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蘇晏惟妙惟肖的模仿完管家與林七,再到管家和堂主的對話,李蓮花沉思了片刻,輕輕敲了敲桌面,說起了自己今天給少堂主醫(yī)治時發(fā)生的事。
“這么說來,這個少堂主,應當跟孫娘子之死有點關系。”蘇晏摸著下巴,聽完李蓮花的陳述后說道?!昂?,豈止是有點關系,那關系可大了。”李蓮花怪模怪樣的回著蘇晏的話。
說到這里,蘇晏忽然想起剛剛在巷子里,平時仙風道骨的李蓮花,居然滑稽的蹲在地上盯著墻看,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傻笑什么呢蘇傻蛋?”李蓮花像是看傻子一樣的表情看著突然發(fā)笑,還笑個不停的蘇晏。蘇晏緩了一下,問道:“剛剛在巷子里,你蹲在那瞧什么呢?”見狀,李蓮花便知道了她在笑個什么,翻了個白眼,并不回答。只把手中的喝完水的茶杯放在桌子上,嗯了一聲,示意蘇晏。
看著這副模樣的李蓮花,蘇晏只覺得這美人生氣的樣子都是好看的,便抬手趕緊給他空茶杯添上水,討好的笑了笑。李蓮花見她如此,就開口道:“哼,這瓦匠林七,并非是只是一個普通瓦匠。”
蘇晏聽他這么說,心里卻暗自揶揄:[是啊,這李蓮花也并非只是一個普通江湖游醫(yī)。]但面上露出疑惑的神色問:“怎么說?難道他還有另一個不可告人的身份?”
“孺子可教也?!崩钌徎ㄒ膊恢钦嫘倪€是假意的夸獎道。
“這正常的墻院,除非經(jīng)過地震或者火炮這種天災人禍,才會大面積損壞,前日我便打聽到,那當值的護衛(wèi),說煉器堂的墻院自他上任后,頭一次損壞成這樣,而這護衛(wèi)看著三十有余,說明至少五年此墻都沒有大面積損壞。”說到這里,李蓮花又喝起了茶杯中的水。
“這林七就這么巧,才遠道而來,這煉器堂的墻院就壞了?損壞的日子也不過比他來做活的時間提前那么幾天,所以,這墻是林七故意弄壞的?!碧K晏接著李蓮花的話分析道。
李蓮花邊喝著水邊聽著蘇晏的分析,聽到一半的時候他眼睛微瞇,停頓了一下,語氣幽幽道:“原來那天蘇晏姑娘用我看不見的方法跟在我身后???”蘇晏聽著李蓮花陰陽怪氣的語調,心想:[遭了,太過于得意忘形,被發(fā)現(xiàn)了。]
但她打定主意裝傻充愣,不接李蓮花這句話,又問:“那這林七的目的是什么呢?他為何費盡心思要進這煉器堂?”
看著蘇晏轉移話題,向他發(fā)出疑問,他也沒揪著不放,但心里已經(jīng)知道那日是蘇晏在搗鬼,沖著他脖子上吹氣。心里不禁磨牙道[這蘇晏,如此頑皮,真是欠收拾。]
“今夜,還得勞煩無所不能的蘇晏姑娘帶在下潛入這煉器堂了,這煉器堂今晚可有的熱鬧看?!闭f罷李蓮花拂袖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著看書了。
看李蓮花有些生氣,連帶著說話也陰陽怪氣的,蘇晏撓了撓頭,便使用了家務魔法把餐具都收拾了起來。
入夜,煉器堂
蘇晏和李蓮花身披著幻身咒和無聲無息咒,大搖大擺的進了煉器堂。
煉器堂內(nèi),人聲嘈雜,出了什么大事一般,堂主神情驚恐,著急的往前面跑去,見狀蘇晏和李蓮花對視一眼,便趕緊跟了上去。
只見平時老實的瓦匠林七,此刻面露兇光,拿著匕首架在少堂主的脖子上,少堂主嚇得臉色煞白,不知所措。
原是下午時有路人來提供線索,說在孫娘子死的前一夜,看見穿華服的男人從孫娘子院子跑了出來。聽到這件事,堂主意識到他那夜去孫娘子院子中,還是被人看見了。
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并未對孫娘子做什么,只是跑了而已,可這百川院的石水,在下午時也趕到了煉器堂。并且石水覺得事有蹊蹺,準備重新徹查。
果然,讓這剛來的石水查到了不一樣的東西,石水從管家房中搜出了另一件破損的華服,這件華服上破損的形狀,跟孫娘子死時手中攥著的布塊形狀,完全吻合。
石水認為管家有嫌疑,要把管家一起綁了帶回百川院審查。堂主卻替管家頂了罪,說衣服是他的,因為孫娘子總是糾纏他,他不堪其擾,便掐死了孫娘子。
這樣多方困擾下,石水只好把他們都關在各自的房間,準備好好審查。
但突發(fā)變故,瓦匠林七趁大家松懈時,偷溜進管家的房間,想殺了管家,卻沒想到少堂主和管家換了屋子,讓林七抓錯了人。
見這亂糟糟的場面,蘇晏和李蓮花都神色凝重??磥恚@煉器堂在他們離開時果真很熱鬧。
這林七一邊手用匕首架在少堂主的脖子上,一邊兇狠的咆哮著。石水見狀只得安撫道:“林七,你有何冤屈,我定為你做主!但我并不能看懂你的意思??!”
