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羅與白妹相遇,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他們從茶樓出來,直接就在附近酒店開了房。索羅在茶樓見到白妹,那一副沮喪的表情,就斷定白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問題,與那天那三個女人的關(guān)系不大。因此,所有的疑慮與怨恨都消退的凈光。索羅看著白妹,深情地看著她,努力使她感覺到他在各個層面都支持著她,為的是等她說出所有問題的原委。
是當(dāng)說還是不當(dāng)說,成了白妹心頭的隱曲。白妹問索羅:“我們認(rèn)識多久了?”白妹問這話,在索羅看來,好像給主題搭臺子、找聊天過門。由于白妹問這話離題太遠(yuǎn),索羅有些不解,疑慮了半天,說:“大概好幾個月了吧!”白妹說:“雖然短短幾個月了,但有你陪伴我,我覺得我過的比幾十年都充實呀!”索羅說心里話,他說:“你走了幾天,我很想你,沒你的音訊,我就很焦躁,很煩?,F(xiàn)在你回來了,又站到我身邊,怎么又以那種口氣問話,讓人感覺到又要道別一樣。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事?”白妹說:“沒多大的事,我只想說我很愛你,所以我不會跑的太遠(yuǎn)的?!彼髁_說:“你不是說找個地方好好給我說說,該不會就說這個吧?妹兒,我知道你心里有苦衷,言談、情緒都是掩蓋不住的,希望你能講出來?!卑酌眠@時低下了頭,嘆了口氣說:“唉,他又出事了,罪行滔天,廖家人不許我給任何人講!”索羅說:“那你現(xiàn)在怎么做?”白妹回答他:“我母親很遷就他,對他的通緝發(fā)出后,我母親就讓我把它藏在了我姥姥家,他媽也跟去了。在我姥姥家,我跟他談不攏,他始終不認(rèn)輸,我一氣之下撇下了他走了。我很難過,我成了孤家寡人,很茫然,不知該往何處走。我下了車就進(jìn)了咱們見面的那家茶樓,我對著酒杯,對著酒杯里的人影,我喝著看著,看著喝著,渴望那人影就是你,立馬跳出來,站在我面前,渴望你立馬從我的幻覺中走過來安撫我。”
索羅還是覺得不夠確切,就問她:“就這些?”
白妹回答他說:“就這些?!?/p>
索羅說:“想開點吧,老天爺不負(fù)善良人!”
“多希望老天爺是你!”
“是我就好了!我會叫你沒煩惱!”
“我現(xiàn)在就沒煩惱!”
“那我現(xiàn)在就是老天爺了!”
嘿嘿嘿!
“唉,說心里話,我是看到我在廖家已經(jīng)沒有實在意了,我決計要與廖家掌門人談?wù)劇!?/p>
“談什么呢?”索羅問。
“想談離婚,不管怎么也得談這個,我不能再忍耐了?!卑酌谜f的很干脆。
索羅定了定神說:“你全面考慮過了嗎?比如你的父母,還有你的后顧之憂?”
白妹說:“至于后顧之憂,我是有的,那就是我的兒子,他還小。你聽著,我對兒子成長是負(fù)有責(zé)任的,離婚后,我就讓兒子與廖家完全隔離??墒?,廖家老兩口,對兒女沒有指望,精神上只能靠這個唯一的孫子了,所以,我現(xiàn)在擔(dān)憂的是不能保證將兒子要過來。”
關(guān)于離婚,白妹是想到了一些問題。白妹說,如果兒子給了我,我就帶兒子一起生活,直到把他養(yǎng)大成人。如果僅剩我一個人了,我也會安靜的生活。有你,我也就不會孤獨。對你我絕沒有過高的要求,這雖是后話,但也必須講出。曹怡晴愛你,我也愛你,我絕對不允許,更不會破壞我們?nèi)酥g的原有關(guān)系結(jié)構(gòu),你不必?fù)?dān)心。但我請求你給我一個保證,在我心里,我視曹怡晴為不可分割的一家人,絕不會與她作對,而且,我還會想方設(shè)法推進(jìn)我們的關(guān)向著良好的方向發(fā)展,但我也不允許在我們之后還會出現(xiàn)什么女人在你身邊,就連那天夜里遇見的那三個女人類似情況都不能出現(xiàn),這你能保證嗎?索羅回答:我絕對保證,保證不了天打五雷轟我。白妹說:“我不是叫你發(fā)毒誓,符死咒,我是叫你自律。人可以選擇一種婚姻,但不一定選擇一種愛情,可是,對于你,我覺著我和曹怡晴就夠了,希望我們好好生活,無需再折騰出個什么花樣,好吧!”
