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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睜開眼,床邊空蕩蕩,哪里有什么妻子,只有護士。
他抓著護士問了無數遍,夏敘言有沒有來過,得到的答案都是“沒有。”
原來是昏迷時的幻覺。
他黯然垂頭時,管家進來了。
槐序以為是夏敘言派他來看自己,眼睛剛泛起亮光,就聽見管家說,
“先生,總裁聽說您醒了,叫您回家,她說您之前打了江先生一拳,還沒賠不是,要您現(xiàn)在回去當面道歉?!?/p>
從前即使他只是感冒發(fā)燒,夏敘言也會徹夜不眠地守著他,連讓他下地走動走不放心。
即使知道她現(xiàn)在是因為失憶才會這樣,槐序心中也依舊刺痛無比。
良久,他深吸一口氣,冷笑,“好啊,回家!我也有大事要宣布?!?/p>
他要當面揭穿江岫白這個自導自演的騙子!
但剛剛回到家,就被家里的保鏢按著押進了客廳,要求他道歉。
原來是兩個小時前,江岫白的衣柜里突然鉆出十幾條蛇。
而經過他的“調查”,這是槐序指使傭人做的。
“他就是在為之前的事報復,阿言,我雙腿殘疾沒法移動,剛剛要不是反應快關上了柜門,現(xiàn)在就已經死了!他只道歉怎么行!你起碼罰他從樓梯上滾十遍!”
聽到江岫白如此可笑的推理和要求,夏敘言竟然只是點頭默許。
槐序心頭一痛,這個曾經用生命來保護他的人,已經不再站在他這邊了。
他竭力忍住顫抖的恐懼,瞥了眼籠子的十幾條蛇,冷笑,
“你是說我用無毒的、還是被拔了牙的蛇來害你?如果真是我動手,起碼也是這樣?!?/p>
他掙開保鏢抓起籠子,然后在眾人驚懼的目光中,猛地朝前一潑。
十幾條蛇飛出來,徑直朝著江岫白的頭頂飛去。
槐序冷笑,不是喜歡裝瘸,他倒要看看江岫白現(xiàn)在還裝不裝得??!
只要他站起來,他的謊言就不攻自破。
而江岫白嚇果然得要死,下意識地想起身逃跑。
但就在他要站起來、要暴露的那一刻,夏敘言卻擋在他身前,用身體把他護的牢牢的。
但因為一個要站起來,一個撲了過去,兩人撞在一起,輪椅翻倒,蛇正好都飛到了江岫白臉上。
黏膩冰冷的觸感襲來,他不由慘叫一聲,嚇到翻白眼。
“岫白!”夏敘言急切地把他扶起來,又回頭看向槐序,目光冰冷刺骨,“你太過分了,本來只想讓你道個歉,但現(xiàn)在看來,非罰你不可?!?/p>
槐序深吸一口氣,她只是失憶了、被蒙騙了,等她知道了真相,一切都會好的。
他只有這樣安慰自己,才能保證自己對她的愛不被消耗光。
“敘言,你聽我說,雪崩是——”
可他剛開口,夏敘言就示意保鏢捂住槐序的嘴,架著拖上了三樓。
又是這樣!夏敘言為什么不能聽他把話說完!
“照岫白說的做,讓他好好長長記性?!?/p>
管家趕忙勸阻,“總裁,先生大病初愈,怎么經得起這樣的折磨!”
夏敘言冷聲,“他敢傷岫白,就得做好承擔我怒氣的準備,動手!”
槐序本來在奮力掙扎,聽到她的話,他愣怔住了。
為什么,他明明什么都沒有做錯,就為了偏袒江岫白,她就要這樣對他?
管家用身體擋在樓梯口,“不可以!先生的腿傷還沒好,您這樣做,真的會把他變成殘廢的!先生的夢想就是賽車——您難道不怕先生恨您嗎!”
“夠了!”夏敘言冷冷地看過來,“你再多嘴,就替他滾這十圈?!?/p>
下一刻,她抬手示意,保鏢猛地推了槐序一把。
強烈的失重感襲來,槐序從三樓摔下,嗵嗵的巨響中,徑直滾落到底。
他渾身劇痛,腿里打的鋼釘甚至都刺破皮肉頂了出來。
“我的腿......敘言,腿好痛......”
看到腿上血流不止,保鏢不知道該不該繼續(xù),猶豫著看向夏敘言。
她懷里的江岫白喊著頭痛腿痛,她低著頭溫柔替他按摩,“十遍,一遍都不能少?!?/p>
槐序又被拖上了三樓,然后一遍遍被推下,一遍遍滾落。
他的慘叫、掙扎、求饒,夏敘言通通充耳不聞。
到第六遍的時候,他的腿已經血肉模糊,身上的血染紅了整條樓梯。
第十遍,在江岫白得逞又得意的笑臉里,他徹底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