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當(dāng)晚,蕭燼掐著我下巴冷笑:'溫大小姐不是誓死不嫁本王嗎?
'蓋頭下的銀針抵住他咽喉,我學(xué)嫡姐的腔調(diào)嬌嗔:'王爺弄疼人家了~'燭火突然熄滅,
他咬著我耳垂低語:'裝得很好,下次別裝了——我的小啞巴。'我渾身僵住,
這是只有五年前那個救我的書生才知道的秘密...第一章 紅燭替嫁紅燭高燒,喜帳低垂。
溫酒端坐在鋪滿紅棗花生的喜床上,藏在嫁衣下的手指微微顫抖。
厚重的蓋頭遮住了她的視線,耳邊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和窗外隱約的喧鬧。"再忍忍,
娘親還需要那些藥......"她在心里默念,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三日前的情景再次浮現(xiàn)在眼前——"你不嫁,就等著給你那病秧子娘收尸吧!
"嫡母尖銳的聲音刺得她耳膜生疼,"溫家養(yǎng)你們母女這么多年,也該是回報的時候了!
"父親站在一旁,面色陰沉:"婉兒的婚事已定,圣旨難違。既然她自己跑了,
你這個做妹妹的就該替姐姐分憂。"分憂?溫酒幾乎要冷笑出聲。
誰不知道鎮(zhèn)北王蕭燼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煞星?三任未婚妻都死于非命,
嫡姐溫婉寧肯連夜逃婚也不愿嫁過去送死,如今卻要她這個庶女去當(dāng)替死鬼。"老爺,夫人,
二小姐她......"奶娘跪在地上哀求。"閉嘴!"嫡母一腳踹開奶娘,"別忘了,
你那寶貝女兒臉上的疤是怎么來的。若不是溫家收留,她早該和那些叛軍一起死了!
"溫酒猛地抬頭,左臉那道淡粉色的疤痕在燭光下顯得格外刺目。
她看向躺在床上氣若游絲的生母,最終緩緩跪地:"女兒......遵命。
"......門外突然響起的腳步聲打斷了溫酒的回憶。她渾身一僵,
下意識摸向袖中的銀針。"王爺?shù)健?房門被猛地推開,一股濃烈的酒氣混著冷風(fēng)灌入。
溫酒屏住呼吸,透過蓋頭下方的縫隙,看到一雙玄色錦靴停在自己面前。"都退下。
"低沉的男聲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侍女們匆匆退出的腳步聲后,
屋內(nèi)陷入死一般的寂靜。溫酒能感覺到一道銳利的目光正透過蓋頭審視著自己,
如刀鋒般刮過她的每一寸肌膚。突然,蓋頭被粗暴地掀開,
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掐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溫大小姐不是誓死不嫁本王嗎?
"蕭燼的聲音帶著刺骨的冷意,"怎么,改變主意了?
"溫酒終于看清了這個令京城聞風(fēng)喪膽的男人——劍眉入鬢,眸若寒星,
輪廓分明的臉上有一道從眉骨延伸到下頜的猙獰傷疤,為他本就凌厲的面容更添幾分戾氣。
她強忍恐懼,
學(xué)著嫡姐慣有的嬌嗔語調(diào):"王爺弄疼人家了~"藏在袖中的銀針悄無聲息地滑出,
抵在了蕭燼的咽喉處。蕭燼眸光一暗,卻沒有松開手,反而俯身逼近,
灼熱的呼吸噴在她臉上:"傳聞溫家大小姐知書達(dá)理,沒想到還會這等江湖把戲。
"溫酒心跳如鼓,面上卻笑得更加嫵媚:"王爺說笑了,
女子防身而已......"話音未落,一陣怪風(fēng)突然襲來,屋內(nèi)燭火齊齊熄滅。黑暗中,
溫酒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后背重重撞在床榻上,銀針不知何時已落入蕭燼手中。"裝得很好。
"男人滾燙的唇貼在她耳畔,聲音輕得如同嘆息,"下次別裝了——我的小啞巴。
"溫酒如遭雷擊,渾身血液瞬間凝固。小啞巴。這個稱呼像一把鑰匙,
猛地打開了記憶深處最隱秘的匣子。五年前那個雨夜,破廟里奄奄一息的少年,
還有那個因為聲帶受傷而不能說話的自己......"怎么?不記得了?
