。
“用齒鑰摧毀主祭壇!”莉婭的手臂撕開虛空。
十二枚齒鑰插入瞬間,荊棘圖騰化作尖嘯的古獸,將三百座祭壇的力量引向克隆體。
編鐘聲響徹冰窟,華圖的心臟驟然停跳。
他的克隆體在強光中碳化,露出胸腔里跳動的圣山晶核——初代圣皇被分尸后缺失的心臟。
“抓住它!”莉婭的聲音在虛空裂隙中斷續(xù),“那是解開……”
沃貢的瓦解射線擊穿冰壁,華圖在崩塌中抓住晶核。
三百個克隆體的死亡記憶瞬間涌入——他看見每個處刑場都散落著青麥茶籽,那些吸吮鮮血長出的藤蔓,最終都指向圣山東北角的祭祀臺。
青麥茶籽在血泊里悄然發(fā)芽。
華圖繼續(xù)向前急奔。
冰霜巨門,在絕望的重量下呻吟、撕裂、最終崩解。華圖裹挾著寒氣與瀕死的喘息撞進門后那片更為酷寒的墓窟。穹頂高懸,垂下的冰棱如同遠古巨獸的獠牙,森然指向下方。每一次呼吸都化作凝滯的白霧,瞬間在他的睫毛、眉毛上凍結(jié)成慘白的霜花,模糊著視線。更深處,一種源于血脈本源、刻入骨髓的禁錮冰冷地收緊——那是嵌在他顱骨深處的“血脈禁制之環(huán)”,此刻在這零下五十度的絕對冰獄中發(fā)出瀕臨崩潰的尖鳴,仿佛瀕死之鳥的最后哀啼。這尖鳴穿透皮肉骨骼,直接震蕩著他瀕臨冰點的神經(jīng)。
視網(wǎng)膜上,那團自靈魂深處點燃、永不熄滅的“火種”猛地爆燃起來,燒灼出猩紅警告,字跡如血淚流淌。警告的中心,直指那幾百座高聳如墓碑的漆黑祭壇。
它們由一種流動著晦暗光澤的奇異金屬鑄造,冰冷堅硬,環(huán)繞成一個龐大得令人窒息的同心圓陣。每一座祭壇的頂端,都鑲嵌著一塊巨大、渾濁、如同沉睡巨獸眼瞳般的共鳴水晶,此刻正依據(jù)某種古老而邪惡的律動,緩緩旋轉(zhuǎn)。水晶內(nèi)部,粘稠的靛藍色光芒如心臟般搏動、流淌,將冰冷的光斑投射在祭壇冰冷光滑的表面和布滿符文的金屬基座上。這些光芒最終匯聚,如同被無形的引力牽引,投向圓陣最中央——一口懸浮在離地約莫一人高的巨大圓柱形培養(yǎng)槽。槽壁是近乎虛無的透明,內(nèi)部充盈著粘稠如血髓的靛藍色液體,不時有細密的能量電弧在其間無聲炸裂。
在那妖異的藍光深處,懸浮著的軀體清晰無比。
還是他的克隆體。
沉睡的少年,仿佛被永恒地凍結(jié)在這冰冷的囚籠里。黑發(fā)在緩慢流動的粘稠液體中微微漂浮,面容安寧得如同死亡,卻又透著一種詭異的、令人心悸的完整感。華圖的心臟在這瞬間仿佛被一只無形冰手狠狠攥住,迸裂出無數(shù)細密的冰碴。
“共鳴率……百分之九十六……”一個聲音驟然撕裂了冰窟死寂的帷幕,如同無數(shù)細碎的冰晶相互刮擦,冰冷、黏膩,帶著非人的回響,從四面八方冰壁上凝結(jié)的白色霜層里滲透出來,鉆入耳膜,纏繞神經(jīng),“臨界……突破在即……”那是聲音,被某種木石傀儡或傳音法陣扭曲、放大,失去了所有屬于生命的溫度。
就在最后那個冰冷的音節(jié)還在冰棱間震顫回蕩的剎那——
“咔嚓!”
一道纖細卻無比清晰的裂紋,如同蛛網(wǎng)中第一根敏感的主絲,驟然出現(xiàn)在那巨大的培養(yǎng)槽透明壁上。緊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無數(shù)裂紋瞬息蔓延、交織,發(fā)出令人牙酸的持續(xù)碎裂聲。粘稠的靛藍色溶液如同找到了傾瀉的缺口,裹挾著里面懸浮的少年軀體,轟然決堤!
