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七歲的尾巴，私立高中的風煻熠第一次聽見自己名字被念錯，
是在育英私立高中的新生報到日。教導主任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鏡，
看著花名冊皺起眉：“煻……煻立？這字念‘熠’還是‘立’？
”周圍幾個等著報到的學生竊笑起來。煻熠斜靠在墻邊，校服外套松垮地搭在肩上，
發(fā)尾微卷的狼尾頭亂糟糟地翹著，嘴角叼著根沒點燃的棒棒糖，
聞言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念‘煩’。”教導主任臉色一沉。煻熠卻毫不在意，吐掉糖紙，
吹了聲口哨。他初中是在公立學校混過來的，打架逃課是家常便飯，中考分數剛過建檔線，
能進育英這種收費高昂的私立高中，全靠他爸塞了不少錢。對他來說，
高中不過是換個地方繼續(xù)混日子。育英的教室窗明幾凈，空氣里飄著淡淡的消毒水味，
和他以前的學校完全不同。煻熠被分到了高二（七）班——據說是按成績分的，
他這種壓線進來的，自然在吊車尾的班級。他找了個靠窗的最后一排座位，剛把書包甩上去，
就聽見身后傳來輕輕的“哎”一聲。煻熠回頭，看見一個梳著利落狼尾頭的女孩，
黑色choker襯著小麥色皮膚，oversize校服外套敞著穿，
露出里面印著樂隊logo的黑色T恤。她正單手撐著桌子，
另一只手把被書包壓到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擬》抽出來，挑眉看他：“同學，
你這書包挺有勁兒啊，差點把我卷子壓出褶?！迸穆曇粝癖?zhèn)汽水開瓶時的氣泡聲，
清亮又帶著點颯。煻熠挑了挑眉，打量著她——不算傳統(tǒng)意義上的漂亮，眼尾上挑，
笑起來時嘴角有顆不明顯的痣，偏偏那雙眼睛亮得驚人，像落滿了碎星?！芭?。
”煻熠慢吞吞地把書包挪開，視線沒從她臉上移開，“你叫什么名字？”女孩愣了一下，
隨即勾起嘴角，露出點痞氣：“宋楠。”“宋楠……”煻熠重復了一遍，指尖蹭了蹭下巴，
“我叫煻熠，火字旁的煻，光耀的熠?！彼y得認真地解釋了一次自己的名字，
卻見宋楠突然笑出聲?！盁鹅?，”她歪頭看他，狼尾發(fā)梢掃過肩線，“這名字夠拽，
跟你挺配?！睙鹅谛睦锬惶?，沒接話，轉回頭看向窗外。
私立高中的操場比他以前的學校大得多，草坪綠得晃眼，
遠處幾個穿校服的男生正勾肩搭背地走過。他百無聊賴地掏出手機，屏幕亮起，
卻沒心思刷短視頻。時間飛逝，夜晚的男生宿舍是另一片江湖。
走廊里回蕩著拖鞋拍地的聲響，浴室門口煙霧繚繞，
幾個染著黃毛的男生勾肩搭背地哼著跑調的歌。煻熠剛洗完澡，
就被隔壁寢室的“大哥”堵住，說他走路“太橫”，得“教教規(guī)矩”。結果三分鐘后，
那“大哥”捂著紅腫的下巴靠墻喘氣，煻熠甩了甩手腕上的水珠，
狼尾頭濕漉漉地貼著額角：“下次挑人，先看看對方夠不夠格?！边@事像長了翅膀，
第二天就傳遍了低年級。“熠哥”的名號取代了他的名字，連帶著他那頭標志性的狼尾，
都成了“不好惹”的象征。他依舊上課睡覺，下課要么跟校外的“兄弟”混，
要么在操場邊看人打球。但他多了個奇怪的癖好——看宋楠做題。
宋楠做題時跟平時判若兩人。她會把狼尾用皮筋束成小揪，眉頭微蹙，
指尖的筆在草稿紙上飛速劃過，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手背上，連細小的絨毛都看得清楚。
有次她解一道物理壓軸題，咬著筆桿想了十分鐘，突然眼睛一亮，唰唰寫出答案，
