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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相見時難別亦難 余大 39789 字 2025-06-18 17:4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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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驚魂孕夢我猛然驚醒,下意識伸出手,直到掌心貼上隆起的小腹,懸著的心這才放下。

幸好,孩子沒事……“小雅,你這是何苦?”身著白大褂的何韻臉色凝重,擔憂地看向我。

我苦笑一聲,努力撐著身體坐起身,“表哥,我沒事,一定可以挺過去的……”“沒事?

自從有了這個孩子,你的心臟就開始出現各種異常,短短一周你已經昏厥三次了!

”何韻的聲音里透著明顯的急切,不等我回答,自顧自接道,“你明知道自己心臟衰竭,

為什么還要堅持生下孩子?”我按住一陣一陣抽痛的心口,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18歲那年,被確診為“原發(fā)性心臟衰竭”的那一刻起,我的生命就進入了不規(guī)則倒計時。

這個病無法根治,是絕癥,但其他絕癥至少有個生命期限,我卻不一樣,醫(yī)生說,

我隨時可能死。隨著年齡的增長,心臟會加速衰竭,甚至有可能毫無預兆的,猝死。

也是從那一天開始,我學會把每一天都當成最后一天去珍惜。這些年,

我拼盡全力嫁給自己深愛的男人,盡管知道他不愛我……想起段毅笙,心口的疼痛瘋長,

我慌忙撫上肚子,幸好,我有了他的孩子!他就像是一個意外,

出現在我一眼能看到盡頭的生命中,

像是來替我續(xù)寫隨時可能終結的人生……“你為什么就是不肯聽我的,拿掉孩子,

我才能想辦法治好你的病!”“你才21歲啊,一定可以治好的,

為什么要冒險懷孕……”何韻在病房中焦急地踱步,語氣急促,臉上是掩藏不住的疼惜。

我感到胸口一暖,可讓我放棄孩子,我做不到,于是啞著嗓子道:“正因為這個病,

我才需要盡早生下孩子?!彼麆傄_口,我連忙打斷,“表哥,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但我害怕,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會離開這個世界,說不定下一秒,我就會……”說到這,

我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顯得平靜,“可我不難過,能嫁給心愛的人,并且有了他的孩子,

我很幸福,所以想生下他,你會支持我的,對嗎?”他停下踱步,轉向我,四目相對,

他最終嘆了口氣,“我怎么可能不幫你,我只是替你不值!”我輕輕撫摸隆起的肚子,

嘴角掀起自嘲的微笑。我知道何韻想說什么,這五個月,段毅笙從未來看過我,

產檢、發(fā)病、昏厥,都是何韻陪在我身邊。肚子里的“小怪獸”動了動,

似乎也在發(fā)泄對親生父親的不滿。每次胎動,都會帶來強烈的心悸和暈眩,

我期盼著他給我反應,同時害怕自己承受不住。我低下頭,輕聲喃喃:“再堅持一下,

等寶寶再長大一些,我就聽你的,讓他提前出生?!焙雾嵰荒槦o可奈何,轉身去給我配藥。

我無所事事地將臉轉向窗外,無意間掃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我頓了頓,緊接著,

胸中涌起一陣狂喜。是段毅笙!他怎么會在這里?難道……他知道我在醫(yī)院,

是特地來找我的?我猛地起身,匆匆推開房門,飛快朝他奔去?!袄瞎痹捯絷┤欢梗?/p>

在距離他只有幾米處,我猛然剎住了腳步。段毅笙緩緩側身,在他高大的身影旁,

一道嬌俏的倩影亦步亦趨。我的視線落在他們緊緊交握的手上,一股涼意竄上心頭。居然,

是喬妙妙……2 背叛之痛“妙妙,小心腳下!”段毅笙的聲音溫柔地可以擰出水來,

他動作輕柔地攬著喬妙妙的腰,牽著她一步步往前走。千般小心,萬般呵護,

是我從未體會過的溫柔深情……心口傳來蝕骨的寒意,順著血管流遍全身。我急急喘息幾下,

從兜里拿出藥瓶,吞下一把速效救心丸,干嚼幾下,抑制那股心臟的抽痛。大步朝他走去,

抬高了音調,喊道:“毅笙?!倍我泱厦黠@楞了一下,見到我的剎那,

下意識擋在了喬妙妙身前,嫌惡地一皺眉頭道,“怎么是你?”看,他對喬妙妙有多溫柔,

對我就有多厭惡!多諷刺……我閉了閉眼,心中溢滿了酸澀苦楚,

輕聲道:“你為什么要帶她來第一醫(yī)院,你難道不知道,這里都是我的同事?

”我曾經是這里的一名醫(yī)生,嫁給段毅笙后,段母不喜歡兒媳在外拋頭露臉,

我便主動辭去了工作。他和喬妙妙旁若無人地出雙入對,將我置于何地?

“第一醫(yī)院有最好的眼科醫(yī)師,我答應過妙妙,一定要把她的眼睛治好。

”他說這句話的同時,喬妙妙的視線落在我的肚子上,原本得意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錯愕。

我掀起嘴角,故意撫摸著小腹,沖段毅笙道:“是嗎?她真的瞎了嗎?”“林菲雅!

你說話注意點?!倍我泱舷袷撬查g被點燃怒火,他朝我逼近一步,咄咄逼人道,

“妙妙為了救我,擋下落石,導致視力受損,你當時也在場,怎么能說出這么惡心的話?

”我惡心?我對上他近在咫尺的怒顏,渾身像被烈火灼燒一般,疼。

當初那次野營我確實在場,只是段毅笙被落石砸中后,喬妙妙連滾帶爬,

頭也不回地第一個跑了。之后段毅笙醒來,認定喬妙妙失明是因為救他,

對我的態(tài)度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改變。我咬緊牙關,一字一句道:“究竟是我惡心,

還是她說謊?你知不知道……”“閉嘴!”段毅笙爆喝一聲,打斷了我的話,“林菲雅,

別挑戰(zhàn)我的底線,識相就趕緊滾,別在外面丟人現眼!”這還是他第一次叫我滾。

心口一陣悸痛,我喘了口氣,聲音像要碎在空氣里,“毅笙,是不是不管我說什么,

你都不會信?”段毅笙剛要開口,一道甜美的嗓音搶在了前頭,“學姐,

你不要為難毅笙哥了,如果不相信我真的瞎了,可以看看這個?!彼龔陌锩鲆化B文件,

假裝茫然地往前遞。段毅笙握住了她的手,輕聲細語地哄著她,“妙妙,她就是個瘋子,

你別跟她一般見識,我們走!”說完,他看也不看我一眼,打算從另一側離開。擦身而過時,

喬妙妙的視線精準地落在我身上,她動了動嘴唇,無聲地道:他不會信你的。遍體生寒。

“毅笙,她是騙你的,她根本沒有瞎!??!”我猛地朝那女人撲去,五指成勾,

剜向她的眼睛。喬妙妙悚然一驚,正要后退,段毅笙反應極快,傾身擋在她身前?!傲址蒲?!

你要是真瘋了,我不介意把你關進精神病院!”他爆喝一聲,擋開我的手,用力將我一推。

我踉蹌著后退,撞翻一側的垃圾桶,重心不穩(wěn),狼狽地跌坐在一堆散發(fā)著異味的垃圾中。

腹中陡然傳來一陣絞痛,我慌忙捂住肚子:“好疼……孩子……”“別裝了。

”段毅笙輕蔑地道,“你要真的在乎你的孩子,就不會撲過來打妙妙!”我的孩子?

我茫然地仰起臉,明明是我們的孩子啊……段毅笙冷哼一聲,轉過身哄喬妙妙時,

溫柔的語氣像針一樣,一寸寸扎進我的心口。我親眼看見,

躲在他身后的喬妙妙偷偷舒了一口氣。淚水在這一刻決堤,為什么?

