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路上,看著路兩側的霓虹燈亮起,腳下的影子被一點點拉長。
我拿起手機翻開聯(lián)系人一頁,給直樹發(fā)去了短信:下周的比賽我會按時參加,這幾天我會自己訓練,不需要你來指導我了。
消息成功發(fā)送。
他以為三言兩語就說服我嗎?哼,想的美。
回到出租屋時里面一片漆黑,湘琴爸爸還沒有回來。我從角落里拿出一沓疊在一起的傳單,這些傳單都是附近商戶塞到門把手上的,本來想著收集起來定期丟掉,沒想到這次派上了用場。
“網(wǎng)球教學..網(wǎng)球教學?!蔽宜樗槟畹姆抑苄疫\,在翻了幾張后就看到了關于網(wǎng)球課招收學員的內容。
“就這個了?!蔽覟g覽著傳單,“育知路???!就是旁邊的那個十字路口?!?/p>
剛好明天沒課,可以去這里看看。我心想。
…
這一覺睡的很香,江直樹的表白完全被我拋之腦后,等我醒來時已經(jīng)日上三竿。簡單吃過早餐后就出發(fā)去了網(wǎng)球俱樂部。
從路口拐進去就看到門上貼了一張大大的海報,“燃燒脂肪,運動吧!”
這棟樓里有各式各樣的體育培訓,而網(wǎng)球是在一樓最里面的位置。
“你好,這里是網(wǎng)球俱樂部嗎?”門虛掩著,推開后發(fā)現(xiàn)里面坐著三個人,坐在最靠外的是一個年輕女性,看不出大概年齡,但四肢都被曬成了健康的小麥色。
“你好,是來體驗網(wǎng)球課的嗎?”
她走上前欣喜的看著我。
“有沒有那種能一周速成網(wǎng)球的課?”我說出了我的需求。
誰曾想?yún)s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還從來沒有人能一周學會打網(wǎng)球呢?!崩锩鎺讉€男教練一副聽到什么天大的樂子一樣?!俺悄闶鞘裁窗倌觌y得一遇的天才?!?/p>
見我一臉失落,最前面的那個女教練來到我的跟前,“不過你可以先試一下,我可以盡力的教,但是一周后的具體成效就看你的了。”
我聽到后一臉驚喜的連忙點頭。
接下來的兩天我上完課就再坐公交回來,到這里上網(wǎng)球課。女教練名叫麗莎,以前是省隊的,因為受傷導致不能再上場比賽于是改做培訓。
她很細心,每次帶我運動前都會帶著我拉伸,運動完肌肉酸痛她也會教給我她在省隊時學到的放松肌肉的方法。
一來二去,我也向她吐露出了我報名的原因。
“原來這場比賽可以決定那個男生是否需要參加社團活動啊。”麗莎斟酌了一下。“那除了你訓練他也得訓練啊。而且你們倆是一個團隊,最好能一起訓練。這樣打贏的幾率才大呢?!?/p>
我無奈的笑了笑,“他挺厲害的,只要我不拖后腿他就能贏的?!?/p>
看著我一副頹然的模樣麗莎撲哧一笑,“那天聽到你的要一周就要學會的豪言壯志還以為你的目標多么遠大,原來只是想要不拖后腿呀?!?/p>
我尷尬的紅了臉。
“這個好說,我保證能讓你達成不拖后腿的目標!”
放松后,麗莎調整了她的教學計劃,將一些需要長期才能看到成效的基礎訓練縮減了許多。更多訓練我在實戰(zhàn)過程中的技巧。
短短三天我便進步飛快。
……
學校食堂里,我排著隊來到打飯窗口,“湘琴,最近怎么都沒見你來食堂?!卑⒔饛澲?,從窗口里面探出頭來。
“我最近忙著網(wǎng)球訓練,每天上完課就得趕回去?!蔽覍⒉捅P遞到阿金面前,“隨便打一點就行,我吃兩口又得回去了。”
“是江直樹逼的嗎?”阿金一臉擔憂,五官都皺在一起?!斑\動這么辛苦怎么能隨便吃呢,我給你多打一點肉?!?/p>
“不是直樹啦,是我自己報名的?!?/p>
“喂!你餐盤都沒多少肉了,你都打給她了我們吃什么?”排在后面的男生不滿的嚷道。
“去去去,你別來打擾我和湘琴說話,下一鍋肉馬上就出鍋了,多得是肉不會餓著你的?!?/p>
阿金和男生爭論著,我端起餐盤找到個空位加快扒飯的速度。
“不好意思,我有點遲到了,今天公交有點慢?!蔽乙宦沸∨軄淼骄W(wǎng)球場。
“下次注意時間啊,來,今天我們要加入一個新成員?!蔽疫@才發(fā)現(xiàn)麗莎身后坐著個男生。
一臉好奇的往她身后看。
“來,我來介紹一下,這是袁湘琴。”麗莎轉頭看著我,“這是我們新加入的成員,江直樹!”
