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室里,沒有好茶招待。
正中央的一套沙發(fā)被屏風(fēng)隔斷。
屏風(fēng)兩側(cè)是身穿黑衣,虎視眈眈的保鏢。
后面隱約可以看見坐了一個男人。
姜念初腳步一頓:“這是什么意思?”
“我們少爺剛回來,還沒在商界露面,就算見姜總,也只能以這種方式見了?!?/p>
周桑笑著伸出手,請她落座。
姜念初聽得呼吸一滯,有些氣不順。
不愿意露面就算了,還讓保鏢盯著她,什么意思?
是覺得她會沖到屏風(fēng)后面去,還是到這兒來見面居心不良,防止她做出什么危險舉動!
姜念初感覺被冒犯了。
她什么時候也沒受過這樣的委屈,甩手想走,卻想到公司越來越少的項目。
姜念初咬咬牙,強忍著不悅,走過去坐下。
“宋總真是好大的架子,都不愿意出來喝一杯嗎?”
屏風(fēng)后,宋澤桉端坐在沙發(fā)上,清楚看到姜念初眉眼間的怒火和隱忍。
這扇屏風(fēng)是特制的。
他能夠看見姜念初,但姜念初卻看不清楚他。
宋澤桉淡淡哼笑,特地壓著嗓子:“我怎么不知道,宋家和容家關(guān)系好到可以坐下來喝茶了?”
姜念初抿緊唇,半晌才平復(fù)情緒。
她緊緊盯著宋澤桉的身影:“好,宋總不肯賞臉喝茶就算了,我們來說說最近這幾天的事,為什么宋家直接搶走我們?nèi)齻€項目?”
“搶?”
宋澤桉冷笑:“你說這話還真好意思,以前你容家人才輩出能夠爭取到項目,我宋家可沒說過什么,技不如人就老實提升?!?/p>
“如今我回來,帶著團隊?wèi){本事把項目拿到手,怎么就是搶了?難道這些項目就該是你容家的!”
姜念初被他問得啞口無言。
是啊,她都快忘記了。
因為宋澤桉工作出色的緣故,容家才把大大小小的項目全部包攬到手。
但這不代表,容家是徹底壟斷了房地產(chǎn)業(yè),這些項目之前給容家,那是因為宋澤桉優(yōu)秀。
現(xiàn)在宋澤桉走了,容家來了個能力強勁的少爺,公司的項目自然會少。
姜念初定了定神,態(tài)度立刻軟和下來。
“抱歉,宋總,剛才是我用詞不當(dāng)。你說得對,現(xiàn)在爭取不到項目是我技不如人,但最近這些甲方連我團隊的面都不見,我們?nèi)菁液茈y做。”
宋澤桉笑了,一時沒壓住嗓音:“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姜念初猝然抬頭,微微蹙眉。
“宋總你……你的聲音……”
宋澤桉頓了頓,繼續(xù)壓低聲音:“我聲音怎么了?”
“沒什么,聽起來有點像我認識的人,不過好像是我聽錯了?!?/p>
姜念初穩(wěn)住心思,又笑笑:“宋總,胃口太大也不是好事,這么多項目,你公司應(yīng)該也忙不過來吧?不如我們打個商量,后續(xù)項目你就不要爭了?”
宋澤桉沒說話。
看不到對方的表情和反應(yīng),這是談判桌上的大忌。
姜念初指尖僵硬著。有些緊張,試探:“我們平分項目,共贏,如何?”
周桑聽到這話,忍不住在后面偷偷翻了個白眼。
這話也好意思說。
還共贏。
以前容家把項目都吃走,不給他們宋家留一星半點,被迫砍掉建筑部門的時候,容家可沒想過共贏。
宋澤桉良久沉默。
姜念初要不是看到他指尖在點桌面,都以為他是睡著了。
“宋少,您考慮的如何?”
宋澤桉這才笑出聲:“我只是覺得好玩,姜總,這個世界上做生意的人,就沒有嫌錢多的,放心,我們宋氏能吃得下所有項目,多多益善才好,就不跟你共什么贏了。”
說罷,他起身:“周特助,送客?!?/p>
姜念初頓時急了,也跟著起身,快步上前。
保鏢立刻攔住她。
姜念初竭力鎮(zhèn)定,一字一句道:“宋少再考慮考慮吧,兩家斗得你死我活可不是好事,我也不想壓宋家一頭,只要你同意我的提議,你盡管提條件。”
宋澤桉本來都要離開了,聽到這話又側(cè)身停下。
他頓覺好笑:“我還真想不到,什么條件能夠打動我,讓我自愿把宋家的利益讓出來。”
宋澤桉瞇起眸子:“這樣吧,我忽然想到一個條件?!?/p>
“什么?”姜念初眼前一亮。
半晌,屏風(fēng)那邊響起譏諷的笑聲。
“姜總模樣標(biāo)致,身材也好,如果你可以做我的情人,陪著我伺候我,我可以分給容家一些項目?!?/p>
此話一出,保鏢和周桑的眼神都變了,看向姜念初的目光中充斥著復(fù)雜的晦暗。
姜念初緩緩攥緊拳頭,被侮辱后險些失態(tài)。
她臉色蒼白,深吸一口氣,拼命冷靜下來。
“姓宋的,你別欺人太甚!我絕對不會答應(yīng)這種要求!你不想好好商量就算了,敢這樣侮辱我,我不會放過你!走著瞧吧!”
姜念初氣得扭身就走。
偏偏這時,身后那道低沉神秘的聲音又響起。
“姜總這么有底線,到底是對婚姻忠誠,還是心里裝了個喜歡的人,這輩子除了他,誰都不給睡?”
姜念初腳步猛地頓住。
她緩緩轉(zhuǎn)身,不可置信地望著屏風(fēng)后,心里一緊,脫口而出:“你都知道些什么!”
怎么會!
姜念初掐緊掌心,有些害怕。
她的心思秘而不宣,從沒告訴過任何人。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宋家少爺,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亂說的,還是這幾年看似消失了,實則在偷偷針對容家調(diào)查她?
一個個念頭在姜念初的腦海里閃過,她都不確定,卻愈發(fā)忌憚。
聽到她急促的呼吸,宋澤桉臉色徹底冷了。
剛才姜念初的回答,很顯然已經(jīng)給了他確切的答案。
她就是在意容時宴,為了容時宴守身如玉,才不愿意在任何男人身下屈服。
包括他,他這個實名制的丈夫。
宋澤桉閉了閉眼,心底涌起濃濃厭煩。
“周桑,你還愣著干什么?送客!”
姜念初湊上前:“等等,你把話說清楚!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姜總,不要冒犯我家少爺,不然我們可就不憐香惜玉了?!?/p>
“請吧姜總?!?/p>
周桑幾人直接把姜念初請出去。
宋澤桉捏捏眉心,神色淡漠地回到總裁辦公室。
不一會兒,一個號碼打來。
去送藥怕姜念初出事,他把姜念初的手機號解除拉黑了。
此刻,打電話的人正是姜念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