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開始于十六年前,那時候的土地依然是支離破碎的模樣。16年前,人口大遷移中心經(jīng)濟區(qū)和中心商業(yè)區(qū)的設(shè)計打亂了人口原本的分布
大量的人流開始選擇往這些方向里面去挪動,去移動,去進步。四面八方省份中能力最強,最聰慧,最年輕的人紛紛離開自己原本的故土,踏上了這步前往未知土地的征程。故事發(fā)生的我們市就是這么一個地方,16年前,年輕人走了出去骨干,走了出去有實力的人都走了出去,他們?nèi)プ穼ぷ约旱陌l(fā)達夢,成功夢。
年輕人走了出去,剩下家里留著的就只有年邁的父母和幼小的孩子。當(dāng)然,剩下的還有一些地痞流氓之輩,四周各個省份淪陷了,被這種囂張跋扈的地頭蛇攻陷了,原本還能叫做發(fā)達的地區(qū),隨著人流一消散,便什么也不再是了。
經(jīng)濟區(qū)的設(shè)立,不得不說是個成功的意見中心。經(jīng)濟區(qū)飛速發(fā)展,帶動了周邊地區(qū)經(jīng)濟的飛速繁榮,后來,經(jīng)濟中心被破格提拔為省級。他們越來越繁榮,越來越昌盛,賺的錢越來越多,涌進來的人也越來越多了,四周的人口開始呈不公平的趨勢發(fā)展著。
四周地區(qū)老年人和幼兒人口比例大幅增加,年輕人以及知識分子占比飛速下降。再加上只有地頭蛇等社會青年在周邊地區(qū)呆著,他們很快就“統(tǒng)治”了這片地區(qū)。畢竟作為這片地區(qū)唯一的年輕人,他們算是香餑餑了,哪怕他們再一無是處,在人以稀為貴的地方,他們地位都飛速的提高,地頭蛇無業(yè)游民,還有一些頑固子弟青年,便成為了當(dāng)?shù)卣乒艽髾?quán)的人,他們的權(quán)力急速上升,政府等職能機構(gòu)公信力直接下降,出現(xiàn)了社會結(jié)構(gòu)的崩塌。
于是在這時候,國家為了穩(wěn)固軍心,亦可以說是為了盡快收拾掉這個爛攤子,將四周所有的省份,那些人口流失的重點省份聚集了起來,重新設(shè)立成一個新的省份,就是我們現(xiàn)在所居住的省份。
到后來,經(jīng)濟飛速發(fā)展中心城區(qū)的經(jīng)濟發(fā)展也帶動了我們這邊的經(jīng)濟發(fā)展,我們也有了自己的經(jīng)濟園區(qū),但是人前是政府管轄的,背后我們還是有那些流氓地痞掌握著我們的經(jīng)濟命脈,我們的一切一切。
到后來政府以及那些地痞流氓達成了個協(xié)議,將我們的城市又分為了五個大區(qū),分別是荒漠大西北高新技術(shù)園區(qū)以及一些以氣候帶命名的園區(qū)。原本的省份就此被揉碎,重新分成了我們現(xiàn)在居住的地方。
這么看來,開頭是美好的,我們有四大省份和一個高新技術(shù)產(chǎn)業(yè)園區(qū)。結(jié)果也是美好的,我們周圍的省份統(tǒng)一成了一個大省,同時這個省份還有自己的高新技術(shù)園區(qū)。似乎怎么看都是一場非常偉大的變革,非常偉大的變動,百利而無一害。
實則不然,16年前開始,我們就陷入了一個罪惡都市這么一個深淵里,我們爬都爬不出來。
16年前,正是四周省份的人走向中心經(jīng)濟園區(qū)的時候,有學(xué)識的年輕人消失了,剩下留在村里的都是一些紈绔子弟,和地痞,地頭蛇,混混。無論如何,他們的出現(xiàn)都填補了四周省份消失了一大段歷史文化底蘊的空白,他們就是四周那些省份最堅實,最雄厚的文化底蘊。文化底蘊就是混賬,就是街霸斗毆,當(dāng)眾搶劫,持刀傷人。就這么一個混亂的環(huán)境,構(gòu)成了城市的基本底蘊,那你說城市的未來會是什么樣的?