嘴角揚起的得意小弧度，讓趴在桌上假寐的煻熠偷偷勾了勾唇?！八伍?，
這《赤壁賦》里‘釃酒臨江，橫槊賦詩’啥意思？”他又把語文書推過去，明知故問。
宋楠頭也不抬，筆尖敲了敲書頁：“曹操臨江斟酒，橫執(zhí)長矛作詩，形容他意氣風發(fā)的樣子。
煻熠，你這文言文底子比我都好，裝什么？”煻熠挑眉：“就想聽聽你講。
”宋楠終于抬眼看他，狼尾發(fā)梢在陽光下泛著棕紅：“煻熠，你文科這么厲害，
怎么就不肯學？上次摸底考，你語文年級第五，歷史第三，知道嗎？”“知道啊，
”煻熠叼著筆，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但學了又怎樣？我這樣的，早晚出去混社會。
”宋楠突然把筆一放，轉過來正對他，狼尾隨著動作晃了晃：“誰說的？你這腦子，
好好學考個一本沒問題。你知道嗎？上次你跟隔壁班那誰打架，三拳兩腳就把人撂倒，
那反應速度，跟你做文言文閱讀理解時一樣快。
”煻熠被她夸得有點不自在：“打架能當飯吃？”“但你的‘瀟灑’能??！
”宋楠眼睛更亮了，像發(fā)現了寶藏，“你知道嗎？我最煩那些扭扭捏捏的男生了，你不一樣，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活得特明白?！睙鹅谡×?。從沒人這么說過他。在別人眼里，
他是惹是生非的混混，只有宋楠，把他的叛逆當成了“瀟灑”。晚自習下課鈴響，
宋楠突然收拾好書包，把狼尾重新散下來，沖他晃了晃手機：“煻熠，
周末去不去‘游樂園’？”“游樂園？”煻熠挑眉。哥能這么幼稚嗎？“你是不是恐高??？
”宋楠眼睛里閃著興奮的光，指尖敲了敲桌面，“看你打架那么利索，還有膽小的一面。
敢不敢跟去？”煻熠看著她眼里的挑戰(zhàn)和期待，突然笑了。他扯了扯校服領口，
露出鎖骨上一道淺淺的舊傷疤：“謝謝，不去了?！彼伍櫫税櫭?，
狼尾在燈光下?lián)P起：“好吧。”窗外的月光灑進來，落在兩人之間的課桌上。
煻熠第一次覺得，這所無聊的私立高中，好像突然有了點不一樣的顏色。
而那個梳著狼尾、眼神發(fā)亮的女孩，像一顆投入死水的石子，
在他心里漾開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夜晚煻熠叼著煙看著窗外的夜色。他猶豫了，
只是從小的家庭條件讓他明白了每一分錢都來之不易。鏡頭一轉，
另一邊的宋楠正在對著鏡子剪去那個性的狼尾，她身材高挑，凹凸有致。
一邊剪頭發(fā)一遍小聲罵著煻熠，“搞什么?。克麨槭裁床粊?，這個大傻瓜！
”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么煻熠的拒絕讓她心中刺痛。“早?。§诟?。”蝌蚪和煻熠打著招呼，
他身材矮小，不過卻是個隨和的人。煻熠微笑回應，回到座位上，看著交完作業(yè)回來的宋楠，
眼前一亮。剪去了個性的狼尾，轉而留起了乖巧的短發(fā)，該說不說還是那么漂亮。
第二章 剪碎的狼尾與悄然綻放的情愫煻熠的目光死死地黏在宋楠新剪的短發(fā)上，
發(fā)梢利落的弧度在晨光里泛著柔和的光澤，與往日張揚的狼尾截然不同。
他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脫口而出：“怎么剪了？”聲音比預想中更沙啞。
宋楠把作業(yè)本“啪”地拍在桌上，馬尾辮的殘影仿佛還在肩頭晃動：“涼快。
”她刻意避開煻熠的視線，抽出課本時帶翻了鉛筆盒，彩色筆滾了一地。兩人同時彎腰去撿，
