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伊麗莎白聞到了一股干凈的、混合著消毒藥水和漿洗過的床單的味道。明亮,
安靜,祥和。這是校醫(yī)院。一個能讓她短暫逃離現(xiàn)實的、臨時的避難所。她緩緩睜開眼,
天花板是純凈的白色,沒有漂浮的南瓜,沒有跳動的燭火,
也沒有那個老狐貍校長那雙能看穿一切的藍(lán)眼睛?!局x天謝地,我還活著,
而且沒缺胳膊沒少腿?!克齽恿藙邮种?,感覺身體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氣,
但那種致命的眩暈感已經(jīng)消失了。龐弗雷夫人不愧是霍格沃茨的醫(yī)療圣手。
就在她準(zhǔn)備享受這片刻的寧靜,思考一下自己那已經(jīng)徹底粉碎的人生該如何重組時,
一個近在咫尺的、帶著濃重鼻音的、無比虔誠的聲音,打破了她的幻想?!澳阈蚜?。
”伊麗莎白僵硬地轉(zhuǎn)過頭。視線里,出現(xiàn)了一張她做夢都想不到會在這里看到的臉。
潘西·帕金森。她就坐在伊麗莎白床邊的椅子上,不知道已經(jīng)坐了多久。
她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但頭發(fā)依舊有些凌亂,眼睛紅腫得像兩顆熟透的桃子。
她手里捧著一杯熱巧克力,但自己一口沒喝,只是小心翼翼地捧著,
似乎在等著它涼到合適的溫度。此刻,那雙曾經(jīng)寫滿了嫉妒與憎恨的眼睛里,
所有的負(fù)面情緒都消失得一干二凈,取而代之的,
麗莎白只在紀(jì)錄片里看過的、狂信徒仰望神祇時才會有的、混雜著敬畏、恐懼和狂熱的眼神。
看到伊麗莎白看過來,潘西整個人都繃緊了,像是受到了某種天啟,
她把手里的熱巧克力往前遞了遞,聲音又輕又顫:“龐弗雷夫人說,
你醒了可以喝一點……補(bǔ)充體力。”伊麗莎白:“……”【救命!
這姐們兒的眼神怎么跟見了再生父母一樣?我不是什么邪教教主?。∧悴灰^來?。?/p>
】她的大腦,在看到潘西這副模樣的瞬間,就徹底宕機(jī)了。她設(shè)想過一萬種后續(xù),
被斯內(nèi)普切片研究,被鄧布利多拉去談心,被全校當(dāng)成怪物……但她萬萬沒想到,
自己會收獲一個……鐵粉?還是她名義上的頭號黑粉轉(zhuǎn)化來的?這劇情,
比巨怪的腦子還要離譜。
就在伊麗莎白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來面對這份突如其來的“忠誠”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德拉科·馬爾福帶著克拉布和高爾,像一陣風(fēng)似的沖了進(jìn)來。
他懷里抱著一大堆包裝精美的糖果盒子,一看就是蜂蜜公爵的頂級貨色?!耙聋惿?!
你怎么樣了?”德拉科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急切,他快步走到床邊,
想把手里的東西放下,卻被潘西一個冰冷的眼神給攔住了。“小聲點,馬爾福。
”潘西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威嚴(yán),她像一個忠心耿耿的護(hù)衛(wèi),
擋在了伊麗莎白和德拉科之間,“她才剛醒,需要安靜。
”德拉科被潘西這突如其來的態(tài)度搞得一愣,他皺起眉:“你干什么,帕金森?
”“我在照顧我們的……英雄?!迸宋髡f出“英雄”這個詞的時候,臉頰微微泛紅,
眼神里的狂熱又加深了幾分。德拉科的表情變得極其復(fù)雜。
他看了一眼床上臉色蒼白、面無表情的伊麗莎白,又看了看旁邊這個仿佛脫胎換骨的潘西,
他那高傲的大腦一時間處理不了這么多的信息。但他很清楚一件事——伊麗莎白·莉莉絲,
在萬圣節(jié)的晚上,當(dāng)著潘西的面,用一種傳說中的方式,干掉了一頭巨怪。這個事實,
足以碾碎他過去十一年建立起來的所有認(rèn)知。他看向伊麗莎白的眼神,也變了。
那不再是單純的欣賞和好奇,而是摻雜了更多的敬畏和一種……想要追隨強(qiáng)者的本能。
“我父親說,純血家族的古老典籍里,確實記載過類似的力量……”德拉科的聲音低了下去,
帶著一絲探究和向往,“他們稱之為……血脈的奇跡?!薄敬蜃?!求你們別再腦補(bǔ)了!
什么英雄,什么奇跡,我就是一個想躺平的咸魚,被逼上梁山而已??!
】伊麗莎白閉上了眼睛,選擇用裝睡來逃避這一切。她感覺自己不是躺在病床上,
而是躺在一個祭壇上。潘西是狂熱的大祭司,德拉科是想要入教的貴族信徒,
周圍的一切都開始向著一個她無法理解的方向狂奔而去。最終,還是龐弗雷夫人揮舞著魔杖,
把這群“探病”的學(xué)生全都趕了出去,還給了伊麗莎白一片清凈。但這片清凈,
比之前的喧鬧更加可怕。因為它讓伊麗莎白不得不獨(dú)自面對那個最恐怖的現(xiàn)實——鄧布利多,
那個游戲管理員,親手給她這個只想當(dāng)小兵的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