他寧可相信這樣拙劣的演技,都不肯聽我說一句……“毅笙,

我肚子好疼……”回應我的只有一個冷漠的背影,心像被撕成碎片,模糊的視線里,

段毅笙攬著那個女人,雙雙離去。他們看起來才像一對夫妻,而我,

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外人而已……3 心碎真相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如潮水一般涌進耳廓,

抬起頭,一張張譏笑、嘲諷、探究的臉環(huán)繞著我,指指點點。我挺著肚子,艱難起身,

心口的疼痛讓我猝然暈眩,險些再度跌倒時,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小心……”何韻從身后接住我,將我扶穩(wěn),他皺著眉替我擦干眼淚時,

四周的抽氣聲愈發(fā)大了。他充耳不聞,揮了揮手,遣散人群后,強硬地帶我回到診室,

反復確認沒有大礙,才親自把我送回家。我留他吃過晚飯,等他離開,才翻出B超單子,

望著彩超上模糊的人影發(fā)呆。照片里,孩子的鼻子像似乎有點像我,

眉眼卻和段毅笙極為相似。我伸出手,摸了摸“孩子”的眉眼,努力分辨它的模樣。

如果此刻,段毅笙能陪在我身旁,該有多好……心中泛起一陣苦澀,我搖搖頭,

不可能的……便在此時,眼前白光一閃,一輛車穿過庭院,正朝大門駛來。我心中一緊,

竟然,是段毅笙的車!“寶寶,爸爸來看我們了!”我驚喜地摸了摸肚子,飛快跑到一樓,

還沒站穩(wěn),門就開了。段毅笙看見我,二話不說,鉗住我的手臂往外拽去,“跟我走。

”我踉蹌幾步,喜悅僵在嘴邊。腕上傳來的刺痛讓我本能地覺察到危險,我用力掙開他,

警惕地道:“毅笙,你要帶我去哪里?”他猝不及防被我甩開,見我手里握著B超單,

冷笑一聲,一把奪了過去,揉成一團,“林菲雅,你但凡還要點臉,就跟我去醫(yī)院,

把肚子里的野種拿掉?!毕癖划旑^棒喝,腦海里“轟隆”一聲,我茫然低喃:“野種?

”他在說什么?什么野種?段毅笙望向我的眼神異常冷硬,

語氣也摻了冰:“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何韻之間的那些齷齪事?”我狠狠打了個冷戰(zhàn),

后知后覺地感覺到冷,“你懷疑我和何韻?”“今天是不是他送你回來的?下午回家,

三更半夜才離開,你們在屋子里做了什么?”“你懷孕的這五個月,一直是他接送你去產檢,

你看看這個!”一份文件甩在我臉上,我條件反射地伸出手,接在懷里。第一頁上,

排布著密密麻麻的照片,有何韻來家里接送我去醫(yī)院時,扶著我走路的照片;還有我昏厥時,

他把我抱到醫(yī)院的照片;甚至有我躺在病床上昏睡時,他輕輕撫摸我頭發(fā),

滿眼都是憐惜的照片……一張張堆砌在一起,仿佛他才是孩子的親生父親!我像被火燎到,

猛地縮回了手,文件“啪”一聲落在地上。我上前幾步,緊緊抓住他的手臂,“毅笙,

是誰在造謠?你難道不知道,何韻是我的表哥,我怎么可能和我的哥哥……”話未說完,

一記耳光甩在了我臉上,憤怒的咆哮在耳邊炸開,“哥哥?你以為我不知道,

何韻是你那個生不出蛋的姑姑領養(yǎng)回來的孤兒,你們根本沒有血緣關系!”“林菲雅,

想騙我,你有這個能耐嗎?”火辣辣的疼痛自臉頰蔓延到脖頸,緊接著頭皮一痛,

巨大的壓力讓我跪坐在地。段毅笙抓住我的頭發(fā),將我的臉按近地上的文件,

他一頁一頁翻閱著,貼近我的耳畔,惡狠狠道,“你不敢看?我偏要你看!

”文件中除了我和何韻的合影,還有他和姑母的親子鑒定。翻到最后,

一份“離婚協(xié)議書”赫然出現在眼前!4 生死邊緣他竟然要和我離婚?我瞳孔巨震,

顫聲道:“毅笙……”手中被塞入一只筆,冷硬的聲音落入耳中,“簽字!

”“不……我不要!”我瘋狂掙扎,胸口的悸痛像浪潮疊起,眼前陣陣暈眩。

可他就像鐵了心一般,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將我的臉狠狠按在文件上,

殘酷的聲音猶如閘刀般落下,“由不得你!”我渾身顫抖,為了不傷到孩子,

只能努力抬起肚子,哀哀乞求,“毅笙,你相信我,我和何韻真的只是兄妹,

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啊……”頭頂傳來一聲極盡輕蔑的冷笑,“別再惡心我了?!闭f完,

他抓起我的手,就要在落款處簽名。“不要——!”我不知道哪來的力氣,

猛地掀開他壓在我身上的手,豁然起身。心臟疼的像要炸裂開,我猛地按住心口,

白光亂閃的視野內,隱約看見段毅笙的手朝我抓來。我下意識往后躲,直到撞上冰冷的墻面,

心口又是一陣絞痛,腳一軟跌坐在地。胸口傳來不堪重負的跳動,震地耳邊一片嗡鳴,

我慌忙去掏口袋,手指一顫,藥瓶滾落……那一瞬間,直覺告訴我,如果不立刻吃藥,

我會死!腹中從未出現過的絞痛讓我慌了神,我不能死,

我要保護我的孩子……四肢并用地爬過去撿,剛剛碰到瓶身,段毅笙抬腳踩在了我的手背上。

鉆心的疼!我匍匐在地,艱澀的張開嘴,嗓音嘶啞,

“藥……我的藥……”“你又在耍什么花樣?”嘲諷的語氣猶如利劍,穿透隆隆的心跳聲,

直插命門。他會以為我是裝的,是因為我從未告訴過他,我有心臟病。我害怕他心疼、擔憂,

但事實卻猶如重錘,將一顆真心砸碎。他不僅不關心,甚至在目睹我病發(fā)時,

沒有絲毫關切和憐惜。眼前恍惚出現他面對喬妙妙時百般呵護的模樣,口里泛起麻木苦澀,

呼吸間仿佛都帶著血腥氣,“毅笙,救救我……沒有藥,

我、會死……”“嘖”段毅笙彎下腰,一根根掰開我的手指,將藥瓶奪了過去,“維生素片?

呵呵,演的真像!”他用拇指推開瓶蓋,隨即,翻轉瓶身……“不要——”我嘶吼著,

只見五顏六色的藥丸和藥片傾瀉而出,噼里啪啦落了一地。“這么多顏色,收集了很久吧?

為了演這出戲,你準備的夠充分啊。”譏諷的話語如冰刀,刀刀致命。之所以將藥配好,

裝進維生素瓶子里,是因為害怕被段毅笙知道病情,

怕他擔心……怕他知道我隨時可能死掉……而傷心……我絕望地閉了閉眼,

多諷刺啊……瘋狂叫囂的疼痛撕扯著肉體和魂靈,仿佛要將我粉碎,

我渾身痙攣地在地上蠕動,抖著手去撿地上的藥片,然而每次即將碰到時,

都會被一只熟悉的皮鞋碾成齏粉。呼吸困難,胸口的疼痛蔓延至全身,我倒在地上痙攣不止,

可就算如此,譏諷的聲音從未停歇,“你還演上癮了?!”“林菲雅,你看看自己的樣子,

真難看!”耳邊“嗡”一聲響,隨即,心口像空了一塊,疼痛和痙攣都消失了。

我茫然地抬起頭,對上他嫌惡的視線,張了張嘴,無聲地道,段毅笙,是不是我真的死了,

你才會相信我啊……視線在這一刻倏然搖晃,段毅笙錯愕的眼神一閃而逝,緊接著,

黑暗來襲。5 陰謀揭曉夢魘如潮水般將我湮滅,我在無盡的黑暗中發(fā)足狂奔,

直到濃郁的消毒藥水味鉆進鼻腔,疼痛蜂擁而至,我猝然睜開眼睛。

陌生的天花板讓我感到一陣莫名的不安,動了動扎著針管的右手,倏地,

輕微的笑聲自一側響起。竟然,是喬妙妙!“你怎么在這里?”我猛地仰起上半身,

卻因為胸口的鈍痛重新倒下,側過頭,努力在房間搜尋,“段毅笙呢?