"蕭燼的手指撫上她的臉頰,在觸碰到人皮面具的邊緣時微微一頓,"還是說,
溫大小姐貴人多忘事,早就不記得自己冒領(lǐng)過誰的功勞了?"溫酒的心跳幾乎停止。
他認(rèn)出來了?他怎么會......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王爺!邊關(guān)急報!"蕭燼的動作頓住,眼中閃過一絲煩躁。
他深深看了溫酒一眼,緩緩起身:"看來今晚的戲,要改日再繼續(xù)了。"房門被重重關(guān)上,
溫酒才像溺水之人終于浮出水面般大口喘息。她顫抖著摸向自己的臉——人皮面具完好無損。
那他怎么會......一個更可怕的念頭擊中了她:如果蕭燼早就知道嫁過來的人會是她,
那么嫡姐的逃婚,是否也在他的算計之中?
第二章 面具下的真相晨光透過雕花窗欞灑進(jìn)屋內(nèi),溫酒一夜未眠。她坐在梳妝臺前,
指尖輕觸臉上精致的人皮面具。這張與嫡姐溫婉一模一樣的臉,此刻看起來如此陌生。
"王妃,該梳妝了。"門外傳來侍女恭敬的聲音。溫酒深吸一口氣,挺直腰背:"進(jìn)來。
"四名侍女魚貫而入,為首的年紀(jì)稍長,眼角已有細(xì)紋,手中捧著一套正紅色衣裙。
溫酒注意到她看向自己時眼中閃過的厭惡。"老奴姓周,是王爺?shù)娜槟浮?婦人聲音平板,
"王爺吩咐,今日要帶王妃入宮謝恩。"溫酒心頭一緊。入宮?她才剛來王府一夜,
蕭燼就要帶她面圣?這是試探還是別有用心?"有勞周嬤嬤。"她學(xué)著嫡姐慣常的高傲語調(diào),
卻在鏡中看到周嬤嬤嘴角的冷笑。梳妝完畢,溫酒看著鏡中與溫婉毫無二致的容顏,
胃部一陣絞痛。
戴了十二年——自從八歲那年嫡母發(fā)現(xiàn)蕭家大公子對"溫二小姐臉上的疤露出嫌惡表情"后,
就命人給她做了這張面具,讓她以溫婉貼身丫鬟的身份活著。"王妃,王爺已在正廳等候。
"周嬤嬤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王府長廊曲折,溫酒跟在周嬤嬤身后,暗中記下路線。
轉(zhuǎn)過一道月亮門,前方突然傳來兵器破空之聲。校場上,一道矯健身影正在練劍。
蕭燼只著單衣,劍鋒所過之處,落葉盡數(shù)劈為兩半。汗水順著他脖頸滑落,沒入衣襟,
那道猙獰傷疤在晨光中格外醒目。溫酒不由自主停下腳步。五年前那個雨夜,
她躲在破廟角落,看著滿身是血的少年掙扎著想要起身。他的臉上還沒有這道疤,
只有一雙狼一般倔強的眼睛......"看夠了?"冷冽的聲音將溫酒拉回現(xiàn)實。
蕭燼不知何時已站在她面前,劍尖抵在她喉間。他身上熱氣未散,
混合著松木與鐵銹的氣息撲面而來。溫酒屏住呼吸,強自鎮(zhèn)定:"王爺好身手。
"劍尖微微下移,挑開她衣領(lǐng)一寸,冰涼的金屬觸感讓她渾身戰(zhàn)栗。
"溫大小姐今日倒是安靜。"蕭燼眼中閃過一絲玩味,"昨夜拿針扎本王的勇氣哪去了?
"周嬤嬤倒吸一口冷氣。溫酒感到四周仆從的目光如芒在背。"王爺說笑了。
"她勉強勾起唇角,"妾身怎敢......"話未說完,蕭燼突然攬住她的腰,
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她打橫抱起。"王爺!"溫酒驚呼,下意識掙扎。"別動。
"蕭燼貼在她耳邊低語,熱氣拂過她耳垂,"做戲要做全套,王妃。"他大步穿過庭院,
所過之處仆從紛紛跪地。溫酒能感覺到無數(shù)道或驚訝或探究的目光,臉上火辣辣的,
不知是羞是怒。"放我下來!"她壓低聲音。蕭燼恍若未聞,徑直將她抱進(jìn)正廳,
放在主位上,自己則坐在一旁,手臂仍環(huán)在她腰間。"王爺與王妃真是鶼鰈情深。
"一道渾厚男聲響起。溫酒這才注意到廳內(nèi)還站著一名身著鎧甲的年輕將領(lǐng)。
男子約莫二十五六歲,眉目俊朗,正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她。"陸沉,本王的副將。
"蕭燼簡短介紹,"日后王府安全由他負(fù)責(zé)。"陸沉抱拳行禮,
目光卻未從溫酒臉上移開:"久聞溫大小姐才貌雙全,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那眼神太過銳利,仿佛能穿透她精心偽裝的面具。溫酒指尖微顫,
面上卻笑得端莊:"陸將軍過獎了。"早膳在詭異的氣氛中結(jié)束。蕭燼全程對她照顧有加,
親自布菜添茶,看得周嬤嬤臉色鐵青。溫酒如坐針氈,每一口食物都味同嚼蠟。"入宮前,
本王還有軍務(wù)要處理。"膳后,蕭燼起身,"王妃可先回房休息。"終于得以脫身,
溫酒幾乎是逃回新房。關(guān)上門,她立刻檢查嫁妝箱籠——有人翻動過!
