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倒計時第九天。
傅西凜修長的手指捏著兩張百元鈔，在她眼前慢悠悠地晃了晃，隨后輕蔑地一拋。
鈔票輕飄飄落在鋪著波斯地毯的地面。
傅西凜靠在真皮沙發(fā)上，雙腿重疊，眼里滿是戲謔。
“撿起來?！?/p>
“用嘴！”
許星蔓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指甲縫里已經(jīng)滲出細小的血珠。
她想起三天前，傅西凜將她堵在會所儲物間，手機屏幕上赫然是母親躺在ICU的畫面。
他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
“許星蔓，我就要讓你一輩子逃不出我的手掌心?！?/p>
許星蔓盯著地上的鈔票，喉嚨發(fā)緊。
她想起曾經(jīng)，傅西凜會在圖書館為她披上外套，會在她生日時送上精心準備的禮物，那時的他，眼底滿是溫柔。
傅西凜端起威士忌酒杯，輕抿一口。
“怎么？不愿意？”
“你母親的醫(yī)藥費，可全靠我續(xù)著?！?/p>
許星蔓身體微微顫抖，最終緩緩屈膝，跪在了地上。
當(dāng)她俯身下去，嘴唇即將觸到鈔票時，傅西凜突然伸出皮鞋，踩住了鈔票一角。
他的聲音帶著笑意，卻冷得刺骨。
“等等?！?/p>
“學(xué)兩聲狗叫，叫得好聽，這錢就是你的?！?/p>
會所外的驚雷炸響，許星蔓閉上眼，睫毛劇烈顫動。
許星蔓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回蕩在包廂里。
“汪、汪?！?/p>
傅西凜大笑出聲，移開了腳。
許星蔓咬住鈔票，緩緩起身，血腥味在口中蔓延，是掌心傷口滲出的血。
傅西凜勾了下唇。
“真乖。”
傅西凜伸手想要撫摸她的臉，卻被她偏頭躲開。
男人的手僵在半空，笑意瞬間消失。
“記住，許星蔓，你現(xiàn)在就是我的一條狗?！?/p>
許星蔓攥緊鈔票，指甲在上面留下深深的褶皺。
鈔票還黏著許星蔓嘴角的血漬，包廂門就被撞開。
江攬月踩著十厘米的紅底高跟鞋旋進來，水蛇腰纏著傅西凜的手臂時，身上的香水味幾乎要將許星蔓淹沒。
江攬月的聲音甜得發(fā)膩，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傅西凜西裝上的暗紋。
“西凜~”
“董事會等你半小時啦，周董還說要介紹......”
她的話語戛然而止，這才像是剛發(fā)現(xiàn)角落里的許星蔓，無辜地眨了眨眼。
“星蔓姐也在呀？”
許星蔓攥著鈔票的手青筋暴起。
三年前江攬月還是跟在她身后喊“學(xué)姐”的小學(xué)妹，如今卻已經(jīng)站在了傅西凜的旁邊。
江攬月倚在傅西凜肩頭，睫毛撲閃著。
“星蔓姐不要在意?！?/p>
“西凜就是這個脾氣，對待外人就是這樣公私分明?！?/p>
她突然從手包里掏出枚鉑金卡，在許星蔓眼前晃了晃。
“要是缺錢，直接找我就好，何必......”
傅西凜突然開口，桃花眼掠過許星蔓泛白的臉，卻又很快移開。
“夠了。”
“去車上等我?！?/p>
江攬月撅著嘴在他臉頰印下一吻，臨走前還不忘拋給許星蔓一個勝利者的微笑。
高跟鞋的聲音漸漸遠去，包廂里只剩下兩人粗重的呼吸聲。
許星蔓突然笑出聲，笑得肩膀發(fā)抖。
她將兩百塊錢狠狠拍在傅西凜胸口：“傅總果然好手段，一邊拿我媽當(dāng)人質(zhì)，一邊和白富美雙宿雙飛?！?/p>
話音未落，手腕就被傅西凜死死扣住。
傅西凜突然湊近，溫?zé)岬暮粑鼑娫谒稀?/p>
“你吃醋了？”
許星蔓卻聞到他領(lǐng)口殘留的江攬月的香水味。
許星蔓猛地抬頭，眼眶通紅。
“我有什么資格吃醋？”
“傅西凜，你當(dāng)年推開我的時候，就該知道我們之間只有恨！”
傅西凜的瞳孔驟然收縮，喉結(jié)滾動著想說什么，最終只冷笑一聲，將她甩開：“記住，你媽明天的透析費......”
許星蔓垂下眼眸。
“不用你提醒！”
許星蔓踉蹌著后退，后背撞上雕花屏風(fēng)。
碎裂的木刺扎進皮肉，她卻感覺不到疼，但心里某個地方早已千瘡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