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落寞的退去一邊,看著歐陽干在社員的攙扶下去了校醫(yī)務室。
“袁湘琴?前兩天發(fā)生什么事了?”
并沒有人回應我。
為什么我失去了這兩天的記憶?
走在路上,回憶著眼前已有的線索。今天早上直樹說我吃蛋糕醉了,可能里面有酒精。所以是因為袁湘琴醉了我才又回到這個身體里。我失去意識前最后一個場景在游樂場的大擺錘上,所以是失重感和眩暈感讓袁湘琴的意識回來。
可是她意識回到身體里的這段時間我的意識又在哪?
我看著他們的背影,還是跟了上去。
雖然看上去歐陽干似乎并不待見我,但是我還是決定去醫(yī)務室看看他。
“你這個稍微有點嚴重,除了一天三次噴藥外,這幾天要避免劇烈運動?!?/p>
醫(yī)生拿了一盒跌打損傷的藥遞給他。
“你先在這里休息吧,一會兒有沒有課?有的話我給你開單子?!?/p>
“謝謝醫(yī)生,我休息一會兒就行了?!?/p>
“咚咚咚?!?/p>
“請進!”
我推開門,看到歐陽干半躺在病床上,右腿支起,腳踝處腫的像個桃子。
“同學,你有什么事嗎?”穿著白大褂的女醫(yī)生看著我。
“啊,沒,我就是來看看他的傷情?!?/p>
“同學嗎?他右腳腳踝處扭傷的很厲害,腿側(cè)面有一點擦傷,應該是摔倒時在地上蹭破的,這個不嚴重?!?/p>
“既然同學來了,你就在這里先陪一會兒他,不要讓他亂動?!?/p>
“一會兒去食堂買點吃的帶給他,就別讓他自己去了。”
“好,謝謝醫(yī)生。”
說完,醫(yī)生起身離開了房間,回到旁邊的醫(yī)師辦公室。
從看到我進來歐陽干就把頭轉(zhuǎn)向一邊,一言不發(fā)。
“我就是來看看你傷的怎么樣,沒有其他意思。”
我一臉無辜的看著他,生怕他多想。
“看也看完了吧?可以走了嗎?”他依舊沒有看向我。
我被他的拒絕整的很懵,難道是前兩天袁湘琴惹到他了?
“那個…那天不好意思。”
不管怎么說,要是真的做了什么錯事讓他不開心,那我道歉就是了。
歐陽干轉(zhuǎn)過身看向我,眼神里布滿失望和嘲諷。
“你走吧?!?/p>
他為何這個眼神看著我?到底是什么事,連道歉都不接受?
但是看著他沒有繼續(xù)交流的意思,我也只能先離開。
“以后你別來找我了?!?/p>
歐陽干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明明前兩天還在一起開心的玩耍,今天就突然是這個態(tài)度,哪怕道了歉都不接受,呵,善變的男人!
哼!“不來就不來,你可別后悔!”
留下這句話我轉(zhuǎn)身走了。
不過剛剛醫(yī)生似乎說讓我給他帶飯?都這個態(tài)度對我還想讓我給他帶飯?
我徑直來到教室里準備上課。
老師講著課,但我絲毫聽不進去,從神游中回過神時已經(jīng)離下課就剩10分鐘了。
“嗡嗡”手機在口袋里震動兩聲,拿起一看,是江直樹發(fā)來的短信。
“昨晚的剩菜還在冰箱里,用微波爐加熱一下就可以吃。記得把盤子上的保鮮膜去掉?!?/p>
看到最后一句話忍不住笑了出來,江直樹是覺得袁湘琴多缺乏生活經(jīng)驗???居然還專門提醒一句。
不過就兩天時間,袁湘琴為什么又去了江家?
然而我并沒有執(zhí)著于這個問題,也并沒有回去吃飯。
而是來到食堂吃完后又打包了一份。
雖然說是不給他帶吃的,但是看在這么久的革命友誼上還是給他帶一下吧。
我拎著盒飯來到醫(yī)務室門前,正準備敲門卻聽到里面?zhèn)鱽碚f話聲。
“…其實從開學第一次看到你,我就喜歡上了你!”