母親給她的藥方不見了!她跪在地上,將箱中物品一件件取出查看。忽然,
窗外傳來細(xì)碎的說話聲。"......王爺竟然真的留她過夜?""噓,小點聲!
聽說昨晚王爺根本沒碰她......""可是王爺今早對她......""做樣子罷了。
你新來的不知道,王爺一直在找五年前救他的那個女子,
溫家大小姐曾冒領(lǐng)過這功勞......"溫酒的手頓在半空。五年前?冒領(lǐng)?
記憶如潮水涌來——那年她十四歲,偷偷照顧重傷的蕭燼半月有余。
后來嫡母發(fā)現(xiàn)她私藏男子,威脅要將兩人都處死。她不得已將蕭燼送走,
卻沒想到嫡姐竟冒領(lǐng)了這救命之恩......"王妃?"門外突然響起侍女的聲音,
"王爺命人送來宮裝,請您試穿。"溫酒慌忙整理好箱籠:"進(jìn)來。
"侍女捧著一套華美的正紅色宮裝走入,身后還跟著兩名捧著首飾盒的丫鬟。
溫酒注意到為首侍女眼神閃爍,不時偷瞄她的梳妝臺。"放下吧,我自己來。"她冷淡道。
侍女們退下后,溫酒仔細(xì)檢查送來的衣物。在裙擺內(nèi)側(cè),她摸到一個暗袋,
里面藏著一張字條:"今夜子時,花園假山后。事關(guān)令堂性命。"字跡陌生,
紙張卻帶著她熟悉的藥香——正是失蹤的那張藥方上的氣味。溫酒攥緊字條,胸口劇烈起伏。
是誰?誰在威脅她?蕭燼知道嗎?她望向窗外,恰好看到陸沉帶著一隊侍衛(wèi)巡視而過。
年輕將領(lǐng)似有所感,抬頭與她四目相對,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神色。溫酒猛地拉上窗簾,
后背抵在墻上,冷汗浸透里衣。這座王府就像一個精心布置的迷宮,而她,已經(jīng)踏入死局。
第三章 夜探假山子時的更鼓剛過,溫酒悄無聲息地推開房門。她換了一身素色衣裙,
臉上仍戴著溫婉的面具。王府走廊空無一人,只有幾盞昏黃的燈籠在夜風(fēng)中搖曳。
她攥緊袖中的匕首,沿著陰影向花園摸去。假山后,一道黑影早已等候多時。"誰?
"溫酒壓低聲音。黑影轉(zhuǎn)身,月光照出一張陌生的男子面孔。"溫二小姐,別來無恙。
"這個稱呼讓溫酒渾身一僵。五年了,自從戴上這張面具,再沒人叫過她"溫二小姐"。
"你是誰?"她匕首出鞘,寒光直指對方咽喉。
男子不慌不忙從懷中取出一物——正是失蹤的藥方。"令堂的病,尋常藥物無用。
這方子缺了最關(guān)鍵的一味藥引。"溫酒瞳孔驟縮:"你想要什么?
""溫大人讓我轉(zhuǎn)告二小姐,"男子向前一步,"好好扮演大小姐,別做多余的事。
否則......""否則怎樣?"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從黑暗中傳來。溫酒心頭一跳,
只見蕭燼從假山另一側(cè)緩步走出,月光下他的輪廓如刀削般鋒利。男子臉色大變,
轉(zhuǎn)身就要逃走。"拿下。"蕭燼輕描淡寫地命令。樹叢中立刻竄出兩名侍衛(wèi),
將男子按倒在地。溫酒站在原地,手腳冰涼。蕭燼聽到了多少?
