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蘇景淵的高燒終于退了些。他微微睜眼,看到謝溫玉靠在床邊椅子上淺眠,晨光為他鍍上一層金邊,長睫在臉上投下細小的陰影。
蘇景淵安靜的看了一會兒謝溫玉的睡顏,才緩緩開口 : "師...兄..." 蘇景淵嘶啞地喚道。
謝溫玉立刻驚醒:"醒了?感覺如何?"
" 好多了..." 蘇景淵試圖坐起,卻被一陣劇痛逼得倒回去,"嘶——"
"別動。"謝溫玉按住他,"傷口會裂開。"
蘇景淵乖乖躺好,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謝溫玉,生怕他消失似的:"師兄...你真的沒事?那個魔修..."
"我沒事,多虧了你。"謝溫玉遞給他一杯藥汁,"把藥喝了吧。"
蘇景淵乖乖喝下,苦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謝溫玉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遞給他一塊蜜餞。
"謝謝師兄。"蘇景淵含著蜜餞,含糊不清地問," 師兄,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
"這么久?"蘇景淵驚訝道,隨即想起什么,緊張地問,"我...我沒說什么奇怪的話吧?"
謝溫玉的表情微妙地變了變:"沒有。"
蘇景淵松了口氣:"那就好..."
一陣沉默。
"為什么那么做?"謝溫玉突然問,"明知不敵,還要硬拼。"
蘇景淵不假思索道:"因為那是師兄啊。"
這個簡單的回答讓謝溫玉怔住了。他垂下眼眸,長睫遮住了其中的情緒。
" 傻..."
"師兄,"蘇景淵鼓起勇氣,輕聲問道 : "那個...我昏迷的時候,真的沒說什么奇怪的話嗎?"
謝溫玉抬眸看他:"為什么這么問?"
"就...就是怕說了什么冒犯師兄的話..."蘇景淵心虛地移開視線。
謝溫玉靜靜看了他一會兒,突然道:"你說你喜歡我。"
蘇景淵如遭雷擊,整個人僵住了:"我...我..."
"不是師兄弟的喜歡,是想結(jié)為道侶的那種喜歡。"謝溫玉平靜地復述著他之前的告白,"你還說,從第一次見面就喜歡我。"
蘇景淵的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師兄...我..."
"你還說,不喜歡我和柳師妹走得太近。"謝溫玉繼續(xù)道,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說我是你的。"
蘇景淵絕望地閉上眼:"師兄...對不起...我..."
"為什么道歉?"謝溫玉輕聲問。
蘇景淵睜開眼,愣住了。謝溫玉的表情...似乎并不生氣?
"我...我不該有那種想法..."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冒犯了師兄..."
謝溫玉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拂開他額前的碎發(fā):"傻小子..."
這個親昵的動作讓蘇景淵瞪大了眼睛。謝溫玉卻已經(jīng)起身:"再休息會兒吧,晚些時候醫(yī)修會來換藥。"
"師兄!"蘇景淵急喚,"你...你不生氣嗎?"
謝溫玉在門口停下,沒有回頭:"你救我一命,我為何要生氣?"
"那...那..."蘇景淵心跳如鼓,"師兄是怎么想的..."
謝溫玉的背影似乎僵了一下:"你傷好之前,別想這些。"
門輕輕關上,留下蘇景淵一人在床上發(fā)呆。師兄這是什么意思?不拒絕...也不接受?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前的冰魄軟甲,突然意識到什么,猛地看向墻角的小柜子——柜門半開著!
"不會吧..."蘇景淵哀嚎一聲,用被子蒙住頭。師兄是不是看到了...那個匣子?
接下來的幾天,謝溫玉每天都來照顧蘇景淵,但絕口不提那天的對話。蘇景淵也不敢問,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他,希望從那雙清冷的眼睛里讀出些什么。
一天夜里,蘇景淵傷口疼痛難忍,無法入睡。謝溫玉見他輾轉(zhuǎn)反側(cè),問道 :“你怎么了?傷口疼了?“
蘇景淵委屈的看向謝溫玉 : “嗯...很疼...師兄...我睡不著...”
謝溫玉猶豫片刻,道:"我?guī)湍闶鑼ъ`力,或許能緩解疼痛。"
蘇景淵點點頭。謝溫玉坐到床邊,掌心凝聚冰藍色靈力,輕輕覆在他傷口上方。
奇妙的事情發(fā)生了——冰靈力與蘇景淵體內(nèi)的雷靈力接觸后,不僅沒有排斥,反而交融在一起,形成一個小小的冰雷旋渦。旋渦所過之處,疼痛立刻減輕,傷口甚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
" 這... " 謝溫玉驚訝地看著這一幕。
" 好舒服... 好像不怎么疼了..." 蘇景淵長舒一口氣,"師兄的靈力...好涼快..."
謝溫玉微微點頭,繼續(xù)引導靈力在他體內(nèi)游走,兩人的靈力交融得越來越順暢,最后竟在房間內(nèi)形成一個小小的冰雷風暴,美麗而和諧。
" 這太神奇了... "謝溫玉輕聲道,"我從不知道冰雷靈力能如此契合。"
蘇景淵癡癡地看著謝溫玉映照在藍白光芒中的側(cè)臉,不由自主的說道:" 因為...是我們啊... "
謝溫玉看了他一眼,沒有反駁。兩人就這樣安靜地享受著靈力交融帶來的奇妙感覺,直到蘇景淵沉沉睡去。
謝溫玉輕輕收回手,望著蘇景淵平靜的睡顏,不自覺地伸手想觸碰他的臉,卻在半途停住,最終只是為他掖了掖被角。
" 傻小子... 晚安。" 他輕聲嘆息,熄燈離去。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后不久,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潛入了青竹院,目標明確地朝蘇景淵的臥室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