冰冷的液體瀑布般當頭澆下,刺骨的寒氣穿透浸透的衣物直刺骨髓。華圖完全是本能地前撲,手臂肌肉賁張,在粘滑的液體中牢牢接住了那具墜落的軀體——他自己的克隆之身。肌膚相觸的瞬間,一種來自生命最深處的冰冷與空洞感猛烈地撞擊著他的靈魂。這軀體冷得不像血肉之軀,反而像是一塊從亙古冰湖深處打撈上來的、浸透了絕望的寒鐵。
就在這時,嵌在他顱骨內(nèi)部深處的那枚禁制之環(huán),終于在這極限的溫度與血脈共鳴的雙重沖擊下,走到了毀滅的盡頭。
不是故障警報,而是徹底的、狂暴的爆炸!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只有一種在頭顱內(nèi)部爆發(fā)的、無聲的、純粹的撕扯與湮滅感。劇烈的震蕩如同無形的巨錘,狠狠砸在華圖的意識上,眼前瞬間被純粹的黑暗和飛濺的金星吞噬。緊接著,不是一道記憶的回流,而是數(shù)百道!被那禁制切割、禁錮的記憶碎片,如同被囚禁了萬年的嗜血猛獸,同一時刻掙斷了鎖鏈,咆哮著沖垮了意識的堤壩,化作燃燒著冰冷火焰的記憶冰錐,狠狠刺入,無情攪動!
冰冷的光刺痛著幼童的眼瞼。身體被遠超他孩童力量的巨大金屬手掌死死按在冰冷的祭臺上,動彈不得。頭頂上方,林瀾女巫那張永遠籠罩在陰影里的臉龐俯視著他,冷漠得像是在看一塊待雕琢的石胚。她那只并非血肉,而是由無數(shù)細密齒輪與秘銀管線絞合成的、泛著冷硬青光的機械手臂,正穩(wěn)穩(wěn)地握著一塊尖銳的、即使在這慘白燈光下也依然折射出七彩光暈的圣山晶石碎片。沒有猶豫,沒有憐憫。那只金屬手臂帶著千鈞之力,精準無比地將那枚蘊含著恐怖力量的晶石碎片,狠狠楔入幼小胸腔的左側(cè)——心臟的位置。尖銳的劇痛瞬間炸開,伴隨著晶石入體時如同烙鐵灼燒血肉的嗤嗤聲和彌漫開的焦糊味。孩童尖銳的哭嚎如同被掐斷脖子的幼鳥,驟然啞在喉嚨深處,只剩下身體劇烈的、無聲的抽搐痙攣。
虛擬競技場——或者說,是一個巨大、空曠、四壁布滿詭異發(fā)光符文的石室。疲憊像鉛一樣灌滿小小身軀的四肢百骸,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喉頭的血腥氣。一個穿著樸素的、帶著兜帽的醫(yī)療官靠近,兜帽的陰影下,只露出線條柔和的下頜與一張溫潤的嘴唇,散發(fā)出一種奇異的、令人心安的氣息。她冰冷的手指帶著一絲奇異的香氣觸碰他額頭的汗水,聲音輕柔得像羽毛拂過:“睡吧,孩子,疼痛只是幻覺。” 隨著她指尖亮起的、如同毒蛇盤繞的奇異符文鉆入太陽穴,一股冰冷的溪流瞬間涌入腦海深處。劇痛消失了,被一種可怕的麻木取代,仿佛身體不再屬于自己。他眼睜睜看著模擬對手的木石傀儡帶著致命的力量撞過來,自己卻感覺不到絲毫恐慌或躲避的欲望,如同一個提線木偶。
一個身軀被縛在一座巨大的、聳立在祭壇中央的黑曜石十字架上。下方是數(shù)百座嗡嗡作響、散發(fā)出令人作嘔負能量的次級共鳴器。夏洛特站在面前,那身裁剪合體的深色禮服襯得她宛如黑夜中的毒百合,指尖優(yōu)雅地夾著那把通體翠綠、形狀仿佛淬毒毒蛇獠牙的翡翠匕首。她的眼神不再是平日偽裝出的慵懶或嫵媚,而是純粹的、赤裸的貪婪與掌控欲。“一份特別的生日禮物,小家伙。”她的聲音甜膩如蜜,匕首卻帶著冰冷的死亡氣息,精準而緩慢地刺入身軀后背脊椎骨的間隙。不是切割血肉的痛,而是一種更深沉的、仿佛靈魂被硬生生剜走一部分的空虛與劇痛同時爆發(fā)。他清晰地感覺到那塊至關(guān)重要的、蘊藏著生命原始力量的骨節(jié)被匕首的尖端優(yōu)雅地剔出、帶走。夏洛特看著匕首尖端那塊小小的、泛著微光的脊椎骨,笑容如同盛開的罌粟。祭壇下方,所有次級共鳴器的嗡鳴瞬間拔高,貪婪地汲取著從那傷口逸散出的生命本源之力。
幻象如同破碎的鏡子轟然炸裂,意識被粗暴地拖拽回冰冷的現(xiàn)實。
懷中的“自己”——那具冰冷軀體,緊閉的雙眼驟然睜開!
