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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顫抖著手將玉墜遞了出去。
良久,卻是妻子接過玉墜,垂眸把玩。
我聲音嘶啞,眼里布滿血絲:“現(xiàn)在,放了我媽?!?/p>
她看著我這幅蒼白卑微的模樣,神情溫柔,那一刻,我以為她還殘存著一點人性。
可下一秒,她嘆了口氣,像是在勸一個不懂事的孩子:“阿燁,媽已經(jīng)拍賣出去了,規(guī)矩不能改,你放心,同房的都是女人,不會出事......”
我的腦袋嗡地一下炸開,目眥欲裂嘶吼質(zhì)問:“明明說好的只要玉墜就放人!”
“璐璐,她是你婆婆,是我的媽媽啊!她那么大年紀了,你不能拿她的性命和清白開玩笑......”我爬起來,跪在地上哀求,“求你,用我的命去和她換!”
蔣璐璐眼神中有了一絲動搖。
她看了我很久,緩緩搖頭,喃喃地說:“阿燁,你的命是我的,我說了算。就一晚而已,明早她就回來了?!?/p>
崔季誠站在她身后,笑得諷刺:“放心,老年人嘛,玩不得太狠,女人和女人做游戲,也正好讓阿姨嘗嘗鮮開辟一下新大陸?!?/p>
我緊攥著拳頭,恨不得沖過去撕碎他們,
保鏢上前對我一陣拳打腳踢。
鼻腔嘴角涌出鮮血,整個人蜷成一團。
女兒不為所動,一心纏著崔季誠帶她去旋轉(zhuǎn)餐廳。
我艱難地伸出一只手,攥住了蔣璐璐的裙擺,“不要......求你......”
她低頭看著我,眼角泛起濕意,可那僅是一剎那。
隨即用力一甩,像是在擺脫什么骯臟的東西。
“抱歉。”她低聲說,卻沒有回頭。
她走到崔季誠身邊,而女兒早已笑著拉住他的手,一邊搖晃一邊催促:“走嘛走嘛,天都快黑了!”
他們?nèi)吮秤昂椭C而溫馨,像極了一家三口。
門砰地一聲關(guān)上,厚重的鐵皮隔絕了一切光線與聲音。
我用盡全力拍門、喊叫,嗓子喊破,雙手鮮血直流,都是徒勞。
在這昏暗潮濕的空間里,我筋疲力竭地昏死過去。
天終于亮了。
鐵門被打開,陽光刺痛我眼睛,我踉蹌沖出去,卻只看見門口停著的殯儀館的車。
司機面無表情地拉開車門,白布蓋著一個人,熟悉得讓我心臟發(fā)顫。
“不!不會的!”我顫抖著揭開白布,整個人癱軟在地。
母親眼睛大睜,死不瞑目!
我抱著她的尸體,聲嘶力竭地痛哭。
她曾是那么干凈、善良溫柔的人,如今死得如此悲慘,連一句遺言都沒能留下。
“殺人兇手!你們都是殺人兇手!”我仰頭嘶吼。
我木然地跪著,直到一雙手從背后輕輕抱住我。
蔣璐璐的懷抱溫暖,語氣憐惜:“我知道你難受......別這樣,我會心疼,我答應(yīng)你一定會厚葬她的,好嗎?”
我沒有動,也沒有力氣掙脫。
“我會給媽準備最好的棺材,最名貴的花,選最好的墓地。”
我閉著眼,嘴唇發(fā)白,低低吐出幾個字:“你不配再叫她媽!”
她身子微微一頓,更用力地摟住我:“只要你能放下這件事,你想要什么我都答應(yīng)你!”
她的語氣那么溫柔充滿憐惜,讓我產(chǎn)生出她愛我入骨的錯覺。
可我知道,她說這些不過是為了讓我安靜下來,別再惹麻煩。
我已經(jīng)心灰意冷了。
任由她抱著,無聲地流著淚。
她的手溫柔地撫著我的頭發(fā):“阿燁,我會養(yǎng)你一輩子的!”
我沒有再說話,只在心里默默對母親低語:
“對不起,媽,兒子不孝。我一定會拼盡全力為你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