”她隱匿在黑暗中的臉上看不出表情,手一動,“咔噠”一聲,火苗竄了出來,

只一瞬便消失。借著那一瞬間閃現的火光,我看清了她詭異的笑容,和陰冷的雙眼。

心底躥起一股涼意,順著汩汩的血液流遍全身。我偷偷按下手機的錄音鍵,

警惕地道:“喬妙妙,你終于不裝瞎了?”她嗤笑一聲,黑暗中的身影動了動。

“咔噠”、“咔噠”……隨著她每一步靠近,手中的打火機都會亮出火光?!傲址蒲牛?/p>

還是關心關心你自己吧?!彼哌M穿窗而過的月光中,目光落在我隆起的小腹上,

嘴角的弧度宛如詛咒?!澳阆敫墒裁??”我按住心口,一旁的儀器響起一陣急促的報警聲。

紅色的數字在顯示屏上閃動,心率103次/秒。她掃了眼屏幕,湊近我,

輕聲道:“是該說你命大呢,還是本事夠大?”仿佛毒蛇在耳邊吐信,我狠狠打了個冷戰(zhàn),

“你什么意思?”“我以為,段毅笙看見那些照片和何醫(yī)生的身世,

一定不會放過你和你肚子里的小畜生……”火光在距鼻尖毫厘之處倏忽躥起,我猛地后撤,

捂住了插在鼻間的氧氣塞,“果然是你搞的鬼!”“搞鬼?”她冰涼的手搭上我的后頸,

擦亮打火機,火苗幾乎貼上我的臉頰,“你和何醫(yī)生的照片、何醫(yī)生的身世,

哪一樣是我捏造的?”她摜會斷章取義、指鹿為馬,原本沒有關聯的兩件事,被她惡意拼湊,

竟成了殺人誅心的利器!“喬妙妙,你為什么這么恨我?”我閉了閉眼,并不想解釋什么。

害你的人,往往最清楚你的無辜?!澳阏`會了,我不恨你?!北涞氖謸嵘衔业哪橆a,

她嗤笑一聲,“只是,我需要段毅笙的錢,也想坐段太太的位置,誰讓你剛好擋了我的道呢?

”她用力一推,我摔在病床上,心跳檢測儀又響起報警提示。她轉身走到窗邊,

自顧自地道:“我父親早逝,母親好賭,欠了很多錢,如果沒有段毅笙,

我早就被當成賭債抵押了?!蔽覝喩戆l(fā)冷,“你裝眼瞎,只是為了更好的拿捏他,

你根本不愛他,是不是?”“愛?”她撩了一下身后的長發(fā),輕蔑地道,“別笑死人了,

誰不是為了自己能過的更好,你不也是拿了段家的彩禮去緩解你們林氏集團的經濟危機?

”我嘲諷的掀起嘴角,林氏經濟危機,不過是我為了嫁給段毅笙,假做的借口。

我用林氏和段氏兩家?guī)状说那榉帧敖壖堋绷硕我泱?,他才不得不按照父母的意愿?/p>

娶了我……“我跟你不一樣?!蔽野醋⌒目?,疼痛漸漸止息,嘲諷地道,“你要錢,

我可以給你,只要你離開他?!彼袜偷匦ζ饋恚袷锹犚娏耸裁春眯Φ男υ?,“林菲雅,

你覺得我為什么要告訴你這些?”看著她手中不斷亮起的打火機,我本能的察覺到危險。

“你……”話到一半,她一個箭步瞬間逼近,揚手直取我的面門,尖銳的手指狠狠劃過臉頰,

我來不及后撤,下一秒,氧氣管已經到了她手里。氧氣,明火……不詳的預感席卷全身,

千萬不要是我想的那樣!詭譎的笑聲鉆進耳廓,她陰惻惻地嘆息,“你想知道的,

我都告訴你了,可以安心去死了嗎?”說完,她拽斷了氧氣管,將輸氧量拉到最大,

“絲絲”的送氧聲如同毒蛇吐信?!安弧⒉灰蔽一琶Q緊開關,但沒有用,

整根管子都被抽了出來,開關擰不上,氧氣呼呼往外冒。她舉起打火機,拇指按在打火開關,

“哧啦”一聲,火光一閃,瞬息之間燎著了整片空氣?!白∈郑堂蠲?,你瘋了嗎?!

”她盯著我驚慌失措的模樣,尖聲笑道:“只有死人是不會說話的,你就和我的秘密,

永遠的留在這里吧!”6 火海情深“轟隆”一聲巨響,仿佛地動山搖,一側墻壁坍塌下來,

火光沖天而起,尖叫和警報聲響成一片。我慌忙去開門,卻擰不動門把手,

不遠處接連傳來爆炸聲,外面有人大喊“氧氣罐爆炸了”!緊接著,墻壁震動,

門被擠地微微變形,我連連后退,怕被它倒下砸中。我弓起身跑到床邊,用力推開窗,

將頭探了出去。人群尖叫著向外涌出,偏偏有一道人影逆著人流,拼命往里沖。

心在那一刻提了起來,是段毅笙!“毅笙!太危險了!不要進來!”我尖叫,

卻被響亮的爆炸聲蓋過,大樓搖晃,卻能聽見一聲聲清晰而焦急的呼喚,“妙妙!你在哪里?

”段毅笙的聲音宛如一記重錘,砸的我眼圈泛紅,咳嗽不止。很快,

這道聲音里也夾雜了嘶啞和咳嗽。喬妙妙尖叫著回應他,門推不開,

她就抄起一直椅子往炸開的墻壁上鑿?!白∈?,別敲承重墻……”“毅笙哥,林菲雅要殺我,

救救我!啊——!”高高壘砌的檢測儀忽然傾倒,

一臺方正的電腦顯示屏直接砸中了喬妙妙的后腦,她尖叫一聲撲倒在地,轉瞬便沒了聲息。

段毅笙尋聲而來,用力拍著門,大喊:“妙妙,你是不是在里面?回答我!

”“毅笙……”我摸著早已斑駁的墻壁涂層,往敲門聲處艱難挪動。眼前霧蒙蒙一片,

灰塵和火焰糾纏在一起,濃煙涌進口鼻,我捂著肚子,劇烈咳嗽?!傲址蒲?,

你把妙妙怎么了,我警告你別亂來,否則我絕對不會放過林家!”我動作一頓,

猛地吸進一口濃煙,咳得撕心裂肺,“我沒有……”頭頂的燈瘋狂閃動,

儀器的插頭冒出大片火星,屋子里能燒的東西都在這一刻燃燒起來,火舌幾乎將我吞噬。

“砰”一聲巨響,連門帶框翻到在我眼前,火光中立著一道高大的身影,

他避開翻涌的熱浪和濃煙,看見我時,眼神一亮。我因為那一瞬間的動容而竊喜,

甚至忘記了這是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段毅笙走近,隆隆的心跳聲占據了耳廓,

他一把握住我的雙肩,焦急地問道:“妙妙呢,你把她怎么樣了?”仿佛從天堂跌入地獄,

心口傳來的劇痛讓我險些提不上氣。如墜冰窟!他急紅了眼,拼命搖晃著我,

直到喬妙妙在地上發(fā)出一聲細微的嗚咽,下一秒,我就被毫不留情地甩在了一邊。

額角直直撞上凸起的柜沿,溫熱粘稠的血水滑入眼眶,混著淚水布滿臉頰。視野內一片猩紅,

我艱難地動了動,借著越燒越旺的火光,看見他背起那個女人,毫不遲疑地往外走。

一步、兩步……直到門口,他都沒有回頭!心像被千百只刀刃擦過,千瘡百孔,

血肉模糊……他怎么能這么狠絕,竟可以在一片火海中,只救喬妙妙,

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段毅笙!”我張開嘴,爆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

他身影驀地一頓,回過頭,濃煙遮住了他的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哀哀地伸出手。

別丟下我……劇烈的咳嗽和痙攣讓我口不能言,段毅笙停下來,似乎往我這跨了一步。然而,

就在此時,房梁想融化的雪糕,整片坍塌。“不——不——?。?!”濃煙和火星灼傷肺部,

我聽見自己無聲的嘶吼,眼睜睜看著巨大的石塊重重砸在段毅笙頭上!