他是否已經(jīng)......"王妃受驚了。"蕭燼轉(zhuǎn)向她,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深夜私會外男,好大的膽子。"溫酒喉嚨發(fā)緊:"妾身只是......""帶回地牢。
"蕭燼打斷她,對侍衛(wèi)吩咐,"本王親自審問。"侍衛(wèi)押著男子離去,
花園里只剩下溫酒和蕭燼。夜風(fēng)拂過,帶來他身上淡淡的沉水香。溫酒不敢抬頭,
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如實質(zhì)般落在自己臉上。"解釋。"他聲音很輕,卻讓人不寒而栗。
溫酒急中生智:"那人偷了我的首飾,威脅我來此......""是嗎?"蕭燼突然伸手,
從她袖中抽出那張字條,"'事關(guān)令堂性命'?
溫大小姐何時有了需要你半夜私會的'令堂'?"溫酒如墜冰窟。她太大意了!
蕭燼何等敏銳,怎會看不出破綻?就在她以為身份即將敗露時,
蕭燼卻將字條收入袖中:"明日隨本王去軍營,別再玩這種把戲。"說完,他轉(zhuǎn)身離去,
背影融入夜色。溫酒愣在原地,不明白他為何沒有繼續(xù)追問。是已經(jīng)知道了什么,
還是......另有打算?回到房中,溫酒鎖好門窗,終于摘下面具。
左臉那道淡粉色傷疤暴露在空氣中,她長舒一口氣,用手指輕輕按摩面具邊緣發(fā)紅的皮膚。
這張面具她戴了太久,久到有時會忘記自己真正的樣子。窗外,一片烏云遮住了月亮。
......"王妃,該啟程了。"翌日清晨,陸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溫酒戴好面具,
換上蕭燼命人送來的騎裝——深紅色勁裝勾勒出纖細(xì)腰身,與平日溫婉的形象大相徑庭。
府門外,蕭燼已騎在馬上。他今日一身玄色戎裝,腰間佩劍,整個人如出鞘利刃般鋒芒畢露。
見溫酒出來,他微微挑眉:"會騎馬嗎?""略通一二。"溫酒謹(jǐn)慎回答。
實際上她騎術(shù)精湛,這是少數(shù)嫡母不知道的事。蕭燼唇角微勾,突然俯身一把將她撈上馬背,
安置在自己身前。"坐穩(wěn)了。"馬匹疾馳而出,溫酒不得不向后靠在他懷中。
蕭燼的胸膛緊貼她的后背,強健有力的心跳透過衣料傳來。她渾身僵硬,不敢亂動。"放松。
"蕭燼在她耳邊低語,呼吸拂過她耳廓,"又不是第一次共乘一騎。"溫酒心頭一震。
他記得!五年前她確實曾帶著受傷的他騎馬逃離追兵!軍營很快出現(xiàn)在視野中。旌旗獵獵,
號角聲聲,數(shù)千將士列隊相迎。蕭燼勒馬停在高臺上,手臂仍環(huán)在她腰間。"今日比武,
勝者可向本王提一個要求。"他聲音不大,卻傳遍全場。將士們歡呼起來。
溫酒注意到臺下陸沉驚訝的目光,顯然沒想到蕭燼會帶她來這種場合。比武開始,
蕭燼坐在主位,溫酒安靜地站在一旁。前幾場比試都是軍中好手過招,
刀光劍影間盡顯殺伐之氣。溫酒看得入神,沒注意到蕭燼一直在觀察她。"最后一局,
"蕭燼突然起身,"本王親自下場。"全場嘩然。蕭燼已經(jīng)很久沒有公開比武了。
"王妃做本王的搭檔。"他接下來的話更是讓所有人震驚。
溫酒瞪大眼睛:"妾身恐怕......""怎么,
溫大小姐不是號稱琴棋書畫、騎射武藝樣樣精通嗎?"蕭燼似笑非笑,"還是說,
那些都是騙人的?"他在試探!溫酒瞬間明白了。蕭燼知道真正的溫婉武藝平平,
這是要逼她現(xiàn)出原形!"妾身遵命。"她咬牙應(yīng)下。校場中央已清出一片空地。
蕭燼遞給她一柄未開刃的短劍:"規(guī)則簡單,二對二,先奪下對方旗幟者勝。
"對面是陸沉和一名魁梧將領(lǐng)。溫酒深吸一口氣,握緊短劍。既然躲不過,那就全力以赴!