額頭“咚”地撞在一起，宋楠悶哼一聲向后仰，卻被煻熠眼疾手快地托住了后腦勺。
“疼不疼？”煻熠的呼吸掃過她發(fā)燙的耳垂，指尖觸到她新生的柔軟發(fā)梢。宋楠猛地坐直，
臉頰紅得像火燒，抓起一支筆胡亂戳著練習冊：“啰嗦！”課間操時間，
煻熠倚在走廊欄桿上，看著操場上宋楠的短發(fā)在風里翻飛。她正和幾個女生說笑，
時不時甩甩頭，動作里還殘留著狼尾時期的颯爽。隔壁班的黃毛嬉笑著湊過來：“熠哥，
你緋聞女友換風格了？”話沒說完就被煻熠踹了一腳：“閉嘴?！蔽缧輹r，食堂人滿為患。
煻熠端著餐盤在人群里掃視，遠遠看見宋楠獨自坐在角落，面前擺著一碗清湯面。
他鬼使神差地走過去，把糖醋排骨推到她面前：“吃這個。”宋楠盯著排骨發(fā)愣，
睫毛在眼下投出細小的陰影：“你不是嫌食堂菜難吃？”“今天還行。”煻熠含糊地說，
用筷子戳著碗里的青菜。宋楠突然笑出聲，伸手擦掉他嘴角沾到的飯粒，動作自然得像呼吸。
煻熠渾身僵硬，心臟快要沖破胸腔。那天傍晚，宋楠在教室留到很晚。
煻熠趴在桌上假裝睡覺，實則盯著她的背影。她正在黑板上整理數學錯題，
粉筆灰簌簌落在肩頭。夕陽透過窗戶斜斜地照進來，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幾乎要和他的影子重疊。“煻熠，過來?！彼伍蝗晦D身，短發(fā)被汗水黏在額角，
“這道題我講了三遍，你還錯?！彼穆曇魩е灰撞煊X的委屈。煻熠慢吞吞地走過去，
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和以前狼尾時混著薄荷糖的味道完全不同。
“其實我……”煻熠話沒說完，教室的燈突然熄滅。宋楠“啊”地輕叫一聲，
下意識抓住他的手腕。黑暗中，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窗外的蟬鳴聲震耳欲聾。
“別……別怕。”煻熠讓宋楠抓著自己的衣角，卻不敢低頭看她。燈光下，
宋楠的眼睛濕漉漉的，像受驚的小鹿。他喉頭發(fā)緊，
鬼使神差地用拇指擦了擦她泛紅的眼角：“沒嚇著你吧？”宋楠突然笑了，
笑得肩膀發(fā)顫：“煻熠，你手在抖。”她的指尖輕輕覆上他的手背，溫度透過皮膚直竄心臟。
煻熠猛地抽回手，轉身去拉電閘，心跳聲在寂靜的教室里格外清晰。周末，
宋楠的微信突然彈出一條消息：“老地方，敢來嗎？”配圖是游樂園的過山車。
煻熠盯著手機屏幕，想起上次拒絕她時她失落的眼神。他咬了咬牙，回復：“十分鐘后到。
”當他氣喘吁吁地跑到游樂園門口，看見宋楠穿著白色連衣裙站在噴泉邊，
短發(fā)被風吹得有些凌亂。她手里攥著兩根棉花糖，眼睛亮得驚人：“我就知道你會來。
”坐上過山車的瞬間，宋楠突然抓住他的手。車子啟動的剎那，
她的尖叫混著風聲灌進他的耳朵。煻熠轉頭看她，發(fā)現她閉著眼睛，
睫毛在臉頰投下顫動的影子，嘴角卻掛著燦爛的笑。他握緊她的手，
心臟隨著過山車的俯沖高高懸起——原來比恐高更可怕的，是心動。暮色降臨時，
兩人坐在旋轉木馬上。宋楠的裙擺隨著木馬起伏飄動，她歪頭靠在煻熠肩上：“煻熠，
你知道嗎？剪頭發(fā)那天，我其實在賭氣。”“為什么？”“因為你不來游樂園。
”宋楠的聲音輕得像風，“我以為換個樣子，你就會多看我一眼。”煻熠喉嚨發(fā)緊，
伸手揉亂她的短發(fā)：“笨蛋，你什么樣我都看。”他頓了頓，在旋轉木馬的音樂聲中，
輕聲補上，“而且，我喜歡的，從來都是你。”宋楠猛地抬頭，眼里有星光閃爍。
遠處的煙花突然炸開，照亮了她泛紅的臉頰。煻熠望著她，第一次覺得，十七歲的尾巴，
原來可以這么甜。隨和兩人又逛了一會就準備各回各家，宋楠乖巧的跟在煻熠身后，