7 絕望抉擇他甚至沒來得及發(fā)出一聲悶哼,倒是早已昏厥的喬妙妙瘋了似的尖叫,

竟站了起來。她被倒在身邊的段毅笙嚇地連連后退,扭頭,跌跌撞撞沖出了病房。

四壁開始一點點坍塌,如果不立刻出去,我和段毅笙一定會死在里面。肚子一痛,

是孩子在踢我,或許是感覺到難受,絞痛隨之而來。竭力無視不住抽搐的心口,輕撫著肚子,

無聲地道:寶寶別怕,媽媽一定會把你和爸爸救出去……或許是因為母子連心,

他果然安靜下來,不再胡亂踢打。我咳嗽著,四肢著地往門口爬,忽然手心一熱,

我摸到了一灘粘稠的血,段毅笙一動不動的身軀橫在眼前??v使火光亮如白晝,

我仍是不敢去看他的傷,只奮力地將他一點點背在背上。額上的鮮血混著灰塵布滿眼眶,

我用力擦了擦眼睛。不能哭,我要救我的丈夫和孩子……如果不是我叫他,如果他沒有停下,

如果他不肯折返回來,就不會被砸中……火星已經把我的頭發(fā)燎著,我一把掐滅燃燒的發(fā)梢,

手心的灼熱與周身的疼痛一起炸開,伏在身上的人卻動了。“妙妙……快走,

別管我了……”他迷迷糊糊地在耳邊喊著喬妙妙的名字。我身陷火海,心卻結了層厚厚的霜。

烈焰像張著嘴的巨獸,追在身后。我唯恐被火焰吞噬,不敢停留,

手掌和膝蓋爬過亂石和破碎的玻璃,從六樓到二樓,疼痛逐漸趨于麻木。忽然,

在騰起的火焰中,傳來了女人的啜泣聲。我摸索地爬了過去,轉過一個彎,樓道拐角處,

縮著一團白色的身影。她的衣服和頭發(fā)已然燒焦,坍塌的墻壁砸中她的雙腿,鮮血留了一地。

是喬妙妙,她沒有逃出去……“救救我……”她嗓音嘶啞,朝我伸出一只手,

火焰頃刻間將她吞噬。我拽緊了背上的段毅笙,用力咬緊下唇,

將血腥氣和灼燒的火星一同咽下去,飛快爬向一樓。身后,喬妙妙像只地獄爬出的怨靈,

渾身包裹在火焰中,她尖聲狂叫,“林菲雅,不準走,

我死也要拉著你一起——”我像被她的恨意拽住了腳步,猛然回頭,

只見一團烈火不要命似的朝我撲來。心里一驚,重心不穩(wěn),背上的段毅笙翻下樓梯,

我慌忙拽住他,卻被一同帶了下去。狹窄的樓道里,我和段毅笙相擁著翻滾下去,停下時,

他重重砸在了我的小腹上。尖銳的疼痛傳來,像是印證心底不詳的預感,

身下倏然涌出一股粘稠,我徹底慌了,抖著嗓子哭道,

“孩子……我的孩子……”不遠處響起嘈雜的腳步聲,緊接著,

十幾個全副武裝的消防戰(zhàn)士沖了進來。心在這一刻劇烈跳動起來,有救了……孩子和段毅笙,

都有救了……我想說話,卻只能發(fā)出嘶啞難聽的氣音。一張濕透的浴巾兜頭蓋下,

轉瞬間就被架出了火場。躺在救護車上,疼痛讓我瀕臨昏厥,我死死瞪著眼睛,

抓緊了身旁的白大褂,聲嘶力竭地哀嚎,“醫(yī)生,救救我的孩子,他就快六個月了,

求你救救他……”“女士,你已經有流產征兆,強行剖腹產會很危險……”“我不怕,醫(yī)生,

保住孩子,保住我的孩子!”車輛鳴笛,一路飛馳,心口不詳的痙攣讓我恐懼,

我絕望地抓著醫(yī)生的手,仿佛抓著最后一根救命的繩索,“幫幫……我,我有心臟病,

隨時……會死的,如果……求你答應……保孩子……”眼前驟然一黑,

司機的聲音落在耳畔:“到醫(yī)院了,趕上了……”我心頭一松,瞬間喪失了所有知覺,

再次跌入黑暗之中。8 冷酷交易“寶寶!”從黑暗中驚醒,習慣第一時間去摸肚子,

而這一次,只摸到一片平攤。孩子呢?我還活著,可是孩子……我渾身顫抖,

眼淚頃刻間流了滿面,身旁的儀器齊齊報警,護士慌忙跑過來,拍著我的背輕聲道,

“林女士,您別激動,孩子已經順利剖出來了,在保溫箱……”我猛地怔住,

眼淚也縮回了眼眶,“你沒騙我?”她找了抬輪椅,將我挪下床,推到了嬰兒保溫室外。

隔著巨大的玻璃墻,在十幾個嬰兒保溫箱中,一眼看見了那個瘦小的,

發(fā)色微微泛著淺棕色的孩子。我顫抖著手,指著那個保溫箱問道:“是他,對嗎?

”護士嘆了口氣:“是個男孩,剖腹產的時候已經嚴重缺氧……”我的心像被狠狠揪了起來,

“缺氧?要不要緊?”“缺氧不是最大的問題……”她頓了頓,皺著眉思索了會兒,

像是下定決心,“林女士,我知道現在跟你說這些,你可能會承受不了,

但是你的孩子等不了了?!笨謶炙查g將我吞噬,她欲言又止的神情讓我心頭巨震,

“不……”耳鳴聲蓋過了一切,我不知所措地搖頭,卻又不死心地道,

“是不是他心臟不好……”何韻曾說過,心臟病有可能遺傳?!安皇切呐K病。

”護士搖了搖頭,輕聲道,“你的孩子因早產的緣故,造血干細胞發(fā)育異常,

需要盡快做骨髓移植,否則……”她沒有說下去,但我知道結果。像被懸在了無間深淵之上,

我閉了閉眼睛,艱澀地道,“我的骨髓……”“不行?!惫弧苯悠缌宋业南M?,

語帶憐憫,“你昏迷時已經給你們做了配型,不相符,盡快通知孩子的父親來做配型吧。

”對,還有段毅笙!我豁然睜眼,正要推著輪椅往回走,轉身就撞上了沖過來的段毅笙。

“毅笙!”我喜出望外,盡管他頭上抱著一層紗布,卻能正常行動,

我連眼前的暈眩都顧不上了,忙道,“你是來看寶寶的嗎?”“我為什么要來看一個野種?

”冰冷的話語兜頭潑下,仿佛要澆滅冰天雪地里唯一的一簇火苗。他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

孩子是他的……“不是的,寶寶已經出生了……咱們現在就做鑒定,好不好?

”我伸手去夠他的衣擺,卻被一掌揮開。段毅笙冷著臉道:“我過來是要問你,

為什么要害妙妙?”我,害喬妙妙?仿佛沒有聽懂他的話,我茫然問道:“什么?

”“你再裝?”他臉上仿佛積蓄起雷云,目光如電,狠狠擊在我身上,“妙妙去醫(yī)院看你,

而你,縱火殺人,引發(fā)大規(guī)模爆炸,林菲雅,你知道這次爆炸害死了多少無辜的人嗎?!

”什么縱火殺人?我沒有……“妙妙渾身大面積燒傷,危在旦夕,你卻在抱著這個野種笑,

你真是喪盡天良!”強烈的怨憤猶如實質,我猛地晃了晃,心口的疼痛瀕臨麻木,張了張嘴,

粗啞難聽的聲音像要散在空氣中,“你的孩子才是真正的危在旦夕,可你,

卻只關系一個滿口謊言的女人……”“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打斷了我的話,

段毅笙冷冽的聲音伴著強烈的耳鳴一起灌進耳廓,“一個野種,也配和妙妙相提并論?

”“不配嗎……”我偏過頭,疼痛從臉頰蔓延至心口。原來,到頭來,是我不配。

保溫箱里的孩子不住痙攣,我隔著玻璃撫摸著他,強忍著心底的不甘和怨恨,一字一句道,

“他需要骨髓移植,我只求你去做骨髓配型,救救他……”恒長的靜默后,

段毅笙忽然嗤笑一聲,“可以?!本o緊兩個字,仿佛在無盡的黑暗中照見曙光,我豁然轉頭,

卻見他嘲諷的掀動嘴角,“只要你肯把眼角膜和皮膚換給妙妙。

”9 絕境告白有什么東西在腦海中“轟”一聲炸開。他為了喬妙妙,

竟可以狠心到這種地步……心臟仿佛裂開一道口子,呼呼往里灌著冷風,我感覺到冷,

冷的渾身發(fā)顫。“不愿意就算了?!币娢也怀雎?,段毅笙果斷轉身,抬腳就走。

我不想挽留他了……這一刻,我忽然意識到,我可能做錯了,這個男人,

真的值得我如此深愛嗎?可我不能讓他走。為了救寶寶,無論如何,

我都要讓他去做配型啊……我低下頭,

囁嚅道:“毅笙……我們能不能先做親子鑒定……”“你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嗎?

”嘲諷的聲音漸行漸遠,我慌了,眼淚不受控制地洶涌而出,“不……別走!我答應!

”我可以給喬妙妙眼角膜,也可以讓把皮膚給她,只要能救我的孩子,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心口傳來不堪重負的跳動,我抖著手,掏出藥瓶,慌忙咽下幾顆藥丸。“呵,作秀!

