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于停下哼唱,緩緩站起身,走向講臺。動作輕盈得像貓。
她從藍布裙口袋里取出一張卡片,輕輕放下??ㄆ蠜]有任何身份標識,
只印著一行褪色的、稚拙的鉛筆字:“尋找念安”?!斑@他媽算什么?”疤哥濃眉倒豎,
語氣不善,“糊弄鬼呢?”“我沒有身份卡?!鄙倥穆曇羟宄?,像山澗冷泉,
卻帶著一絲磨砂般的疲憊,“我叫阿阮。我來這里,是為了找我的孩子。她叫念安。
”她的目光掃過一張張驚惶的臉,最后落在齊夏臉上,那目光帶著穿透性的審視,“你,
有沒有見過一個嬰兒?很小,左肋下……有一塊月牙形的紅色胎記?!饼R夏下意識地搖頭,
覺得這問題荒謬透頂。嬰兒?在這種地方?阿阮眼中的微光黯淡下去,不再言語,只是低頭,
又哼起了那首古怪的搖籃曲。時間在終焉之地是凝固的瀝青?;异F永不消散,
包裹著斷壁殘垣的廢墟之城。扭曲的鋼筋從水泥塊里刺出,如同巨獸折斷的肋骨。
風穿過空洞的窗框,發(fā)出嗚咽般的悲鳴。在疤哥的武力威脅下,
剩余的六個人勉強捏合成一個臨時隊伍,在死寂的街道上摸索??謶趾筒录墒呛诎抵械亩旧?,
隨時準備噬咬同伴。齊夏右臂的劇痛時刻折磨著他,那顆眼球被他用破布包好,
深藏在口袋里,如同一個冰冷的詛咒。阿阮成了隊伍里最孤僻的影子。她很少說話,
總是游離在人群邊緣,目光長久地停留在廢墟角落散落的、早已銹蝕的嬰兒車殘骸,
或是墻壁上模糊不清的孩童涂鴉。她對那些刻著生肖圖案的緊閉門戶流露出本能的厭惡。
一次,隊伍經過一扇畫著扭曲鼠臉的大門時,她猛地停住腳步,臉色煞白,低喝:“繞開!
里面有臟東西!” 那扇門后,隱約傳來令人牙酸的啃噬聲和吱吱怪叫。疤哥罵了一句,
但看著阿阮異常凝重的神色,最終還是陰沉著臉,帶著隊伍拐進了另一條岔路?!吧窠洸。?/p>
”休息時,疤哥啃著一塊發(fā)霉的面包,
眼神陰狠地盯著不遠處蹲在地上、仔細翻看一個破爛布娃娃的阿阮,“再神神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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