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設(shè)定:姓名: 楚江寒身份: 前武林世家子弟(家族可能因故衰敗或遭滅門),
因身負特殊命格或機緣巧合(如瀕死時接觸判官法器),被選中成為當(dāng)代“陽世判官”之一。
性格: 冷靜、理智、內(nèi)心有堅守的正義感,但因家族變故和判官職責(zé)變得有些孤僻、寡言。
背負著沉重的秘密和責(zé)任。武功: 家傳劍法(可能殘缺)結(jié)合判官之力,
形成獨特的“幽冥劍道”。身法詭異,擅長在陰影中行動。法器: “斷罪”判官筆。
外形是一支古樸的玉筆,筆尖可凝聚陰煞之氣或浩然正氣(視審判對象而定),
書寫符文可禁錮、審判、行刑。筆桿藏有微型“生死簿”投影,可顯示目標部分生平罪孽。
第一卷:陰差陽錯·判官臨世第一章:雨夜索魂夜,黑得如同潑墨。
豆大的雨點砸在殘破的瓦片上,噼啪作響,更襯得義莊內(nèi)死寂一片。
腐朽的木頭混合著泥土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淡淡的腥氣,彌漫在潮濕陰冷的空氣中。
楚江寒靠在褪了色的棺材旁,像一尊沒有溫度的雕像。他一身玄色勁裝幾乎融進陰影里,
只有偶爾劃過天際的慘白閃電,才能短暫映亮他線條冷硬的側(cè)臉,
和那雙深潭般不見底的眼眸。雨水順著他的斗笠邊緣淌下,在腳邊積成一小灘。他在等。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那支觸手溫涼的玉筆——筆身古樸,筆尖卻隱有暗芒流轉(zhuǎn),
那是他的“斷罪”,也是他無法擺脫的枷鎖。自三年前那個血月之夜,家族覆滅,
他瀕死之際,這支筆如同有生命般鉆入他掌心,烙下冰冷的印記,
也賦予了他這非生非死的“判官”身份。從此,他便成了行走在陰陽夾縫中的孤魂,
追捕那些滯留陽間、禍亂人世的惡魂厲魄。倏地,一陣陰風(fēng)毫無征兆地卷起地上的紙錢灰燼,
打著旋兒撲向門口。風(fēng)中夾雜著極細微的、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聲,
還有一股濃烈的、混合著血腥與尸臭的怨毒氣息。來了。楚江寒眼簾微抬,身形未動,
氣息卻瞬間收斂至無,仿佛真的成了這義莊的一部分。吱呀——腐朽的木門被一股蠻力推開,
一個扭曲的身影踉蹌著擠了進來。它身形佝僂,衣衫襤褸,
裸露的皮膚呈現(xiàn)出一種不正常的青灰色,十指指甲烏黑尖銳,上面還沾著暗紅的血痂。
它的頭顱以一個怪異的角度歪斜著,渾濁的眼珠沒有焦點,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低吼,
貪婪地嗅著空氣中的活人氣息——盡管那氣息已被楚江寒壓制到最低。倀鬼。
被更強大的惡魂奴役,只剩下狩獵本能的可憐又可憎的傀儡。這已是楚江寒追蹤的第七個,
它們?nèi)缤烈甙阍诟浇迓渎?,專挑落單的行人下手,手段殘忍?/p>
它似乎并未發(fā)現(xiàn)角落里的楚江寒,只是憑著本能,
跌跌撞撞地走向停放在中央、蓋著白布的尸首。就是現(xiàn)在!楚江寒動了。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只有一道比陰影更快的模糊殘影。
雨聲、風(fēng)聲仿佛在這一刻被拉長、凝滯。倀鬼似乎感應(yīng)到危機,猛地回頭,
發(fā)出一聲尖利的嘶嚎,烏黑的利爪帶著腥風(fēng)抓向身后!卻抓了個空。
楚江寒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xiàn)在它身側(cè),左手快如閃電,并指如劍,
精準地點在它后頸一處穴位。那倀鬼渾身劇震,動作瞬間僵直。與此同時,楚江寒右手一翻,
“斷罪”判官筆已握在手中。筆尖一點朱砂般的紅芒亮起,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嚴與冰冷,
凌空疾書!一個由暗紅光芒構(gòu)成的復(fù)雜符文瞬間成型,印在倀鬼的額頭?!岸?!