政府堅決力挺各位勇于舉報那些黑惡勢力的,作為沒有一人敢動,沒有人是傻子,政府就這么糾纏著,倒顯得不盡風(fēng)情了。到后來政府都懶得參與了,只是口頭聲明并沒有什么實際作為了。罪惡都市就此誕生,犯罪就是這一個城市最深厚的文化底蘊。故事的開始就在這里。
在16年前的一天里,在現(xiàn)在的盆地區(qū)吧,大概位置就是這里,畢竟那個時候還沒有那么詳細的地理劃分,就應(yīng)該是盆地區(qū)了。本地區(qū)的派出所收到兩隊人的報案,其中一隊自首,另一隊報案。
盆地地區(qū)的派出所很小,很擁擠,這兩伙人于是就坐在了一起,他們開始分別表明自己來訪的目的。
其中一對是一位小女孩,她是來自首的,這令當(dāng)時的民警非常的吃驚,為什么一個那個年紀(jì)的女孩會選擇來自首?她犯了什么樣的事情。
據(jù)她描述,今天一對夫婦來她的店里吃飯,他們是一個小山莊,就擱在山崖上,那對夫婦進門的時候看上了他家的狗,一只成年了的白黃色土松犬,于是想出錢買下來,小女孩自然不是愿意的,她明聲拒絕了這個請求。于是那對小夫妻惱羞成怒,把她的狗踢下了山崖,看到愛犬就這么墜入山崖中,他她心里定不是什么好滋味,于是他跑到了自家飯店后,山上的柴房中取出了毒藥下在了兩位這的飯菜中,帶二人因誤食了有毒的飯菜,死亡之后他又跑上了后山,把二人一位一位的埋到了土里。哪怕這個時候已經(jīng)連著下了幾天的大雨。
負責(zé)記錄的警官眉頭越來越沉,兩條眉毛皺在了一起,他立馬匯報了上級這個情況,并準(zhǔn)備出隊去挖掘出尸體,看看這名姑娘來自首是否是真的。
結(jié)果沒想到,受這篇長篇大論所吸引的,不只有在審的警察,另外一對前來報案的夫妻,反而被這個文章深深吸引了,他們來報案的原因正是他們的兒媳婦兒子不知去向。
“一小時的傾聽,兩伙人坐在一塊兒路人淵的眉毛越來越沉,屋里的人越來越多,來報案的華麗貴婦吃驚流淚,痛哭倒地,來報案自首的孩子慌張,流淚,無力倒地?!?/p>
可是當(dāng)時正巧有通緝犯,警官到處巡邏,警局內(nèi)人員很少。于是兩位做筆錄的警官帶上那名自首的姑娘,以及前來報案的夫婦,一同前往姑娘口中埋尸體的地點。
此時,天降大雨,大雨沖刷著山上的黃泥沖刷下來的有泥水,泥漿還有泥塊。他們到達了姑娘口中所述說的那個埋尸體的地方,只看見一群殷紅的泉水,從黃泥巴下冒了出來,淌下山去,幾乎快到達了姑娘家的飯店。
新鮮的黃泥土中流出了殷紅的血,黃泥水繞著其中一具尸體的膝蓋流著。
挖出了兩具胡亂擺放的尸體,現(xiàn)場三個人跪下了。
“雍容華貴的老夫婦跪了跪給喪命的兒子和除了兒媳外,另一個女人,一直囈語的女孩跪了,她不記得當(dāng)時是這樣的,他嗚咽的聲音更大了,拉扯隨行醫(yī)生的動作更大了,老婦人的脾氣也大了,一巴掌抽在女孩頭上,女孩一驚大喊出來——她只是下了毒?!比沼浝镞@么寫到,當(dāng)然現(xiàn)實的情況更過于慘烈。
那天,真令人印象深刻。那幾天正好是盆地區(qū)最常見的氣候,如此的悶熱,如此的潮濕。
盆地區(qū)剛好處于季風(fēng)氣候區(qū),每每冬日氣候相較于其他的地區(qū)總是那么的溫暖,鮮有極度嚴(yán)寒的日子,這倒是一個好心的老天爺所管理的好地方。
春天在這個仙氣飄飄的地方卻是十足的勤快,春天在這個火鍋似得大熔爐里來得更為早些,更早帶來了生機與春泉。
這里的空氣濕度挺高的在八成左右??諝鉂駶?,降水豐沛。這要說起來,這盆地區(qū)也是個旅游的好去處,在沒發(fā)生那件事之前旅游業(yè)在當(dāng)?shù)啬强墒窍喈?dāng)昌盛的行業(yè)。
說到那件事,又把目光拖回到了這起案件上來。
派出所的民警著急忙慌的向上級匯報此事,他們十分擔(dān)心十分害怕,在這么一個罪犯猖獗的敏感時候,沒有一個人希望會有更多惡性的案件發(fā)生。人民不希望,警官不希望,但被犯罪打亂的社會秩序可能無法保證,罪犯可希望了。
在調(diào)解室里原本有兩名民警的,一名跑去打電話匯報上級領(lǐng)導(dǎo),留下另一名警官負責(zé)記錄兩隊人所說的話。
先前引起警官恐慌的是那名姑娘說的,她這么說的:
“警官同志,打擾了。對不起我有罪,我有罪,我想來自首,求求你們寬大處理!我殺人了警官同志,我殺人了對不起!今天早些時候,我們家飯店來了一對小夫妻,他們倆應(yīng)該是來吃飯的,那男的個子挺高,高鼻梁,瘦得很;那女的樣貌倒是平平,只是一臉媚態(tài)惡心的慌。話題扯遠了,不好意思,那對夫妻進到我家飯店后一直不著急點單吃飯,倒是在我家飯店里到處亂逛,到處拍照。我當(dāng)時就有點不耐煩了,但一直沒說什么。直到后來,他們兩人去抓我家的狗!追得我家大黃滿院子跑著叫著!我家大黃終于還是被抓住了,在那個男的懷里嚶嚶地叫著,給我心疼的啊!后來當(dāng)那個男的徹底控制住我家大黃后,他們夫妻二人就開始把玩我家大黃,大黃只得撕心裂肺地掙扎,好不痛苦。我實在忍不了了,上前去制止他們,結(jié)果他們絲毫沒有在意我說的話,依舊自顧自地玩弄我的狗。當(dāng)我第二次想出聲時,那個男的出聲打住了我的話頭,他問我大黃賣不賣,賣多少錢。