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帝親手接過,轉(zhuǎn)圈擺弄著看了兩眼,最后拋給了一旁侯公公,“去沖一杯來嘗嘗?!?/p>
“是?!?/p>
侯公公彎了彎腰,拿著瓷瓶離開,過了一會又很快回來,手里還端著杯茶盞,“陛下請用?!?/p>
慶帝端過來喝了兩口,仔細(xì)品了品,很快覺出妙處。
這蜜液不止口感極佳,沁人心脾,更有疏郁理氣、安神醒腦的功效,喝起來還帶著股濃而不沖的花香味,叫人覺得通體舒暢,不過他暫時沒品出來是何種花香。
慶帝夸了句,“東西不錯?!?/p>
潛臺詞:以后繼續(xù)給朕進(jìn)貢。
長盈緩聲開口:“陛下若喜歡,以后長盈可以再多做些,不過這個東西,也只有在春夏兩季花朵茂盛的時候才能做得出來,御花園內(nèi)的花朵還是少了些?!?/p>
東西既然給了出去,就要想辦法為自己謀取更大的福利。
當(dāng)初這本就是一步閑棋,主要目的還是在于交好林婉兒,如今事態(tài)在朝更好的情況發(fā)展,長盈自然不能放過這個機(jī)會。
這個年代對女子的束縛本就不怎么嚴(yán)格,尤其長盈還展現(xiàn)出了她的用處,聞言,慶帝很大方的扔過來一個令牌:
“既然如此,那朕就準(zhǔn)你每十日出宮一次,不過身邊不可離人,務(wù)必要保重自身安全?!?/p>
長盈收好令牌行了個禮,
“是,長盈明白?!?/p>
至于慶帝說的身邊不能離人這件事,長盈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到時候一個幻術(shù)下去,誰問都是她從沒離開過他們的監(jiān)督范圍。
*
次日,長盈先去找了林婉兒,然后才一起坐車前去靖王府,去靖王府不同于其他場合,長盈只帶了紅袖和秦越兩個人。
秦越,就是那個捉到兔子的少年侍衛(wèi)。
對方的確是秦家的一個旁支子弟,細(xì)細(xì)算來還是秦業(yè)的親堂侄子,這血緣關(guān)系委實不算遠(yuǎn)。
秦業(yè)乃是九品上高手,原本有兩個兒子,但大兒子多年前就死了,如今膝下只剩了個次子秦恒,若是這秦恒也……
視線掃過馬車外隨行的俊朗少年。
若秦恒不小心廢了或者死了,秦越就是同秦業(yè)血緣關(guān)系最近的子侄,只要秦越是個扶得起來的,秦業(yè)必定會提拔他,屆時這兵權(quán)便有了。
林婉兒抓著長盈的手,心情頗為緊張,
“盈盈,聽說那個范閑也會去參加此次詩會,也不知…對方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
林婉兒再知書達(dá)理也還是個少年人,有正常人會有的小女兒心思,眼看即將面對素未謀面的未婚夫,這會兒有點緊張好奇倒也正常。
長盈眨了眨眼,她倒是不知道范閑也會來,不過這樣也好,倒算省了她的事。
如畫般的眉眼淺淺彎了彎,她笑道:
“旁人如何說都不算,一切都要看你自己的判斷,只是據(jù)我所知,長公主與范閑似乎頗有過節(jié),這婚事成與不成還是未知,婉兒你也不必過于在意?!?/p>
看在林婉兒人還不錯的份上,她只能提醒這些了。
林婉兒微微抿唇,少頃點了點頭,“盈盈你說得對,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才提醒我,你放心吧,我心里有分寸?!?/p>
“嗯,你想得明白就好。我身份不太合適拋頭露面,一會就不去前廳了,留在花園賞一賞景便好。”
詩會,說白了就是未婚男女彼此相看的活動,她這身份,又能相看誰?
看個der!
林婉兒同樣明白長盈的情況,她安慰道,“好,靖王府的花園不算小,置身其中倒也有幾分趣味,等離開時我再派人喊你。”
……
兩人來到靖王府時,李弘成正站在門口接待,長盈戴上幕籬,起身出了馬車,旁邊秦越上前一步,伸出手臂讓她扶著下了馬車。
有微風(fēng)吹過,露出半截精致小巧的下巴,肌膚勝雪,唇若涂丹,纖細(xì)身影輕盈曼妙,舉手投足皆恍若神妃仙子。
李弘成看得呆了呆。
應(yīng)該說不只是李弘成,靖王府門口所有的人不管男女老少全都看得目瞪口呆。
李弘成回過神上前打招呼,“晨郡主好,郡主大駕光臨,弘成有失遠(yuǎn)迎。不知這位是?”
林婉兒沖他微微頷首,清婉出塵的面龐帶著得體的微笑,
“這位是宮里的嵐妃娘娘,受陛下令陪我一起來的,娘娘無意興師動眾,世子在花園尋一幽靜處好生招待即可?!?/p>
原本李弘成還有那么點小心思,這下一聽說長盈是陛下的女人,頓時什么心思都不敢有了。
他連忙低頭移開視線,“弘成失禮,嵐妃娘娘這邊請——”
李弘成喊來丫鬟為二人帶路。
詩會舉辦的地方在前院,花園位置則介于前院與后院中間,占地面積十分廣闊,有丫鬟分別帶路,長盈和林婉兒就此分開。
最后,長盈被安置在了花園某一涼亭內(nèi)。
丫鬟早就得了吩咐好好招待貴人,這會見長盈對此地方還算滿意,動作利落的將四周懸上了紗幔,一應(yīng)香爐茗茶、瓜果點心等物更是流水般端了上來。
將靖王府的丫鬟揮退,身邊只留了紅袖和秦越兩個,長盈摘下幕籬,斜斜倚靠在貴妃榻上。
紅袖主動上前為她剝葡萄吃,長盈開始還覺愜意,過了一會便覺得有些無聊了。
余光掃到一旁的挺拔少年,長盈微微坐直身子,饒有興趣開口:
“秦越,你會舞劍嗎?”
對上她明亮的眸子,秦越耳廓微紅,低低開口,
“屬下會一點兒?!?/p>
長盈托著下巴,語氣莞爾,“那你給我舞劍吧,我想看?!?/p>
“……好?!?/p>
不得不說,即便只是秦家旁支,秦越也是極為優(yōu)秀的,一柄長劍被他舞的剛?cè)岵?jì),凜冽生風(fēng),宛若長虹,劍氣掃過的地方,樹葉紛紛跟著落下,猶如下了一場綠色輕雨,甚是唯美好看。
然而下一刻,一道白色身影陡然穿過綠幕,攜著霜色寒芒直沖最中心的秦越而去——
“專心應(yīng)對,莫要分心。”
揚(yáng)聲提醒這么一句,長盈坐直身體,語氣似有不悅,
“二殿下這是何意?”
李承澤正抱著手臂溜溜達(dá)達(dá)走過來,聽到長盈詰問,他歪頭笑了笑,語氣輕快道:
“嵐妃娘娘別緊張,我不過是看你這個小侍衛(wèi)有點意思,讓必安幫著調(diào)教調(diào)教罷了?!?/p>
對方輕擰的黛眉依舊沒有放松:“謝必安已經(jīng)是八品,這小侍衛(wèi)不久前才剛剛邁入七品,哪里會是他的對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