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賈寶玉領著小廝茗煙走過大觀園的小橋,走過假山,早起的小鳥在樹上婉轉(zhuǎn)地鳴叫,賈寶玉贊嘆說:“這園子里的空氣就是清新呀!你看綠草茵茵,小橋流水景色真美。”
“那是,這可是花了好多銀子堆起來的?”茗煙感嘆說。
賈寶玉帶著茗煙到了林黛玉的小院,那只院子里養(yǎng)的黑狗,狂叫一聲從角落里竄了出來,嚇得賈寶玉跑出了院門。林如江走出來拉住了狗的鐵鏈說:“你怎么見誰都咬,沒看到那是寶二爺嗎?”
一位家丁伸手接過狗鏈,把狗牽向狗窩。林如江走向門口喊著:“寶二爺,進來吧,狗拴住了!”
賈寶玉帶著茗煙走進門,賈寶玉笑著說:“二叔,我是來接黛星上學的?!?/p>
“謝謝二爺了,您還親自來接他,我去讓他出來?!绷秩缃f完走進自己的屋子去喊兒子了。
賈寶玉徑直走進林黛玉的屋里,茗煙站在門口等著,門口的丫鬟趕緊掀開門簾,嘴里說著:“寶二爺來了?!?/p>
林黛玉穿一身淺綠色的小夾襖,正坐在外間的餐桌旁吃早飯,飯桌上擺著一碟小菜,兩個包子,一碗粥,紫鵑和雪雁站在旁邊伺候著。林黛玉看到寶玉進來招呼說:“寶玉,你也嘗嘗我家的飯?!?/p>
寶玉伸手拈起一個包子,放進嘴里咬了一口嚼著說:“香,比我們的包子好吃多了。”
“回頭我讓紫鵑給你送一籠?!绷主煊窨粗Z寶玉說。
“不用,我想吃了就過來吃?!辟Z寶玉揮揮手說,“我是來接戴星上學的,順便來看看你,你沒事就去院子里轉(zhuǎn)轉(zhuǎn),院子里的空氣好極了,別整天悶在屋里,我走了。”
林黛玉站起身說:“你慢點走,沒事了你過來,我有事情跟你商量?!?/p>
帶著林黛星和茗煙走出門的賈寶玉回頭說:“我下午就過來!”
看著賈寶玉走遠,林黛玉吩咐紫娟說:“把飯撤下去吧,我吃飽了?!?/p>
閑暇的時候,穿越過來林黛玉常常想:自己這一世再也不能任人擺布,要活出那個自強的自己來,不再依靠任何人。一個完美的計劃在林黛玉的心中醞釀已久,她前幾天讓林如江在綢緞莊的柜臺上騰出一截柜臺,賣字畫、刺繡。金陵城的文人雅士,最愛附庸風雅,林黛玉想著這也可以創(chuàng)收,她把自己畫的畫和寫的字放到柜上去賣,準能賣上好價錢。林黛玉沒事就在房間里寫寫字,畫一些畫,她把這些字畫收集起來,蓋上印章,還給自己起了一個雅號:青竹君??坛闪擞≌拢w在了字畫上,區(qū)別其她姐妹寫的字和畫的畫。她想給賈寶玉通通信,再開個會拉別的姐妹參加。林黛玉已經(jīng)把自己的部分字畫放到了柜臺里,賣的效果還挺好,外面的文人雅士聽說是從榮國府小姐手里出來的,一搶而空,林如江把賣的銀子交到林黛玉的手上說:“小姐,還有的提前交了定金的?!?/p>
林黛玉想到了院子里的姐妹,她們寫的字畫的畫也可以賣價不菲,再發(fā)動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她們手中的繡品也是不小的資源。林黛玉就拿出剩下的字畫交給了林如江。幾天之后,字畫又被一搶而空。林黛玉又讓院里的婆子和丫鬟們繡些香囊、荷包什么的,拿去柜上去賣,也賣了不少銀子。林黛玉只收了少量的管理費,掙下的銀子發(fā)給丫鬟、婆子們,讓他們貼補家用。林黛玉的另一個念頭又在她的心頭升起,她對站在身旁的雪雁說:“雪雁,你去把林武氏叫來?!?/p>
雪雁出去了。一會功夫,林武氏出現(xiàn)在門口,她掀起門簾笑著說:“林姑娘叫我啥事?”