那雙眼睛!不再是屬于人類的、清明或迷茫的眸子。瞳孔深處,蝕刻著與那個名叫夏洛特的女人如出一轍的、令人靈魂凍結(jié)的螺旋紋路!冰冷、深邃,旋轉(zhuǎn)著吞噬一切光線的漩渦,仿佛連接著深淵的入口。
“看清楚了么?”華圖自己的聲音,卻帶著夏洛特式的冰冷嘲諷,從那具軀體的喉頭滾動而出,每一個音節(jié)都像是冰棱刮擦巖石,“現(xiàn)在……總該明白,為何只有你的血,才能喚醒沉睡的圣山……”
話音未落,那具軀體的手臂猛地抬起!五指并攏,指尖閃爍著幽藍色的電芒,完全無視了華圖護身的堅韌皮甲與強健的肌肉,如同燒紅的餐刀切入凝固的油脂,瞬間刺破皮肉,深深沒入華圖左邊滾燙的胸膛!
“呃啊——!”
無法形容的劇痛如同風暴席卷全身,華圖的身體猛地弓起,全身肌肉痙攣,牙齒幾乎要在劇痛中咬碎。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冰冷的手指在自己溫熱的胸膛內(nèi)探索、攪動。
下一秒,那只手猛地向外一扯!
“噗嗤!”
伴隨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肉撕裂聲,滾燙的鮮血如同噴泉般涌出,瞬間染紅了華圖破碎的皮甲,也染紅了那具少年軀體蒼白的手臂和半邊臉頰。
“因為我們……都是容器……”少年的軀體,或者說,那寄生其中的意志,發(fā)出非人的尖嘯,帶著一種瘋狂而殘忍的得意,“不朽圣帝……蘇生的容器!他的意志……終將在我們的軀殼中……重臨!”
無邊的怒火瞬間湮滅了胸膛被撕開的痛與虛弱!那柄銘刻著古老霜狼圖騰、斧刃暗啞如冬夜寒鐵的沉重兵器,一直緊握在華圖的手中。此刻,驟然亮起刺骨的白色寒芒!
“給老子……滾出去!”華圖的咆哮如同受傷野獸的嘶吼,混雜著血沫從喉嚨深處迸發(fā)。全身的力量,連同那沸騰的、要將靈魂都點燃的憤怒,毫無保留地灌注于雙臂!戰(zhàn)斧帶起一道撕裂空氣的慘白弧光,裹挾著凍結(jié)萬物的極寒勁風,以開山斷岳的兇蠻氣勢,狠狠劈向那具少年軀體的胸膛。
“鏗——!??!”
震耳欲聾的金屬爆鳴炸響!刺目的火星如同熔爐中炸裂的鐵水,猛烈迸濺!
預(yù)想中血肉橫飛的景象并未出現(xiàn)。戰(zhàn)斧那足以斬斷精鋼的鋒刃,竟如同劈砍在萬年玄冰包裹的星辰隕鐵之上!
斧刃下,少年軀體的胸膛皮膚完好無損,只有一道淺淡的白痕。皮膚之下,清晰地映照出非人的、閃爍著冰冷金屬光澤的骨骼輪廓!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大反震力沿著斧柄狂暴倒卷,震得華圖雙臂骨骼嗡鳴,虎口瞬間崩裂,鮮血染紅了粗糙的斧柄。他踉蹌后退,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和那安然無恙的“克隆體”。
那少年軀體咧開嘴,露出一個沒有任何溫度的、完全屬于夏洛特式的冰冷笑容。笑容尚未完全展開——
嗡——!
三百座環(huán)繞的共鳴祭壇頂端,那些渾濁的巨大水晶核心,同時爆發(fā)出能刺瞎人眼的靛藍色強光!光柱沖天而起,不再是能量的流淌,而是無數(shù)實質(zhì)化的、扭曲跳動的符文!這些狂暴的符文光流瞬間交織成一張覆蓋整個冰窟穹頂?shù)臍缰W(wǎng)??諝獗豢植赖牧α繌娦兴毫?、擠壓、折疊!堅不可摧的遠古冰層墻壁如同脆弱的琉璃,瞬間遍布蛛網(wǎng)般的裂紋。
整個空間,開始了令人靈魂顫栗的瘋狂折疊!
視線在劇烈的扭曲中變得支離破碎。就在這空間即將徹底崩碎的裂隙邊緣,一道殘影如同鬼魅般閃過華圖瞬間模糊的視野。
是夏洛特!
