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張氏這個臭不要臉的老娘們走的如同秋風(fēng)掃落葉一樣絕裂無情 ！揮揮一衣袖，沒帶走一片塵埃！準確點說是開始幾步確實是走了，后面是一溜煙兒，生怕跑慢 了，被易中海留下交錢，還想要她一張大黑十？我呸 ！一厘都沒有……
易中?？粗蚀T鼠似的背影，都懶得說她了，除了惡心以外沒啥形容詞能形容他現(xiàn)在的感覺，這么個潑友無賴，罵她都是浪費口水，氣她是跟自己兒個的身體過不去！這事兒你不能深思細琢磨，不然能把自己氣的好歹，不值得，不值得……
但這時候你讓他也扔下一個昏迷的產(chǎn)婦跟一個早產(chǎn)兒，他良心上又做不到。正在糾結(jié)的時候，護士小跑過來，又來催“秦淮茹家屬呢？她婆婆剛才不是在這嗎？……怎么回事兒？催你們交費呢！十塊錢趕緊交了！產(chǎn)婦危險期還沒過，今天得留個陪床的人，隨時觀察。”
易中海嘴角抽了抽，壓下所有解釋的話，只在嗓子眼兒里擠出來一句好！人這一輩子，生老病死是大事，碰上了這樣的事，其他的恩怨都先靠邊兒站，現(xiàn)在是別管跟賈張氏之間有什么齷齪，他不能一走了之，一聲算了，又將自己給勸好了！將藥費交好后，來到病房。在這已經(jīng)初冬的寒冷夜晚，床病前，昏迷的秦淮茹，虛弱的小娃娃，還有一個手足無措的他……
看著那紙箱里跟小貓似的孩子，臉色已經(jīng)發(fā)紫了，一摸小臉兒冰涼的！易中海到底還是不忍心，借了把剪刀，將送秦淮茹來的那床被子，沒被血染過的布剪了干凈的一塊下來，把能用的干凈棉花一點點扯下來，整個將小嬰兒用棉花覆蓋住了，再用布給包好。解開自己的棉襖，就將小娃娃給抱在懷中，用棉襖緊緊給裹了起來……他明白，今天要是自己也不留下，這孩子多半兒是活不成的，凍都能凍死她！看著懷中紅皺皺，丑巴巴，還沒有自己一只拖鞋大的孩子，除了之前的心疼外，他竟然有些激動，四十多歲了，這小娃居然讓他體會了一把做父親的感覺！心中暗道“這要是自己的娃該多好……”
沒一會，貼在易中海懷中的小嬰兒臉色已經(jīng)好多了，暖和過來后，又開始哇哇大哭，這給易中海急的一頭汗，怎么哄都哄不住，只得找到護士戰(zhàn)，急的不行“哎！護士 ，你看看，這孩子怎么哭了？怎么哄都哄不住 ……”
護士早知道他們的事，眼皮都沒抬“都生出來都快四個小時了，肯定餓了唄，你看著給弄點吃的！”
易中海啊了一聲，吃的？他哪有啊？尷尬的說“那個產(chǎn)婦還在昏迷，也喂不了吃的，你看你們這兒有什么她能吃的……那……那什么，我買!”
護士看了他一眼，也知道他們之間的事，連這幫護士們私下也在罵產(chǎn)婦的老婆婆不是個東西！沒難為易中海，讓他出了五毛錢，給了小半包白糖，幫著沖了點白糖水，拿了個新的注射器，就這樣，孩子在易中海懷中，吃上了來人間的第一頓飯……白糖水……
易中?？粗舌∽煲粋€勁吞咽孩子，不知怎么就想到了石頭縫里的蒲公英，落在了歹處，但也努力生長，生命力頑強。
一會兒功夫，喝了小半碗糖水，孩子睡過去了，他放心了一大半，暗道“還好，還好！老天餓不死瞎麻雀，老天還是給了秦淮茹一條生路，雖然早產(chǎn)，還好會吃東西，能吃就好，能吃就能養(yǎng)得??！這老天爺真是不公平，賈張氏那樣不積德的人，居然有三個孫子孫女，我易中海一生與人為善竟然無兒無女……”也感嘆這孩子不會投胎，要投在自家……唉！為這個初到人間的孩子揪心“真是個命苦的，千辛萬苦得了個做人的機會，居然投到了賈家，以后可怎么辦啊!”