林七一時情急,用雙手一起比劃著,被劫持的少堂主倒是機靈,看見林七松開了自己,一下就滾地而逃。林七看見少堂主跑了,想追上去一拳打在少堂主身上,石水便甩出鞭子,擋住了林七的路,眾人見此立馬按住了林七。
石水身邊的手下走上前,翻譯著剛剛林七的手語“他說管家是兇手,他要殺了管家為孫娘子報仇?!笔娺@越來越復雜的情況,只好叫人松開林七的胳膊,讓他“說”出他知道的事情。
這林七原本不是啞巴瓦匠,路經(jīng)北地,喜歡上了美貌獨居的女人。女人拒絕他說自己有丈夫的,林七觀察了多日,并未見過她口中的丈夫,便在她家住了下來,女人也沒攆走他。
過了段日子,林七愛上了女人,想光明正大娶她,女人卻不愿意,說自己有丈夫的,自己只是耐不住寂寞而已,只告訴他,等她丈夫回來了,他要躲起來。
期間女人的丈夫斷斷續(xù)續(xù)回來幾次,林七躲房頂上看見了,并記住了樣子。
這樣奇怪的日子過了快十年,忽然女人告訴他,她要回去找她的丈夫了,要把宅子賣了,林七不甘心,說自己攢了很多錢,勸她留下跟自己過,她不愿,說自己不缺男人也不缺錢,她心里只有她丈夫一人。
林七被激怒了,生平第一次打了女人,并且告訴她,就算她走到天涯海角,也會找到她。
女人被他嚇住了,也不敢再提要走的事,溫順的陪他過日子,林七以為自己獲得了幸福。只過了三天,他幾碗酒下肚,便不省人事。
在醒來,林七發(fā)現(xiàn)自己在醫(yī)館里,郎中說在山下?lián)斓搅怂?,中了毒,救了幾天才救回來,不過毒性太大,把林七的嗓子毒啞了,皮膚也因中毒變的黝黑,面相也發(fā)生了改變。
心知自己被女人下的毒,但還是不甘心,便學了瓦匠手藝,一路上一邊到處找活,一邊打聽有沒有從外地來的女子。直到他看見了煉器堂的管家,一眼認了出來,那便是女人的丈夫。于是他進入這煉器堂做修墻的活計,想找到女人。
來這煉器堂修墻幾日,發(fā)現(xiàn)管家根本就沒有妻子,平時都是自己一個人住,并未見到女人。
聽到此處,蘇晏疑惑的望向了一旁的李蓮花,只見李蓮花神情凝重,直直的盯著遠處比畫著的林七。
“不對?!碧K晏只聽他這么說了一句,蘇晏問道:“哪里不對?” 李蓮花雙手環(huán)抱在身前,看似輕松,但語氣嚴肅道:“這個林七隱瞞了很多?!碧K晏見他別的閉口不提,只說這個林七有問題,心下猜測,可能這個林七就是李蓮花要找的人。
不過,為什么他只一直觀察這個林七,卻不去找他,難道他在確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