”低沉的喝聲在空曠的義莊內(nèi)回蕩。符文沒入倀鬼頭顱,它身上狂暴的怨氣如同被凍結(jié),
嘶嚎戛然而止,整個身體保持著攻擊的姿態(tài),徹底僵在原地,只有那雙渾濁的眼珠里,
殘留著瘋狂與一絲……難以察覺的恐懼。楚江寒面無表情,指尖輕觸筆桿。
一股冰冷的意念順著筆身涌入腦?!扑榈漠嬅骈W過:深夜劫殺過路商旅,撕扯血肉,
啃噬內(nèi)臟……畫面中,總有一個模糊的、散發(fā)著更濃郁惡念的影子在遠處操控……最后,
是它被那影子吞噬部分魂魄,淪為傀儡的痛苦記憶?!盀榛⒆鱾t,殘害無辜,死不足惜。
魂刑,散!”判官筆筆尖紅芒暴漲,化作一道纖細卻凌厲無比的光束,
瞬間洞穿了倀鬼的眉心。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只有一聲如同氣泡破裂般的輕響。
倀鬼僵硬的身體如同風(fēng)化的沙雕,從被洞穿處開始,迅速化為飛灰,
連同那股令人作嘔的怨氣,一同消散在潮濕的空氣中,只留下一地潮濕的水漬。
楚江寒緩緩收回判官筆,筆尖的紅芒黯淡下去。他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眉宇間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每一次動用判官之力,都像從身體里抽走一絲生機。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某種無形的、代表生命力的東西在悄然流逝。這是代價,審判亡魂,
代行陰司法則的代價?!暗谄邆€……”他低聲自語,聲音在雨聲中微不可聞。
這只是被驅(qū)使的爪牙,真正的源頭還隱藏在更深的黑暗中。這些倀鬼的行動軌跡,
隱隱指向東南方向的一個鎮(zhèn)子。就在這時,腰間懸掛的一枚不起眼的黑色木牌突然微微發(fā)燙。
楚江寒拿起木牌,只見上面一道血色的紋路緩緩亮起,指向東南方向,
同時一個充滿暴戾與血腥氣息的名字,如同烙印般出現(xiàn)在他意識中——血屠夫。新的獵物,
出現(xiàn)了。而且,從閻羅令傳遞的煞氣來看,這絕非倀鬼之流,而是一個真正兇戾的惡魂本體。
楚江寒將木牌收起,壓低了斗笠,身影再次融入門外的瓢潑大雨和沉沉夜色之中,
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只有義莊內(nèi)殘留的淡淡陰冷,證明著剛才發(fā)生的一切并非幻覺。
第二章:古鎮(zhèn)疑云青石鎮(zhèn)。這座依山傍水的古鎮(zhèn),此刻卻籠罩在一片愁云慘霧之中。
連綿的陰雨下了三天,空氣中彌漫著濕冷和一種揮之不去的恐慌。街上的行人稀稀拉拉,
個個行色匆匆,面色惶然。店鋪大多早早關(guān)門,只有幾家酒肆茶館還亮著昏黃的燈火,
里面也多是竊竊私語,氣氛壓抑。楚江寒踏入鎮(zhèn)口時,
正看到幾個衙役抬著一副蒙著白布的擔(dān)架匆匆走過,白布邊緣滲出暗紅的血跡,
濃郁的血腥味即便在雨中也清晰可聞。路邊的百姓紛紛避讓,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造孽啊……這都第幾個了?
”“聽說王屠戶一家……連三歲的娃娃都沒放過……”“血屠夫……肯定是血屠夫干的!
