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寧,明日我就要與阿翁離開涿郡?!毖r安與李秀寧從廳堂退出來,人都還在抄手回廊走著,她就直入主題。
“都安置妥帖了?”
“都已經(jīng)妥帖了?!?/p>
薛時安頓了頓,“涿郡臨近邊境,不是久留之處,你與伯母之后是打算去尋伯父,還是返回大興?”
“阿耶已經(jīng)調(diào)任弘化郡,阿娘并沒有跟著過去的意思,十之八九是要返回大興。”
大興距離終南山很近。
“可有說什么時候啟程?”畢竟國公府底子厚實,雖說已經(jīng)請了鏢局的人護送,但那些人的身手又怎么能跟正經(jīng)訓練過的比。
“尚未?!?/p>
薛家啟程的日期已經(jīng)定好,那就不會更改。
薛時安雖說有些失望,不過想到要是兩家一起走,那么薛道禮鐵定是希望自己能跟李秀寧多接觸,好培養(yǎng)感情。
突然發(fā)現(xiàn),不能一起走也挺好的。
鏢局鏢師走南闖北的,武藝也不低,問題不大。
“待你啟程時,也許我還在路上,到時通信不順,怕是要失聯(lián)一段時日?!?/p>
李秀寧輕笑一聲:“這有何難,我將大興的地址告知與你,等你們安頓好了,在寫信告知與我便是。”
“好。”
薛時安來時空空,走時衣袖里多了一張寫著地址的宣紙。
落日熔金。
回到醫(yī)館的薛時安將其收好,準備等落腳了之后,再寫信告訴李秀寧自己的住處。
用晚膳時,薛道禮也沒過問薛時安有沒有去跟李秀寧辭行的事兒,而是問二人收拾的怎么樣了。
“阿翁,我已經(jīng)收拾好了?!?/p>
“館主,我也已經(jīng)收拾好了?!?/p>
聽到兩人的回答,薛道禮點點頭,對此很是滿意。
“雖說路途遠了一些,不過你們在路上也不能懈怠了。”
薛時安:“……”
阿忠:“……”
真是沒想到,趕路也得孜孜不倦。
不過薛時安早就習慣了。
醫(yī)學生最卷了。
卷都已經(jīng)卷習慣了。
箱子放到了鋪子后面的庭院中,等次日鏢局的人到了,就可以直接將箱子搬走裝車,這樣能節(jié)省不少時間。
這晚,薛時安一覺睡到天亮。
彼時距離約定的時辰也只差半柱香,薛時安換好衣裳,跟薛道禮一起吃過早膳后,鏢局的人就到了。
此次帶隊的鏢師是鏢局的二把手,姓張,自稱張大千。
張大千身穿青色窄袖短打,長得人高馬大不說,就是他帶來的那群年輕人,看著也是精氣十足。
薛時安看到時就一個念頭,這家鏢局在涿郡也是實力不詳,年初楊廣征兵,鏢局都是練把式的居然都沒有被強行征走,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
打過招呼之后,就開始搬運幾口箱子。
放著貴重物品的是薛時安他們自行攜帶,阿忠駕車,帶著薛道禮走在前頭,薛時安則坐上了鏢局準備的車廂,跟在后頭。
此次鏢局準備了兩輛馬車,三輛板車。
一輛給了薛時安使用,另一輛則是作為鏢師們歇腳用,而板車就更直觀了,上頭放著薛家的箱子,已經(jīng)鏢師們的行囊。
眼下已經(jīng)快五月了,正是多雨水的季節(jié),張大千在板車上支了棚子,可以擋雨。
薛時安上車時往李家別館的方向看去,那邊空無一人,不過想想也是,自己并未說明出發(fā)的時辰,李秀寧估計也不會這么早過來。
昨天該說的都已經(jīng)說了,等安頓下來寫信就是。
想到這兒,薛時安撩開前袍,上了馬車。
上車的上車,上馬的上馬,隊伍緩緩前行,朝著城門去了。
因楊廣人在涿郡,涿郡守備森嚴,嚴進寬出,幾乎沒有查驗,車隊就被放了出去。
出了城門,兩邊亦有百姓支起的攤子售賣吃食物件。
車隊沒有逗留,而是加快速度,往大興城方向去了。
李秀寧帶人來送行的時候,濟世堂已經(jīng)人去樓空。
“人呢?”
南華等人不敢吱聲。
她們女公子前來送行,結(jié)果晚了一步,這擱誰身上不惱。
“女公子,屬下去附近打聽。”
李秀寧應允后,跟著來的下屬四散開來,到醫(yī)館周邊街坊詢問。
“已經(jīng)離開一個時辰了?”聽到這個答案的李秀寧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巳時正,那他們豈不是卯時就差不多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