號角響起,蕭燼如離弦之箭沖出。溫酒緊隨其后,身形靈動如燕。
陸沉顯然沒料到她真有武藝,一時輕敵,被她虛晃一招繞到身后。"漂亮!"蕭燼贊道,
同時格擋住魁梧將領(lǐng)的攻擊。兩人配合默契,很快逼近對方旗幟。陸沉回過神來,
劍鋒直指溫酒咽喉。千鈞一發(fā)之際,蕭燼擲出手中長劍,精準(zhǔn)擊中陸沉手腕。"奪旗!
"他喝道。溫酒會意,一個鷂子翻身躍上旗臺,在魁梧將領(lǐng)趕到前一把扯下旗幟。
全場爆發(fā)出雷鳴般的歡呼。"王妃威武!""王爺和王妃真是天作之合!"蕭燼走到她面前,
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本王竟不知夫人有如此身手。"溫酒心跳如鼓,不知如何回應(yīng)。
就在此時,一支冷箭突然從觀禮臺射來,直取蕭燼后心!"小心!"溫酒本能地?fù)溥^去,
短劍出鞘,精準(zhǔn)格開箭矢。全場大亂。侍衛(wèi)們立刻將蕭燼和溫酒團團圍住。
溫酒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真正的溫婉絕不可能有如此身手!蕭燼眼神一厲:"搜!
"混亂中,溫酒感到手腕一緊,蕭燼將她拉進(jìn)營帳。帳內(nèi)只有他們兩人,空氣仿佛凝固了。
"解釋。"他聲音冰冷,"溫家大小姐何時成了武林高手?
"溫酒額頭滲出細(xì)汗:"妾身......自幼習(xí)武......""說謊。
"蕭燼逼近一步,"溫婉最討厭舞刀弄槍,這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他知道了!
溫酒絕望地想。就在她準(zhǔn)備坦白時,蕭燼卻突然轉(zhuǎn)身:"回府。
"......回程的馬車上,兩人相對無言。溫酒偷瞄蕭燼的側(cè)臉,
發(fā)現(xiàn)他唇角竟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王爺不生氣?"她試探地問。
蕭燼閉目養(yǎng)神:"本王為何要生氣?""因為妾身......""因為你不是溫婉?
"蕭燼突然睜眼,目光如炬,"本王早就知道。
"溫酒呼吸一滯:"那王爺為何......""為何不拆穿你?"蕭燼輕笑,
"本王自有打算。"馬車顛簸了一下,溫酒險些摔倒,被蕭燼一把扶住。他的手掌溫暖干燥,
讓她想起五年前那個雨夜,她也是這樣扶起滿身是血的他......"今晚本王有軍務(wù),
不必等門。"下車時,蕭燼突然說道。溫酒點頭應(yīng)下,心中卻五味雜陳。他到底知道多少?
為何時而咄咄逼人,時而又放她一馬?夜深人靜,溫酒再次摘下面具透氣。
她輕撫左臉的傷疤,這是八歲那年為救溫婉留下的,嫡母卻說這疤丟了溫家的臉,
逼她戴上面具......"原來如此。"低沉的聲音嚇得溫酒魂飛魄散。
蕭燼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目光落在她裸露的傷疤上。溫酒慌忙抓起面具,卻被蕭燼按住手腕。
他眼中閃過一絲她看不懂的情緒,伸手輕觸那道傷疤:"還疼嗎?
"這溫柔的語氣讓溫酒鼻尖一酸。她搖搖頭,不敢出聲。蕭燼深深看了她一眼,
突然轉(zhuǎn)身離去,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溫酒愣在原地,
不明白他為何又一次放過了揭穿她的機會。第二日清晨,溫酒發(fā)現(xiàn)枕邊多了一個錦盒。
盒中是一枚陳舊的書簽,
上面歪歪扭扭繡著"平安"二字——這是她十四歲時送給那個重傷少年的禮物。
蕭燼一直留著它。第四章 宴會風(fēng)波"王妃,這是今日宴會的賓客名單。
"周嬤嬤將一卷名冊遞給溫酒,眼中藏著不易察覺的輕蔑。溫酒展開名冊,
赫的名字躍入眼簾——尚書之女、將軍夫人、侯府千金......全是京城最尊貴的女眷。
"王爺為何突然要辦宴會?"溫酒佯裝漫不經(jīng)心地問。"王爺說王妃初來王府,
應(yīng)當(dāng)與各家夫人小姐熟絡(luò)。"周嬤嬤嘴角微撇,"老奴多嘴,王妃身為溫家嫡女,
對這些應(yīng)酬想必駕輕就熟。"溫酒指尖微顫。真正的溫婉確實擅長此道,
而她這個從小被當(dāng)作丫鬟養(yǎng)大的庶女,對貴族禮儀一知半解。"自然。"她抬起下巴,
模仿嫡姐高傲的神態(tài),"退下吧。"周嬤嬤離開后,
溫酒立刻翻出陪嫁中的《女誡》和《禮儀注疏》,急補貴族女子的言行規(guī)范。
汗水浸濕了后背——若在宴會上露餡,不僅她會沒命,連病榻上的生母也會遭殃。
窗外傳來腳步聲,溫酒慌忙將書塞到枕下。蕭燼推門而入,一身墨色常服,
腰間玉佩叮咚作響。"準(zhǔn)備得如何?"他目光掃過她額角的細(xì)汗。
溫酒強作鎮(zhèn)定:"一切就緒。"蕭燼走近,
突然伸手從她發(fā)間取下一片花瓣:"王妃看起來......很緊張?