有人在表白?八卦之火熊熊燃燒,我小心翼翼的貼上門板,側(cè)耳傾聽。
“雖然一開始確實是被長相吸引,但是通過這么久的觀察,我發(fā)現(xiàn)你并不是徒有其表的人,而我也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喜歡你了?!?/p>
“所以,歐陽干,你能和我在一起嗎?”
表白啦!表白啦!我差點尖叫出來,卻又不能被他倆察覺只能連忙按下激動的心。
“對不起,我…”
歐陽干這是要拒絕?
“你在干什么?”一道凌烈的女聲從我頭頂傳來。
我抬頭望去,發(fā)現(xiàn)是醫(yī)務室醫(yī)生。
我尷尬的直起身,抬了抬手上拎著的袋子,“我來給他送飯?!?/p>
女醫(yī)生把門推開,“歐陽同學,你同學來給你送飯了!”
門打開后,我看到歐陽干床前站著一個長發(fā)飄飄的女生,穿著一襲白色無袖長裙,纖細的手臂垂在身側(cè)。受到驚擾臉上不由得浮現(xiàn)一抹紅暈。
歐陽干還保持著半躺的姿勢,只不過身前多了個小桌子,上面放著飯菜。
“這位是?”醫(yī)生看向女孩兒。
“醫(yī)生好,我是歐陽干的同班同學,我叫祁言心?!?/p>
女生細聲細氣的音調(diào)娓娓道來。
“你也是他同學?”醫(yī)生又看向我。
“欸,你不是我們班的?。 逼钛孕囊苫蟮目聪蛭?。
醫(yī)生的目光又停在了我的身上。
“其實,我是…”我看向歐陽干,他作為事件主角都不主動替我解釋一下?!捌鋵嵨液退蔷W(wǎng)球社的?!?/p>
嗯…前網(wǎng)球社成員。
我怕又被抬杠,低著頭沒看向任何一個人。
“你們網(wǎng)球社怎么回事?三天兩頭有人受傷來醫(yī)務室!你回去跟你社長說一下,這個月要是還有人受傷我就要向上級反映了!”
“好的好的,實在是不好意思…”我連忙賠笑。
醫(yī)生走了,房間里就剩我們?nèi)耍瑘雒嬉欢群軐擂巍?/p>
“好??!”
歐陽干突然開口說話,把我和祁言心都搞得一愣。
他的目光掃向我,又挪到了祁言心的臉上。
“我答應你的告白!我們在一起吧!”
他微笑著看著她。女孩兒捂著嘴不可思議的看向他,又立馬反應過來撲上前抱住歐陽干。
他整個身形都晃了晃,“欸,小心我的腿啊!”他笑著對女孩兒說。
朋友被漂亮的女孩兒表白了,這本來是讓人高興的事,還可以借我是他們的唯一見證人為由讓他倆請我吃飯??墒?,不知道為什么,我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那個,這個飯我就放在桌子上了,要是涼了就別吃了?!蔽野蜒b著盒飯的袋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好的,謝謝你還專門跑一趟?!闭f完,祁言心依舊盯著我。
我這才反應過來她是嫌我站在這里多余。
“歐陽干,我先走了,你好好養(yǎng)傷?!?/p>
歐陽干并沒有看向我,他的眼神就像鎖定在了祁言心的臉上一樣。
我退了出去,替他倆關(guān)上房門。
“討厭,你不要一直盯著人家,都有點害羞了…”
從校醫(yī)務室出來后,我漫游在校園里。今天下午沒有課,而老爸的店里這個點不是高峰期,還不需要我過去幫忙,留農(nóng)純美都還在工作,沒有人陪我,突然感覺無聊也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不知不覺間,我走到了網(wǎng)球場,看著靠在欄桿上休息的人不由得想起某天傍晚,和歐陽干打完球休息時的場景,當時他也像這個人一樣,倚在欄桿上。
似乎已經(jīng)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沒想到,我們已經(jīng)認識這么久了。
本來以為今天下午就會這樣無所事事度過,結(jié)果一通電話讓我又忙碌了起來。
“聯(lián)誼會?”
