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祈寧的話讓路曉雯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這時隱約聽見外面?zhèn)鱽砭茸o(hù)車的聲音。
溫祈寧的目光純良無辜,“我可從來沒說董厲死了,剛才下來的時候我叫了救護(hù)車。”
董厲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命數(shù)未盡,她身為修道之人不能見死不救。
不過呢。
有時候活著比死了更痛苦。
突如其來的轉(zhuǎn)折讓路曉雯氣憤地大吼起來,“你為什么要幫那個死變態(tài)?”
“我還幫你抓小鬼了呢,你們夫妻,一人幫一次,很公平?!?/p>
路曉雯:“……”
公平不是這么算的。
溫祈寧拿起庫洛米揮了揮,“你的狗我?guī)С鋈チ?,它不想待在這兒?!?/p>
路曉雯本想問“它還說了些什么”,最后忍了下來。
一個畜生而已,她不在乎。
她只在乎自己。
……
客廳里,醫(yī)生問董厲是怎么摔下來的。
路曉雯說他是去換水晶燈的不小心摔的。
至于為什么突然去換水晶燈。
因為他母親去世了,他要把水晶燈拆下來給他母親陪葬。
他母親生前最喜歡那盞燈。
她是這么說的,醫(yī)生就那么信了。
畢竟那么高,路曉雯一個八十斤的女人不可能把一百八的董厲給弄上去。
醫(yī)生指指溫祈寧好奇地問:“她是來干什么的?”
“我啊,我是董制片找來個他媽哭靈的。你知道的,我是個演員,這是我的專長?!?/p>
路曉雯看了她一眼。
溫祈寧回了一個笑臉。
你都能說出那么離譜的理由,我這個不算什么。
而且特別貼合實際。
董厲被擔(dān)架抬到了救護(hù)車上,“家屬跟著去?!?/p>
路曉雯是一百個不愿意,磨磨蹭蹭的。
“我去換一下衣服?!?/p>
“醫(yī)??ㄍ鼛Я恕!?/p>
“我找一下駕駛證?!?/p>
醫(yī)生蹙眉,“不需要駕駛證。還有,病人沒有生命危險?!?/p>
意思是不用拖時間,拖不死的。
作為急救醫(yī)生,他看的太多,懂的都懂。
路曉雯喪著臉上了車,臨走還瞪了一眼溫祈寧。
溫祈寧手里的庫洛米突然飛到了空中,給了路曉雯一巴掌。
路曉雯啊了一聲,震驚的捂住了臉。
溫祈寧眼疾手快地把庫洛米拽了回來。
醫(yī)生轉(zhuǎn)身問:“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路曉雯深吸一口氣,“沒事。醫(yī)生,麻煩快點走,我很擔(dān)心我的丈夫?!?/p>
醫(yī)生嘴角抽了一下。
善變的女人。
溫祈寧敲敲車窗,“告訴董厲,等他醒了我會去看他的?!?/p>
董厲在娛樂圈多年,一定知道不少秘密。
她問問。
救護(hù)車走后,溫祈寧掐指點了庫洛米的頭一下,一個白色的靈體飄了出來。
一只大金毛沖著溫祈寧叫喚了幾聲。
“甩了一巴掌怨氣就消了,真是只傻狗?!?/p>
溫祈寧要走,那只狗跟了上來。
“你想跟著我?”
“汪。”
“那不行,我喜歡黑狗,不喜歡黃的。”
黑狗好,能避邪。
“嗷嗚。”
有些委屈。
“那你去找一個快死的黑狗附身,找到了再去找我?!?/p>
“汪汪?!?/p>
“行了,去吧。”
折騰了一宿,天都亮了。
溫祈寧走到路邊打車,一個車都沒有。
打開打車軟件,提示“大概需要等候一個小時四十分鐘?!?/p>
?
不是說現(xiàn)在大家都缺錢嗎?
都六點了,網(wǎng)約車師傅還沒起床。
干等著?
那不可能。
她又累又餓又虛弱,感覺身體被掏空,下一秒就能暈過去。
“老秦,過來接我。”
秦忠:“不行啊,我在郊外的農(nóng)家樂,我找個人接你吧。”
“最多給你二十分鐘。”
“……我盡力。”
秦忠瘋狂搖人,終于找到一個離的最近的。
十多分鐘吧,有車開了過來。
溫祈寧招著手擋在了路中間。
“要飯的啊,給,給你一百塊錢?!彼緳C(jī)扔了一張紅票子出來。
“這么早就出來工作,真夠敬業(yè)的,不容易啊?!?/p>
溫祈寧:“……”
我是要飯的?
低頭一看,破亂的衣服,黑黢黢的臉。
被那小鬼弄出來的陰風(fēng)吹的了。
還真有點像叫花子。
怪不得剛才她說自己是演員的時候,醫(yī)生的表情很抽風(fēng)。
估計沒見過這么寒酸的演員。
溫祈寧把錢拾起來扔了回去,“我不知道老秦怎么給你傳達(dá)的,但是你肯定哪里理解錯了,先送我回去再說?!?/p>
她打開后車門坐了進(jìn)去。
司機(jī)叫了起來,“你干啥,你干啥……”
“你喊啥,喊的我頭疼……咦,男人?!?/p>
溫祈寧坐到了一個男人的腿上。
有點硌得慌。
正閉目養(yǎng)神的男人睜開眼,和溫祈寧大眼瞪小眼。
溫祈寧:“……后面為什么會有人?你這是拼車啊。”
“滾下去。”
溫祈寧飛快從男人身上下來,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我不是饑渴,看見男人就上,就是沒注意后面有人?!?/p>
“滾,下,去!”
“這是我叫的車?!睖仄韺幈蝗诉B說兩次滾,脾氣也上來了,挺直腰板大聲喊了一句。
男人看司機(jī)。
司機(jī)的手都快搖出殘影了,“不是,不是,老板,我沒接私活,就是看她可憐想給點錢而已。”
溫祈寧舔了下嘴唇,“所以,你不認(rèn)識老秦?”
“不認(rèn)識,不認(rèn)識。”
“……呃,那可能是我搞錯了,我這就下去?!?/p>
溫祈寧自知理虧,灰溜溜地想下車。
如果是這樣事情也就結(jié)束了。
那男人發(fā)出一聲鄙夷的、不屑的、居高臨下的、睥睨眾生、看透一切、的冷哼。
雖然什么都沒說,卻結(jié)結(jié)實實地侮辱了溫祈寧。
仿佛在說:看吧,我就知道你是故意貼上來的,膚淺庸俗虛榮惡心的女人。
溫祈寧剛挪下去的屁股就坐了回去。
“我覺得得和你好好解釋一下……”
“沒興趣,滾!”
“你誤會了,我是在等朋友……”
“滾!”
“……”
溫祈寧板著那人的腦袋面對自己,“聽我說完我立即就滾。我剛辦完事出來聯(lián)系朋友來接,朋友說二十分鐘到,二十分鐘后你的車出現(xiàn)了,還停了下來,要是你是我,是不是也會以為你的的車就是來接我的車。說完了,再見?!?/p>
砰的一聲,車門被摔上了。
還把男人的腦袋甩了回去。
“周叔,開,車!”
冷到極致的聲音。
“好的好的?!?/p>
溫祈寧氣鼓鼓地下車,一輛黑色的奧迪停了下來,“溫大師?”
溫祈寧坐進(jìn)去,“開,車。”
和剛才那男人的語氣如出一轍。
奧迪“轟”的一聲起步。
下一秒。
“砰”的一聲撞到了前面的那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