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讓人把糧倉里的糧食拿出來?!?/p>
“還有叫一些郎中,給他們看病?!?/p>
秦不良沉聲開口。
本就是冬日,難民只能蜷縮在四處漏風(fēng)的營帳內(nèi)。
大多難民身上衣物單薄,被寒氣入侵得了重病。
“糧草我讓人搬運(yùn)出來了?!?/p>
“現(xiàn)在就在路上。”
宓語柔連忙開口。
今日一早有了秦不良的話,她不敢猶豫讓下人去幫運(yùn)糧食,估摸著不出半日時間肯定能到。
秦不良微微頷首,“難民還需要些什么?”
宓語柔心細(xì)如發(fā),又在這里賑災(zāi)了一月有余,情況肯定比他熟悉。
“需要藥物,全新的帳篷,還有...棉衣?!?/p>
“聽說相府還有一些...”
宓語柔心中苦澀。
數(shù)千難民其中不少是老人孩子,在冬日成年男性都扛不住,更別說他們。
只是藥物和帳篷好找一些,棉衣可是珍貴之物。
提及棉衣,她聲音也不由小了很多。
自己的要求...是不是太多了。
她眼眸微垂,有些不敢去看秦不良。
擔(dān)心自己要求太多,會讓他心生反感,對難民不管不顧。
只是令她沒想到的是,秦不良目光落在秦白身上。
“相府有多少棉衣?”
秦白急忙道:“相府這些年庫存,有兩千余件。”
“少爺讓我收購的棉衣,今日能到四千六百件,其余的三日之內(nèi)肯定能全部到齊?!?/p>
秦不良微微頷首。
秦白不愧是相府管家。
棉衣是很貴重的物品,就算有錢也不見得能收購那么多。
只是秦家二十萬鐵騎毗鄰夜郎。【架空,不要多想】
夜郎那地方適合種植棉花,對他們來說棉花并非稀罕物,可一直限制對大秦出口。
只是對于秦不良,他們就不敢如此了。
“把尋常質(zhì)量的棉衣挑選出來,一人分發(fā)一件。”
秦不良有自己的想法。
普通質(zhì)量的棉衣,足夠難民過冬了。
質(zhì)量好一些的,肯定要優(yōu)先交給士兵。
“少爺,那可是數(shù)千件棉衣啊?!?/p>
秦白兩眼睜大。
價值數(shù)萬兩銀子就這么沒了,他實(shí)在心疼的緊。
“廢什么話,讓你去做就去做。”
秦不良可不是傻子。
相比起上萬兩的銀子,能用這件事將自己的名聲挽回一下,可是多少錢都做不到。
先不說女帝現(xiàn)在不會殺他。
就算有一日想殺他,自己美名在外,肯定不敢輕易動手。
也算是他一張強(qiáng)有力的保命符。
“是,少爺!”
秦白不敢猶豫,連忙帶著人去相府將棉衣拉過來。
宓語柔美眸泛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還是那個秦不良嗎?
數(shù)千棉衣,可不是什么小數(shù)目。
時間流逝。
霍伊幾人度秒如年。
“霍兄,不是說待會兒就有飯吃了嗎?”
“現(xiàn)在別說是飯,就連一粒糧草也沒有。”
馬華頹然坐在地上。
肚中饑餓,他尚且還能忍受。
周圍老幼婦孺,不少人都餓的爬不起來。
若非一月時間來,宓語柔時常會送來飯菜,這群孩子早死了。
只是他們現(xiàn)在也堅(jiān)持不了多久了。
霍伊也在心想,會不會是秦不良的計(jì)謀。
時間越拖越長,他們越來越虛弱,到時候就能兵不血刃拿下我們。
又過了兩個時辰工夫。
難民營中開始有人餓暈過去,孩童的哭聲響亮,婦孺一片死氣沉沉。
坐在地上,安靜等待死神的降臨。
“不行,去問問那畜生到底想如何。”
“要?dú)⒕蜌?,這樣拖下去有什么意義?!?/p>
馬華是個急性子。
拿起手中大刀朝著秦不良走去。
霍伊這次沒有阻攔,召集青壯站起身,打算找秦不良要一個答案。
“你這奸臣,一而再再而三欺騙我等?!?/p>
“你不是說糧草呢,現(xiàn)在糧草在哪兒,你倒是拿出來啊?!?/p>
馬華暴怒無比。
秦白雙眼微瞇,冷聲開口,“小子,你找死?”
秦白可是練家子。
隨著他動手,其余相府護(hù)衛(wèi)紛紛亮出手中兵器。
宓語柔心沉到谷底。
她也疑惑糧草怎么還未到,按理說兩個時辰已經(jīng)開鍋?zhàn)鲲埩恕?/p>
她目光復(fù)雜看向秦不良。
“難道...難道這一切都是因?yàn)樗麊???/p>
“只想穩(wěn)住百姓,然后再對難民屠殺個干凈...”
大秦三年天災(zāi),數(shù)十年兵禍,導(dǎo)致大百百姓流離失所。
難民問題令人頭疼。
將他們餓壞,是真能做出滅絕人性的事。
沒有糧草,又為了穩(wěn)固局面,很多守城將領(lǐng)會用各種手段將百姓屠殺,不算什么新鮮事情了。
秦家糧倉離咸陽不過兩個時辰。
她早晨派人前往,現(xiàn)在正值中午,一切順利怎么也會到了。
哪怕不順利,也不應(yīng)該拖延那么長。
唯一能想到的,是秦不良臨陣變卦,不讓守糧倉的相府下人開倉放糧。
宓語柔握住素手,心生悲涼。
可憐她有憐憫人的心,但沒有憐憫人的能力。
面對質(zhì)疑。
秦不良并未理會他們。
馬華大聲怒罵,霍伊心也涼了。
上百重甲士卒守護(hù),他們現(xiàn)在想要動手,也沒有機(jī)會了。
“該死,我就不該相信這奸佞的話?!?/p>
霍伊一臉自責(zé)。
就在此時。
一行三人騎馬朝著咸陽城外狂奔而來。
為首男子翻身下馬,身上的鎧甲還帶有鮮紅的血?dú)狻?/p>
“小姐?!?/p>
“鐵柱,糧草呢?”
見到來人,宓語柔美眸閃過一抹激動。
今早讓鐵柱帶人前往搬運(yùn)糧草,現(xiàn)在鐵柱回來了,只要秦不良沒有從中作梗,糧草肯定也到了。
“小姐,糧草就在后面?!?/p>
果然。
宓語柔抬眼看去,是綿延十余里的糧車。
“都是糧草嗎?”
鐵柱連忙點(diǎn)頭,余光掃過秦不良,心緒有些復(fù)雜。
“小姐,足有萬石糧食,夠百姓吃三月之久。”
“萬石糧食?”
宓語柔美眸不由睜大。
擔(dān)心惹怒秦不良,她讓鐵柱取走一千石糧食,足夠難民吃幾日時間。
吃完后再想其它辦法。
誰知道秦不良直接給了上萬石的糧食。
鐵柱重重點(diǎn)頭。
“小姐,這一次回來遲,除了糧草多了幾倍外,我們被一群盜匪攔截住了?!?/p>
“幸虧左相大人事先有所安排,不然可就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