我當(dāng)時被這人的不要臉?biāo)痼@,我都沒說賣不賣他就來問我價格了,擺明了就是想強買強賣。我看他們夫妻兩個衣著一身名牌,還背著名貴的包包,定然是有素質(zhì)的有錢人,于是我試圖去講道理,試圖說明狗是自家養(yǎng)的,不作為物品售賣,但這句話在這有錢人的耳朵里變成了想提高要價的言語,他開始輕車熟路地加價,我始終維持著我的原則,將大黃看做家人不會出售的。在他的眼里我這便是過于貪得無厭了,他開始焦躁起來,加價不耐煩起來。怪我當(dāng)時沒能有所察覺,我還是依舊不肯松口答應(yīng)賣大黃。最后一次,你真的不打算賣是吧,我清楚地記得他說了這么一句話,我回答的是,是的沒錯。然后,大黃就死了,很抱歉警官讓我傷心一會兒。那個可惡的人把我的狗就這么活生生從山崖上丟了下去!我的狗!就這么被他丟了下去!令誰心里是滋味?沒事警官不用安慰我,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冷靜下來了,只是心里還是很難受而已。我沖上去抓住了他的衣領(lǐng),大聲質(zhì)問他為什么,直到我的父母從店內(nèi)跑出來,將我的手從那個男人身上掰了下來。媽媽抱著我往后廚后山走去,一邊陪著笑,另一邊用力把我的頭往回撇試圖阻止我再度看向那個男人,可奈何恨之切,我始終不愿意轉(zhuǎn)過頭去,目光死死粘在他身上。爸爸一邊招呼著他們夫妻倆,另一只手把母親和我往后趕,他把這對夫妻請進了我們家飯店。那個男的輕蔑地看向我,笑著走進了我家的飯店。他帶來的那個小狐貍精擺出來一副媚態(tài),矯揉造作地也跟了進去。媽媽拉我進了后廚,跟我講了家里又怎么怎么不容易,說我應(yīng)該想辦法留住顧客,而不是設(shè)法趕他們走,甚至炒著菜的老爸都跑出來威脅了我兩句,但我一句也沒有過過耳去,我一直忙著越過窗臺死盯著殺死大黃的兇手。父母罵完我,我出來到后山,一個人在那里淋著雨,當(dāng)時的我被仇恨糊了頭腦,我想報仇,于是我來到后山倉庫,取出了農(nóng)藥,趁父母沒注意時添到了那對賤男狗女的菜食中。爸爸叫我給顧客上菜,順便道歉,為了計劃的進行,我忍了。我拖著濕漉漉的身體給他們上了菜,忍著惡心給他們道了歉,那個男的用勝利的口吻叫我滾遠點,免得我身上的水濺落在他們的飯菜里,那女的抬起眼睛瞟了我一眼,之后含情脈脈地給那男的夾菜,行為舉止頗為怪異,不似正常夫妻。我尋思好吧,走就走,好好品嘗今天的飯菜吧。我本來沒有想過如果他們死了如何處理,巧合的是父母要出去一趟,在這期間他們二人相繼口吐鮮血痛苦倒地,我在門口,目睹了一切,親眼瞧著兩人眼里的光由憤怒消散,嗆出來幾口污血弄臟了我家的地板。我把兩人的尸體扶起身,洗凈地面,看著外面的大雨,我想出了對策。我把兩人拖入大雨中,借著房子作掩護把二人拉上了后山,我一邊瞟著周圍,一邊努力挖了個深坑,這個深坑成了他們二人最后的歸處。我把他們兩人填在了那個坑里。借著雨水的沖流我又用黃泥水埋了他們。埋了他們后我陷入了無盡的自責(zé)中,嚴(yán)重到我無法去做任何事,所以我來到了這里,來自首,希望警官開開眼,寬恕我吧。事情就是這樣的,我說完了?!?/p>
兩命毒殺案,事情的嚴(yán)重程度不言而喻。
一名警官率先發(fā)覺到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他趁著同伴還未從精彩的故事中回過神來,搶先一步跑出房間,向領(lǐng)導(dǎo)匯報去了,留下眾人淹沒在沉重的氛圍中。勉強上岸的警官沒有好到哪去,震驚的情緒沉降下來,警官的雙足如鉛一般沉重。他一步步挪出的門口。
回到室內(nèi),剛剛是不是說了“眾人”?調(diào)解室內(nèi)氣氛簡直降到了冰點。女孩講完話后就陷入了沉默,就此室內(nèi)的溫度降的好快,有沖破儀表的潛質(zhì)。就連隔壁的富貴夫婦話語都被冰凍住了,越來越少,越來越少。當(dāng)然,也是因為女孩說的話。
“個子挺高,高鼻梁,瘦得很”。
與這位老夫婦描述的那個他們的兒子形象好像啊,桌子那頭的警官想到,要是是同一個人該有多好,那樣案件就好處理多了??於嗔?,同時包括效率和數(shù)量。
與我們的兒子好像啊,老夫婦想到。千萬不要是同一個啊,千萬不要是同一個啊!
既然老夫婦聽到了那個姑娘所講述的一切,那個來自首的姑娘自然也聽到了老夫婦焦急咆哮向警官的話語。那姑娘沉默許久后,突然像受了刺激似的跑到老夫婦面前,這舉動著實嚇了老夫婦一跳。別,別,千萬別!求你了!老夫婦在心里止不住地祈禱。
“叔叔,阿姨,我……對不起,你們打我吧?!迸⒐蛳铝?。
“不不不,姑娘快起來,算阿姨求你了,快站起來好嗎?起來,起來,你快起來?。 ?/p>
情緒接近崩潰的老人家怎么相信眼前的一切呢?老人跑到女孩面前的速度似乎比女孩膝蓋的下落更快,老婦人趕在膝蓋墜地前一把抓住了一同下墜的女孩。這股墜落沒有憑空消失,但女孩的下落止住了,順勢取代的是老婦人的眼淚,滴答滴答落下地來。
女孩死犟著沒再向上動彈半寸,靠著膝蓋強勁的耐力堅持著,沒往上動也沒往下挪。老婦人拼命拽著女孩,哪怕她內(nèi)心不相信,但似乎拉動女孩能改變事實一般,老婦人沒敢松掉一丁點的力氣。
起來,起來,起來呀!