這一晚上他也沒睡好，懷里抱著孩子，平均三個小時就醒一回，就得吃，連拉帶尿的包她的被子也濕了，但這天兒太冷，他哪敢打開，再說打開也沒用，沒東西換??？只能這么捂著，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秦淮茹才醒過來，腹部鉆心的疼，和下身撕裂的痛，讓她不由得呻吟出聲，也就是這個動靜將易中海吵醒，聲音嘶啞的說“醒了？快看看這是你生的孩子……可會吃了，從昨天晚上到現(xiàn)在吃了四回……對了孩子還沒取名呢，你給取個名兒吧？”易中海說這話多少有些私心，自己不能光做好事兒不留名?。课一隋X，做了事，就算你現(xiàn)在沒能力還，你得有顆感恩的心，我心里也舒服！
秦淮茹側(cè)過頭看著跟耗子差不多大的孩子，悲從中來，眼淚一下又掉下來了，問了句“我婆婆呢？”
易中海嘆了口氣，也沒給賈張氏瞞著，實話實說，怎么來的怎么去的都講了一遍，包括自己花的十一塊錢，秦淮茹又哭了起來，易中海趕忙勸“秦淮茹別哭了，孩子都生出來了，把月子坐好，你有工資就好了！黎明前的黑暗你都撐過來了，就差這一哆嗦，馬上天就亮了！”
秦淮茹這才忍著眼淚，是啊！孩子生下來，她養(yǎng)幾天能動了就能上班了，一切就好起來了，心情還稍微好了一些，心里感激一大爺，抿了抿嘴“一大爺，我和這孩子的命，都是您救回來的，您給這孩子取個名兒吧……”
易中海兩個眼睛一亮，給孩子取名？這一晚上的疲憊此時瞬間不見了，但也僅僅是瞬間又理智了，兩只手搓了搓又試探的問“我取名？你婆婆同意嗎？”
秦淮茹壓著心中的怒火“她管不著，她不是人，把我和孩子害成這樣……”說著眼淚又下來“一大爺，你救了我，要是沒有你，就沒有我和孩子，以后我拿你當親大爺孝敬，這孩子就是您的親孫女，爺爺給親孫女取名，不是應(yīng)該的嗎？”這話兒到底是有幾分真心在，秦淮茹是真心感激易中海，同時也確實從這兒起就打算賴上易中海了。她一個農(nóng)村姑娘，好不容易仗著漂亮好看，孤獨一人嫁進了四九城，沒享幾年福，丈夫不在了。這段時間她也看透了，一個寡婦，沒個強硬的依靠根本過不下去！所以她一定要跟易中海拉近關(guān)系，別說親大爺，就是叫爹都成！
易中海被秦淮茹的話說的心里暖哄哄的，認真的思考起來，不知道為什么想到了之前他老家門口的那棵槐花樹了，槐花象征著潔白如雪，芬芳似蜜，一切純潔與美好的象征 ，古有金榜題名前程似錦的寓意，脫口而出“叫槐花兒吧！”隨后將這個意思給講了一下。
秦淮茹當場決定就叫這個名兒，易中海也高興起來，輕聲說“這天也亮了，我把孩子放這兒，你看一下，我去給你買點東西來吃，你得先把自己的身子養(yǎng)好……”
秦淮茹虛弱的點頭“謝謝一大爺，給你添麻煩了……”易中海將孩子放下，小聲說“麻煩什么，都是鄰里鄰居的，你出事我這當一大爺?shù)倪€能看著不管？！小槐花兒我剛喂完不長時間，她還能睡一會，你也不用太擔心，別看早產(chǎn)，但口壯著呢！”
說著依依不舍的將孩子放在秦淮茹的身邊，拿著護士特意開的條子，去醫(yī)院食堂買了一份紅糖小米粥跟四個雞蛋，又買了四個大肉包子，這又去了一塊錢。當然紅糖小米粥跟雞蛋，是食堂對產(chǎn)婦的特殊照顧！可不是誰都能來買到的，將飯端過來的時候，扶秦淮茹半坐起來，自己拿了兩個包子對她說“你先在這里住著觀察一下，我回去讓你婆婆過來！放心，她要不聽我的，這回我找街道領(lǐng)導(dǎo)，必須讓她拿個態(tài)度出來，怎么也得讓你把這個月子坐完，不能再讓他欺負人了！”不管如何，秦淮茹說以后把他當親大爺孝敬，槐花就是他親孫女，所以他決定要上點心，反正日久見人心，如果可以的話……
秦淮茹含淚答應(yīng)，易中海安頓好他們又看了一眼小槐花兒，心里百般滋味兒涌上心頭。