樹上的蟬鳴驟然大了三倍,腦袋里一陣嗡鳴。
我不敢置信的盯著他,“你…你怎么在這里?”
直樹并沒有理會我,徑直走到麗莎身邊,“教練,她就是我下周打比賽的搭檔,你帶著我和她一起練習吧!”
麗莎的目光在我和直樹的身上來回流轉,仿佛像是吃到了一個大瓜。
“湘琴的基礎很弱,而你的基礎卻很扎實。”麗莎看向直樹,“剛才的摸底練習我能看得出你是在刻意隱藏實力?!?/p>
“既然選擇了一個基礎薄弱的人做搭檔,那就要做好為她兜底的準備?!?/p>
“今天開始,我會著重訓練你和湘琴的配合,你的對手一定也知道你們倆實力懸殊,所以為了獲勝他們可能會重點攻擊湘琴?!?/p>
“直樹,湘琴!你們要配合好?!?/p>
江直樹點點頭。
而我還沉浸在震驚中,一向是天才的直樹居然也報了班。
“別傻站著了,你只需要防御,當球打過來的時候看準后回擊,拿分的事情交給我?!?/p>
直樹的嗓音從我耳邊傳來。
“湘琴!全神貫注!”麗莎的聲音從對面場上傳來。
“砰!”一顆球向我沖了過來。我下意識想躲,突然手腕被握住。
“不要怕!”直樹不知何時站在了我的身后,握住我拿著球拍的手用力一揮,那顆讓我心跳加速的網(wǎng)球成功飛過網(wǎng)架。
“你看,并不難的對不對。”直樹放開了我的手腕又重新站回他的位置。
“再來!湘琴做好準備!”麗莎把球好好拋起,又用力擊打。
我握緊球拍咽了咽口水,“并不難的,湘琴?!蔽蚁胫睒湔f的話,腦海里是他帶著我揮拍的樣子。
我舉起球拍,后撤一步,在網(wǎng)球下墜之時用力揮出。
“砰,砰砰砰…”
是網(wǎng)球落地的聲音,我看著被我成功擊打過去的網(wǎng)球忍不住欣喜。
我下意識的看向直樹,他也微笑著看著我,“其實并不難的。”我的腦海里全是他的這句話。
“湘琴,表現(xiàn)不錯!接著繼續(xù)?!丙惿穆曇魝鱽?,緊接著又是一記高速球。
……
直到傍晚我和直樹才從球場離開,我揉了揉酸痛的手臂,看向一旁的直樹。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p>
“我昨天去了幸福小館告訴財叔有東西要給你,他就告訴了我現(xiàn)在的住址。”
想來也是,除了爸爸,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我們現(xiàn)在的住址。
走到路口我停下腳步,“旁邊是公交站,367路可以你家。要是想打車的話,公交站旁邊就是出租車的??奎c?!?/p>
直樹沒有動作。
“都不邀請我上去坐坐嗎?”
直樹水汪汪的眼睛盯著我,一副很可憐的樣子。
“以前我在外面租房都邀請你過夜了。”
我嘆了口氣,回頭萬一這家伙又找爸爸告狀,我又得被教育了。
我撇了撇嘴,說:“上去坐坐行,過夜沒門兒?!?/p>
直樹肉眼可見的松了一口氣,跟在我后面走進了公寓里。
“平時家里就我和爸爸,沒有準備客人拖鞋,你就不用換鞋了。”
我倒了杯水遞給直樹,“喝完就回去吧,一會兒太晚了不好打車的?!?/p>
直樹接過水杯喝了一口,苦笑著說:“這么快就要趕我走啊?!?/p>
我不說話坐在一邊。
“你是怕我不練網(wǎng)球比賽時拖你后腿才跑過來監(jiān)督我的嗎?”我耷拉著嘴角小聲嘟囔。
“笨蛋?!?/p>
我抬起頭看向江直樹。
對方注視著我,“是因為我對你太嚴格你才不愿意跟著我訓練嗎?”