一動不動。
老婦人從開始的一直拉著女孩,到后來一下一下地拉拽著女孩,其背后內(nèi)涵的不只有老人逐漸地體力不支,還有她逐漸崩潰的心理。最后,避免不了地,在人最崩潰時會有沖動的事發(fā)生。
啪!好響亮的耳光。
事態(tài)開始失控了。老婦人的巴掌結(jié)結(jié)實實地落在了女孩臉上,寂靜的調(diào)解室內(nèi)回蕩著清脆的巴掌聲。女孩脾氣似也失了控,她的臉漲得通紅,胸口似有似無地起伏著。但她好像認定了自己的罪,死咬著牙不松懈,也是兌現(xiàn)了自己的承諾了。
被遺落的警官終于還是從這幕生動的劇情中脫離出來,想起來了自己的身份與責(zé)任,于是趕快跑過去卡在兩人中間,擋住了準(zhǔn)備打第二巴掌的老婦人,同時攔住了前來支援的老先生。
去向領(lǐng)導(dǎo)匯報的警官適時趕了回來,相信他看到糾纏在一起的老夫婦,女孩以及自己的同事時也是一臉疑惑。
趕來的警官幫忙拉開了眾人,氣喘吁吁地說道:“行了,各位別鬧了,我們現(xiàn)在要去這個姑娘說的現(xiàn)場去看看,您二老如果擔(dān)心不妨一同去看看,怎樣?”
老夫婦內(nèi)心的驚恐已經(jīng)巨像到了臉上,此刻再也隱藏不住一點一分,他們的臉上滿是害怕,是那種演不出來的那種。他們害怕去面對,害怕去相信,這可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的事實。
那個女孩沉默在那里,一言不發(fā),她可能已經(jīng)猜到了最壞的結(jié)局,可能已經(jīng)猜到了他殺的人是老夫婦的兒子兒媳,所以他一言不發(fā),等待著警察的審判。
老夫婦跟小姑娘沒有拒絕的資本,只好乖乖聽命,小姑娘帶著路,帶著大家前往自己家的飯店,一隊人出發(fā),共有兩輛警車,還有一輛救護車。警車的目的不言而喻,救護車則是為了幫忙抬運尸體。
第一輛警車坐著的是小姑娘,她沉默一言不發(fā),雙手死死的攥緊放在大腿上,還沒有干透的雨水從他的身上滴落下來,落在了皮質(zhì)的沙發(fā)上。
第二輛警車上坐著的是老夫婦,他們的雙手緊緊的團在一起,一人咬著指甲非常不安,一人另一手畫十字祈禱,祈求上天的庇護。
不久便到了案發(fā)現(xiàn)場,離警察公安局不遠,是在一個小山坡上,那家便是附近的農(nóng)家樂,也就是小女孩口中的飯店。這家店就在路邊,一條小路延伸到飯莊,又有一條小路從飯莊后面延伸到后山的倉庫,一切都是那么的醒目,但是小姑娘做的一切卻沒有人看見。
此時還是大雨傾盆,碩大的雨滴打在人身上,竟有一些疼痛的感覺,大雨傾盆,少不了濕漉漉的,哪怕警察打來了傘,焦急的老婦人和女孩依舊選擇在雨中淋著,像是不想面對,像是自我懲罰。所有人員到齊之后,一行人開始往后山上走。
斜坡上一道道黃泥水流了下來,沖洗在眾人的鞋子之上,小女孩的鞋子已經(jīng)被黃泥地所所浸泡,老婦人的鞋子也是這樣。警察們都穿著靴子,靴子很好的擋住了水,沒有讓水泡到腳。
剛剛路過飯店,遠遠的看向后山上,一名警官在這時候說:“長官,你看山上那里有一攤紅色的什么東西流下來了!”眾人聞言,齊刷刷的向山上看去,土地是黃色的,遠處的山是深綠色的,天空上是深灰色的,只有地面上有一道殷紅色的痕跡,頗為明顯,顯得尤為突出。小女孩的心漏了半拍,眼睛驟然的變大,呼吸停止了幾分幾秒。不錯,血紅色的河流流下來的源頭,正是她埋尸體的地方,就在那后山倉庫附近。
大伙不難想象后山頭上駭人的是一幅什么樣的光景,更不難猜測這幾抹鮮紅因何而來,最重點的是大伙都知道案發(fā)現(xiàn)場可能與女孩所說的有所參差了,似乎往更壞的數(shù)軸上有又平移了幾個單位。
先從這血腥巨幕中脫身的幾名警官率先向血泉眼半跑半走去,一路上泥水沖擊著鞋面,原本與花紋雨鞋底有粗糙接觸面的地面變得濕滑,一行人走得踉踉蹌蹌;豆大的雨珠好似受冷變成了冰雹落在警官的雨衣上聲音分明。在場的人對這天氣并未有什么怨言,他們幾十年都是這么過的。
最先向后山方向移動的警官中,其中一名便是負責(zé)給那名女孩做筆錄的,他很奇怪,他似乎從一開始就沒有被這驚悚的一幕所震撼到。他一如既往保持著冷靜。可能正因為如此,自打他被同事的呼喚聲吸引、發(fā)現(xiàn)了山上的異樣,到他踏出自己向著后山去的第一步,中間的時間間隔不過才幾秒。所以也是他,踏出了所有警官向后山的第一步,同時踏出的也是噩夢開始發(fā)酵的第一步。
呼哈、呼哈……
冷冽的空氣列車在這名警官的體內(nèi)外往返,冷氣流的吸入與熱氣流的呼出在口腔處發(fā)生了碰撞,迸發(fā)的蒸汽在嘴巴周圍浮現(xiàn)。
