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當(dāng)她再次睜眼的時候，沒想到自己還能活下來，丫鬟急忙上前。
“柳小姐，你總算是醒了！這段時間將軍為了救您把太醫(yī)都請來了，整日陪在這兒，幸好你沒事。”
柳伶兒看了看周圍，謝慕白并不在，丫鬟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也就是剛剛，將軍出去了一趟，不過將軍提過，您要是醒了，一定要第一時間去找他。”
柳伶兒沒什么反應(yīng)，平靜地問道，“好，他現(xiàn)在在哪？”
“將軍在夫人的房內(nèi)?！?/p>
意料之內(nèi)的回答，柳伶兒臉上沒有任何波瀾，下了床前往江問薇的廂房。
還未推門進(jìn)去，就聽到里面的哭聲。
“你真的要給柳伶兒正室的位置？那我算什么，我是千金公主，你要讓我做妾嗎？”
房內(nèi)，江問薇哭得梨花帶雨，謝慕白目光深沉。
“那日為了救你，伶兒差點死在刺殺中，這是我欠她的，我說了會答應(yīng)她。但這只是名分上的問題，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你配得上正室?！?/p>
“以前你就說你欠她，所以讓她一個戲子進(jìn)了府，現(xiàn)在還要把她抬成正室，你分明早就不欠她了?！?/p>
“別擔(dān)心，我一輩子都不會碰她，也不會和她有孩子，我不會讓你低她一等的?！?/p>
謝慕白安慰著江問薇，然后是兩人交纏的聲音，謝慕白從未碰過她，哪怕是在剛進(jìn)府時他們最相愛的日子，謝慕白也總是推脫有事。
可能是痛得多了，就麻木了，聽著那些熱情的聲音，柳伶兒沒有闖進(jìn)去，而是又回到自己的房間。
她拿出之前就收拾好的包袱，脫下身上華貴的衣衫，換了一身曾經(jīng)在戲樓的素衣，她什么都不會帶走，這里也沒有任何東西值得她留念。
剛換好，謝慕白走了進(jìn)來，見到醒來的人露出分驚訝。
“我不是吩咐了下人，醒了告訴我嗎？怎么不知會一聲？還有今日怎么換上以前的衣服，都舊了，我給你買了許多新的，今日過后，你就是將軍夫人了，衣著上更需要注意，不可這么隨意?！?/p>
謝慕白跟她說著一些需注意的話，柳伶兒全都沒什么反應(yīng)，只淡淡的點頭，連看都不看他。
見到她這般敷衍的模樣，謝慕白忍不住壓低了聲音，“那日我害你命懸一線，今日就是宣讀圣旨的日子，我答應(yīng)過你，會遵從圣旨。但今后你若德不配位，依然會被貶為妾，伶兒，你認(rèn)真些，這是你難得的機(jī)會。”
聞言，柳伶兒終于抬起頭。
她扯了扯嘴角，“你可否還記得，你給我寫過一封信，只要等你回來，你必定會風(fēng)風(fēng)光光，八抬大轎娶我進(jìn)門，與我一生一世一雙人?？蛇M(jìn)府那日，我走的是偏門，做的是妾，進(jìn)府三年，從未有過一日風(fēng)光。”
謝慕白久久沉默。
再開口時，他的嗓音無比沙啞，“今時不同往日，伶兒，我沒有辦法。以前，我是個普通人，自然可以和你白頭到老，不受外界評價。但我現(xiàn)在是將軍，一旦遭人非議，仕途盡毀…伶兒，我知你委屈，你再忍一忍，等我再上一層，我一定讓你做我真正的妻子，不再忍受這些?！?/p>
“你相信我，不論我如何對薇薇，我最愛的人都是你，只是身不由己?！?/p>
一直以來，他都什么都知道。
柳伶兒站起來，頭暈了片刻，喃喃開口，“從此以后，你都不必再身不由己了?！?/p>
“什么？”謝慕白沒有聽懂這句話，但他下意識覺得心慌，想要去抓柳伶兒的手，但門外突然傳來了鑼鼓聲。
太監(jiān)尖聲揚(yáng)起：“圣旨到——！”
“圣旨來了?！绷鎯赫f，“你該接旨了，謝慕白?！?/p>
她的眼中毫無波瀾，宛若一潭死水，謝慕白想要問一問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太監(jiān)已經(jīng)進(jìn)府，他只能先去迎接。
將軍府上上下下都跪在院內(nèi)，見人已經(jīng)到齊，太監(jiān)攤開圣旨。
“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念柳伶兒游湖晚會上一曲動人，特下圣意，賜柳伶兒和謝慕白，即日和離！再無關(guān)系！”
全場死寂。
謝慕白猛地抬頭，不敢置信看著那金黃色的圣旨。
柳伶兒已經(jīng)磕頭跪拜，“民女接旨，從今往后，民女柳伶兒，便和謝慕白，再無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