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滿地的難民,即將入冬的天氣,單薄的麻布衣,換做是誰也忍不住感慨。
特別是這里面還有很多剛出生不久的孩子,他們只是在外面裹著單薄的麻布,甚至找不到一丁點的棉。
條件略微好一點的,也不過是一些從動物身上扒下來的毛皮。
在大康這個時代,棉花這種東西還是很稀有的。
所謂的棉衣,對于每個家庭而言都是奢侈品。
對于窮人而言,棉衣可是硬通貨,哪怕拿到當鋪里也能當不少錢。
走了一路,秦天硬是沒看到一件棉衣,實則是可悲。
難怪古書里一直都有句話。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難怪在古代,冬天對古代人來說,簡直就是一次劫難。
可秦天現(xiàn)在根本顧不了這些,他并不是什么慈悲的菩薩,更沒有這個能力。
現(xiàn)在的他,甚至連自己都顧不上。
很快秦天三人便來到了武城門口。
這里的守備深嚴。
往常的時候最多也就七八個人守在城門口。
但是現(xiàn)在除了城門以外,城門口更是有一排整齊的士兵手持武器在其中站崗。
城墻之上,每隔一米便能看到一個站崗的士兵。
而城門口的守軍,非常嚴厲的把這些難民都擋在了門口。
除了是武城的本地人以外,其他的一律不得入內(nèi)。
“站住,將軍有令,非武城者,不得入內(nèi)。”
秦天剛剛靠近,守城的士兵就把手中的刀劍交叉,冷聲喝道。
楊東連忙拿出牙牌,雙手奉上:“兄弟,我們?nèi)齻€都是鎮(zhèn)北軍的,隸屬于鐵字營,我們在戰(zhàn)場上和大部隊被沖散了,好不容易才來到這里的。”
聞言,守城的士兵接過牙牌看了看,隨后就把牙牌還給了楊東。
“鹽城的守軍現(xiàn)在已經(jīng)撤到了城里,進城以后你們一直往東走就能看到你們的部隊了?!?/p>
“好的,謝謝兄弟啊?!?/p>
他們本身就是戰(zhàn)場上的士兵,而現(xiàn)在的武城戰(zhàn)事吃緊,有士兵走過來,那自然是好事,守城的士兵自然不會拒絕。
因為這些天陸陸續(xù)續(xù)也有一些走散的士兵過來報道。
他們手中的牙牌就是證明他們身份的重要證據(jù)。
所謂的牙牌,其實就和現(xiàn)在的身份證是差不多的,上面刻著他們的名字和身份。
大康幾乎所有人都是有牙牌的。
只不過有所不同的是,伴隨著身份和地位不同,所持有的牙牌也是不同的。
例如皇宮貴族用的基本都是金牌,權臣用的都是銀牌,一些職位比較低下的官員和將領,用的都是鐵牌。
至于那些普通的民眾,他們所用的牙牌基本都是木頭。
只不過這木頭也是有三六九等之分的。
比如有權有勢的地主之類的,他們用的是上等的木頭雕刻。
那些中場階級,用的是中等的木頭。
至于普通的民眾,那就不用說了,他們用的基本都是最拙劣的木頭。
而秦天他們是部隊里的士兵,用的也都是木頭的牙牌,也就只有將領級別才能用金屬牙牌。
走進武城里,這里面并沒有想象中的熱鬧。
武城相對來說還是一座比較繁華的城市。
大康的貿(mào)易業(yè)本身就比較發(fā)達,一般略微繁華一點的城池里面的商業(yè)發(fā)展都會非常好,大街小巷全部都是小販。
眼下武城里卻看不到任何的百姓在走動著,能聽到的也就只有一些比較整齊的巡邏腳步。
還能看到一些穿著鎧甲的將軍在城市里騎馬疾馳著。
要知道像這種繁華的城市里,可是不允許騎馬的。
但是現(xiàn)在,熱鬧的街道早就變得空無一人。
那些擺攤的小販更是把自己吃飯的家伙都給收拾好了。
整條街道能看到的也就只有大康的官兵。
在這種戰(zhàn)事吃緊的情況下,武城百姓都相當清楚,那些有錢有勢的人早就已經(jīng)向南邊奔襲了。
至于留在城里的那些基本都是沒有什么背景和關系的普通民眾。
這個時代就是這樣,有關系的早就已經(jīng)往安全的地方去了,有錢的也會拿錢出來疏通關系。
大康的內(nèi)部系統(tǒng)本身就腐敗不堪。
人家拿著錢上門打點關系,他們自然會打開后門。
至于沒錢的,那只能留在城里。
鹽城失守,武城就成了邊境,官兵們要在這座城市布置防御,抵御敵人。
而城池里的百姓,那肯定是不能少的。
里面的百姓還能充當后勤。
這就是為什么官兵駐守的時候不讓城里的百姓離開,更不讓城外的難民進來的原因。
因為誰也不知道那外面的流民存不存在敵軍的奸細。
一路往東邊走。
很快秦天幾人就來到了一處軍隊的駐扎地。
在這里駐扎的就是鹽城撤退回來的守軍。
本身他們鎮(zhèn)北邊軍足足有六萬余人。
但是這一仗,讓他們只剩下三萬人不到。
部隊里有部隊里的規(guī)矩。
很快秦天三人便回到所屬的鐵字營。
屯長是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叫周七,有著鐵塔一般的體型,倒是有幾分張飛的味道。
“你們竟然還能活著回來?”周七倒是有些驚訝和意外。
基本在戰(zhàn)場上和大部隊走失了,活命的機會幾乎為零。
“屯長,我們在秦天伍長的英明指引之下,才能從敵軍的包圍中逃出來,除了我們以外,其他的戰(zhàn)士全部陣亡了?!?/p>
楊東連忙回答道。
“關強明那小子死了?”
楊東有些尷尬的看了一眼秦天,隨即諂媚道:“屯長,關伍長已經(jīng)戰(zhàn)死了?!?/p>
聞言,周七倒也沒有多大的表情變化,畢竟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特別是他手下統(tǒng)領的四支小隊,更換伍長本身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好,既然這樣,秦天那我現(xiàn)在就任命你為什長,統(tǒng)領十人,立刻前往武城下候命。”
周七想了一下,然后下達命令。
“屯長,可是我們剛剛回來……”梁三剛剛從金人騎兵的手里死里逃生,顯然是有些抗拒。
周七臉色一冷:“軍令如山,若有退縮者,斬立決!”
噌!
周七直接抽出了佩刀。
“屯長,我們馬上出發(f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