我將頭扭向一邊,不愿意回答。
“明天我會接著來訓練的?!闭f完直樹起身準備離開。
熱水壺發(fā)出“哧———”的長嘯聲,白霧順著壺蓋小孔鉆出來。
“慢走不送。”我朝著廚房走去。
從柜子里取出玫瑰花茶放到杯子里,用毛巾墊在水壺把手上,抓著杯子小心翼翼的給里注水。
干花剛飄起來,杯底突然“咔嚓”裂開細紋。手指猛的發(fā)燙,剛想松手,一聲脆響玻璃四分五裂摔在地上,熱水正正好好澆在了我的腳上,茶葉混著花瓣流到了地上。
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涌了上來,“燙死我了??!”我無聲的叫喊著。直樹還沒走遠,我可不想讓他聽到。
我強忍著眼淚打開水龍頭接著涼水往腳上和手指上淋。
“咚咚咚,湘琴”門外傳來直樹的聲音,“我把背包落在沙發(fā)上了。”
我轉頭朝沙發(fā)看去,果然一個黑色運動包放在沙發(fā)上。
“等一下!”我努力忍著疼痛,讓聲音聽起來沒有異常。
我將水龍頭關上,小心避開地上的碎玻璃渣,一瘸一拐的來到沙發(fā)前拿起背包,再緩慢的朝門口挪動。
“咚咚咚。”敲門聲又一次響起。
“來啦來啦!我煩躁的喊著?!卑验T打開了一條小縫,想著把背包遞過去。
“你在做什么?”
我這才發(fā)現(xiàn)因為疼痛直不起腰,我正弓著身子仰頭看著直樹。
直樹疑惑的推開門,看到我通紅的腳背,再抬頭看了一眼廚房方向還在冒著水蒸氣的水壺,生氣的推門而入,“你是不是傻,倒個水都能受傷,再說,你不會喊嗎?不會找人求助嗎?”
直樹把我抱到沙發(fā)上,提起我的腳小心的吹著。
“家里有燙傷膏嗎?”
我搖搖頭。
他嘖了一聲,又把我抱到水池前,用冷水淋著我的腳。
“我下去去買藥膏,你就在這里給腳降溫?!闭f著從門口玄關拿起鑰匙走出門外。
“不用了,都已經(jīng)開始褪紅了?!蔽掖舐暫爸?,但是沒有人回答。
水龍頭的水還在嘩嘩的流著,我從口袋里掏出小靈通對著我的腳拍了一張。
真可惜這個時候沒有朋友圈,要不還能發(fā)一個帖子。
看著逐漸褪紅的腳,我關掉水龍頭重新坐到沙發(fā)上。這個時候直樹也回來了,手里提著一袋子藥品。
“怎么買了這么多藥?”我疑惑的看著他。
“你一天天不是這里傷了就是那里傷了,家里也不備點藥,我就直接一次性把常用藥買齊了。”
說著,他從袋子里翻出燙傷膏,就要往我腳上抹。
“不用了,已經(jīng)褪紅了,也不怎么疼了?!蔽矣檬謸踉谀_上想要制止他。
他生氣的瞪了我一眼,“你是醫(yī)生還是我是醫(yī)生?!彼琢宋乙谎?,“把手拿開?!?/p>
什么醫(yī)生,明明還只是醫(yī)學生。我在心里想著。不過手還是乖乖挪開。
我看著直樹認真的模樣,心里泛起一陣漣漪。
處理好燙傷的地方后直樹又去樓下的小餐館打包了點食物回來,“你晚上好好休息,不要多走動,吃完飯就早早休息吧,我先回去了。”直樹拿起門口的背包,“對了,鑰匙我給你放在原位置了,另外,我剛剛復制了一份給我。省的你出了什么問題不給我開門?!?/p>
說完他就關上了房門,留我在房間里大喊,“誰讓你復制我家鑰匙的,還給我!”
……
轉眼間就到網(wǎng)球社比賽的日子了,社長和另外一個瘦瘦的女生搭檔,對這兩個人我都沒什么印象。
比賽開始后,我牢記著“攻擊交給直樹,我只需要防御這句話?!辈恢朗遣皇怯性镜南媲偌映桑野l(fā)揮的居然出奇的好,半場交換位置時連社長都一臉驚訝的看著我。
比分差距不大,我和直樹互換了一下眼神,默默退回到場地邊緣。下半場就靠直樹了!
社長和瘦瘦女生已經(jīng)開始喘氣,正是直樹拉回比分的好時機。
“得分!”
“得分!”
“…”
一連幾個得分都是直樹拿下的。
“社長隊犯規(guī)”
“比賽結束!直樹湘琴隊獲勝!”
