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后娘娘懷著孩子,你是指望她生下一位嫡子好來庇護你嗎?”
富察貴人繼續(xù)打罵道:“我都忘了,你在那肚兜上繡著群魚戲珠,哪里是想著一個孩子?。》置魇侵竿屎竽锬锷乱蝗?!”
“等皇后娘娘生下了孩子,你就跪著求著去景仁宮伺候,然后仗著幫忙撫育皇嗣的功勞好讓皇上再多看你一眼......”
富察貴人越罵面容越扭曲,她甩著拂塵瘋狂的往安陵容的身上打去,大罵道:“不安分的賤人?!?/p>
“也不瞧瞧你是個什么東西?也配在皇后的跟前諂媚?我看你這賤人就是打少了!”
安陵容跪在地上驚懼流淚,但卻不敢輕挪一步。
富察貴人怒視著身下的安陵容,對一旁的婢女依云道:“給我拿鹽水來!”
依云掐著時間害怕得跪下道:“小主,您不能再打了,再這樣打下去安答應(yīng)就要不行了。”
安陵容身子一頓,有些驚恐這個平時心腸最狠的婢女怎么會突然幫她說話。
富察貴人勃然大怒道:“賤婢,你可是我的陪嫁丫鬟,竟也敢?guī)椭f話?”
“小主!”依云哭著爬過去哀求富察貴人道。“安答應(yīng)想來也后悔了,您就放過她吧!”
富察貴人火冒三丈,上前一腳就將依云踹開,又提起手中的拂塵再度往安陵容的身上打去。
她瘋魔道:“賤人,你還會后悔?若不是你的那杯酒,皇上又怎會不來看我?”
“殿選前你潑了明貴人一身,想讓她殿前失儀,入宮后又在皇上跟前潑了我一臉?!?/p>
“若不是皇上仁慈,我富察氏一族早就被你這賤人給害死了。”
依云爬起來,撲上前從身后抱住富察貴人道:“小主您就收手吧!皇上心疼您,又怎會不來看您呢?”
“如今,如今正是年下,興許是皇上太忙了,所以才顧不上您的......”
富察貴人掙扎了兩下,也就沒力氣了。
她跌坐在地上痛哭道:“依云,皇上已經(jīng)不會來看我了,我殿前失儀,皇上不怪罪我的母族已是開恩,又怎會再來看我?”
夏冬春這段時日讓人天天給富察貴人洗腦,早就將富察貴人的腦子給洗好了。
如今的富察貴人無比堅信她就是因為殿前失儀才失寵的,但皇帝仁慈,所以沒有降罪她的母族。
門外的皇帝一開始很是憤怒,可聽到后面卻又沉默了。
蘇培盛這會尷尬得不行。
這安答應(yīng)聽上去還挺有心機的,但富察貴人這般虐打?qū)m嬪,也說不過去啊!
皇帝心里五味雜陳,他沒想到富察貴人竟愛他這般深沉。
居然只因為一杯酒就多思自己會責(zé)怪她并降罪她的母族......
猶豫了半晌,皇帝還是讓蘇培盛高唱了一聲,這才帶著人進了西側(cè)殿。
皇帝道:“鬧什么?”
“皇,皇上?”富察貴人看著皇帝驚恐不已。
宮人跪下行禮:“參見皇上!”
富察貴人這會才反應(yīng)過來,她連忙將拂塵丟在地上,向皇帝行禮道:“嬪妾...參見皇上?!?/p>
滿身傷痕的安陵容抓著這個機會爬了過去,哀求道:“皇上...皇上!”
“求您救救嬪妾!求您救救嬪妾!”
皇帝看著一身傷痕的安陵容也是百般交加,富察氏本是個純良的女子,卻因為他而變成了這副模樣......
他沒有理會狼狽的安陵容,反而走上前扶起富察貴人道:“欣儀,你這次太過了?!?/p>
富察貴人聽著皇帝溫和的語氣有些不敢置信的小聲哭道:“皇上,您終于肯來看欣儀了!”
