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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走后,辦公室的燈很快滅了。
月光照在玻璃窗上,映出短發(fā)配禮服的我,滑稽又可笑。
當年祁淮景來學(xué)校選資助對象。
貧困生站了一排,他下巴揚了揚,指向我。
“就你吧,你眼里這股勁兒我喜歡?!?/p>
同學(xué)們紛紛羨慕我交上了好運。
我卻只是不知所措地接過助理遞來的支票,上面的零多到咋舌。
彼時我連五塊錢的午飯都舍不得點,饅頭就水就能打發(fā)一頓。
“謝謝,我以后會還你......”
我話音未落,他就已經(jīng)低頭跨入庫里南。
我拼命努力學(xué)習,畢業(yè)后進了他的公司。
每天工作十五個小時,只為了得到他一句“連秘書,干的不錯。”
我知道,他沒有認出我。
他偶然一句你留短發(fā)好看,我連夜剪短蓄了十年的長發(fā)。
換上干練的職業(yè)套裝,忘掉自己的性別,在酒桌上與客戶推杯換盞。
祁淮景終于慢慢注意到了我。
“連秘書,你很像一個人?!?/p>
“眼里都有股勁兒,我喜歡?!?/p>
是我錯把隨口的喜歡當成愛,拼命努力只為站在他身邊。
直到公司年會真心話大冒險,眾人起哄問祁淮景這種鉆石王老五喜歡什么樣的女生。
他帶著酒意的眸子似笑非笑瞥向我。
“連秘書這樣的就不錯?!?/p>
腦海中轟然炸開。
起哄聲中,等我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吻上了他的唇。
一夜荒唐后,祁淮景娶了我。
本以為這么多年,我已經(jīng)慢慢捂熱他的心。
原來他只是把我當戰(zhàn)友,當同事,唯獨不把我當成妻子。
我沒有回別墅,而是回到城中村。
門剛一推開,一個巴掌迎面扇得我?guī)缀跽玖⒉环€(wěn)。
媽媽目光冰冷,給我的眼神比陌生人還狠戾三分。
“你還有臉回來?”
“聽說你跟祁少鬧脾氣了?”
我和祁淮景在一起十年。
替他拿下一個又一個的項目,可在父母眼中,我不過是他的免費保姆。
“趕緊回去道歉!你弟弟還得等著他姐夫給安排工作!”
我捂著嘴角,齒縫中艱難漏出幾個字,
“他要想工作,我也可以幫忙安排......”
話音未落,媽媽譏諷地輕哼,
“你?靠著老公養(yǎng)的家庭主婦,還敢在這大言不慚!”
“要不是他,你連書都讀不完!就別在我們面前裝成功人士了!”
“趕緊給我滾回去道歉!”
她把我往外一推,門砰地一聲關(guān)上。
黑暗中我無聲慘笑,眼淚滑到嘴里,滿是苦澀。
貧困生和港圈大佬,就連我父母也覺得不配。
過年走親戚喝多了酒,我爸還會紅著臉炫耀說我會爬床。
說完又啐兩口,說我沒本事,跟有錢人結(jié)了婚卻還讓爸媽和幼弟住城中村。
踉蹌著摸黑走下樓,一輛車在我面前戛然而止。
車牌是熟悉的六個八,我驚喜抬眼。
車窗緩緩降下,露出的卻是司機的臉。
巨大的失望裹挾著夜晚的寒風吹來,司機的表情與祁淮景如出一轍的冷淡。
“夫人,祁少讓我來接您,說您要是鬧夠了,就回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