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澤對牧炎的話置若罔聞,頭也不回站在門口,捧著手機雙手飛快的回消息。
“宋堇,還不給你爹開門?!?/p>
宋堇看了看此時已經(jīng)緩過神來,猛的抽了一沓衛(wèi)生紙捂住鼻子,滿臉鐵青不爽的萬林。
又偷偷瞄了一眼隱在角落,渾身都釋放強烈不滿威壓的牧炎。
如墜冰窖的包廂內(nèi)的低氣壓,讓他后背冷汗直冒,膽怯猶豫的目光落到南宮澤背影上。
這三個他一個都得罪不起,苦著一張臉幾乎快要哭出來。
“我讓你開燈,你耳朵聾了?”牧炎語氣沉了些,手里的籃球沖南宮澤砸了過去。
來他的地盤兒耀武揚威,還不把他放眼里的,南宮澤是頭一個。
南宮澤側(cè)身一躲,籃球砸在包廂門上反彈回去,開始在包廂里胡亂蹦跶。
牧炎發(fā)了火,包廂內(nèi)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連萬林身子也往后坐了坐,怕被波及連累。
幸災(zāi)樂禍的目光掃了一眼牧炎,落到南宮澤身上。
南宮澤收起手機,見籃球停下來朝牧炎那邊滾過去,闊步過去想撿籃球。
牧炎抬腳就踩在了籃球上,諱莫如深的看著彎下腰,準備撈籃球的南宮澤。
南宮澤頓住動作,伸出去的手食指晃了晃,不見半點生氣,語氣甚至還帶了點商量。
“勞煩,抬個腳?!?/p>
這副好脾氣的樣子讓宋堇瞪大了眼睛,嘴張的能塞下一百個雞蛋。
臥槽,你可是紫檀路上南宮家的三太子?。?/p>
就這么被一個酒吧老板踩了面兒了?
南宮澤見牧炎腳不動,慢悠悠的直起身子,雙手揣進褲口袋里,居高臨下盯著牧炎。
面上乖巧安靜,內(nèi)心的怒氣卻是山呼海嘯,手在褲口袋里緩緩握緊成拳。
心想:“要不是老子剛?cè)俏掖蟾缟鷼?,不敢再觸他霉頭,不然……”
這么想著,視線落到了他踩著籃球的腳上,“腳筋都特么給你挑斷!”
牧炎仰頭盯著南宮澤昏暗燈光下的臉,感受不到面前這個人的任何情緒,突然覺得很有意思。
饒有行的目光寸寸侵略,從他臉上緩緩?fù)拢罱K落到他白色的運動鞋上,不放過一點細節(jié)。
鞋碼大概45。
寬肩窄腰,大長腿。
*起來,肯定很讓人血脈噴張。
想到這里牧炎情不自禁悶笑了一聲,這笑聲讓南宮澤覺得異常刺耳。
不用想就知道牧炎是因何發(fā)笑,突然就想看看這個狗東西,有什么資本敢把自己想成肉搏對象。
南宮澤喊了一聲:“宋堇,開燈?!?/p>
宋堇忙不迭把燈打開,刺眼的白光瞬間充斥了整個包廂。
一時間眾人都沒適應(yīng)這突如其來的刺眼,紛紛擋手瞇眼適應(yīng)了一會兒。
牧炎雙掌掌心緩緩摩挲,戲謔的視線從南宮澤腳上又一路掃上去,最終落到他臉上。
南宮澤粉棕色的卷發(fā)肆意張揚,根根毛茸茸的發(fā)縷透著不羈,凌亂又具有藝術(shù)感的堆疊,纏繞在頭頂,蓋住了前額。
臉部線條清晰柔和,像個粉雕玉琢的瓷器娃娃,奶萌奶萌的。
——標準的美人受相。
那雙本該含情的桃花眼,深邃銳利的讓人感覺到了強烈的攻擊性。
牧炎此刻腦中就一個念頭:“不是個好馴服的獵物!”
“你叫什么名字?”牧炎身子往后一靠,左腳腳踝搭上右腿膝蓋。
南宮澤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滿是乖巧笑著回:“你爹?!?/p>
牧炎微微瞇了眼睛,心底的慍怒沒忍住涌上眼眶,舌頭在口中頂了一下。
云淡風(fēng)輕的語氣里帶了些威脅:“小朋友,沒有人告訴過你,嘴別這么臟嗎?”
“老東西,有人告訴過你……”南宮澤笑意不減,眸光落到了牧炎的腳上,“手腳別這么賤嗎?”
說著抬眸盯著牧炎的眼睛,好心提醒:“小心,后半輩子坐輪椅。”
老東西?
牧炎差點氣笑了。
他今年才二十六歲,有車有房、父母雙亡、正是風(fēng)華正茂在情場大開殺戒的好年紀。
居然被嫌棄老?
牧炎站起身,一只腳依舊踩著籃球,一雙狹長勾人的單眼皮裹挾著鷹隼一樣的眼,死死攫住了南宮澤的眼睛。
近乎平視。
精確一點的話,牧炎要矮一厘米。
“小東西?”牧炎眉頭微挑,“你今年多大了?”
南宮澤嘴角勾起壞笑,“叫聲爹,爹就大發(fā)慈悲告訴你?!?/p>
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本就大氣不敢喘的其他人更是冷汗涔涔,心臟開始咚咚打鼓。
在座的除了宋堇,都不認識南宮澤。
幾乎都在心里猜測,這囂張的毛頭小子到底什么來頭,敢這么和牧炎說話。
真是活膩歪了!
牧炎身側(cè)的手指蜷了蜷,剛想握緊拳頭,朝著南宮澤那張欠揍的美人臉砸過去,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他在激怒自己。
只要自己動手,他就能名正言順反擊。
年紀不大,心眼不少。
南宮澤感覺到牧炎身上的散發(fā)的怒氣瞬間消散無形時,心里略微有些失望。
差點就能把他打的滿地找牙,還不用回家被大哥收拾了。
這老東西還真是沉得住氣?。?/p>
牧炎下巴點了點被砸爛的顯示屏:“一萬,現(xiàn)金還是轉(zhuǎn)賬?!?/p>
“沒錢?!蹦蠈m澤滿臉無辜。
“那就叫家長。”
家長來了,總能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了吧。
“不在家?!?/p>
“一個都不在?”
“一個都不在?!?/p>
家里人一個都不在,牧炎只能想到一種可能,于是有些狐疑的問:“你該不會也是父母雙亡……”
“咚——”
南宮澤聽見這幾個字,直接揮了一拳砸在牧炎臉上。
家里人是南宮澤的逆鱗,但凡誰說他家里人一句不好,都得挨頓暴打。
包廂里的其他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牧炎整個人摔趴在剛才坐的沙發(fā)上,雷霆之怒瞬間蠶食理智,嘴里涌上一嘴的腥甜。
剛才坐在牧炎身上的人急切擔(dān)憂的扶了牧炎一下,小聲問:“牧老大,您沒事吧?”
牧炎滿臉鐵青拂開他的手,慢悠悠的站起身,吐出嘴里的血沫子,拇指揩了一下嘴角。
看了一眼拇指上的血,哼笑一聲,猝不及防朝南宮澤揮過去拳頭,南宮澤不閃不躲,抬手穩(wěn)穩(wěn)接住了他的拳頭。
“有意思,還是個練家子?!蹦裂壮榱艘幌伦约旱娜^,沒抽出來,咬牙嘆了一聲。
“打你,綽綽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