這名警官來到了血泉的泉腳,就是類似山腳的腳。一段細細的血線剛流下,就被雨水所打的稀碎。天氣越來越惡劣了。他抬起頭,看向了山上原本鮮明的血泉眼,已經(jīng)開始逐漸模糊了。幸虧發(fā)現(xiàn)得早,不然到時候什么都沒了;不過現(xiàn)在情況也不容樂觀了,得盡快上山才行。警官想到。于是他急忙招呼同事加速,同時自己也加快了腳步。
山上的路霧氣降了下來,上山的路變得模糊,流下山的黃泥水變得更渾濁更湍急。分散的警官或多或少都有幾步路走錯了方向,只有最早上山的那名警官一直沿著斷續(xù)的血線慢慢向泉眼走去。
那里就只有一眼小洞,上面堵著一團被血暈得紫紅的黃泥,血水如泉水咕嚕咕嚕往外冒著,每有新鮮的血液涌出,那團泥巴便消失一陣,不久又再次出現(xiàn)。就是這么一眼小泉,卻涌出了如此多的鮮血,這下面埋著什么。想到這里,這名警官不免打起寒戰(zhàn),上下牙有規(guī)律地碰撞在一起。他低頭凝視著泉眼,仿佛凝視著深淵,令人有種想往下墜的欲望。
其余警官頂著大霧陸陸續(xù)續(xù)到了泉眼旁,他們默契地以泉眼為圓心圍成了圓,除了最早來的那名警官,沒有任何一名警官愿意靠近。最早來的那名警官環(huán)繞四周,大家用一種對待晦氣事物的目光盯著他,想必他也很絕望吧。
沉默持續(xù)了許久,現(xiàn)場只能聽到雨水落到地面的聲音,這是這股絕望之中唯一剩下的聲音。
在現(xiàn)場的上級似乎是受不了雨水打到自己的身上,淋濕自己的衣裳,在沉默許久后,他終于下達了命令,他命令最靠近泉眼中心的那名警官,用手扒開泉眼附近的泥土,他要看看到底是什么。
靠近泉眼的那名警官絕望的回過頭去看向四周冷漠的同事,沒有任何人搭理他,幫助他,只有現(xiàn)場必要的法醫(yī)向前走了一步。似乎是命中注定,那名警官不再違背自己的命運,他低下頭,俯身看向那處腥臭的泉眼,血腥味撲面而來,就連雨水也沒將它沖去。景觀急忙撇過頭去,止不住的干嘔,臉上的是雨水跟淚水。當(dāng)他停止咳嗽后,他又轉(zhuǎn)過身,直面那股泉水,他拿起了鏟子,慢慢扒開了周圍的泥土。
隨著四周泥土的位移,那股猩紅的泉眼一下擴大了好多,原本悶在土里的血液向四周涌來,一股暗紅色的洪流向著山腳游去,與原本的涓涓細流形成鮮明的對比。原本的溪流是小蛇,那挖開泥土后的洪流,便是巨蟒一般爬下山去。
大概第三鏟的時候,當(dāng)?shù)囊宦?,似乎是終于碰到了某種堅硬的物體,不再是軟和的泥巴。
負責(zé)鏟泥巴的那位警官又開始以觸碰物體的大概位置為中心,向四周鏟下去,鏟開一鋤一鋤的泥巴就著雨水向山下滑去。直到終于挖出了個人形的物體。
可現(xiàn)場卻不太妙了
原本圍在血泉眼中間的警察們紛紛四散開來,他們不敢相信,眼前看到了什么,一些膽子較小的警官看到了這幅景象,不免干嘔起來,至于膽子更小的,更夸張的,更有甚者,腳一滑,差點滑下山去。
還是原本那位在警察局調(diào)解室里去上報給上層領(lǐng)導(dǎo)的警官,他井然有序的組織起了現(xiàn)場的痕跡保護,同時他干起了老本行,再次聯(lián)系了上層領(lǐng)導(dǎo),這不是小事情,這么嚴(yán)重的案子,這么惡劣的案子是大事情了。
他們這幾鏟挖出了一位無頭男尸。
警官們的慌亂只是一時,便恢復(fù)了以往的紀(jì)律性,開始有條不紊的組織工作。
可來到場的并不只有警官,還有其他的幾名本案的相關(guān)人員,看到無頭尸體被抬出來的瞬間,那名老婦人尖叫著,轉(zhuǎn)過頭去趴在他老伴的胸懷中,那位老先生即使被嚇得腳有些踉蹌,但還是堅強的站住,扶著他的老伴。
可那名姑娘卻不好了,他明明記得不是這樣子的。案發(fā)現(xiàn)場什么時候變成了這個狀況?他明明只是毒殺,然后把他們埋了起來而已,為什么頭不見了,這還是同一個人嗎?為什么會這樣???越想越緊張,越想心越慌。最后那個小姑娘堅持不住了,她可能是害怕得暈了過去,直挺挺的倒在了山腳下,任由雨水淅淅瀝瀝的砸在她臉上,也沒見她醒過來。
“找個人來看看,不好了。這女孩暈倒了!”沒有登上山的警官在山下聲嘶力竭的喊道。負責(zé)尸體挖掘的那名警官,也就是最早爬上山的那名警官,聽到了這聲聲響,他回過頭,望向山腳急沖沖的往山下跑,去泥巴水在他身后飛濺起來。向下跑著的時候,他不免打滑,一次次差點摔倒在地上,但好在他還是成功的跑下了山,來到了警車邊,他抱起那個女孩上了車,指揮著警車直接往鄉(xiāng)里的醫(yī)院駛?cè)?,這下本沒有問題,只是留下了在一旁擔(dān)心受怕的老夫婦。
“你看到了吧?你看到了吧?那女娃子咋這么猛?”
