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易聞言,擺了擺手。
“那我在這里等上一會便是!”
伙計立馬說道。
“簡公子您自便!”
說著,便立馬轉(zhuǎn)身忙碌去了,生怕簡易找他麻煩。
簡易見狀,也不在意,這伙計雖然沒少在背后編排自己,但是與一個苦哈哈計較,也沒必要,再說了,以馬瘸子的脾氣,肯定沒少嚇唬人家。
晃了晃腦袋,簡易將里面的經(jīng)子著集,從包里取出來,放在柜臺上,正準(zhǔn)備再檢查一遍。
就在這時,一名四十余歲,蓄著短須,長相儒雅的中年男子走了進(jìn)來。
看到簡易手上的經(jīng)子著集,眼睛一亮,大步走了過來,二話不說,直接取過一卷,便翻開看了起來。
簡易見狀,皺了皺眉,正要開口,就見伙計再次熱情的迎了上來,與簡易的態(tài)度截然不同,那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熱情,還帶著一絲討好。
“紀(jì)老爺,您來了?”
儒雅男子卻是頭也不抬的擺了擺手,目光手中盯著手中的經(jīng)子著集。
伙計見狀,臉上掛滿了失落之色,悻悻的退了回去。
簡易聞言,卻是一愣。
“紀(jì)老爺?”
聽到這個稱呼,簡易不由多看了儒雅男子兩眼,想要說的話,也咽了回去。
看他對伙計對他的態(tài)度,完全是討好的主人的舔狗模樣,再結(jié)合儒雅男子的行為,簡易心里便有了判斷,這人定然便是書坊的東家了。
現(xiàn)在自己靠著書坊抄書過活,雖然是馬瘸子的面子,但是人情世故還是要的。
想到這里,簡易收起了臉上的疑惑,后退兩步朝著儒雅男子躬身一禮。
“簡易見過紀(jì)老爺?”
儒雅男子聞言,不由一臉茫然。
簡易連忙自我介紹道。
“在下簡易,乃是書坊的抄書人!”
儒雅男子眼睛一亮。
“這經(jīng)子著集是你抄的?”
簡易有些愕然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正是在下!”
儒雅男子呵呵一笑,搖晃著腦袋。
“你這手字倒是有些意思,運(yùn)筆靈動,筆跡筆跡瘦勁,至瘦而不失其肉,行字險峻,又不失華貴,頗有大家之風(fēng),老夫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字體!”
說著,儒雅男子滿臉好奇的看著簡易。
“你這字體叫什么?”
簡易聞言,頓時一驚。
前世簡易在大學(xué)時,學(xué)過一段時間瘦金體,抄書的時候,情不自禁的便用上了。
看著滿眼希翼的儒雅男子,簡易摸了摸鼻子。
“這字叫瘦金體,是我自己胡亂比劃的.......!”
不等簡易說完,儒雅男子卻是高興的笑了起來。
“瘦金體?名如其字,好名字!”
說完,儒雅男子又看著手上的經(jīng)子著集,搖了搖頭。
“你這筆字,字體雖有趣,就是筆力略顯不足,真是可惜了!”
簡易聞言,立馬便知道儒雅男子是個行家,不由得一驚。
自己現(xiàn)在可是靠著書坊抄書賺錢呢,要是他看不上自己,豈不是又要丟工作?
想到這里,簡易連忙拱手道。
“紀(jì)老爺所言甚是,在下雖未上過私塾,然,我在書坊看書三年,偶爾也會提筆練字,只要給我些時日......!”
簡易還沒說完,儒雅男子便一臉驚訝的再次打斷他。
“你沒上過私塾?”
簡易聽到這話,頓時一怔,苦笑一聲。
“在下確實(shí)沒上過私塾!”
儒雅男子見狀,一臉見鬼的表情。
“你方才說,這字體是你胡亂比劃出來的?”
簡易看到他臉上的表情,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不由愕然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儒雅男子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一番簡易。
“你說你叫......簡易......你便是那文家贅婿?”
簡易聞言,不由扯了扯嘴角,為了保住工作,只能繼續(xù)點(diǎn)頭。
儒雅男子見狀,頓時滿臉惋惜。
“你這小家伙,既有這寫字的天賦,為何又要去當(dāng)那人棄夠嫌的贅婿?”
剛說完,儒雅男子又自顧自的搖了搖頭。
“哎,又是一個被銀錢耽誤的好苗子,可惜了!”
看到儒雅男子自言自語,簡易不由得有些無語。
儒雅男子卻是,看了一眼簡易,輕聲道。
“汝雖入贅,然,身可陷,志不可奪也,”
“讀書明理,當(dāng)自勉之!”
簡易聞言,抽了抽嘴角,正要說話,卻見儒雅男子擺了擺手,而后將經(jīng)子著集,還給簡易,神情低落的轉(zhuǎn)身出了書坊。
簡易見狀,不由一臉懵逼。
直到儒雅男子的身影消失在書坊內(nèi),這才回過神來。
“自己抄書的工作,這是保住了,還是怎么樣?”
苦笑一聲,簡易也只能等待書坊掌柜回來。
過了,好一會,書坊掌柜才從門外走進(jìn)來。
看到簡易,臉上掛起標(biāo)準(zhǔn)的笑容。
“簡公子來了!”
隨后,看到柜臺上的書卷,書坊掌柜頓時會心一笑。
簡易朝著書坊掌柜拱了拱手。
“按照約定,十卷經(jīng)子著集,抄錄完成,請掌柜勘驗(yàn)!”
書坊掌柜聞言,拿起一卷,匆匆看了兩眼后,皺眉道。
“簡公子這筆字......!”
簡易聞言,頓時一驚。
按照方才儒雅男子的說法,自己的字跡,筆力不足,這掌柜的不會不收了吧?
就在這時,書坊門口,再次走進(jìn)來一人。
來人上了年紀(jì),一身仆從打扮,眼神卻是透著精干。
書坊掌柜看到來人,頓時身子一顫,連忙丟下簡易,點(diǎn)頭哈腰的迎了上去。
“哎喲,老哥,您怎么來小店了?”
老仆聞言,卻是沒有回話,而是笑道。
“我家老爺吩咐我,來取一卷白山書院新出的經(jīng)子著集!”
掌柜的聞言,連忙躬著身子。
“有有有,這便給您拿去!”
說完,掌柜的轉(zhuǎn)身快步走進(jìn)后院。
簡易見狀,內(nèi)心則是一沉。
看來抄錄經(jīng)子著集的,不只自己一個,這書房掌柜若非看在馬瘸子的份上,也不會給自己抄書的工作。
簡易不由得心情有些低落。
看來,這碗飯,并不是那么好吃??!
搖了搖頭,簡易打算收起書卷,既然人家看不上,自己也沒必要死皮賴臉,蹭馬瘸子的面子。
就在這時,書房掌柜走了出來,捧著一本抄錄好的經(jīng)子著集,獻(xiàn)寶似的遞給老仆。
老仆只看了一眼,便皺了皺眉。
“書坊可還有其他抄書人抄錄的經(jīng)子著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