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郕王府,朱祁鈺沒有去內(nèi)宅,而是徑直召來了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韓忠。
朱祁鈺拿起案幾上那塊錦衣衛(wèi)指揮使牙牌,觸感冰涼,卻代表著大明最核心的情報與暴力機器。
“韓忠?!?/p>
“卑職在!”
“拿著。”朱祁鈺將牙牌遞了過去。
韓忠下意識地伸出雙手,看清之后,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王、王爺?”韓忠猛地抬頭,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聲音都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這…這是…”
“從今天起,你就是錦衣衛(wèi)指揮使了?!敝炱钼暤恼Z氣平淡,彷佛只是在吩咐一件小事。
“卑職…卑職惶恐!”韓忠捧著牙牌,感覺它重逾千斤,額頭瞬間滲出冷汗,“王爺,錦衣衛(wèi)乃天子親軍,權(quán)柄極重,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卑職不過一介武夫,根基淺薄,恐…恐難當此重任!壞了王爺?shù)拇笫?!?/p>
他深知錦衣衛(wèi)這潭水有多深,他一個王府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驟然空降,無異于羊入狼群。
“韓忠,本王知道你擔心什么。根基淺?。颗聣翰蛔∧切├嫌蜅l?怕王振的余孽反撲?”
韓忠用力點頭,牙關(guān)緊咬:“是!卑職唯恐辜負王爺信任!”
“韓忠,本王現(xiàn)在最需要的就是眼睛和耳朵!錦衣衛(wèi)是干什么的?就是最銳利的眼睛和耳朵!本王不需要你現(xiàn)在就把錦衣衛(wèi)打造成鐵板一塊,也不需要你立刻把所有人都變成心腹?!?/p>
他踱了兩步,聲音斬釘截鐵:“本王要你,用最快的速度,讓錦衣衛(wèi)重新運轉(zhuǎn)起來!這關(guān)乎北京城能不能守住,關(guān)乎你我,還有這滿城百姓的身家性命!懂嗎?”
每一句話都敲在韓忠心上,那份沉甸甸的責任感瞬間壓過了恐懼。
“卑職…明白了!”韓忠眼神中的惶恐漸漸被一股狠厲和決然取代,他緊緊握住牙牌,“卑職就算拼了這條命,也定將京城內(nèi)外的情況,摸個一清二楚,及時報予王爺!”
“很好!”朱祁鈺滿意地點點頭,“光有決心還不夠。本王給你鋪路的第一塊磚,已經(jīng)備好了?!?/p>
他示意韓忠起身,走到書案前,拿起一份早已寫好的手令:“你即刻帶人去崇文門。本王昨日扣下的張遵義那幾十車財貨,糧食全部解運給兵部于侍郎,充作軍需!剩下的金銀細軟、古玩玉器…統(tǒng)統(tǒng)歸你!”
韓忠一愣:“王爺?這…”
“本王讓你拿去,不是讓你中飽私囊!”朱祁鈺打斷他,“那是給你用來犒賞、拉攏、收買人心的!錦衣衛(wèi)那幫人,認錢也認權(quán)。你新官上任,光靠這塊牙牌和王命,未必能讓所有人服帖。把這些金銀分下去,該賞的賞,該安撫的安撫,讓下面的人知道,跟著你這個新指揮使,有肉吃!明白嗎?用銀子,砸開一條路來!”
韓忠恍然大悟,心中涌起一股熱流,深深一躬:“卑職謝王爺厚恩!定不負所托!這些銀子,卑職定用在刀刃上,為王爺在錦衣衛(wèi)中扎下根基!”
“嗯。”朱祁鈺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多禮,但隨即話鋒一轉(zhuǎn),“這之后,立刻著手辦兩件事?!?/p>
“王爺請吩咐!”
“第一,調(diào)查戶部主事張遵義!他為何能在朝會前就得知土木堡敗訊?為何要舉家?guī)еZ食財貨逃離?他背后還有誰?他那些‘迷路’去山西的糧食,最終要送到哪里?給誰?”
韓忠眼中精光一閃,殺氣隱現(xiàn):“王爺放心!卑職定將此獠及其同黨連根拔起!他管家張貴還在卑職手里,是個突破口!”
“很好。”朱祁鈺點點頭,繼續(xù)道:“第二,盯緊那個戶部侍郎丁良瑞!今日朝堂上,他跳出來彈劾本王。給本王找到切實的罪證,記住,要用《大明律》的條條款款,把他釘死!辦得堂堂正正,讓所有人都無話可說!本王要殺雞儆猴!”
