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可直到婚禮前一夜，季南還是沒有任何音訊。
葉知霜站在辦公室，摔爛了這三天的第九部手機(jī)。
看到助理推門進(jìn)來，葉知霜布滿陰霾的臉上，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有季總消息了嗎？”
助理滿手都是汗，遲疑許久，還是把捏得發(fā)皺的文件袋遞了出去。
“老板，一周前季總已經(jīng)申請了跟您離婚，這是今天剛寄到我們公司的離婚證跟離婚協(xié)議?！?/p>
葉知霜大腦瞬間空白，她像是聽不懂助理說的話一般。
“你剛說什么？”
助理頭皮發(fā)麻，但他只能打開文件袋，把里面的東西拿出來，擺放在葉知霜身前的桌面上。
“季總已經(jīng)跟您離婚了，在一周前?！?/p>
葉知霜瞳孔驟縮，她死死盯著那本‘離婚證’。
還未翻開，那猩紅的顏色就已經(jīng)把她的眼前燒得滿是霧氣，心里翻涌著如深淵般的恐懼。
離婚？
愛了她那么多年的季南，不要她了嗎？
“不，我沒有同意離婚，這個離婚證肯定是假的?！?/p>
她胸腔積壓著憤怒跟疼痛，卻無從發(fā)泄，她只能對著空氣中大喊。
“季南，你聽到了嗎？沒有我的準(zhǔn)許，你哪里都不能去，我不同意離婚。”
助理看著她瘋癲的樣子，有些害怕，但還是提醒了一句。
“老板，您之前跟季總求婚的時候，就已經(jīng)簽好了離婚協(xié)議，所以——”
葉知霜狠狠瞪了助理一眼，強(qiáng)行按下心中恐慌。
心里有個微弱的聲音在告訴她，一切已經(jīng)失去了掌控，但她還是不肯承認(rèn)。
“這一定是有什么誤會，阿南那么愛我，不會舍得離婚的?！?/p>
她拿起外套，就往外沖，助理愣了一會后，趕緊跟上。
葉知霜闖了無數(shù)紅燈一路疾馳到醫(yī)院。
電梯維修，她踩著高跟鞋爬了八層樓，氣喘吁吁地到了季母的病房門口。
她站在醫(yī)院走廊，調(diào)整了急促的呼吸許久后，迫不及待地推開門。
“媽，阿南今天——”
可她嘴里的話卻在看見床上那個全然陌生的人時，堵在了嗓子口。
一個急轉(zhuǎn)身，她又來到了護(hù)士臺。
“V1病房里的病人呢？”
“病人？”
值夜班的兩名護(hù)士對視了一眼后，其中一個恍然大悟。
“哦，那個老太太，真是可惜。”
“本來安排了手術(shù)，聽說她家里人還特地花重金從國外請來專家，腎源也都等著她，沒想到手術(shù)還沒開始，人卻跳樓自殺了?！?/p>
“對，我也想起來了，那天院長都差點要上吊，生怕被訛詐，連公關(guān)稿子都準(zhǔn)備了好幾個版本，但是她兒子卻什么賠償都沒有要?！?/p>
葉知霜因爬樓梯而發(fā)軟的腿，差點沒站穩(wěn)，幸好助理及時扶靠在她身旁，但她還是跌坐在了座椅上。
心像是驟然被撕碎，季南的媽死了？
那個總是一臉和善、樂觀的季母。
那個在季南的父親因沒錢失救而死，卻反過來安慰她“知霜，不要自責(zé)這不是你的錯”的季母。
跳樓自殺？
葉知霜心里恐懼的黑霧幾乎要把她吞噬。
腦中突然浮現(xiàn)那一天拉著她不放的季南。
他驚慌失措眼眶通紅地求她，幫他找媽媽，她卻。
——讓他別鬧了。
恐懼跟鈍痛如深淵深不可測，她捂著心口，痛不欲生。
“阿南，你是在為媽的死怪我對嗎？你對我生氣，所以躲起來了?！?/p>
“對不起阿南，我不知道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