索羅很支持她的提法,保證過了,就沒有再說什么
白妹進(jìn)一步說:我有雙手,不必考慮我的生活,我只是想保留我生命的愛。一個女人寄希望的唯一的愛!
白妹說的那些話,似乎把所有漏洞都堵住了,不讓索羅有任何顧慮。索羅說:“妹兒,你怎么能這樣說呢?我是個七尺男兒,頂天立地呀,就是我為你分擔(dān)也是理所當(dāng)然,你為什么把話說的那么滴水不漏呢?你要相信我,不管你有什么決定,不管你成什么樣子,我都不會袖手旁觀,因為我是男人,男人就得有男人的特質(zhì)?!?/p>
“男人可以有情感,但男人不可以整天耳鬢廝磨的纏綿在情感之中。男人有男人的事業(yè),事業(yè)有成就,就是榮耀,就是對自己女人的最好回報?!卑酌眠@是站在親人的忠告立場上說這些話的,她也知道人性的東西是活躍在大千世界里的,人不為這大千世界所困,而會為大千世界所迷惑、所感染。正如一個人愛他家里的君子蘭,但他也會千里迢迢去洛陽看牡丹,那是大千世界的魅力,不是它本身的問題,感情世界也沒什么不同。作為人,因此得自律。白妹說這話,是她找到了人性的某些邏輯,當(dāng)然也蘊(yùn)含著守住愛的哀求、忠告。更重要的也是她發(fā)出杜絕失控的警告。她說話涵蓋之廣,令人驚詫。白妹是把心底展示了出來,但對于索羅來說,白妹一旦離了婚,他能為她做些什么呢?這可不是個簡單的問題,做好了,萬事大吉。做不好,他富有歉疚感。他不敢預(yù)測,因為,這是人類情感上最難處理的事。
兩人談的很深入,徹夜未眠。天一亮白妹就要走。她要向廖家攤牌。白妹把話都說透了,就是這點事兒,說完這些話,她離開索羅去解決她自己的事兒,想告訴索羅,不要替她多擔(dān)心,他會有辦法處理好的。但對她這一去,索羅還是想了很多:一去會是什么后果?他拿什么去戰(zhàn)勝廖家?也不知廖家會提出什么問題刁難她?廖家會是什么態(tài)度對她?如果廖家說服她不要離開廖家,如果廖家強(qiáng)硬的要她維持,她會是什么想法?會造成什么樣的思想情緒?再如果廖家暢快的同意了的提議,她會覺得這里邊有什么隱藏許久的陰謀嗎?一旦她感覺有被譏諷的意味,她會受得了嗎?所有這些問題,對白妹都是殘忍的。
兩天后,白妹帶著一系列問題,沮喪的站在了索羅面前。她說那天她回到廖家,見到了公公及公公的親朋好友,像個大墳冢似的圍著公公而坐,為廖真的事兒個個愁眉不展,滿臉愁云。他們竊竊私語,神態(tài)像是策劃一起恐怖活動。他們見她回來,他們非但沒有驚喜,反而更加謹(jǐn)慎起來。除了廖真犯事的事兒,她看到屋里這種不祥的氣氛,不知道是不是還發(fā)生了什么事,弄得她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人算不如天算??匆娺@陣勢,白妹原想攤牌的事兒,就只能先埋在心里了。
白妹找到了小姑子廖蘭,她想從小姑子廖蘭那里獲取一點情報。小姑子將她拉到一邊,很神秘的對她說,屋里出了叛徒。叛徒?她疑問,這個家里只有公公和婆婆、小姑子廖蘭和她,會出現(xiàn)什么叛徒呢?無非是廖真外逃的事泄密了,難道他們懷疑……?咋可能呢?廖蘭說,這個家快完蛋了,哥哥廖真又如此不爭氣,問她可有打算?她沉思了片刻。她想,這個節(jié)骨眼兒,她要是向他們提出離婚的要求,會亂上加亂。她覺得先將自己的想法通過廖蘭傳遞給她家里人比較好,好讓他們有個準(zhǔn)備。她對小姑子廖蘭說她要離婚,她還解釋了一下,說,一個女人在暗無天日的日子中喪失的不僅是愛情,還是所有。我不想年輕輕就屈卑的活著,想必大家都能理解。小姑子聽了她的話并不吃驚,皮笑肉不笑地說離了也好,免的像活寡一樣不自在。她雖然覺得小姑子對她說話不如以前那么自然,但她起碼目前還是認(rèn)為小姑子廖蘭還不算是敵人,是一個浪漫主義者。對于她提出的離婚小姑子廖蘭很支持,她暫時像找到了知音,非常感激小姑子廖蘭的態(tài)度,于是,就將所有心里話毫不隱瞞的說給了小姑子廖蘭。