""妾身只是......"溫酒咽了咽口水,"擔(dān)心有負(fù)王爺所托。""是嗎?
"蕭燼把玩著那片花瓣,"本王倒覺得,你比真正的溫大小姐更適合做這個王妃。
"溫酒心頭一跳。他又在試探!自從軍營比武那日后,蕭燼時不時就會說些模棱兩可的話,
讓她如坐針氈。"王爺說笑了。"她垂下眼簾。蕭燼輕笑一聲,
轉(zhuǎn)身離去前丟下一句:"記住,今晚無論發(fā)生什么,有本王在。"這句話像一顆定心丸,
讓溫酒莫名安心。她望著蕭燼挺拔的背影,忽然想起那枚他珍藏的書簽。五年了,
他為何還留著那個簡陋的禮物?......華燈初上,王府正廳流光溢彩。
溫酒一襲正紅色宮裝,發(fā)間金步搖隨著步伐輕晃。蕭燼站在廳中央,罕見地身著華服,
俊美如謫仙。見溫酒進(jìn)來,他伸出手:"來。"這個簡單的動作引得滿堂女眷側(cè)目。
溫酒將手搭在他掌心,感受到無數(shù)或羨或妒的目光。蕭燼的手溫暖干燥,
輕輕握了握她的指尖,像是在傳遞某種 reassurance。"諸位,
"蕭燼聲音清朗,"今日設(shè)宴,一則為慶邊境大捷,二則向各位介紹本王的王妃。
"賓客紛紛道賀。溫酒保持端莊微笑,實則手心冒汗。
她注意到幾位年輕小姐交換的眼神——那是不懷好意的信號。果然,酒過三巡,
一位身著鵝黃衣裙的小姐起身:"久聞溫大小姐琴藝超群,不知今日可否有幸聆聽?
"溫酒心頭一緊。溫婉確實琴藝精湛,而她只會最簡單的幾首曲子。"林小姐有所不知,
"蕭燼突然開口,"王妃近日手腕不適,不宜操琴。
"黃衣女子——林小姐——不甘心地抿嘴:"那詩作如何?
聽聞溫大小姐曾以《詠梅》一詩名動京城,今日不妨以這廳中牡丹為題?"溫酒暗叫不好。
她雖讀過些詩書,但即興作詩絕非強項。正躊躇間,蕭燼指尖在案下輕敲三下,
低聲道:"第四聯(lián)。"溫酒福至心靈,朗聲道:"國色由來不染塵,
天香豈肯媚于人......"正是溫婉《詠梅》的第四聯(lián)改編。滿堂喝彩。
林小姐臉色難看地坐下。接下來,
無論貴女們?nèi)绾蔚箅y——對弈、茶道、插花——蕭燼總能以各種方式暗中提點,
讓溫酒化險為夷。幾次三番后,那些小姐終于悻悻作罷。"王爺與王妃真是心有靈犀。
"一位夫人感嘆道。蕭燼舉杯,目光落在溫酒臉上:"確實。有些人,只需一個眼神,
便能心意相通。"溫酒心跳漏了一拍。他話中有話,仿佛在說他們之間的默契不是偽裝。
宴會結(jié)束,送走賓客后,溫酒長舒一口氣,卻見蕭燼被陸沉匆匆叫走。她獨自回到寢殿,
卸下釵環(huán),摘下面具透氣。今日若非蕭燼相助,她早已露餡。他為何要幫她?