兩人沒有說一句話映襯了夏夜的靜。第三章 夏夜的溫柔觸碰走到路口的路燈下，
暖黃色的光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蟬鳴聲不知何時停了，
只偶爾傳來遠處汽車駛過的聲響。煻熠的手無意識地在褲兜里攥緊又松開，
明明游樂園里都牽過手了，此刻卻莫名緊張?！熬退偷竭@兒吧?！睙鹅谵D過身，
喉嚨有些發(fā)緊。宋楠的短發(fā)被風吹得微微凌亂，月光落在她的睫毛上，
眼睛亮晶晶的像盛著銀河。她突然往前邁了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短，
煻熠甚至能看清她嘴角那顆不明顯的痣?！盁鹅凇！彼伍鲋^，聲音比平常低了些，
帶著點糯糯的尾音。煻熠喉嚨滾動了一下，剛要開口問怎么了，就感覺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宋楠踮起腳尖，雙手輕輕搭上他的肩膀，柔軟的唇落在他嘴角。這個吻輕得像羽毛拂過，
卻讓煻熠整個人僵在原地。夏夜的風突然變得滾燙，他能清晰地聽見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聲。
宋楠很快要退開，他卻鬼使神差地伸手扣住她的后頸，將那抹溫熱重新拉回。
路燈的光暈在兩人周圍暈染，蟬又開始鳴叫，像是在為這個夜晚歡呼。不知過了多久，
兩人才分開，宋楠的臉頰紅得能滴出血來，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小聲嘟囔：“這次，
換我主動?！睙鹅谌滩蛔⌒Τ雎?，伸手揉亂她的頭發(fā)，又怕弄疼她，動作放得極輕：“下次，
換我來?！彼麪科鹚伍氖?，將她的指尖扣進自己掌心，“走吧，我再送你一段。
”夏夜的風裹著梔子花的香氣，兩人的影子在路燈下交疊。宋楠靠在煻熠肩頭，
聽著他有力的心跳。現在的煻熠腦中一片混亂，他知道這樣不好，他以前是混賬了點，
但現在他想做個好人，家人期許的目光在他的心中如同一根尖銳的刺。他想沖動的愛情，
可家庭的不富裕讓原本果決的煻熠猶豫不決，他不知道該怎么辦？
走吧或許走著走著就有答案了，煻熠心中這么想，一轉眼，滴滴車司機便來到了二人身旁。
看著煻熠，宋楠從包中拿出一個禮盒遞給煻熠，“給你，我走了！”隨后便坐車離去。
和宋楠告別后的煻熠打開禮盒，里面是一封信和一個玩偶，簡單看完上面的內容，
煻熠煩躁不安。他沒有打車，第一是沒錢，第二是他猶豫不決，他想獨自一個人逛逛。
點燃一根煙，就這么漫無目的地走下去。第四章 星火燎原的溫暖深夜的街道空蕩寂靜，
煻熠捏著宋楠留下的信箋，紙邊被汗水浸得發(fā)皺。路燈將他的影子拉得歪斜，
煙頭明明滅滅間，信上的字跡在腦海中不斷回放：“我知道你總把自己藏得很深，
可每次給我講題時眼睛會發(fā)光，偷偷幫我撿掉在地上的橡皮，這些我都記得。別害怕，
我想成為你的底氣?！笨诖锏耐媾际侵煌犷^狼，絨毛被揉得亂糟糟的，
卻莫名讓他想起宋楠笑起來時不羈的模樣。冷風卷起街邊的落葉，
他突然轉身朝著宋楠家的方向狂奔，肺葉像被灼燒般疼痛，卻怎么也停不下來。第二天清晨，
宋楠推開教室門時，撞見蹲在她座位旁的煻熠。他頭發(fā)翹得像鳥窩，校服扣子錯著位，
眼底是熬夜的青黑，卻笑得張揚：“宋同學，早餐要不要加個煎蛋？”不等她回答，
便把溫熱的紙袋塞進她手里，轉身時耳尖紅得厲害。從那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