“嬸娘請坐,我有事情說。”林黛玉微笑著說。
“您可別這么叫我,叫外人聽見了不好,還說我在姑娘屋里稱大?!绷治涫蠑[著手說。
林黛玉正色說:“在我這里沒有那么多規(guī)矩,嬸娘,我有個主意不知當講不當講?”
“姑娘請說?!绷治涫险f。
林黛玉接著說:“您去發(fā)動認識的婆子們,看哪家繡的荷包、香囊繡工好,你就收上來,我們放在柜上賣出去,賺些差價,這樣也可以貼補家用?!?/p>
“姑娘真是出的好主意,我這就去辦?!绷治涫吓闹终f。
“好吧,你這就去辦吧?!绷主煊裾f。
林武氏興奮地出門去了。一個更大的計劃在林黛玉的心中醞釀。中午,林黛玉正在午睡,賈寶玉身穿一身大紅衣服,急匆匆地走了進來,林黛玉睡意朦朧地坐起身說:“寶哥哥,你也太心急了,你就不能睡一會兒?!?/p>
“還說睡午覺呢?你早晨給我說了,我在學堂里就一直想著這件事,連老師講的什么也沒聽懂,猜你快睡醒了,就趕了過來。”賈寶玉坐在床邊急切地說。
林黛玉起身坐到梳妝臺前,紫娟給林黛玉梳著頭,雪雁端來了洗臉水,伺候著林黛玉洗了臉,黛玉在臉上撲著粉,又抹上了胭脂,涂了口紅。賈寶玉看得呆了,心想:林黛玉出落得越發(fā)精致了。林黛玉看著他呆呆的樣子,猛地喊了一聲:“呆子!想什么呢?”
賈寶玉驚醒似地說:“妹妹,讓我嘗嘗你的胭脂?!?/p>
林黛玉拉起賈寶玉的胳膊來到了外間,坐在桌邊的椅子上說:“那是吃的東西嗎?”
說話間紫娟已經(jīng)拿來了點心和瓜子之類的吃食。林黛玉看著賈寶玉說:“吃吧,這些才是吃的東西呢?!?/p>
賈寶玉拿了一塊點心放進了嘴里。林黛玉就把她的想法說給了賈寶玉聽,賈寶玉最初聽了一愣,呆了半天說:“妹妹,是不是你沒銀子花了,才想到了這么個主意?我去求老太太讓她給你些銀子。”
“寶哥哥,我不能總跟老太太要銀子花吧?我想著這么多人坐吃山空,要早做打算才是?!绷主煊窨扌Σ坏玫卣f。
“好吧,我把我那里的字畫也給你,你拿去賣錢吧!”賈寶玉想著說。
林黛玉接著說:“你也起個雅號吧,跟別人的區(qū)別開來?!?/p>
“起什么雅號,寫你的就行?!辟Z寶玉無所謂地說。
“雅號一定要起的,要區(qū)別開來,你就叫怡紅公子吧,回頭我差人刻成印章?!绷主煊裣肓讼胝f。
賈寶玉拍著手說:“這個名字起得好,跟我的院子相符,你的雅號是什么?”
“青竹君。”林黛玉說。
賈寶玉沉思著說:“這個名字太男人化,還是叫瀟湘君好。”
“這個名字起的太好了,回頭我的院子也改成這個名字。”林黛玉夸獎說。
林黛玉接著說:“我們要用什么名頭把姐妹們聚在一起呢?”