是因為那枚書簽嗎?夜深人靜,溫酒輾轉(zhuǎn)難眠。她輕手輕腳起身,想去書房找本書看。
路過蕭燼寢殿時,發(fā)現(xiàn)里面還亮著燈。鬼使神差地,她湊近窗縫偷看——蕭燼坐在案前,
手中捧著一個褪色的香囊,指腹輕輕摩挲上面的繡紋,眼神是她從未見過的溫柔。
溫酒捂住嘴。那是她十四歲時送給他的!當(dāng)時他傷勢好轉(zhuǎn)即將離開,她連夜繡了這個香囊,
里面放了安神的草藥......"誰?"蕭燼突然抬頭。溫酒慌忙退開,
卻不慎碰倒廊下的花盆。她轉(zhuǎn)身就跑,回到房中才驚覺面具還落在書房外!一刻鐘后,
敲門聲響起。溫酒心驚膽戰(zhàn)地開門,周嬤嬤站在外面,手中正拿著那張面具。
"王妃的東西落在書房了。"周嬤嬤語氣古怪,"王爺命老奴送來。"溫酒接過面具,
發(fā)現(xiàn)下面還壓著一張字條:「下次偷看,記得穿鞋。地上涼?!棺舟E蒼勁有力,
正是蕭燼的手筆。溫酒耳根發(fā)燙,他不僅沒拆穿她,還......在關(guān)心她?
......接下來的日子,蕭燼變得異常忙碌,常常深夜才歸。
溫酒注意到他眼下浮現(xiàn)的青黑,想起他曾說過有頭痛的舊疾。一個雨夜,
確認(rèn)蕭燼還未回府后,溫酒偷偷溜進(jìn)廚房。她記得五年前那個少年總在雨天頭痛發(fā)作,
而她用祖?zhèn)鞣阶影镜乃幹嗄芫徑馑耐纯?。藥粥熬好,溫酒將它放在書房門口,
輕輕叩門后迅速躲到柱子后。蕭燼開門,看到地上的食盒,目光環(huán)視一圈,
最終停在溫酒藏身的柱子方向。他唇角微勾,什么也沒說,拿起食盒關(guān)上了門。第二日清晨,
溫酒發(fā)現(xiàn)空食盒被放在她房門外,里面多了一張字條:「味道如昔?!购唵蔚娜齻€字,
卻讓溫酒眼眶發(fā)熱。他記得!記得那個為他熬藥粥的"小啞巴"!從此,每當(dāng)蕭燼晚歸,
就會準(zhǔn)備不同的藥膳——安神的湯、緩解疲勞的茶、治舊傷的藥膏......她從不留名,
蕭燼也從不點破,但空碗和簡短字條成了他們之間心照不宣的秘密。一個月圓之夜,
溫酒在花園涼亭賞月,忽聽身后傳來腳步聲。"王妃好雅興。"蕭燼不知何時站在亭外,
月光為他鍍上一層銀邊。他難得沒有穿慣常的玄色衣袍,而是一身月白常服,少了幾分凌厲,
多了幾分儒雅,恍若當(dāng)年那個落魄書生。"王爺。"溫酒慌忙起身行禮。
蕭燼擺手示意她坐下,自己則靠在亭柱上:"近日的藥膳,多謝。
"溫酒心跳加速:"妾身不明白......""不明白為何本王知道是你?"蕭燼輕笑,
"'小啞巴'的藥膳,有特殊的味道。"這個稱呼讓溫酒渾身一顫。月光下,
蕭燼的輪廓顯得格外柔和,眼中似有星辰大海。
五年前的記憶涌上心頭——那時他們常在破廟外的小山坡上賞月,他讀書,
她煮茶......"王爺還記得......"她輕聲說,差點忘了用溫婉的聲音。
"記得什么?"蕭燼突然靠近,"記得那個雨夜救我的小姑娘?