得罪我,那可沒你好果子吃。
“遵命!”韓忠抱拳領(lǐng)命,臉上已無半分猶豫,只有執(zhí)行命令的冷酷,“卑職這就去辦!”
小心翼翼地將牙牌貼身收好,帶著朱祁鈺的手令,轉(zhuǎn)身大步流星地離去。
見他離開,朱祁鈺緊繃的神經(jīng)才稍稍放松。
權(quán)力的游戲步步驚心,但第一步,總算邁出去了。他揉了揉眉心,將復(fù)雜的算計暫時拋到腦后,一股疲憊和某種原始的渴望涌了上來。
外面的事情太復(fù)雜,還是內(nèi)宅溫柔鄉(xiāng)最能撫慰人心。
他信步走向杭氏的院落,想象著美人溫軟在懷的旖旎。然而,杭氏卻是帶著歉意拒絕了他。
說汪氏顧及他的身體,讓他要節(jié)制一番。
朱祁鈺二話不說,轉(zhuǎn)身就朝汪氏的院落走去,腳步帶著點興師問罪的氣勢。
汪氏正端坐在窗邊繡著什么,儀態(tài)端莊,西斜的陽光映照著她豐腴而優(yōu)美的側(cè)影。
看到朱祁鈺沉著臉進來,她似乎并不意外,放下手中繡繃,起身行禮:“王爺來了。”
“王妃倒是清閑?!敝炱钼曊Z氣有些沖,大馬金刀地在主位坐下,“本王在外勞心勞力,回來想松快松快,你卻讓杭氏拒我于門外?是何道理?”
汪氏走到他身邊,親自為他斟了杯溫茶,動作不疾不徐:“王爺息怒,妾身正是為王爺身體著想。這幾日京城風雨飄搖,王爺身負監(jiān)國重任,心力交瘁。杭妹妹年輕,妾身是怕她不知輕重,一味承歡,反倒傷了王爺?shù)母?。況且…”
她抬眼,目光清澈地看著朱祁鈺,“王爺正值壯年,來日方長,何必急于一時?細水方能長流?!?/p>
她聲音溫婉,道理也挑不出錯處,更帶著一種正室獨有的、不容置疑的關(guān)切。
尤其是她靠近時,那股若有若無的馨香和豐腴體態(tài)帶來的成熟風韻,讓朱祁鈺心中的惱意不知不覺消散了大半。
汪氏的美,不同于杭氏的嬌媚外放,而是一種內(nèi)斂的、端莊的豐腴,如同熟透的蜜桃,在禮教的束縛下更顯得誘人。
“王妃說得…倒也有理?!敝炱钼暯舆^茶盞,指尖不經(jīng)意地劃過汪氏的手背,感受到她微微一顫。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帶著點無賴和試探,“只是本王心中煩悶,王妃既不讓杭氏陪我,那…不如王妃親自陪本王說說話,解解悶?”
汪氏的臉頰瞬間飛上兩朵紅云,如同胭脂暈染。她下意識地想抽回手,卻被朱祁鈺順勢握住。
“王爺…這…于禮不合…”汪氏的聲音細若蚊吶,眼神躲閃,身體卻并未激烈反抗。
“你我夫妻,何須拘泥那些虛禮?”朱祁鈺手上微微用力,將她拉得更近,氣息拂過她的耳畔,帶著蠱惑,“本王今日在朝堂上…可是差點被那些大臣給生吞活剝了,王妃難道不心疼?就當是…撫慰本王這顆受驚的心?”
他一邊說著,另一只手已不安分地攬上了那柔韌緊致的腰肢,隔著衣物也能感受到那份豐腴的彈軟。
汪氏渾身一僵,呼吸都急促了幾分。她象征性地掙扎了一下,聲音帶著羞惱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妥協(xié):“王爺!你…你休要胡鬧…妾身…妾身…”
“讓本王想向你好好請教一下,何謂細水長流?!?/p>
汪氏被他看得心如鹿撞,那點本就搖搖欲墜的堅持徹底潰散。她羞惱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與其說是責怪,不如說是嬌嗔。
最終,她微微側(cè)過頭,算是默認了,只是耳根的紅暈一直蔓延到了脖頸,顯得格外動人。
朱祁鈺心中大樂??磥磉@位端莊守禮的正妃,也并非不可“教導”。
他攬著汪氏走向內(nèi)室,心中盤算著,這“細水長流”的樂趣,或許比狂風驟雨更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