一邊吃包子，一邊心事重重的往回走，路上碰見上班的同事，托人家?guī)兔φ垈€假，他一晚上沒睡好，今天肯定是沒法兒工作了。你以為他真要去找賈張氏？他也不是那么記吃不記打的人，直奔街道去了，在門口就看見王大媽跟兩個破衣婁嗖的乞丐站一塊說著什么。正在猶豫要不要靠前的時候，王大媽看見他，跟那兩個乞丐交待了句什么，就過來問“易中海，你不上班，這一大早來街道干什么 ？找我的？”
易中海點頭，就將賈張氏這段日子做的事兒全說了，王大媽氣的大罵了一句“這死老娘們兒，上人家飯吃不要緊，還那么多屁話，連條狗都不如！你先回去休息，我這邊有點兒事，一會我去你們院里！”
易中海點頭答應(yīng)轉(zhuǎn)身走了后，王大媽對這兩個臟兮兮看不出男女的人說“我叫人帶你們?nèi)コ詡€飯，然后去澡堂子把自己禿嚕禿嚕，弄的干凈兒，利索兒的，再帶你們?nèi)フ夷銈兊牡?！放心吧，找到王姨，王姨怎么也不會看著你們不管！”說著叫剛上班的小李，耳語一翻，小李點頭，接過錢和票，就帶著兩個人走了。走的時候，兩個人齊聲說“謝謝王姨……”好吧，聽了動靜才知道是兩個比較年輕的女孩。王大媽叫上自己的幾個搭理，后腳就往易中海他們的院子走……
易中海到家剛要推門，就見一大媽穿戴好從里面出來，還一愣“你這一大早的要去哪？”一大媽長出一口氣，“你還問我去哪？你這一晚上沒回來，我都擔心死了，秦淮茹到底怎么樣了？”
易中海往屋里走去，疲累的坐在椅子上，長嘆了一口氣“秦淮茹送醫(yī)院去不到三個小時就生了，賈張氏一看生的是姑娘，也不管秦淮茹還人事不知，昏在那里，連住院費十塊錢都沒結(jié)清就跑了，還是我交的！那醫(yī)院什么都沒有，孩子也可憐，我昨天要不在那里，不凍死也餓死了，”
一大媽一聽這話，氣的心肝脾肺胃都恨不得調(diào)個個兒“這老潑皮，昨天來的時候遞了個信兒，還想在這混一頓飯，我趕她走的時候，她居然想自己走，把兩個孩子留下，氣的我直接給送過去了，就沒見過誰家老人這樣的，老人不積德，兒孫必遭殃，我看她就是報應(yīng)……”
易中海低聲怒斥“越說越不像話，這是你能說的嗎？”一大媽憤憤不平的坐在易中海的另一邊，她是真想不明白，這種人怎么不遭天譴？之前占大家伙兒便宜就算了，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了，但這是她自己的兒媳婦，孫女啊，怎么就下得了這個狠心……
易中海擺擺手，長嘆了口氣“算了，別生氣了，那種人自有天收！不過老伴啊，我昨天抱著剛出生的小娃娃，還沒我一個鞋大，抱了一宿，軟的我這心都化了，今天秦淮茹說以后把我當親叔叔孝敬，說槐花兒就是我的親孫女，我這心啊暖哄哄的……哦秦淮茹生的這個姑娘叫槐花，這名兒還是我取的呢！”
一大媽一聽也內(nèi)疚的不行，兩口子四十多歲了，還沒生個一兒半女的，她知道自家男人是想孩子了！猶豫了一下，試探著出口“老伴兒，你要喜歡的話，要不咱們跟賈家商量下，收養(yǎng)那個小娃？反正……”
兩個人過了三十年，自家老伴兒想的什么，他怎么會不知道？易中海面露不忍，沉默了良久，還是搖搖頭，低聲“算了！收養(yǎng)她，就等于放了個大麻煩在自己身邊！再說有賈張氏那個攪屎棍 ，我們也養(yǎng)不熟的……”又看著自家老伴，想了想說“你要想的話，我們托人打聽下……”
一大媽搖搖頭“我這輩子有你就夠了，咱們多存點兒錢，到時候還怕沒人給咱們養(yǎng)老嗎？年輕的時候我都不想這個，現(xiàn)在更不想了，好了，我把爐子燒旺點，你快歇歇，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咱們得把身子骨養(yǎng)好了！”
易中海忙說“我先不睡，一會兒街道的王大媽來收拾那老潑皮，我怕再有什么事兒用著我，等處理好了，我再睡……”