她的身影由無數(shù)閃爍的光點組成,如同一個來自異界的幽靈投影。她穿著那身標志性的、點綴著閃爍星鉆的暗紫色戰(zhàn)裙,那雙曾讓華圖感到迷醉的眼眸此刻只剩下純粹的、冰冷的殺意。在她手中,緊握翡翠匕首!匕身翠綠欲滴,其尖端蝕刻的螺旋紋路,此刻正詭異地與林瀾女巫那柄用于植入圣山晶石的手臂手術(shù)刀上的符文完美重疊!
匕首的目標,并非華圖,而是她身前一個身穿閃爍著微光、仿佛將一片星空編織成甲胄的戰(zhàn)士——艾麗卡!那把淬毒的翡翠匕首,已然帶著撕裂空間的尖嘯,狠狠刺向艾麗卡胸前星穹戰(zhàn)甲最璀璨也是最致命的核心節(jié)點!
“不——!”華圖目眥欲裂,喉嚨里涌上甜腥,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就在這空間徹底崩塌、絕望吞噬一切的千鈞一發(fā)之際——
“華圖!用齒鑰!”
莉婭的聲音!不再是冰冷的金屬合成音,而是帶著靈魂的溫度和無法壓抑的急迫!隨著她的聲音,一片虛空如同被無形巨手撕裂!一只覆蓋著古老甲片、巨大得如同巨人手臂、關(guān)節(jié)處噴涌著強勁蒸汽的金屬臂膀,猛地從這道空間裂隙中悍然伸出!
機械巨臂的五根手指張開,掌心亮起一個急速旋轉(zhuǎn)、釋放著毀滅氣息的純白光球?!班屠玻 惫馇虮涠?,如同神罰之矛,精準無比地將三臺剛剛從折疊空間的陰影角落鉆出來的、形如金屬禿鷲的沃貢石像鬼傀儡凌空吞噬!金屬碎片和燃燒的能量核心如同暴雨般四散濺落。
“主祭壇!摧毀它!”莉婭的聲音透過空間裂隙傳來,帶著能量過載電流般的噪鳴和金屬摩擦的刺耳回響,每一個字都敲打在華圖的心臟上。
齒鑰!那十二枚沉重、冰冷、帶著荊棘圖騰古老氣息的鑰匙!
沒有絲毫猶豫!求生的本能與莉婭的呼喊壓倒了胸膛被撕裂的劇痛和空間折疊帶來的眩暈。華圖猛地探手入懷,抓住那冰冷堅硬的齒鑰盒子,身體爆發(fā)出最后的力量,如同離弦之箭,撲向那碎裂培養(yǎng)槽下方、隱藏在冰層中的巨大圓形控制核心!
控制核心表面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插孔,其排列與荊棘圖騰的十二根主紋路別無二致!
噗!噗!噗!噗……
十二枚沉重的齒鑰,被華圖用盡全身殘存的力量,一枚接一枚,狠狠地、決絕地貫入對應(yīng)的十二個核心孔洞!直至完全沒入,只留下帶著荊棘浮雕的鑰柄!
就在最后一枚齒鑰插入的瞬間——
嗡——!
整個控制核心爆發(fā)出比三百座共鳴祭壇加起來還要耀眼百倍的金紅色光芒!那光芒并非單純的能量光線,而是無數(shù)細小的、活生生的、由純粹火焰構(gòu)成的荊棘!它們尖嘯著從核心中噴涌而出,如同掙脫了千萬年束縛的復(fù)仇之靈!
光芒的中心,控制臺上那個古老的荊棘圖騰,活了!
不再是冰冷的雕刻,變成了一頭昂首挺立、展翅欲飛的烈焰神禽!它的每一根羽毛都由跳動的金紅色火焰構(gòu)成,雙翼展開,覆蓋了小半個冰窟!它揚起覆蓋著冠冕的頭顱,發(fā)出一聲撕裂靈魂的、飽含著無盡古老痛苦與不屈意志的尖利啼鳴!
“唳——?。。 ?/p>
啼鳴如同無形的風暴,席卷整個冰窟!那三百座祭壇原本狂暴地注入少年軀體的靛藍色能量洪流,瞬間被這火焰荊棘發(fā)出的啼鳴聲波強行扭轉(zhuǎn)、撕扯!洶涌的能量被強行剝離、引導(dǎo),如同三百條被無形巨手扼住喉嚨的幽藍毒蛇,硬生生被扭轉(zhuǎn)方向,帶著不甘的尖嘯,瘋狂地重新灌入那荊棘圖騰的核心!
荊棘圖騰的光芒暴漲,化作一輪燃燒的小太陽!它雙翼猛地一振!匯聚了三百座祭壇能量的、濃縮到極致的毀滅光流,不再是無序的沖擊,而是被荊棘的意志精確引導(dǎo),咆哮著,帶著審判一切的威勢,轟向祭壇,震耳欲聾的音浪如同巨錘砸爛了整個世界!
華圖身上的鳳凰圖案在這爆炸中慢慢變淡直至消失,無聲又無息,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