”嫌惡的視線掃過我,像看見什么臟東西,連忙轉開了臉。下一刻,一疊文件甩在了臉上,

我低下頭,抬起顫動的手指,一張張翻閱。離婚協(xié)議書,眼角膜活體捐獻協(xié)議,

皮膚捐獻協(xié)議。原來,他是有備而來。原來,他會隨身攜帶這封離婚協(xié)議。

每一寸皮膚都像被萬千螞蟻密密啃噬,疼得無處抓撓。我抓起他準備好的筆,

毫不猶豫地簽下自己的名字——林菲雅。每一筆,都像剜在骨血上的刀刃,刮骨療毒似的,

毫不遲疑。仿佛這樣,就能徹底將他從我的血脈和魂靈之中抽離出去。段毅笙,

我不想再愛你了!我把文件甩回他身上,近乎泣血般低喃,“還有什么,你一并說了吧。

”一個隨時可能死掉的人,有什么可懼怕的呢?只要能救活我的孩子,我可以放棄一切。

嘲諷的笑容凝結在他唇邊,眼中似乎劃過一抹異樣的情緒,他皺了皺眉,冷聲道,“現在,

立刻去妙妙的手術室,準備手術。”原以為心死了,就不會再痛,可揪心的疼痛卻從未停歇。

我偏過頭,癡癡看著保溫箱里的孩子,總覺得看一眼,少一眼。

“我想進去抱抱他……”“妙妙等不了了,你必須立刻去手術室,否則,

別想我去做骨髓配型!”冰冷的話語像閘刀,斬斷了我最后的期許。他怎么能對我這么殘忍?

一旦躺上手術臺,我或許再也睜不開眼睛了,就算能活過來,也什么都看不見了吧。

我只是想在最后,親手抱一抱我的孩子……想將他的眉眼,印入心底啊……我甚至,

還來不及給他取個名字……心疼到極致,眼淚卻再也流不出來,我狠下心收回視線,

推動輪椅,轉身往手術室的方向行去。與他錯身而過時,我聽見自己冷靜的聲音,“段毅笙,

我答應你的會做到,你答應我的,也要兌現?!笔中g的門緩緩打開,

像一只巨獸張開血盆大口,我卻再也感受不到恐懼,毅然決然地“走”了進去。

大門在身后轟然緊閉,落在我背后的復雜視線終于消失。我知道他在看我,但我沒有回頭。

將我抬上手術臺的醫(yī)生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憐憫,看,就連陌生人看見我此刻的模樣,

都會心疼。偏偏段毅笙無動于衷。麻醉針推進手臂,我絕望地瞪著眼前的無影燈,

這或許是我這一生,看見的最后一個畫面了……哀莫大于心死,或許就是我現在的樣子。

10 復仇之刃再度睜開眼睛,一片漆黑。麻藥似乎還沒有完全過去,

疼痛已經迫不及待碾了過來?!岸我泱希撬琛⒆印蔽衣犚娮约捍謫〉牡袜?,

顧不得這些,循著記憶,摸索到病床邊的緊急呼叫按鈕,發(fā)了瘋似的按下去。不一會,

門上一響,有人小跑了進來,我轉過身,朝聲音方向伸出手,在空氣里亂抓,

竟抓住了一條纖細的胳膊。我急切地湊過去,用粗嘎難聽的嗓音嘶吼道:“我的寶寶呢?

段毅笙在哪里,我要見他——”“?。。。 弊o士一把甩開我的手,雜亂的腳步聲之后,

是瓶瓶罐罐撞倒在地的聲響,她尖叫道,“怪物……你的臉……好可怕……”我猛地一窒,

顫抖著手撫上臉頰。左邊光滑如初的皮膚讓我松了口氣,

可直到摸到右邊……坑坑洼洼的皮肉和凸起的肉瘤盤根虬結,

從右邊臉頰到脖頸、鎖骨、前胸,無一幸免。只是用手摸,

就已經感受到這張臉有多么丑陋可怖。幸好,幸好我瞎了,

永遠不用再看見自己這副半人半鬼的模樣!小護士縮在房間一角拼命尖叫,不一會兒,

一道冰冷的聲音沖我砸來:“你又在發(fā)什么瘋?”意識到是段毅笙,

我忽然放下了捂著臉的手,大方的轉向他出聲的方向,“配型結果出來了嗎?寶寶怎么樣了?

”“嘩啦”一聲,一個什么東西被甩在我身上,我慌忙用手接住,怒喝聲炸進耳廓,

“你還有臉問?那個野種根本不是我的孩子,這是DNA檢測結果,你自己看!

”不……不可能!我瘋狂搖頭,眼圈倏地紅了,“我看不見,這是假的,你騙我!

”文件被人奪走,段毅笙沖房間角落里的護士道:“你給他念!”護士顫抖著嗓音,

哽咽地念著鑒定結果——“經我院鑒定,確認該二人并無血緣關系,排除親生。

”“聽到了嗎?”段毅笙的聲音如利刃,在我的心口翻攪,“我和你的孩子沒有血緣關系,

我沒有任何義務去做骨髓配型?!倍呿懫鹨魂囄锁Q,段毅笙說,孩子不是他親生的,

他沒有去做配型,那……“我的寶寶呢?”我茫然地低喃,手不住地在臉上抓撓起來。

恒長的靜默,空氣中只剩下心跳檢測儀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快,一聲比一聲響。

我忽然爆發(fā)出一聲極為恐怖的尖叫:“段毅笙,我的孩子呢?!”我瘋狂摳著臉上的皮肉,

狀若癲狂,嘶啞的嗓音一遍遍質問。忽然,涼薄的聲音像一枚釘子,將我死死釘在原地,

“他死了?!蔽蚁袷锹牪欢嗽捯话?,直接忽略了這三個字,依舊喃喃自語:“孩子,

我的孩子在哪里?”“段毅笙,你答應我的,要去做配型?!薄澳惆阉€給我!

”他忽然大吼一聲,掐住我的脖子:“林菲雅,那個野種本就不該出生,這是你作的孽,

也是你的報應!”報應?我做錯了什么,為什么要受這種罪?他挖走我的眼睛,

撕下我的皮膚,眼睜睜看著我的孩子死去!滔天的恨意將我湮滅,我尖聲狂笑,

“哈哈哈哈——?。?!”喉間的力道倏然加重,慘笑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窒息。

我拼命往后退去,卻在撞翻床頭柜時,聽見“當啷”一聲,是金屬落地的聲音。伸手,

居然摸到了一把剪刀!“別裝瘋賣傻,林菲雅,你婚內出軌,縱火殺人,你現在所受的一些,

都是罪有應得!”他的聲音曾是那么溫柔好聽,此刻,我卻險些吐了出來。

猛地掙脫了他的手,失去光明的雙目在這一刻竟能精準地確定他的位置。我揮動剪刀,

在手臂上狠狠劃開一道口子,剎那鮮血狂涌,我滿意地勾起嘴角。很鋒利!

“你干什么……放下剪刀,別亂來!”他的聲音里竟摻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慌。下一刻,

我的手腕被握住,猛地一拽,重心不穩(wěn)的我撲進了他的懷里。他顯然愣住了,手一松,

我趁機環(huán)抱住他,貼著他的耳畔,用曾經說愛他的語氣,極盡輕柔地道:“段毅笙,

我要你償命!”繞到他身后的手高高舉起剪刀,對準他的心窩,用盡全力,狠狠刺了下去。

11 真相大白尖刃扎入皮肉,劃過肋骨,直插臟腑,耳邊傳來一聲悶哼,

粘稠的液體瞬間濡濕了雙手。段毅笙掐緊了我的手臂,五指近乎陷入我的皮肉,

顫抖的聲音貼著我的耳畔道,“林菲雅……你……這個毒婦!”他或許從沒有想到有一天,

我和他,會刀刃相向?!拔铱v火殺人,十惡不赦,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嗎?緊咬牙關,

將委屈和不甘統(tǒng)統(tǒng)嚼碎了往肚子里咽。既然他那么相信喬妙妙,認定她對我的污蔑,

我不把這個罪名坐實,豈不是太冤枉?怨憤幾乎撐爆胸膛,一時間,仿佛被恨意支配了行動,

握著剪刀的手甚至往里推進了幾分。喑啞的嘶吼過后,段毅笙劇烈抽搐起來。

我一把抽出剪刀,鮮血飛濺,沾濕了我的頭發(fā)和衣襟,燙地我瑟縮了一下。

握在手臂上的五指漸漸松開,段毅笙隨之翻倒在地。“林菲雅,你……”他話未說完,

只聽見“咚”一聲響,病房歸于安靜。他是昏過去了……還是死了?一想到他可能會死,

心臟像被人捏住一般,疼得止不住痙攣。我踉蹌著起身,憤怒隨著段毅笙倒下逐漸消散,

恐懼卷土重來。濕熱的剪刀忽然變得沉重起來,一條人命的重量幾乎將我壓垮。再也握不住,

松開手,聽見它“當啷”落地的聲音,卻絲毫不覺得輕松?!岸我泱稀俊睕]有回應,

我頓了頓,不死心地輕喚,“段毅笙?”一連喊了五六次,都沒有回音。

周圍安靜得仿佛空氣都要凝結起來,我狠狠攪緊了雙手,呼吸著空氣里濃重的血腥氣,

耳邊響起如鼓的心跳聲。我該怎么辦……自首嗎……便在此時,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如果被人發(fā)現,我會被抓起來吧?門上一響,來人倒抽一口涼氣,