“就說,你搬到這里姐妹們都還沒來過,你弄些時令的小菜、點心、新鮮的果子、水酒,就在院子里擺上幾桌,我派幾個家丁和婆子、丫鬟來幫忙,大家都聚齊了你再說說你的想法,我想著,這樣的好事沒有不愿參加的,既可以貼補家用,又打發(fā)了無聊的時光。”賈寶玉想了想說。
“寶哥哥還是你的主意多?!绷主煊窨滟澱f。
賈寶玉被夸的不好意思了,臉一下紅了。賈寶玉站起身說:“走,咱倆一起去院子里轉(zhuǎn)轉(zhuǎn),院子里的風景好極了,鳥語花香的?!?/p>
林黛玉推辭說:“我有幾天沒去柜上看了,你跟我一起去吧?”
賈寶玉好奇地說:“你幾時開了店鋪?我怎么不知道?!?/p>
“前段時間開的?!绷主煊窕卮鹫f。
“好吧,反正下午我也沒啥事,我跟你一起去?!辟Z寶玉高興地說。
林黛玉笑著問:“舅舅不問你書了?”
“他這兩天沒在家,至于書嘛?回來背也不遲?!辟Z寶玉輕松地說。
林黛玉站起身說:“你坐在這里等著。我去換件衣服?!?/p>
紫娟已經(jīng)把黛玉的頭梳好,只是梳的是男孩子的發(fā)型。賈寶玉呆呆地看著林黛玉,不知她為什么打扮成這個樣子。林黛玉又回到里屋,吩咐雪雁拿來一套男人穿的衣褲,林黛玉穿上走了出來。賈寶玉驚嘆道:“妹妹,你穿這身走在街上,我還真認不出來!”
紫鵑也是一身小廝的打扮走到外間。林黛玉看著賈寶玉說:“走吧,咱們?nèi)ス湟惶??!?/p>
林黛玉和賈寶玉一齊走向后門,后面跟著茗煙和紫鵑,還有兩個婆子跟著。他們一行人走上街道,路上碰到一些行人,人們駐足說:“你看他們生得多漂亮,像是神仙下凡似的!那是誰家的公子哥呀?”
“那是榮國府的寶二爺,另一位就不認識了。”有認識的行人說。
林黛玉領著賈寶玉一行人,出門向西走過二百米,來到了一家賣綢緞的店鋪門前,徑直走進店鋪,林如江滿臉堆笑地迎了出來,他笑著說:“姑娘來了,寶二爺也來了,快請屋里坐?!?/p>
林黛玉和賈寶玉走進店里,只見迎面是一排柜臺,柜臺后站著一位眉清目秀的小廝,小廝恭敬地說:“姑娘和寶二爺來了?”
賈寶玉納悶地說:“你家還有這么清秀的小哥呢?”
“從蘇州帶過來的,他叫林有生?!绷主煊癖阃锩孀哌呎f。
柜臺上擺放著五顏六色的絲綢布匹,還有幾個香囊和荷包。林黛玉領著賈寶玉走進后面的賬房,只見帳房里一張圓桌,一張單人床榻,那是伙計晚上看門住的床。林黛玉和賈寶玉在圓桌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林黛玉看著林如江說:“二叔,這兩天生意咋樣?”
“差不多吧,您看看賬?!绷秩缃f完遞過來一個賬本。林黛玉接過賬本翻開看著,她翻到最后一頁,看著余額說:“現(xiàn)在賬上就這些銀子嗎?”
“是,姑娘又想做什么?”林如江試探地說。
林黛玉皺著眉說:“二叔,你坐下,我想著再開一間門面房。”
林如江坐在林黛玉的對面說:“姑娘,你要是再開一間門面房,就要請人了,我過幾天就要去蘇州進貨,兩間門面恐怕忙不過來?!?/p>
“二叔,我先把我的打算跟你商量一下,不急在這一時,我想再請個裁縫,咱們另開一間門面房,賣成衣,我來設計樣品,然后讓裁縫做成成衣賣?!绷主煊癫换挪幻Φ卣f。
林如海擔憂地說:“能行嗎?”