“閉嘴吧,你小心被發(fā)現(xiàn)了,混賬!”女人頓了頓,抹去臉上臟水跟泥巴,接著用手擦了擦褲子,對那個男的接著說:“還不是讓那男的活該,雖然我倆淪落到這個地步,但我們也沒有傷害小動物,這男的活該,真該死!”
女人趴在草地上挪了挪,又接著說道:“不過嘛,至于那個女的,就她那副舔著個臉的騷樣……”
“也是活該!”
兩個人互相看著對方,齊聲喊道。
看到陪伴自己一同逃亡的人,跟自己如此有默契,兩人都不約而同的笑出了聲音,哪怕此時大雨將他們浸濕,他們也沒有絲毫的在意,依舊十分的開心。
只不過他們可能沒有意識到剛剛犯下多起殺人案的他們,此時此刻正是警方通緝的首要對象。這可能才是他們此時要面對的重中之重,而不是頂著這大雨,看著隔壁山下飯莊一個小姑娘被欺負后反殺了兩名欺負她的人。
這似乎不是兩名通緝犯應(yīng)該做的事情,但是此時此刻在混亂的時期暫時歇歇腳,休息下來欣賞欣賞沿途美麗的風(fēng)景,也未嘗不可。
他們兩個難道不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偷閑嗎?肯定知道誰在意?,F(xiàn)在全國人口到處遷移,混亂的很,就他們這個偏僻的地方,有誰會在意呢?只不過少了兩個人,只要不說怎么會有事,況且又不是他們殺的。閑下來看一看,又有何妨?
這男的和這女的翻山越嶺,已經(jīng)跨過了老舊的省界線,來到了這個盆地區(qū)。他們已經(jīng)被三省聯(lián)合通緝了,此時此刻只能躲在深山中,不然隨時會被發(fā)現(xiàn),被拉去槍斃,在這么一個嚴(yán)打的年代,犯下了案子,基本上都要跟你的美好生活,美好生命說再見了,你會迎接到一顆銅頭子彈,從后路穿到你的前路,你會就此失去意識,永世長辭。這已經(jīng)是他們躲過的第三個周了,很厲害,很不容易。所以到現(xiàn)在他們是公安機關(guān)索要逮捕的重點對象,哪怕公安機關(guān)此事要亂罪,團舟也依舊把逮捕他們二人定為首要目標(biāo),畢竟在混亂的時代,抓住兩個趁亂作亂的分子,無疑是對民心起到極大安撫作用的。
但是事與愿違,沒有哪個省份哪個地區(qū)能夠成功抓住他們倆,這對犯罪鴛鴦有很強的反偵察意識和能力,他們把警察耍的團團轉(zhuǎn),警方哪怕知道了他們的蹤跡,也無可奈何,不知道從何抓起。一路上,他們逃逃停停,時不時的還要再犯下一點偷摸搶劫的小罪。在這期間,可能在相反的方向不同的地點,還會有重大的刑事案件發(fā)生,哪怕此時根據(jù)線索,這對犯罪鴛鴦并不在這個地點,但是警方還是將那些重大的犯罪現(xiàn)象歸咎于他們,讓他們的刑罰一度的從幾年的刑期上升到死刑??梢哉f,他們逃到現(xiàn)在逃的,只不過是昏庸的機關(guān)判給他們的死刑罷了。他們本沒有那么大的罪,是巨大的影響力賦予給他們的,沒辦法。
“喂喂喂!呆子!快看!那姑娘又出來了!你干什么呢你?快趴下!”那個女人一邊迅速趴下,一邊使勁拉拽著那個被稱為呆子的,依舊仰著頭四處張望的男人。
名叫呆子的男人在一次一次地拉拽下惱怒不已。他猛地趴下身,把自己隱藏在小土包后,一雙魚眼死死盯著女人,把女人嚇得一哆嗦,差點蹦出小土包的遮擋范圍。“干嘛?”呆子用著著火的雙眼灼燒著女人。
就在這時,剛把年輕夫婦的尸體搬出自家飯店的姑娘開始四處張望,試圖去找到隱藏在周圍環(huán)境中的另一個人。不過她可能想不到真有這么一對人,而且是正兒八經(jīng)地關(guān)注著她的人。
“喏,自己看?!迸伺牧舜糇右话驼坪笳f道。呆子微微挪起身骨瞟了一眼,這次他發(fā)現(xiàn)了拖著尸體走出的姑娘。呆子收回目光,尷尬地摸著后腦勺,“嘿嘿”地笑著。女人看到男人這副呆傻的囧樣,只覺得怪好笑,于是慈愛地拍了拍男人的腦瓜,又用袖子細細擦去了男人臉上的汗水。
二人的視線又重新回到了那個女孩子身上,他們靜靜的注視著女孩,監(jiān)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天上雨下的更大,但他們二人就靜靜的趴在那個小山頭,沒有動彈。他們就像兩個狙擊手,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目標(biāo),沒有動彈,就像木頭浮雕一樣,似活似死。哪怕他們的背后身前都已經(jīng)被雨水淋濕,甚至身上已經(jīng)積起了湖泊,他們也只是靜靜的注視著女孩,想看看女孩接下來的行動。
女孩已經(jīng)把尸體拉出到了飯館的外面,他環(huán)顧著四周,大概掃了一眼山上山下,確定沒有人注視著他之后,她開始處理尸體。