開口卻是熟悉的嗓音:“小雅?你……是小雅?”是何韻!我猛地背過身去,

巨大的恐懼將我包圍。我此時的樣子,一定像一只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滿身鮮血、面目全非……不能讓他看見,會嚇到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他的聲音也拔高了幾個調,“發(fā)生什么事了,怎么會這樣?”濃濃的關切和憐惜溢于言表,

讓我冰冷的胸口頓時一軟,眼圈倏地紅了,

“表哥……別過來……”嘶啞的嗓音讓我猛地住了嘴,身后的腳步也立刻頓住。良久,

我忽然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一雙手環(huán)在身側,后背撞進了堅實的胸膛,

熟悉的氣息讓我提起的心臟緩緩落回原處?!靶⊙?,

對不起……”何韻的聲音里帶著濃濃的哭腔,隔著薄薄的毛衣,

傳來他不斷起伏、震顫的胸膛。我從未見他哭過,一時間愣住。他的手緊緊擁住了我,半晌,

才繼續(xù)道,“如果我早一點來,是不是就不會發(fā)生這些……”我反手握緊他的手臂,

拼命搖頭,“不,這不是你的錯?!蔽冶凰D過來,因為怕被看見現在的樣子,

我正要惶然地埋下頭,溫熱的掌心突然貼上臉頰。我像被燙到,猛地揮開他的手,

可他的力氣很大,貼著我被掀掉皮膚的臉頰,森冷地道,“是不是段毅笙做的。

”盡管是問句,我卻能肯定,他知道了事情的經過。“是,所以,我殺了他?!蔽尹c點頭,

忽然冷靜下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他似乎愣了一下,才緩緩道,“那天送你回家后,

就再也聯系不上你了,隔天就聽說第五醫(yī)院發(fā)生氧氣爆炸,住院部整個炸毀了,過了幾天,

我的同學突然聯系我,說你被接到他們中心了。”“我剛接到消息就趕過來了,

他跟我說了你的狀況,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帶出去?!蔽覔u搖頭:“殺人償命,

我現在這副樣子,怎么配繼續(xù)活下去?”話未說完,忽然一陣天旋地轉,

我被他打橫抱在了懷里?!靶斩蔚幕钤摗!彼е易吡藘刹?,似乎踹了地上的段毅笙幾腳,

才打開門往外走去,“我會帶你走,咱們永遠不再回這個的地方!

”12 心靈救贖我被輕柔地抱在手里,走出病房沒多久,就聽見病房外傳來護士的尖叫。

大概是發(fā)現了被我捅了一刀的段毅笙,醫(yī)院頓時陷入混亂之中。何韻抱著我的手緊了緊,

腳步飛快地走了許久,在他那位同學的幫助下,成功下到地下室。我被放進了副駕上,

他替我系好安全帶,然后催動油門,引擎發(fā)出巨大的轟鳴。車開了許久,

我終于忍不住道:“你要帶我去哪里?”“你想去哪里?”他回答的很快,

“我不會讓他們再有機會傷害你,我們可以出國,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我聞見密閉的空氣里,充斥著鮮血的腥臭氣息,心頭微顫。、背負著一條人命,

我真的可以毫無顧忌的繼續(xù)活下去嗎?孩子死了,我瞎了,

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我真的有資格重新開始嗎?大概是我沉默的太久,

廣播忽然被打開,里面飄出一首宗教歌曲。孩童優(yōu)美空靈的嗓音仿佛一道圣潔的光束,

照在我滿是鮮血的身軀之上,樂聲娟娟流淌,仿佛滌蕩滿身的暴戾和污臟。剎那間,

熱淚盈眶。

我顫聲道:“能不能……帶我去寺廟、教堂……哪里都好……”何韻說了個“好”字,

便專心開車,不再說話。他是那么懂我,竟知道我什么時候想傾訴,什么時候想自己靜一靜。

我縮在副駕上,頭靠著玻璃窗,耳邊是圣潔的音樂,只有鼻尖環(huán)繞著揮之不去的血腥氣。

我微微蹙起眉,便在此時,車窗被拉開一條縫,窗外清爽的綠葉香氣灌進車廂。腥味被沖淡,

呼吸間盡是清新的植物味道。我不知道車開了多久,但歌曲已經播放了十幾首,

想必到了郊區(qū)?!拔覀內ツ??”眼前一片漆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妨,哪怕是何韻在身邊,

依然感覺到強烈的不安?!拔矣袀€朋友在北陽縣郊建了座小廟,那里很偏僻,

除了山腳下的農民,沒什么人會上去,很安全,你可以在那里想住多久,住多久。

”他在對待與我相關的事情上,永遠這么細致妥帖、面面俱到?!昂?。

”他的聲音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我漸漸覺得眼皮沉重,竟在呼嘯的山風和樂聲中昏然入夢。

恍惚間,我做了一個夢。十歲的何韻領著八歲的我,滿山遍野的跑。他帶我認野果,

教我扎草螞蚱,用柳條別著鮮花織成環(huán),輕輕帶在我的頭上。突然,他拿出一個易拉罐的環(huán),

套在我的手指上。我看到他的嘴動了動,卻聽不見他在說什么?!案绺?,你說什么?

”他微笑的臉龐忽然變得哀傷,臉一點點成熟起來,直到而今的模樣。

我從他的眼中看到自己丑陋的倒影,被撕掉皮肉的暗紅血肉暴露在空氣里,

像小時候的我最怕的惡鬼模樣。我尖叫一聲,翻身而起,揮之不去的黑暗將我籠罩其中,

絕望和窒息纏上來之前,我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不是段毅笙,他從未這樣抱過我。

那人干燥溫熱的手掌輕輕撫著我的發(fā)頂,堅硬的胸膛仿佛能幫我遮風擋雨,

冰冷的心頭拂過暖意,“哥……”“別怕,有我在?!焙雾嵼p輕順著我的發(fā)絲,

唯恐嚇到我似的,輕聲低語,“是不是又做噩夢了?呼嚕呼嚕毛兒,嚇不著!

”小時候只要我做了噩夢,他都會抱著我、哄我,還會……“來,你最喜歡的話梅糖。

”唇上碰到一枚硬糖,我張開唇,含進口中。還是小時候的味道,

不知道何韻為什么總能買到這個糖果,我怎么找都找不到。每次心情不好,

他都會給我塞一顆,所以每次看到話梅糖,都能想起他的溫柔的笑容和輕柔的語氣。以前,

我時常在想,如果段毅笙能這樣對我就好了。而今卻發(fā)現,原來一直以來,

何韻都陪在我身邊,無論是艱難的時候、痛苦的時候,他永遠都在。

13 鐘聲懺悔這間寺廟建成已經有近十年,設施比較簡陋,因為在山區(qū),臺階無數,

道路崎嶇。何韻帶著我熟悉了一下住處,很貼心地為我準備好了生活用品。房間雖然很小,

但是該有的一樣也不少,他似乎還是有點不滿意,“這里條件有點簡陋,你先將就著,

我今天就找人來重新整修一下……”我連忙打斷他的話,擺了擺手道,“不用,

我只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呆著。”忽然,不遠處傳來鐘鳴,巨大的響動穿透云層,

帶著震懾人心的威懾力。原本壓在心底的愧疚仿佛受到某種感召,像要沖破胸膛,

剎那間席卷全身?!翱梢詭胰シ鹛脝??”何韻牽著我,走過崎嶇的小徑,

跨過幾道高高的門檻后,我聞見了濃郁的香火氣。四周很安靜,似乎除了我和何韻,

就沒有了第三個人?!斑@里本身沒什么人出入,只有幾個常來小廟做義工的老居士,

再就是我的同學和他的幾個徒弟,不會有人來打擾你?!蔽液芎闷?,

何韻為什么總是知道我想問什么、說什么。耳邊忽然傳來一聲輕笑,“因為我一直在看著你。

”“你是不是哪搞來的邪術,學會了讀心?”我甚至沒有問出口,他就已經給出了答案?