記得她為我包扎傷口、熬藥煮粥?還是記得她不告而別,只留下一個香囊?"溫酒呼吸急促。
他果然認(rèn)出了她!那他為何......"邊關(guān)急報!"陸沉的聲音突然打破靜謐。
蕭燼臉色一變,轉(zhuǎn)身大步離去。溫酒下意識抓起石凳上的披風(fēng)追上去:"王爺,
夜里涼......"蕭燼停下腳步,任由她為他披上披風(fēng)。月光下,
他的眼神復(fù)雜難辨:"你總是這樣......"后半句淹沒在夜風(fēng)中。
溫酒望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手指無意識地?fù)嵘献竽樀膫獭K鋈缓芟胫溃?/p>
如果他看到這張臉,會是什么反應(yīng)?第五章 雨夜逃亡"二小姐,夫人咳血了!"天還未亮,
溫酒就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她匆忙戴上面具開門,只見奶娘滿臉淚痕站在門外。
"怎么回事?前日不還說好轉(zhuǎn)了嗎?"溫酒聲音發(fā)顫。"昨夜突然高熱不退,
大夫說......說怕是熬不過三日了。"奶娘遞過一封信,"這是夫人寫給小姐的。
"溫酒拆信的手抖得厲害。紙上字跡歪斜,顯然生母寫信時已十分虛弱:「酒兒,
娘怕是等不到看你摘下面具的那天了......」淚水模糊了視線。溫酒攥緊信紙,
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告訴娘親,我今日一定去看她。"她低聲吩咐奶娘,"走后門,
別讓人發(fā)現(xiàn)你來過。"送走奶娘,溫酒迅速換上素色衣裙。她不能以"溫婉"的身份去,
更不能戴著面具見母親最后一面。她輕撫枕下的面具,猶豫片刻,最終將它留在房中。
這是五年來第一次,她要以真面目出門。王府后墻有一處守衛(wèi)換班的空隙,
溫酒早已摸清規(guī)律。她輕巧翻墻而出,左臉的傷疤暴露在晨光中,竟有種久違的輕松感。
城南小院破舊卻整潔,這是她用這些年偷偷攢下的銀子為生母安置的住處。推開門,
濃重的藥味撲面而來。床榻上的婦人形銷骨立,聽到動靜勉強睜開眼。
"酒兒......"生母顫抖的手撫上她的臉,
"終于......看到我的女兒真正的樣子了......"溫酒跪在床前,
任淚水滾落:"娘,您一定要好起來......""別哭,孩子。"生母氣若游絲,
"娘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讓你戴了這么多年面具......"溫酒緊握母親的手,
那手腕細(xì)得仿佛一折就斷。八歲那年,嫡姐玩火點燃了帳幔,是她沖進(jìn)火場救出溫婉,
自己卻留下這道疤。嫡母非但不感激,反而嫌她"破了相",逼她戴上面具以丫鬟身份活著。
"小姐,該走了。"奶娘輕聲提醒,"若被人發(fā)現(xiàn)......"溫酒咬牙點頭,
將一包銀子塞給奶娘:"用最好的藥,我明日再來。"回程時,溫酒總覺有人尾隨。
她故意繞了幾條小巷,那腳步聲卻如影隨形。轉(zhuǎn)過一個拐角,
她猛然回頭——三個黑衣人迅速散入陰影,但那衣角上的暗紋她認(rèn)得,是趙王府的人!
溫酒心頭大駭,加快腳步。前方就是王府后墻,只要翻過去......"抓住她!
"身后一聲厲喝。溫酒拔腿就跑,耳邊風(fēng)聲呼嘯。就在她即將觸到墻垣時,一道寒光閃過,
臉頰一涼——面具被刀鋒挑落!"不是溫大小姐!"黑衣人驚呼,"是那個臉上有疤的庶女!
"溫酒顧不得許多,縱身翻上墻頭。一支袖箭破空而來,擦過她手臂,鮮血頓時浸透衣袖。
她咬牙躍下,踉蹌著跑向自己的院落。房門緊閉,溫酒背靠著門滑坐在地,呼吸急促。
面具丟了,身份暴露了,趙王的人為何要跟蹤她?難道......"王妃可在?
"周嬤嬤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溫酒渾身一僵。她迅速扯下一條衣帶包扎傷口,
抓起備用的面具戴上——這張不如原先的精致,但勉強可用。"進(jìn)來。"她強作鎮(zhèn)定。
周嬤嬤推門而入,目光在她身上掃過:"王爺回府了,請王妃過去。"溫酒心跳如鼓。
蕭燼知道她出去了嗎?知道她面具丟了嗎?......書房內(nèi),蕭燼正在批閱軍報。
聽到腳步聲,他頭也不抬:"去哪了?
"溫酒喉嚨發(fā)緊:"妾身只是在園中散步......""是嗎?"蕭燼突然抬頭,
目光如電,"那這是什么?"他攤開手掌——正是溫酒丟失的面具!溫酒雙腿發(fā)軟,
腦中一片空白。他知道了!一切都完了......"手臂上的傷,處理了嗎?
"蕭燼卻話鋒一轉(zhuǎn)。溫酒愕然抬頭,不明白他為何不拆穿她。蕭燼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