“對啊,湘琴你忘了嗎?學校每年都會在這個時候舉辦???你應該都參加好幾屆了吧?”
班長打來電話,班里大多數(shù)人都選好跳舞搭檔了,你有沒有挑好?。繘]有的話,正好我一個朋友他沒有搭檔,你愿不愿意和他一起,他是土木院大三…”
我回絕了班長的請求,不過還好他提醒了我,否則我連一件像樣的禮服都沒有。
聯(lián)不聯(lián)誼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穿好看的小裙子。
我還是約了留農(nóng)和純美,等她倆下班后陪我一起去挑選。
“這件藍色的好清透,也太襯膚色了吧!”純美把裙子扯過一角放在自己的胳膊上,“顯得我好白!”
我看了看她原本就白的發(fā)光的皮膚,和留農(nóng)對視一眼,雙雙翻了個白眼,“是你本來就白好吧!”
純美沉浸在欣賞自己的世界里,我和留農(nóng)繼續(xù)挑選著。
“湘琴,你看這一件怎么樣?”
她拿起一件薄荷綠的吊帶束胸長裙。
我上身試了試,裙子齊地,胸口大片留白,搭配上收腰以及束胸的設(shè)計,將身材比例襯托的非常完美。
這還是之前那個袁湘琴嗎?
就它了!
拎著新衣服回到了江家,也不知道袁湘琴答應在江家待幾天。
客廳亮著燈,江直樹正坐在餐桌上吃飯。
“中午沒回來?”他頭也沒抬,似乎知道是我。
“嗯,中午有事?!蔽覔Q上拖鞋準備上樓。
他也沒再多問,“明天媽就回來了,在家吃個午飯?”
“好??!”
說完我便走上樓梯。回到房間后,我拿出這件禮裙,又穿上身試了試,在鏡子面前扭來扭去。
“還得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剪裁得體的衣服就是好看!”
我又把禮服小心的掛在衣柜里。
甜甜的睡去。
第二天沒課,我提前關(guān)掉了鬧鐘,睡到10點才起來。出了房間發(fā)現(xiàn)江直樹也在家里,穿著一身家居服悠閑地坐在沙發(fā)上喝著咖啡看著報紙。
“你今天也沒課?”我開口詢問。
“嗯?!?/p>
“也不用去醫(yī)院?”
“嗯?!?/p>
“你想說什么?”他把報紙合上。
“今晚學校有聯(lián)誼…”
“不去?!?/p>
我想也是,江直樹怎么可能會參加這種活動。
正在想要說些什么好離開這里,就聽到樓下江媽媽的聲音。
“湘琴!直樹!有人在家嗎?”
我連忙應聲,跑下樓。
“伯母,你回來了呀!”我連忙接過江媽媽的行李,她摘下帽子,一邊扇風一邊擦著汗。
“今天外面真熱!”
“對了,湘琴你怎么在家里沒去學校?哥哥呢?”
“直樹也在家,我們今天有聯(lián)誼會,今天一天都沒課?!?/p>
“聯(lián)誼會?”江媽媽眼里放光,“那你有沒有準備裙子!要不要我陪你去買?”
我連忙說已經(jīng)買好了,又拉著江媽媽跑上樓。
“哇,湘琴,你的眼光越來越好了!”江媽媽左看右看,“你這會兒換上,我先去喝口水,一會兒給你拍個照片!”
“好呀!”我也想留下照片,給袁湘琴分享一下此刻的喜悅。
換好裙子后我來到梳妝臺前,將頭發(fā)梳成公主頭的樣式,但是,頭發(fā)很好看,裙子很好看,搭配在一起卻不好看。
我正琢磨著換個其他發(fā)型時,突然聽到“咔嚓”一聲,與此同時閃光燈亮起。
我轉(zhuǎn)頭一看,是江媽媽拿著相機抓拍了一張。
“這個發(fā)型不搭裙子,等吃完午飯,我來給你設(shè)計一個新發(fā)型!”