“能行,另外你回蘇州可以在老家挑選聰明伶俐又可靠的自己人,來幫著你打理柜臺,你就沒有那么辛苦了?!绷主煊窠ㄗh說。
“好吧,那我這次回蘇州就去辦這兩件事。”林如海答應說。
林黛玉又從身上拿出一張紙說:“二叔,你看看哪里有這些顏色的布料嗎?再帶些筆墨紙硯來?!?/p>
“好的,咱們大錢小錢一起掙,我再在鋪子里加上一個櫥子,擺上筆墨紙硯?!绷秩缃c點頭說,“那些荷包和香囊賣得不錯,姑娘記得再拿來,又快斷貨了?!?/p>
林黛玉接著問道:“那些字畫賣的咋樣?”
“沒有荷包、香囊賣得快?!绷秩缃f。
林黛玉的頭腦里靈光一現(xiàn)說:“二叔,等店里的貨備得充足,咱們開了裁縫鋪,用紅綢在門前拉上一個條幅,上面寫上一行字,金陵最前衛(wèi)窗著,就在這里。你看咋樣?”
“到時候再說,姑娘看著好就好?!绷秩缃χf。
賈寶玉靜靜地聽著,他想:林黛玉變了,她的腦袋里怎么有那么多的奇思妙想,還想著設計衣服。賈寶玉感嘆說:“妹妹,想不到你倒是做生意的好手?!?/p>
“我也是為自己的今后打算?!绷主煊裾f,“二叔我們走了,您忙著。”
走出門來到前面的柜臺,幾個公子哥模樣的人正在挑選著香囊和荷包,一位穿著綠色衣服的大臉盤子的公子哥說:“這香囊太小了,要是做成個大的,能盛些胭脂香粉的,回去送給太太,去哪里挎著豈不好看。”
林黛玉趕忙給林如江使了個眼色,林如江走向前說:“公子需要什么樣式的?我們這里可以定做。”
那位穿綠衣的公子想了想說:“我要那種紫紅色的香云紗布料的,上面有花有鳥的。”
“這個,要價要貴些?!绷秩缃氄f。
綠衣公子臉一沉說:“你看不起誰呢?銀子我還是掏得起的!”
林如江略一思忖說:“要五兩銀子還要等上兩個月時間。還要預交定金?!?/p>
“這些都不是難題,預交多少兩銀子?”綠衣男子滿不在乎地說。
“預交二兩銀子?!绷秩缃斐隽藘蓚€手指。
綠衣男子從懷里掏出二兩銀子說:“給我開張售票,到時候做不出來,要加倍賠償!”
林黛玉沖著林如江點點頭。林如江會意伸手接過銀子,寫下票據(jù)。同來的幾個人,有的買了荷包和香囊,有的定了小包。幾位公子說笑著遠去了。林黛玉對著林如江豎起了大拇指,她說:“二叔,生意就該這么做?!?/p>
林如江憂愁地說:“姑娘,他們說的包,我連見都沒見過,你會做嗎?”
“二叔放心,只要你能買來布,我就能做成?!绷主煊駶M懷信心地說。
賈寶玉看著林黛玉說:“妹妹,你啥時候長了這么多本事,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呀!”
“先別忙著夸我了,我要趕緊回去設計出草圖來。”林黛玉推著寶玉說,“二叔,你也把店鋪交給一個可靠的人,準備啟程去進貨吧,這次你要去進一批各種花色的香云紗來?再進一批白色的土布來,我想著,這些布做成包襯,也不錯?!?/p>
“好的,姑娘放心吧,看來真的應該增加幫手了。我一個人真的忙不過來了?!绷秩缃吽椭主煊窈唾Z寶玉邊說著。
剛才林黛玉想起了在2022年用的香云紗做的布包,可惜這里沒有縫紉機,只能靠手工來慢慢做了。林黛玉、賈寶玉一行人從后門回到了大觀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