正說著就聽院里響起王大媽的聲音“張翠花！你給我出來！幾天沒收拾你，你又開始不做人了是吧？打兒媳婦，苛待兒媳婦，孫子，孫女！給你能的，還以為是舊社會，沒人能管得了你是吧？一大把年紀，歲月沒教會你做人，倒是把你臉皮養(yǎng)的厚了不老少啊！給我出來……”
賈張氏在屋里聽著是街道王大媽的動靜，暗道不好，這老娘們兒惹不得，早年是跟他老頭子在野戰(zhàn)軍退下來到地方的，脾氣火爆，罵人那是奇臟無比，弄不好還大耳刮子抽人呢！有心縮在屋里不出去，還不敢，怕這娘們兒直接破門而入，想了想還是慢吞吞的將門打開出來了。易中海聽著這動靜也趕緊跟了出來，鄰居們陸續(xù)出來看熱鬧……
只見賈張氏尷尬的笑著“王大媽，我這又怎么得罪你了，你又聽誰在胡說八道……”
胡大媽呸了一聲“少在那里避重就輕！你昨天把秦淮茹打的早產(chǎn)，進醫(yī)院的事兒大家伙兒都看著了！我說賈張氏你挺厲害??！連賈旭東的老婆孩子你都容不下是吧？?。课衣犝f你把賈旭東的補償金全扣手里，一分不出，想餓死她們 ……”
賈張氏面紅耳赤的不敢再狡辯，她敢把那套歪理邪說拿出來對付這幾個老娘兒，單王大媽就能把她活撕了，只敢小聲反駁“我……我沒有……錢也不多……”
李大媽嗤笑一聲“哦，原來是軋鋼廠給的補償金不夠養(yǎng)活你們一家的是吧？這可是大事！咱們?nèi)フ臆堜搹S的婦聯(lián)去！”賈張氏這會兒真害怕了，要真去軋鋼廠，弄不好接班的指標就沒了，這可不行，趕忙認錯“我錯了，我錯了……廠里都給了，是我眼皮子下淺，我……”
李大媽瞪了她一眼“承認錯誤就好，黨會原諒每個犯了錯誤能改正的人，你現(xiàn)在說說，拿不拿 錢買糧買菜了？！”
賈張氏抿著嘴，不情愿的點頭，王大媽怒罵了一句“沒兒媳婦的時候急的像熱鍋螞蟻，有了又各種虐待 ，你還真是明騷易躲，暗賤難防！如果我再聽說你虐待秦淮茹你看著我修不修理你就完了！聽著沒有？！”
賈張氏嚇一哆嗦，趕緊點頭，表示知道了。王大媽哼了一聲，扭頭看著易中海了，“對了，易中海你來說說她欠了你多少錢！”
賈張氏一看易中海死死瞪著他，恨不得咬死他的神情，讓易中海格外的爽，“之前的就算了，她把昨天給欠我給秦淮茹墊的醫(yī)藥費十塊錢還了就行，早飯一塊錢就不用了……”
王大媽看賈張氏沒動靜，猛的一抬手，賈張氏嚇的一縮脖，都沒用再多說一個字，趕緊回屋了，你以為躲了？那不可能，回屋拿錢去了，一張大黑十遞給易中海后，王大媽又開品“在你們院里叫幾個年輕的去看著給她家買好糧食和菜，再讓我聽著一聲，你不給孫子孫女吃喝，我就給你抓公安去讓你蹲起來！賈張氏你聽著沒有？”
賈張氏趕緊點頭，王大媽又抬起一腳要踹的時候，賈張氏又跑回去了，王大媽低聲咒罵“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東西……” 看見賈張氏給了足額的錢和票，易中海叫了幾個年輕力壯的跟著去買東西了。之后又說“賈張氏，秦淮茹還在醫(yī)院里躺著，你得過去照顧她……”
一聽易中海的狗動靜，賈張氏剛開了個頭“我老胳膊老腿的……啊……”王大媽一腳過去，賈張氏倒在地上，把屁話又收了回話，抽了抽嘴角“我知道了，我這就去！”
胡大媽憋著笑“這事兒就這樣了，我們要是再聽著什么不好的事兒，你就完了……”
王大媽太了解這個人的想法了，直接打蛇七寸說“你再欺負人，到時候我們街道出面，讓秦淮茹接班，帶孩子單過，你個老不死的就自己臭家里吧！不信你試試……”
賈張氏嚇的臉都白了，她就是拿接班這事兒拿捏秦淮茹的，要是不在她的掌控中，那她不就完了，趕緊搖頭說“不敢了，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