皇帝的心頓時就軟了,他語氣又輕了兩分道:“你是富察氏的貴女,最是溫良賢淑了,你怎能這般打人?”
富察貴人抬眸垂淚道:“皇上,嬪妾知錯,嬪妾知道不該怪安妹妹的??蓩彐?..可嬪妾.......”
皇帝見她還不知悔改,又低聲喝道:“欣儀,你可知虐打?qū)m嬪是何等罪過?”
富察貴人一愣,抽泣跪下道:“欣儀知罪,但請皇上責(zé)罰?!?/p>
皇帝欣慰點頭,又扶起她溫聲道:“虐打?qū)m嬪是大罪,我要降你的位份,你可有怨言?”
富察貴人乖順回道:“嬪妾知錯,嬪妾甘愿領(lǐng)罰?!?/p>
皇帝滿意的輕拍著她的手,對身側(cè)的蘇培盛道:“即日起,富察氏降為常在?!?/p>
富察氏本想再次跪下的,但皇帝卻攔著她不讓她下跪。
她驚愕抬眸道:“皇上?”
皇帝含笑道:“六宮之中,屬欣儀你最是賢惠。如今朕賜你賢字為封號,往后欣儀可莫要再做這些傻事了。”
富察氏腦中的迷霧突然就散開了,只是一瞬間,她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她學(xué)著先前的樣子緩緩行禮,柔聲道:“嬪妾多謝皇上,嬪妾以后不會再責(zé)打安答應(yīng)了?!?/p>
皇帝滿意得開懷大笑,但地上的安陵容卻驚恐萬分。
挨打的是她,受罪的是她,而富察貴人剛降了位份卻又得了一個好封號?那渾身傷痕的她又算什么?
幾息后,皇帝松開了富察氏的手,淡淡的命宮人扶起了地上的安陵容。
皇帝道:“即日起,安氏晉為常在,遷居鐘粹宮西側(cè)殿?!?/p>
安陵容背上沁出一層冷汗。
她忍了這么多日,忍著皇后摻了重料的藥膏,為的就是能被皇帝親眼撞見。
可皇帝撞見后富察氏竟毫發(fā)無傷?那她這些天的隱忍和痛苦在皇上的眼里又算是什么?
安陵容顫抖著身子,行禮道:“嬪妾...多謝皇上!”
永和宮。
夏冬春聽到秋蓮的全程稟報,十分滿意依云這顆棋子。
秋蓮不解問道:“主子,富察氏都這般虐打嬪妃了,皇上為何還會寬恕她?”
夏冬春意味深長道:“在這宮里,只有三種女人能得到皇帝的獎勵?!?/p>
“第一種是有能力的,能幫他平事,如菀貴人?!?/p>
“第二種是幫皇帝綿延子嗣的,如齊妃。”
“而第三種...便是深愛皇帝的?!?/p>
秋蓮精光一閃,興奮道:“安常在什么都不占,而富察氏卻占了第三種,所以皇上才會這般從輕發(fā)落?”
夏冬春笑著點頭。
秋蓮眼珠子一轉(zhuǎn),又問道:“主子,安常在搬去了鐘粹宮,可要奴婢命余答應(yīng)繼續(xù)去折磨她?”
夏冬春淡淡道:“去吧!讓余答應(yīng)借著華妃的名頭好好去磨她......”
既然富察氏暫時用不了了,那就讓余鶯兒接著折磨吧!
“是?!鼻锷徯χ鴳?yīng)下。
——我是可愛的分割線——
咸福宮。
沈貴人又賣了一批嫁妝,這才填上了正月的窟窿。
“小主,該喝藥了。”彩月端著藥也是一臉的愁苦。
菀貴人的安神香效果確實不錯,頭幾天小主還算睡個飽覺,可后面幾天不知怎的又不行了......
彩星進來道:“小主,太醫(yī)來了。”
沈眉莊有氣無力道:“讓他進來吧!”
劉畚隨婢女進來,屈膝行禮道:“臣劉畚參見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