“耶!”我激動的跳起來歡呼,看了一眼直樹,他手撐著膝蓋,弓著腰氣喘吁吁的看著我笑。
……
直樹贏了比賽,按理來說應該在網(wǎng)球社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可誰曾想,見面的次數(shù)居然比比賽前還要多!不過他經(jīng)常是和社長一起打球,我和他并沒有什么交流。
作為學姐有一大好處就是不用跟著新入社的學生進行體能訓練,我練習打球之余還能看看樂子。這一屆的副社長延續(xù)了魔鬼訓練風格,讓新學員們苦不堪言,其中就有歐陽干。
“副社長,我能去和學姐打球嗎?”歐陽干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就你還想和學姐打球,先蛙腿跳50個再說?!?/p>
“好呀,我這就跳?!睕]等大家反應過來,他就手臂放在身后開始跳了起來。
“48,49,50”
歐陽干剛好跳到了我的面前,他朝著我爽朗一笑,轉頭對著副社長大喊,“這下我可以跟學姐打球了嗎?”
副社長被搞得不耐煩,擺了擺手不再搭理他。
歐陽干眼尾微挑,唇角卻噙著一抹笑意,“學姐,以后還是在空余時間約你打球吧,要是每次都得50個蛙腿跳,不出幾次我的腿可就要廢了。”明明是抱怨的話,卻生生像裹了層蜜糖。
我盯著他的臉,心跳聲蓋過了所有知覺。真實的我妥妥是個顏控,歐陽干完全長在了我的審美點上。
他似乎還在說著什么,但是我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一張一合的嘴唇上,完全沒在聽。
“袁湘琴!袁湘琴!”
歐陽干沒再繼續(xù)說了,耳邊傳來熟悉的怒音。
“社團不是提供場地給你聊天的。”直樹冷冷的說道。
“對不起,學長,是我拉著湘琴學姐聊天的?!?/p>
“學姐,我們過去打球吧?!睔W陽干站起身,幫我拿起網(wǎng)球拍和遮陽帽。
我跟在后面朝著一旁的網(wǎng)球場地走去,留下直樹一個人站在原地。
“學姐,直樹學長對你的態(tài)度一直都是這樣的嗎?”歐陽干好奇的看著我問。
“原本他不這樣的,但是可能我之前經(jīng)常惹他生氣,給他惹麻煩,所以他有點看我不順眼?!钡撬膬刃纳钐幨窍矚g著湘琴的,我暗暗想著。
歐陽干沉默片刻,并沒有接著這個話題聊。
“之后可就真的只有在社團活動時間之外和我打球了?!蔽沂帐爸欣畛瘹W陽干笑著說。
“什么意思?”他停下手里的動作。
我抱著背包坐在長椅上,看著遠處好看的晚霞,有些戀戀不舍著,“我準備退社了,今年最后一年了,除了要補學分,我還得好好思考一下接下來的計劃,所以就計劃把社團活動都退掉了?!?/p>
他垂眸盯著腳尖踢著地上的樹葉,喉結動了動,“其實…挺舍不得你走的?!?/p>
頓了頓又笑了起來,“不過你也有你的計劃?!?/p>
突然又很認真的盯著我,“那我以后能約你出去玩嗎?”
我被他突然的正經(jīng)弄的一樂,“當然啦,我只是不來網(wǎng)球社了,每天還得來學校上著課呢?!?/p>
他雙手墊在后腦勺,腰部懸空靠在了鐵圍欄上,“也是,又不是見不到了?!?/p>
他低頭看著我,嘴角還帶著未褪的笑意,我仰頭看著他,落日的余暉在墻上映出了我們的剪影。
直樹停在梧桐樹下,手指無意識地勾住背包的帶子。暮色里傳來女生清亮的笑聲,混雜著男生低低的說話聲,像一根刺扎在了他的心上??粗约旱挠白釉谙﹃栂吕L,孤單又寂寞,心口處仿佛突然空了一塊,一股酸澀的感覺涌了上來。
……
歐陽干是第二個知道我住址的人。這說來完全就是天氣惹得禍!