“哈哈哈!”他似乎是沒憋住,笑出了聲,“在寺廟呢,別胡說八道的!”我低下頭,

忽然間意識到,有很久沒有見過何韻如此開懷大笑。小時候,父母非常忙碌,

在節(jié)假日常把我去姨媽家住,我和何韻黏在一起的時間,比段毅笙更多。后來姨媽因病去世,

何韻發(fā)誓要學醫(yī),結果也不知道怎么就跑偏了,學了個產科,為此,我還笑了他很久。

姨媽去世后,他就很少笑了,父母把他接到了北陽市,我以為他是因為寄人籬下變得生疏,

可他卻一如既往地對我好。正胡思亂想,手中被塞入三只香?!罢袋c香氣,除晦。

”何韻握著我的肩膀,把我轉向一個方向,示意我跪下。膝蓋一曲,跪在了柔軟的蒲團上,

將香舉在頭頂。一拜,愿父母和何韻順遂安康;二拜,愿逝去的孩子不再受任何苦楚;三拜,

愿我走后,何韻愿意孝敬我的父母,讓他們老有所依。何韻取走了我手上的香,插進香爐中,

我深深磕了三個響頭,久久伏在拜凳上,不愿起身。我不知道段毅笙是不是救回來了,

或者他已經不在人世,但無論如何,我在那一刻起了將他置于死地的殺心。

恨意像一條毒蛇盤亙在身,讓我一刻也得不到安寧,我想終止這一切,在所剩無幾的歲月中,

安靜地懺悔自己的罪孽。何韻似乎知道我心中所想,只是安靜地跪在我身邊。

我不知道他在求什么,但卻莫名感到安心。不多時,大殿中響起腳步聲,有人走到一側,

不一會兒,響起了輕輕敲擊的引罄聲。一道低沉的嗓音在念誦著我聽不懂的梵音咒語,

速度極快。盡管不知道他在唱誦的是什么經文,但心口感到莫名的平靜祥和,

仿佛溫泉漫過冰冷的身軀,四肢和身軀一點點回暖。我聽見自己粗啞的嗓音喃喃低語,

“往昔所造諸惡業(yè),皆由無始貪嗔癡,從身語意之所生,一切罪障皆懺悔。

”14 舊情復燃在寺廟住的這段時間,每天凌晨四點起床,去大殿誦經,日出時吃早齋,

然后我會去鐘樓撞鐘,每一次心生怨懟,或妄念叢生時,都會敲響洪鐘,

將紛亂的思緒攝受歸一。何韻將我送到寺廟后,第三天就離開了,他找來一位阿姨,

照顧我的生活起居。我不想用盲人拐杖,所以一直是劉姨陪著我。她將我扶到鐘樓,

我站在樓頂,寒風獵獵,像刀刃一樣刮著面皮,我卻不覺得冷?!靶〗?,入冬了,

我回屋幫你取件外衣?!蔽逸p聲道:“劉姨,我不是什么小姐了,叫我小雅吧。

”她離去的腳步頓了頓,然后嘆了口氣,“好……”劉姨曾是林家的一個傭人,

后來因為小孩重病,不得已辭職回家照顧孩子,許多年未見,不知何韻是怎么找到她的。

我知道,他是希望我身邊有一個熟人,我感到自己像被捧在手心里呵護著,

心中不由升起一片暖意。涼風入懷,我收起紛亂的思緒,敲響了鐘聲。晨鐘暮鼓,晝夜清明。

巨大的鐘鳴響徹云霄,腳下的木板微微震顫。我撫摸著斑駁的鐘壁,方丈說,

這座鐘是在一個大和尚那請來的,據說有三百多年的歷史了,

鐫刻的圖騰已經被歲月蠶食地迷糊難辨。我正仔細分辨著上面的字,忽然,有人喊我,

“林菲雅!”熟悉的聲音像一道驚雷,炸地耳廓嗡嗡作響。是段毅笙!他怎么會找到這里?

渾身的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凍結,心口“咚咚”地狂跳起來,我重重喘了口氣,

努力平復著愈漸瘋狂的心跳。不……一定是幻覺,段毅笙不可能找到這里。我死死按住心口,

忐忑地等待。四周靜默如迷,就在我將要放下心來的那一刻,鐘樓的木質臺階上傳來腳步聲。

破舊的樓閣被踩地“咯吱”作響,就像生生踩在了我的心上。他的每一步,

都應和著我的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急促。、強烈的顫栗從腳趾到頭皮,過電一般,

我竭盡所能地穩(wěn)住雙腳,摸索著往后退去。腳步聲停在我面前時,我已經貼在了一根柱子上。

后背沁出冷汗,浸濕了衣衫,臘月的風一吹,我猛地打了個寒顫。便在此時,他開口了,

“林菲雅,你讓我好找!”不是幻覺,段毅笙真的找到我了。他沒有死,

從他穩(wěn)健的腳步聲中能聽出,他并沒有受太重的傷。也對,剛剛做完手術的瞎子,

能有什么能耐,殺死一個比自己高十幾公分的強壯男人?我諷刺般勾動嘴角,

聲音嘶啞:“你想怎么樣,報仇嗎?”“砰”一聲,拳風擦過我的臉頰,

狠狠砸進身后的柱子上,鐘樓猛地震動幾下,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吱嘎聲。山風呼嘯,

我卻能清晰的感受到對方身上熾烈的怒焰。“你……”話未說完,就被一聲怒喝打斷,

“段毅笙,你放開小雅!”仿佛冬夜的一爐炭,給了將死之人最后的溫暖,何韻來了!

“哥……哥!”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一把推開身前的男人,扶著欄桿找樓梯。腿抖得厲害,

走路也跌跌撞撞,我急得眼眶泛紅,惶然無措地喊:“你在哪?哥……”段毅笙追了上來,

轉瞬之間,腳步聲已經到了身后。明明看不見,卻知道他正伸手朝我抓來,

恐懼在這一刻抵達頂點,我猛地一縮,腳下一空,整個人往后仰倒?!靶⊙拧?/p>

”15 情愫涌動我一腳踩空,從鐘樓上墜落下去,耳邊呼呼的風聲,

伴宿何韻焦急的聲音響起。鐘樓足足有兩、三層樓高,底下是凹凸不平的石階,一旦摔下,

我會死在這里吧……合上眼,死亡對我來說,并沒有那么可怕,我從18歲那年開始,

便日日與它相伴,時時準備迎接它的到來。就在我以為自己會化成一灘血水時,

落入了一個堅實的懷抱。何韻悶哼一聲,抱著我的雙手勒得死緊,像要陷入皮肉中去,

耳邊是他焦急的聲音,“小雅,你要不要緊,哪里疼?”死亡都不能讓我落淚,但何韻可以,

我飛快搖頭,雙手胡亂在他身上摸索,哽咽道,“我沒事,你要不要緊?

”“幸好……”他忽然將我緊緊抱住,貼著我的耳朵長舒一口氣,尾音都在發(fā)顫。鐘樓上,

一道憤怒的嗓音狠狠砸下:“何韻,你松開她!”段毅笙飛快地跑下樓,

仿佛要將鐘樓的木頭階梯踩斷,不一會兒到了跟前,惡狠狠地道,“果然是你,

你么果真……”“你不是已經逼小雅簽了離婚協(xié)議?”何韻打斷他,動作輕柔的將我扶起身,

湊近我耳邊低聲道,“別怕,有我在。”那一瞬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仿佛只要何韻站在身邊,天塌下來,我也可以不用怕?!傲址蒲?,你這個蕩……”“段先生,

注意你的措辭,這是寺廟,你滿口污言穢語,就不怕遭報應嗎?”何韻的聲音忽然變得冷厲,

抱著我的手緊了緊,我感受到一股森冷的氣息從他周身散發(fā)出來,不由得輕顫一下。

“污言穢語?你們之間的關系才骯臟不堪,有哪個哥哥看妹妹的眼神,會跟你何韻一樣?

”段毅笙的話讓我狠狠一震,可他沒有停下,厲聲喝道,

“你敢不敢當著這些佛像和神靈的面坦白,你對林菲雅究竟藏著怎樣齷齪的心思?

”我感覺到何韻的身軀狠狠一震,攬住我肩膀的手有一瞬間松開。我心里猛地一空。“哥?