不敢想象這樣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fēng)的女子有如此大的力氣,他拉著死在地上的男尸,一路拖行來到了半山腰的位置,他又抬頭看了看四周,發(fā)現(xiàn)沒人又小跑著跑下小山坡,拖住那名女尸,把那名女尸拖拽著上了小山坡。接著她又一次環(huán)顧了四周。她拿過后山倉庫的鏟子在地上挖起深坑了,泥巴飛濺的他身上原本白皙的衣服慢慢被染成了棕色,泥水的顏色。不久后,她竟真的挖出了一個人那么深的坑,他借著鏟子這工具爬出深坑,喘息了一會兒,又看了看周圍,把女尸跟男尸先后推進了深坑里。接著他又一鏟一鏟的鏟起泥土,填到深坑中,多余的泥土,他用扁擔(dān)跟水桶挑著挑回了自家?guī)旆俊?/p>
效率之高,甚至讓躲在山上的二人看的有些詫異,動作行云流水,絲毫不拖泥帶水。山上偷看的二人就這么驚訝的看完了這么一出鬧劇。
把那幾扁擔(dān)黃泥挑進倉庫后,女孩一會兒不敢多待,朝著山下自家飯莊的方向跑去??杉词顾俸ε?,她依舊是一跑三回頭,隨時環(huán)視周圍,保持著最高的警惕,提防著四周可能存在著的其他人。這個小小的舉動令躲在遠處的兩個人十分激動,可能是以犯罪為生的二人很久沒看到如此有天賦的新人了。能隨時注意周遭情況確實是個重要的技能,山上的二人不免興奮起來,許久未挪動的身軀震了震。
只是可能接下來的舉動,未免讓這二人有些失望了。
女孩頂著大雨跑下山去,在蜿蜒的小路上閃轉(zhuǎn)騰挪,她跑回了后廚,把后廚的門窗鎖了上,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后廚的地板上瑟瑟發(fā)抖,卻沒有注意到身后的窗子可以看到一切,可以注意到她。
她一身雨水濕瀝瀝的,任由發(fā)梢的雨水滴答滴答落在地上,與自己身上淌出的水融為一潭。她靠窗蹲下,把自己蜷縮成一團,不斷的顫抖著,明眼人一眼看出她此時的害怕,以及普通人殺了人之后不可避免的激動。
山上躲藏的二人透過后廚的窗子看到了此時那名姑娘的窘境,不免有些失落,他們還以為又將出現(xiàn)一名跟他們一樣有著殺人天賦的新人呢,事實還讓他們失落了一番。
“沒意思?!迸讼日f到她轉(zhuǎn)過身,把背靠在山頭頭上,動了動自己已經(jīng)發(fā)麻的雙腿咂巴著嘴嫌棄道。男人沒有聽到女人發(fā)出的聲響,依舊呆呆的望著那名姑娘,看她會不會有所動靜。
女人再次回頭看了一眼,在后廚一個人瀕臨崩潰的姑娘,搖了搖頭,站起身,朝著后頭那幾棵樹爬了過去,想看看能不能采摘到一些果實填補一下自己饑餓的身軀。
過了有十分鐘吧,可能更短一些。呆子拍打著周圍的水坑,著急忙慌的呼喚著去摘果子的女人,女人聽到了呆子的呼喚,急忙從樹上溜下來,爬到呆子身邊,驚慌失措的問他發(fā)生了什么事。呆子急忙指向山下飯莊的方向,嘴巴里含著詞句,卻說不出來。急性子的女人拍了一下呆子,自己往山下看去。
只見女孩已經(jīng)從自家飯莊走了出來,她像丟了魂似的,用一種極其僵硬的姿態(tài)走著,他看了看公路邊來來往往的汽車,順著公路她走了下去,看她的路線應(yīng)該是要往城中鄉(xiāng)鎮(zhèn)走去。
“這傻孩子干什么?不會吧……”女人嘟囔道。
“什么,什么,怎么了?”呆子在旁邊著急的問道。
“我們得趕緊逃了。這白癡姑娘可能要自首。等警察來了,我倆就完了!”女人白了呆子一眼,向她解釋道。
“那還等啥,趕緊走啊,我可不想被抓,我還不想死呢!”呆子被女人的話說的更加著急了,他站起身拉著女人的手想帶她離開。
“這天氣你要怎么走?你想走去哪里?我們現(xiàn)在在山上,到處都有可能泥石流,大滑坡,想去哪里你?”女人沖著呆子喊道,她明顯是敏銳地察覺到四周惡劣的自然環(huán)境一直在不斷惡化,想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快速逃跑是不現(xiàn)實的。那他們應(yīng)該怎么辦呢?就女孩的行動來看,不一會兒警察就有可能跟過來,到時候他們二人必將會被警察所發(fā)現(xiàn)。
女人的腦瓜飛速思考著從軀體上消耗了大量的能量,原本輕微顫抖的身軀更加劇烈的抖動起來,牙齒的寒顫打得更為響亮。
她想起了一個人,一個技藝高超的整容師,曾經(jīng)是他們的合作對象,給他們提供目標(biāo),供他們殺人的人??上肫鹚钟惺裁从媚兀?/p>
女人搖搖頭,想把整容師的身影從腦袋中搖出去,他現(xiàn)在急需找一個方法救自己,而不是想著如何變得更美。
但整容師的身影就像鬼纏身一樣,死死的糾纏著女人,女人沒有心思再去想其他任何主意,女人都疑惑了,難不成跟整容師有什么關(guān)系?