原本我們倆約好看完新上映的動畫大電影再吃個晚飯就解散,誰曾想進電影院前還是晴朗無云,看完電影后出來卻刮起了狂風大雨。
“插播一則突發(fā)新聞,臺風“鯨昆”于今天下午4點45分登陸,請市民做好防范工作,……”商場外面的顯示屏上播放著新聞。
臺風??!作為一個在內地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來說,聽到臺風的興奮超過了對自然災害的恐懼。路上的行人穿著雨衣抱著隨身物品四處躲雨,機動車道上的車也都疾馳而過,絲毫不在意是否濺起雨水。所有人都著急著往家里跑。
“完了?!睔W陽干看了一眼時間,4點23分,“一會兒臺風要登陸了,肯定打不到車回家了?!?/p>
歐陽干家在隔壁市,他平時只有周末才回去,平時都住在學校。
“現(xiàn)在還有回學校的公交嗎?”我看了看站臺上還有不少人在等公交車。
沒有聽到回話,我轉頭一看,歐陽干正可憐巴巴的看著我。
我翻了個白眼,“好了啦,你跟我先去我家?!?/p>
歐陽干一下子喜笑顏開,幫我挎著包開開心心的往外走。
“走反啦!”我看著他的背影大喊一聲。
這次的臺風比我想象的要厲害的多。等我們走到家時已經(jīng)4點35了,他打電話給家人報備時,我突然想起來應該打個電話給爸爸說一聲。結果電話剛撥通,對面爸爸的那聲“湘琴啊,”還沒說完,信號就斷了。
家里沒有電視,也不知道現(xiàn)在外面是什么情況。
我接收不到信息,有點慌亂,不知道該做些什么準備。
“湘琴?!睔W陽干按住我驚慌失措的手,“家里的食物和水都在哪,我們得先統(tǒng)計一下。”
“啊對對”,我?guī)е麃淼搅藦N房。
“爸爸今天出門前還給我燉了一鍋牛腩,夠我們吃幾頓的了?!蔽铱戳丝锤邏哄伬餄M滿當當?shù)呐H?,“還有菜籃子里有不少蔬菜水果?!?/p>
我又把下面的柜子打開,“這里還有我平時囤的泡面?!?/p>
看著滿滿當當?shù)氖澄?,我的安全感一下子就被填滿了,“但是,水?家里沒有礦泉水了?!?/p>
我突然意識到這個大問題。
“趁這會兒還沒停水你先用干凈的容器接水,我下去去買礦泉水?!?/p>
歐陽干沖出家門,我急忙的在后面喊,“超市在右轉后的那條街道!”
下午5點,天空依舊是下著暴雨,屋子里的水和電也都斷了,好在歐陽干搶購到了一提水。
屋內漆黑一片,只剩下我們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我拿了條毛巾丟給他,“你的衣服濕了,要不?給你拿一件我爸爸的衣服?”
“沒事?!睔W陽干濕漉漉的嗓音,“一會兒就干了。”
“對了,那天,謝謝你?!?/p>
歐陽干似乎是愣了一下,擦拭著頭發(fā)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像是沒反應過來。
“就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幫我接下了那顆網(wǎng)球?!蔽?guī)退貞浿耙恢币詠矶紱]有認真向你道謝?!?/p>
黑暗中,我聽到他鼻腔發(fā)出笑聲,“舉手之勞而已,不用道謝?!?/p>
“你們理學專業(yè)都是學什么的???”
“我是學數(shù)學的,還包括一點計算機的課程……”
……
就這樣我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在這個突發(fā)的臺風天里。
……
江家。
別墅內同樣一片黑暗,不過客廳卻格外亮堂,江媽媽邊走邊用手扶著蠟燭小心翼翼的滴了幾滴蠟油在桌上,又把蠟燭放在上面固定好。
“阿財,你不要擔心啦,湘琴會沒事的。”
湘琴爸爸正焦急的搓著手,坐立難安。
接到湘琴電話時,他正讓還在店內的員工下班回家。結果沒想到通訊突然中斷,他沒有辦法只能先來江家躲避臺風。
“湘琴是給我打了個電話,但是還沒聽到她的聲音電話就掛了。”湘琴爸爸眼淚都要下來了。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險了?!?/p>
江媽媽也擔憂了起來,“直樹也沒回來,不知道去哪里了,從下午給他打電話就打不通?!?/p>
江爸爸摟著江媽媽,“直樹已經(jīng)這么大了,他會保護好自己的?!?/p>
“阿財,你也別太擔心,湘琴給你打電話說不定是她想給你報平安?!?/p>
…..
“咚咚咚,咚咚咚……”我被一陣敲門聲驚醒,身上不知何時蓋上了一條毯子,摸了摸身旁,歐陽干不在這里,但是沙發(fā)上還有余溫。
“湘琴!湘琴你還好嗎?”
門外是直樹的聲音。
“他怎么會在這里?”我心想。
正當我起身準備開門時,鎖芯傳來轉動的聲音。
黑暗中,我看不清對方的臉。
“直樹?”
男人沖上前一把抱住我,“嚇死我了,我給你打電話先是占線隨后又立馬打不通了,還以為你出了事。”
“我沒事的,不用擔心我?!?/p>
“吱呀”衛(wèi)生間傳來開門聲。
“湘琴,是叔叔回來了嗎?”歐陽干從里面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