吃飯的時候,公公的大妹妹叫了小姑子廖蘭,但沒有叫她??礃幼忧闆r是真的有變。飯廳里一群人圍著桌子吃飯,像雞刨食一樣,頭都不抬一下。她發(fā)現(xiàn)公公不在,廖蘭的態(tài)度也與以往不同了,這使她很生氣,背起包就出了門。出門時,她的包被拽了一下,她回過頭,公公端了一碗米飯遞給她,她搖搖頭,說了一聲:“爸,您多保重?!闭f完這句話,她的眼眶里差點蹦出了淚。
她窩著一肚子氣從廖家出來,回到他父親那里,見父母在家里,他們也在說著廖真的事兒??礃幼計寢屢彩莿倧睦牙鸭一貋聿痪?。白妹問媽媽情況,她媽說在她離開她姥姥家的當(dāng)天,廖家打去了電話,二話沒說,她婆婆就將廖真緊急轉(zhuǎn)移走了。轉(zhuǎn)移到什么地方?她媽說她也不清楚。她聽了很生氣,難怪她看到他們一個個鬼鬼祟祟的,原來是對她這邊不信任。她怒火中燒,鑒于此,她決定回廖家討個說法,母親怕惹出事端,但攔也攔不住她。
走到街上,走在去廖家的路上,感覺有許多眼睛在盯著她,一雙一雙的怪溜溜的眼神。她偶爾瞥見一雙,就又有一雙跟進(jìn),像是廖家圍著圓桌像雞刨食吃飯的那一伙人。斗爭變得如此復(fù)雜,她走到哪里哪里都會有像狗特務(wù)一樣的眼睛盯著她。沒地方說理,快把她氣死了!
她踏進(jìn)廖家門,卻沒有了那幫雞刨食的人,誰都不在,屋里空蕩蕩的。桌上一片狼藉,飯菜剩了一大堆。朝出門的地方留有很多腳印,她明白,那是她剛一出門,那幫家伙飯也顧不上吃,就跟上了她。其中一雙鞋印很明顯,顯出腳底兒疙疙瘩瘩的紋路,她記起來了,這是小姑子廖蘭穿的鞋,她曾給她洗過那雙帶疙瘩的鞋。她眉一皺,想,這明顯是小姑子廖蘭也卷進(jìn)去了。真讓她后悔,她不該跟她毫無保留的說了那么多!
白妹進(jìn)到公公房子,在電話機(jī)旁發(fā)現(xiàn)了小姑子廖蘭寫給公公的一個紙條:父親,你老是覺得你兒媳婦白妹是個好女孩,不會有什么對不起廖家的變節(jié)舉動。你別太相信她了。告訴你,半個月前我就發(fā)現(xiàn)了跡象。在一家克拉拉牛排店,她就和一個男的在一起,我確信他們之間有不正常關(guān)系,要提防。關(guān)于哥哥的事,提早做打算,轉(zhuǎn)移到安全地方,切不敢讓嫂嫂白妹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呀!同時,我們要嚴(yán)加防范,必要時加強(qiáng)力量監(jiān)視。她公公在那張紙條上打了不少著重號,她一下子蒙了,她咋沒想到,頓感頭嗡的一下轟鳴!媽的,真他媽齷齪。
她把紙條拍下來,趕緊拿給索羅看。索羅安撫她慢慢來,不要著急!
廖家這真是:頓起疑心防家妻。玩火燒身四處避呀!
后續(xù)如何?我們靜觀其變廖家和白妹之間關(guān)系的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