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烈日灼烤著山間的黃土道。齊白正斜倚在樹下,用力揉著自己酸痛的腳掌。
他朝身側(cè)啐了一口唾沫,低聲咒罵:“這哪是打仗啊,分明是閻王爺舉辦的馬拉松吧!
”行軍兩日,齊白的后槽牙幾乎要咬碎了。此刻的他深深體會到,
后世的水泥路是一項多么偉大的工程。走在這崎嶇不平的土道上,簡直比登天還難。幸好,
還有不到四十里路,就能抵達曲周縣?!褒R頭兒,馬拉松是啥子???”一旁的劉大嘴兒,
好奇地撓了撓頭。齊白看了他一眼,苦笑著說道:“就是讓你累得連自己爹媽都認不出來!
”劉大嘴兒聽后,眉頭緊鎖,卻仍露出一絲憨笑:“那不行,那我不能做馬拉松,
我得留著勁兒給大伙兒做飯呢!”“劉大嘴兒,你要是再提做飯,我就把你綁樹上掛起來!
”齊白斜瞪了一眼劉大嘴兒。隊伍里的眾人,聽到齊白的話,紛紛哄笑起來,
氣氛頓時輕松不少。在眾人歡笑時,一名傳令兵疾步走來,對著齊白拱了拱手道:“齊都伯,
許渠帥召你過去?!饼R白聞言,額角上的青筋抽動,頓時感到一陣頭疼。這幾日,
白天頂著烈日趕路,晚上還要去許致帳中學(xué)識字。齊白心中早已咒罵了無數(shù)遍老天爺,
穿越到哪個朝不好,偏要落在這見鬼的漢朝。這隸書和后世的簡體字完全不同,
學(xué)起來簡直要了齊白的老命。到底哪個穿越者來了,還要學(xué)識字的?。↓R白無奈地嘆口氣,
撐起膝蓋,對著郝運簡短囑咐了幾句,便隨傳令兵匆匆而去。不多時,
齊白便來到許致的營帳前。他深吸一口氣,平復(fù)了一下心情,隨后掀開營帳簾子走了進去。
大帳內(nèi),五六個人正圍坐在一張粗糙的木桌旁,桌上攤著一幅破舊的地圖。
放糧那日的疤臉漢子也在其中,正用手指點著地圖上的某個位置。許致聽見腳步聲,
抬起頭看向齊白,微微一笑,說道:“齊都伯,你來了。”“許渠帥找我,不知所為何事?
”齊白拱手行禮問道:“過來細看?!痹S致指了指桌案上的地圖,示意齊白過來,
隨后緩緩說道:“距離曲周縣不過四十里,大軍一日之內(nèi)便能到達。你心思活泛,
今日召你前來,正是想聽聽你對接下來攻打曲周縣,有何見解?”齊白聞言,
轉(zhuǎn)向許致問道;“末將冒昧,可否先聽聽曲周的守備狀況?”許致微微點頭,
示意了一下身側(cè)疤臉漢子。疤臉漢子接過話茬,聲音低沉地說道:“曲周縣城墻長久失修,
易攻難守。城內(nèi)也沒有守軍,只有幾十個吃閑飯的差役?!薄安贿^,這縣令老兒,
前幾日重金招募了一批鄉(xiāng)勇,加上城中的富戶的家仆,估計能湊個千八百的人。
”“既如此……”齊白眉頭皺起,心底閃過一絲疑慮,出聲提問:“聽起來,
曲周縣不過一群烏合之眾,并非難以攻克,渠帥為何要這般如臨大敵?”許致沉吟一下,
緩緩解釋道:“曲周雖小,卻是我軍的首戰(zhàn)之城。我軍中多數(shù)人皆為新招募的民夫,
未曾經(jīng)歷過實戰(zhàn)?!薄叭羰鞘讘?zhàn)傷亡過大,士氣必然受挫,后續(xù)戰(zhàn)事也會變得艱難。因此,
這曲周縣雖微不足道,卻關(guān)乎著我軍后續(xù)的士氣,不得不慎重對待。
”齊白聽完許致心中的顧慮后,也微微點了點頭。他的腦中不斷思考,忽然靈光一閃,
他開口詢問道:“許渠帥,我記得前幾日在郡守府時,你對郡守的那枚大印頗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