”盡管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卻能清楚地感覺到,何韻在緊張。

“小雅……”他輕輕喚了聲我的名字,欲言又止。這一刻,

腦海中生出一個我從未想過的可能——何韻,他對我或許不是對妹妹的感情?

這個念頭一經升起,立刻像煙花一般在我腦海中綻開。過往如崩騰而來的潮水,

頃刻將我湮滅。何韻對我的點點滴滴的好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如走馬燈一樣在我眼前閃過。

“小雅,我會保護你?!薄靶⊙?,你是我最重要的家人?!薄靶⊙?,別怕,有我。

”……我豁然轉頭,黑暗中,我似乎能看見何韻臉上一貫掛著的溫柔淺笑。我伸出手,

一把抓住他松開的右手,緊緊握入掌心:“哥……你?”手中一空,他像被燙著似的,

猛然抽離?!岸我泱?,你少轉移話題,你對小雅做的一切,我今天都要跟你一筆一筆清算。

”那道一直環(huán)繞在我身上的溫柔視線消失了,何韻的聲音沖著前方,語氣像覆了一層霜。

16 愛的覺醒“呵?!倍我泱侠湫Φ溃澳銈円粚?*兄妹,還有臉指責我?

”“林菲雅縱火殺人,沒有害死妙妙,被我知道了,就想殺我滅口……”“閉嘴!

”何韻倏然拔高了音調,惡狠狠的道,“段毅笙,敢不敢聽聽這個?!

”我聽見皮包拉鏈的聲音,何韻似乎掏出了什么,然后,“滴”地一響,

我沙啞難聽的嗓音傳了出來,“喬妙妙,你不裝瞎了?

”喬妙妙詭異森冷的笑聲透過手機傳來,顯得更加陰森可怖,“林菲雅,是該說你命大呢,

還是本事夠大?”“我以為,段毅笙看見那些照片和何醫(yī)生的身世,

一定不會放過你和你肚子里的小畜生……”“我需要段毅笙的錢,也想坐段太太的位置,

誰讓你剛好擋了我的道呢?”“我父親早逝,母親好賭,欠了很多錢,如果沒有段毅笙,

我早就被當成賭債抵押了?!薄皭鄱我泱??笑話,誰不是為了能讓自己過的好一點?

”像被一瞬間扯掉所有的遮羞布,大段的對白帶出回憶,涌出腦海。

我仿佛看見渾身裹著烈火的喬妙妙正向我撲來,我慌忙捂住眼睛,慘叫出聲,“不要過來!

喬妙妙,你才是罪有應得?。?!”與此同時,手機里的我也尖叫起來,“住手,喬妙妙,

氧氣罐會爆炸的!”慘叫聲和手機里的我如出一轍,我不住搖頭,整個人順著何韻往下滑。

腰間出現了一只手,用力攬住了我?!靶⊙?,別怕,都過去了,我會證明你的清白。

”這段錄音是我在病房里遇見喬妙妙時,下意識錄下來的。,但那天因為發(fā)生了爆炸事件,

后來親眼看見段毅笙在我眼前被房梁砸中,一時混亂,便徹底將這件事拋在了腦后。

何韻怎么會知道,我并沒有告訴他這件事???“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手機的?”他頓了頓,

輕聲道,“這個我回頭跟你細說?!绷季玫某聊?,段毅笙忽然大喝一聲:“不可能,

這是假的,你們怎么能這么陷害妙妙?”我緩緩勾動嘴角,他還是不信。

喬妙妙是怎么做到讓段毅笙這么信任她的?即便鐵證如山,他依然相信,

這是我和何韻做的手腳,不得不說,她真的很厲害。忽然,“嘩啦”聲,

何韻似乎朝段毅笙甩出了一份文件,“你自己看,喬妙妙的父親早年并不是病逝,

而是因為嗜賭成性,欠了巨額高利貸,還不上才跳樓,當年甚至新聞都有報道過,

喬妙妙為了和父親撇清關系,改為跟著母親姓喬!”何韻深吸一口氣,

似乎在平復激動的情緒,繼續(xù)道,“她母親也不是個好的,跟她爸一丘之貉,

堵伯、詐騙什么都干過,甚至為了賭錢,差點賣了自己的女兒,喬妙妙只是為了你的錢,

才跟你糾纏!”“當初那次野營,落石砸中你之后,她第一個跑了,我找到當時的消防員,

明明是消防官兵把你從落石堆里挖出來,根本沒喬妙妙什么事!”“她裝瞎騙你,

無非是想讓你愧疚,讓你覺得欠了她的而已?!?7 情感抉擇他每說一句,

我都能聽見紙張翻動的聲音,和段毅笙越來越急促的喘息。

“不……怎么會這樣……”他聲音顫抖,翻動材料紙的聲音越來越急促。何韻冷笑一聲,

“你若還是不信這些證據,看看這個”——耳邊忽然響起喬妙妙的尖叫,

在一片嘈雜聲中分外清晰,似乎是一個視頻,但收音效果很差,斷斷續(xù)續(xù)的。

“這是醫(yī)院爆炸時,小雅病房外走廊的監(jiān)控,爆炸發(fā)生后,所有人都往外沖,

不久你就出現了,你踹翻了門,把喬妙妙背了出來,但被房頂砸中。

”何韻似乎在給視頻做解說,他語氣不疾不徐,“這里喬妙妙是裝暈……”“何韻!我不信,

這都是你編的……”他高聲喊道,卻蓋不住何韻四平八穩(wěn)的聲音,“你昏過去之后,

喬妙妙站起來了,她又像野營那次一樣,第一個跑了出去,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甚至,

沒有回頭看你一眼?!薄斑@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喬妙妙,你看?!焙雾嵆爸S的笑聲落在耳中,

段毅笙嘶吼一聲,我知道,他信了。緊接著,視頻還在播放,接下來……“你不好奇?

究竟是誰救了你?”何韻的聲音開始變得冷冽,如冬月的寒風,直直朝段毅笙刮去。

不等他回到,他的聲音和視頻一刻不停,“你睜大你的狗眼看看,究竟是誰,大著肚子,

一點點把你從六樓,背到一樓的!”視頻里傳來我自己的聲音:“寶寶,別怕,

媽媽一定把你和爸爸救出去!”段毅笙嘶吼一聲,

不可置信地道:“不會的……怎么會這樣……不可能……”龐大的信息量似乎將他撐爆,

但何韻并沒有給他消化的時間,他攬著我逼近了一步,聲音在寒風中顯得刺骨冰冷,

“段毅笙,你敢不敢看看真正的親子鑒定?”段毅笙的聲音倏然停頓,

似乎連呼吸聲都一并停止了?!皢堂蠲顬榱俗屝⊙畔?,她買通了醫(yī)生,

在鑒定報告上做了手腳,她處心積慮,從一開始就在布一盤棋局,然后等著你和小雅,

一步步踏入陷阱?!彼麖膽牙锾统隽耸裁矗L驟起,我聽見紙張被風吹得“嘩啦”作響。

他又逼近了段毅笙,似乎是將那東西遞過去?!斑@是真正的親子鑒定,

你懷疑小雅和我有什么,段毅笙,你怎么不想想,如果我真的要跟你搶小雅,你有什么勝算?

”像被一盆涼水兜頭澆下,瞬間讓我感到醍醐灌頂。何韻,他承認了?

“我如果知道你會聽信那個賤人,對小雅下這樣的狠手……當初,我就不該放手,

任由她稀里糊涂的跟你走!”腰間的手又緊了緊,我被按進了熟悉的懷抱,

頭頂的聲音忽然軟和下來,“小雅,我一直不想告訴你,我知道,你一直把我當成親哥,

但今天既然說開了,我也不想藏著掖著?!薄拔覍δ愕母星椋紫扔杏H情,我想保護你,

照顧你一輩子。”他頓了頓,忽然,一個吻落在我的發(fā)頂,“無論你變成什么樣子,

你都是我心中的小雅,我愿為你放棄所有,只要你留在我身邊,我愛你。

”天邊響起一道驚雷,冬雷震震,仿佛直擊我的靈魂。我從未想過,

會在何韻口中聽到這三個字……“哥……”我猛地閉上嘴,不知道為什么,

我感覺此刻他并不想聽我這么喊他??諝庠谶@一刻徹底安靜,寒風在周圍環(huán)伺,

段毅笙居然也沒有再發(fā)出一點聲音。他們似乎……都在等待我的回應。

18 新生活啟兩道視線左右夾擊,一道冷冽,一道熾熱。我卻忽然間沉靜了下來。

一直以來,何韻都在我身邊,這似乎已經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我從未想過他會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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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18 17:44: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