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風和日麗,嬪妃照例來給皇后請安。
“嬪妾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萬福金安?!笨粗樔A從內(nèi)室出來,眾人紛紛下跪行禮。
瑯華掩好心事,和煦的請眾人平身:“好了,諸位妹妹都起來吧?!?/p>
“是”
看著眾人紛紛落座,瑯華先是關心起來眾人中有子嗣的妃嬪:“哲妃妹妹,本宮瞧著你如今起色倒是好多了?!?/p>
哲妃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柔柔一笑:“謝皇后娘娘關懷,臣妾生二格格時到底是傷了身子,幸虧皇后娘娘連連讓齊太醫(yī)給臣妾調(diào)養(yǎng),如今倒是感覺利索些了?!?/p>
“那就好,永璜還小,正是調(diào)皮鬧騰的時候,本宮還怕你被那皮猴子鬧著了呢!”
“純嬪妹妹,永璋近日里可好?進的香不香?”瑯華轉(zhuǎn)頭又對著純嬪問著。
提起孩子,綠筠一向是積極的那個:“哎呀,皇后娘娘還說呢,永璋現(xiàn)在會跑了也格外的頑皮,嬪妾這個做額娘的,處處都得操心?!?/p>
瑯華點點頭:“孩子們這個年紀正是需要大人操勞的時候,本宮看賞給你們的時新布料倒是都給阿哥們做衣裳了,瞧哲妃這身還是在潛邸的時候做的?!鳖^次持這么大的家業(yè),瑯華心里也緊張,說這么多也不過是為了下邊的事兒做鋪墊。
綠筠老好人做慣了,自然是有著一顆七竅玲瓏心,看著皇后穿著的衣裳好像是與平日里有些不同,便跟著瑯華給的由頭說了下去:“說到衣裳,嬪妾倒是覺得今日皇后娘娘穿的這身衣服上的刺繡倒是格外別致呢!”
一席話成功的將眾人的目光都引到了瑯華的衣服上。
晞月抬頭眼睛眨巴眨巴,盯著瑯華的衣服半晌:“呀,皇后娘娘,這刺繡看著好像是大清剛?cè)腙P那會兒時興的刺繡針法呢!”
瑯華看隊友給力,便也接上話茬:“慧貴妃說的不錯。本宮是想,如今皇上初登大寶,國庫尚不充裕,正是需要節(jié)儉的時候,宮中單單是刺繡一樣,便是萬資之巨?!爆樔A頓了頓掃過眾人眼中的疑惑繼續(xù)道:“本宮愿以身作則,衣裳不用華貴的刺繡、不著名貴的首飾,也跟皇上商議縮減各宮不必要的開支,想著后宮省下的銀兩再少,也是對邊關將士的一番心意?!?/p>
聽著不能穿漂亮衣裳,晞月第一個不情愿的撅起了嘴:“皇后娘娘…”
晞月還未來得及說什么,就被瑯華用一個警告的眼神打斷,便懨懨的不再言語。
瑯華繼續(xù)說著:“此事是本宮與皇上共同商議,各宮的份例一律縮減三成,冬日里的炭火、夏日里的冰塊也一樣,每月分月初和十五兩次發(fā)放,若是不夠用,稟了本宮再行補發(fā)。”
“再個,貴妃有寒癥,炭火少不得,貴妃少的那份從長春宮的私庫出,哲妃和純嬪養(yǎng)有皇子,孩子們的吃穿用度一律照常,是不用減的?!睍勗率羌兗兊淖约喝?,那肯定是不能虧待的,她自己也有孩子,孩子們自然是苛刻不得的。
瑯華說完才遞給晞月一個:現(xiàn)在可以繼續(xù)說了的眼神。
聽了瑯華的話,晞月馬上從不高興的小情緒中抽離了出來,作為瑯華的頭號小跟班——富察·晞月立馬意會的附和:“是,臣妾唯皇后娘娘馬首是瞻。”
她雖說有些沮喪不于能穿漂亮衣服,但是瑯華卻惦記著她的寒癥,自己填補了她那份炭火,看吶,皇后娘娘最疼的果然是自己,其他人都沒有呢!
眾人心中各異,但皇后已經(jīng)下了令,也不敢不遵從。
“是。臣妾但憑皇后娘娘做主!”眾人到底是應了下來。
哲妃與純嬪倒是覺得還好,只要她們的孩子用度照常,自己只是減了三成份例,也就是大人的身上緊張些,倒這也沒什么,原本她們兩人就不喜奢華。
玉研垂眸看不清思緒。
其他人都是跟著自己的的主位行事,有意見也不重要就是了。
看著事情算是定下了,瑯華心中也松了一口氣。
瑯華與弘歷商議這事兒,她心中是忐忑的,自從那日給太后請安之后,她心中悶悶的,像是被一塊巨石壓住了胸口一般,于是總想著能做些什么,好能博得弘歷的贊賞,不叫那如一越俎代庖了去。
雖說真真是為了節(jié)約用度,充盈國庫,但由于瑯華的這份私心作祟,她原本是要將各宮的份例和炭火之類全部減半,更覺得永鏈身為嫡子應當以身作則,也減少皇子的開支。
跟弘歷聊起來具體的方案,她的提議最終卻被弘歷一一否決。
弘歷倒是真真覺得親親老婆是為了自己著想,是個懂得勤儉持家好皇后,感動的跟啥似的。
但他也覺得瑯華初次操持整個紫禁城的用度,有些經(jīng)驗不足。
高位嬪妃還好,再不濟也有著家中和平時皇帝的賞賜作為補貼,但低位嬪妃卻都靠著份例活著,如果份例直接減半,難免會有人心生怨恨。
只是減少三成的話,要是也合理,對遏制后宮的奢靡之風也有益處。
再說孩子身上的東西更是不用減了,如今關外安定,四海升平,這一年大雪又下的正是時候,瑞雪兆豐年,明年又是個好年成,國庫的虧空也能補上來一些。弘歷覺的永鏈是嫡長子,且早早就被他秘密立儲,詔書就放在正大光明牌匾之后,永鏈這輩子先要好好活著才是。
弘歷耐心的跟瑯華分析了利弊,最終確定了一個比較可行和全面的方案。
弘歷原本是好心的引導,卻讓瑯華更是莫名的惴惴不安,心中卻將弘歷的意思曲解成了是覺得自己資歷淺薄,不能考慮周全。
如今塵埃落定,瑯華的心中才微微松了一分。
巧的是如一今日和海蘭都告假沒來,一個病了,另一個則是去侍疾了。
如一病了,其實不算是病,只是一直悶悶不樂,沒由的突然頭疼起來,召了太醫(yī)前來,也看不出什么,只說是思緒不寧,給如一開了些安神湯來。
近日里弘歷對如一的態(tài)度越來越冷淡,讓她覺得自己仿佛越來越虛弱了,但心中又像是有什么要頂出胸膛來的難受。
大概是相思病吧,如一睡著,海蘭在床邊跪著,倒是一副主仆情深的好畫面。
阿箬在外邊對著彩心陰陽怪氣著:“海常在真是好福氣,我們這些做奴婢的都沒機會侍奉了。”
海蘭聽見了阿箬的話也不覺得有什么,侍奉如一姐姐,她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