整容嗎?
女人不禁懷疑道。
整容?。?/p>
女人終于想到。他們何嘗不可以頂包那兩個死人的身份繼續(xù)活下去,在這樣一個亂世,這么兩個人的身份是不會被深究的,更何況世界上頂爆身份的人多了是!但重點是他們的臉不能被別人所看到,那怎么辦?
只能讓這兩個死人失去他們原本的頭顱了,為什么不單單是臉呢?因為你可以從頭部推測出這個人的臉長什么樣。
女人從山頭草上嘬了口雨水,壓了壓心中惡心的想法。
花了五分鐘,女人想出了一個細思極恐的方法。
“呆子,我們下去,去她剛那個坑的位置?!?/p>
“哦,好吧,行走?!?/p>
兩人在山上趴久了,現(xiàn)在突然走起來跑起來,明顯感覺到四肢有些僵硬,動作有些駭人。
兩人跌跌撞撞的跑下山,來到了女孩挖的那個深坑旁,此時原本明顯的山坑已經(jīng)被雨水刮去了許多,只能從稀泥的輪廓上看出是剛挖出了個坑。
“不對,你要干啥呀?”呆子,這才想到,連忙問著。
女人的發(fā)梢跟眉毛淌下許多雨水女人深呼吸兩三次后,終于吐出了字句?!巴凇!?/p>
“唉,不是……”
“叫你挖!”
……
“行?!?/p>
呆子,到飯莊的倉庫里取出了鏟子,來到那個坑洞旁,開始挖起來。女人在旁邊皺著眉頭,別過臉去,她不愿意看到那么惡心的場景。當(dāng)?shù)囊宦?,似乎是鋤到了骨頭那股震動的聲音,似乎帶動了空氣中的雨水,一同震動著聲音傳到了女人的耳朵里,讓女人脊骨發(fā)麻。
呆子,挖到骨頭后開始用手刨去兩位死者臉上的泥土,直到兩個人的頭部都剛好露出在空氣中。
兩位尸體的面部因為中毒已經(jīng)淌出了白色的泡沫。慎得慌。呆子,沒有什么明顯的反應(yīng),女人的好奇心驅(qū)使下,她回頭看了一眼,便扭過頭去,沖著旁邊的空地吐了出來。
呆子扭過頭來,靜靜的看著嘔吐的女人,等待著女人繼續(xù)發(fā)號施令。
“挖出來了,然后干什么?”呆子說道。
“把頭剁下來。”女人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的嘔吐物,強忍著咳嗽對呆子喊道。
呆子像是沒聽懂女人在說什么,依舊愣愣的栽在原地。不過女人說的話確實超乎人的常識,換做一般人也很難立刻反應(yīng)過來。
“哈???”呆子終于反應(yīng)過來,發(fā)出了不情愿的聲音。
“叫你剁就剁哪那么多廢話!”女人又瞟了一眼洞坑中的尸體,伴隨著劇烈的咳嗽又嘔吐起來。只不過吐出來的沒多少固體,都是液體,黃黃的。
呆子,腦子中的處理器似乎又加載了一會兒。“行。”
呆子又到倉庫內(nèi)取出了鐮刀。呆子一身黑衣配上一把鐮刀,確有幾分西方神話中死神的味道。這次女人把身子轉(zhuǎn)了過去,又往前走了三四步才停下,她不想看到那么血腥的場面。呆子率先抓住男生的頭發(fā),提著他的脖梗拿鐮刀,輕輕的一抹頭顱便被提在了空中,隨著一聲響,鮮紅的血液,順著男人的脊椎噴涌出來,濺了呆子一手一身。女人聽到這恐怖的聲音,捂住了耳朵,眼睛緊緊的閉著。
接著便是第二聲響,呆子割下了那個媚女的頭顱。呆子并不是純粹的呆,他十分聰慧的選了一個蛇皮袋,把兩人的頭都裝了進去,遞給了女人。女人接過蛇皮袋,手顫抖著,差點抓不住。他叫呆子把那兩個洞填上,呆子聽了,便做了。
“我們現(xiàn)在要去哪里?該去哪里?”呆子此時麻木的問道。
女人從嘔吐的反應(yīng)中緩過神來,她挺起了腰桿,在大雨中活脫脫像一副雕塑。
“既然大家都爭先恐后的往中間城市的經(jīng)濟中心去了,我們不妨也去逛一逛,只不過逛之前我們得讓自己變得更帥更美一些,你說是不是,呆子?”女人朝著呆子擺出了毒蝎女人專屬的笑容。呆子咯咯咯的笑出了聲來。
于是這二人踏上了前往中心經(jīng)濟區(qū)的路,踏上了尋找整容師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