今天的午飯是我和江媽媽一起完成的,江媽媽和爸爸做菜風格不一樣,爸爸的菜品更符合中國人的口味,色香味俱全,看著都有食欲。而江媽媽在保證味道的同時更注重菜品的美觀,我跟著江媽媽學習著她的擺盤方式,和一些細節(jié)上的小技巧。
“對了,湘琴,這兩天和哥哥進展怎么樣?”
我微微一笑,試圖搪塞過去。
“這兩天有沒有達成你的賢妻良母計劃,做一個家庭主婦給哥哥做菜呀?”
“其實都是直樹做菜給我吃?!蔽也缓靡馑嫉男α诵?。
“什么?直樹給你做菜!”江媽媽驚訝的不顧手里的活兒。
“湘琴,你是第一個吃到直樹做的飯的人!我們可從沒吃過!甚至我都不知道哥哥會做飯!”江媽媽直接三連震驚。
此時,江直樹正好從樓上下來。
“哥哥,還以為你不會做飯,原來是只愿意做給湘琴吃呀!”
江直樹并沒有理會,自顧自的往外走去。
“欸,直樹你去哪,不在家吃飯了嗎?”江媽媽在身后大喊。
“不吃了!”
直樹只留下一個背影。
“這孩子…”
午飯過后,江媽媽給我設(shè)計著造型,在變換了好幾種發(fā)型之后,最終確定編一個側(cè)麻花辮。
“還是這個發(fā)型好看,慵懶又不失優(yōu)雅!就是好像少了點什么?”江媽媽跑回她的房間,拿出了就好和裙子顏色很接近的絲帶纏繞成一朵盛開的玫瑰花的樣子再綁到了我的脖子上。
“這就對了!視覺上分隔出頭部,顯得更加貴氣!”江媽媽對自己的創(chuàng)作贊不絕口。
“來來來,湘琴,我們開始拍照吧!”
“伯母,我能打印幾張出來嗎?”我想留給袁湘琴。
“當然好呀!”
等到學校時已經(jīng)5點半了,舞會6點正式開始,但是此時廣場上已經(jīng)來了很多人,大家都穿著好看的禮服,或是和舞伴在一起或是和好友在一起。
舞會的場地很大,除了廣場還有一大片草坪,不過聽說只有受到邀請的人和學校舞蹈團的人才可以去廣場中央跳舞。
我沒有找舞伴,從餐飲區(qū)拿了杯果汁后就一個人坐在草坪上的椅子休息。
“噗噗噗”主持人拍著話筒檢查是否有聲音。
在一番官方話術(shù)結(jié)束后,舞會正式開始。先是由舞蹈隊集體表演,等結(jié)束后其余人才能自由舞蹈。
不得不說,專業(yè)的人跳舞就是賞心悅目,三支舞蹈結(jié)束后我都有點意猶未盡。
主持人再次講話了,學校閃亮新星可自愿上前表演。
接下來就是念名單,排在第一位的沒有一絲懸念——江直樹。而更沒有懸念的是他依舊不會參加。
接著是幾個我沒聽過的人名,不過都是有突出亮點的學生。
名單最后一個我聽到了熟悉的名字——歐陽干,他的頭銜居然是最帥新生。
見到熟人要上臺表演了,我也連忙從椅子上起身,隔著人群往廣場中間看去。
有幾個人已經(jīng)帶著舞伴站在中央,我看到一身黑色燕尾服的歐陽干挽著身著碎鉆長裙的祁言心緩緩上前。
“這一屆最帥的男生和最漂亮的女生走在一起真養(yǎng)眼??!”
一旁的學生不停夸贊著。
“湘琴,你能陪我跳一支舞嗎?”江直樹微微彎腰,手臂前伸,做了個“請”的姿勢。
“哇!不是說江直樹從來不參加的嗎?”
“就是就是,我是他下一屆來學校的,之前三年他可從沒參加過!”
“也是見證歷史了!”
“…”
江直樹的到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圍觀的學生不由自主的給我們讓出一條道。
我順著望去,廣場中央的幾人也朝我們看了過來,而歐陽干卻淺笑著看著祁言心。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