那殺千刀的惡鬼!”“噓!小聲點!別讓它聽見……”低語聲傳入楚江寒耳中,
印證了閻羅令的指向。血屠夫,一個在短短半月內(nèi),連續(xù)制造了五起滅門慘案的兇魂。
手段極其殘忍,受害者皆被開膛破肚,鮮血幾乎被吸干,
現(xiàn)場只留下濃得化不開的怨氣和血腥。楚江寒找了家不起眼的小客棧住下。
客棧老板是個干瘦的老頭,眼神渾濁,對楚江寒這個外鄉(xiāng)人充滿了警惕。
楚江寒多付了些銀錢,才從他口中套出些零碎信息。血屠夫作案毫無規(guī)律,
富戶、平民、甚至獨居的獵戶都遭過毒手。官府派來的捕快死傷了好幾個,連尸首都找不到。
鎮(zhèn)上的“威遠鏢局”和“鐵劍門”分舵也曾組織人手巡夜,結(jié)果非但沒抓到兇手,
反而折損了幾名好手,現(xiàn)在都縮在駐地不敢輕易出來了?!翱凸伲犂蠞h一句勸,
”老板壓低了聲音,布滿皺紋的臉上滿是恐懼,“晚上千萬別出門!門窗鎖死!
那東西……不是人啊!是索命的惡鬼!”楚江寒點點頭,沒再多問。他需要更直接的信息。
入夜,雨勢稍歇,但烏云依舊厚重,遮蔽了星月。楚江寒如同一縷青煙,
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客棧。他循著空氣中殘留的、常人難以察覺的淡淡怨煞之氣,
在濕滑的青石板路上穿行。他的目標,是最近的一處案發(fā)現(xiàn)場——鎮(zhèn)西頭的李記肉鋪。
肉鋪早已被官府查封,門上貼著交叉的封條。濃重的血腥味和怨氣即便隔著門板也能感受到。
楚江寒繞到后院,身形輕巧地翻過矮墻。院內(nèi)一片狼藉,打翻的肉案、破碎的瓦罐,
還有大片大片浸入泥土、已經(jīng)發(fā)黑的干涸血跡。
一股濃烈的、帶著鐵銹味的怨煞之氣撲面而來,比義莊里的倀鬼強了何止十倍。
楚江寒目光如電,掃視著現(xiàn)場。他蹲下身,指尖沾了一點黑褐色的泥土,放在鼻尖輕嗅。
除了血腥和怨氣,還有一絲……極其微弱的、灼熱而混亂的氣息。“像是……走火入魔?
”楚江寒眉頭微蹙。這氣息與純粹的陰魂怨煞不同,更像是活人修煉邪功失敗后,
氣血逆沖、魂魄異變殘留的痕跡。他站起身,走到后院墻角。那里有一道深深的抓痕,
五指分明,深深嵌入堅硬的青磚之中,邊緣帶著焦黑的痕跡。抓痕的方向,
指向鎮(zhèn)外連綿的蒼莽群山?!傲α靠癖瑤е茻醿?nèi)勁……生前是武林中人?而且修為不弱。
”楚江寒心中有了初步判斷。這血屠夫生前很可能是個修煉某種霸道邪功的江湖高手,
走火入魔而死,死后怨氣不散,結(jié)合邪功異力,化作了這嗜血兇魂。但僅憑本能作惡的兇魂,
為何會連續(xù)制造滅門慘案?而且似乎……越來越有目的性?楚江寒想起客棧老板的話,
血屠夫最近一次作案,目標是一個獨居的老獵戶,這似乎與之前的富戶選擇有些不同。
他正思索間,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呼喝聲由遠及近傳來。“快!這邊有動靜!
”“圍起來!小心點!”火光晃動,幾個手持鋼刀、身著統(tǒng)一勁裝的漢子沖進了后院,
為首的是一個身材魁梧、滿臉虬髯的大漢,手提一柄厚背砍山刀,眼神銳利。
他們身后還跟著兩個穿著公服的捕快,神色緊張?!笆裁慈??!鬼鬼祟祟在此作甚?!
”虬髯大漢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院中的楚江寒,厲聲喝道,手中砍山刀直指過來。
他身后的漢子們也迅速散開,隱隱形成包圍之勢?;鸸庥痴障?,楚江寒玄衣孤影,
在遍地狼藉中顯得格外突兀。楚江寒緩緩轉(zhuǎn)身,斗笠下的面容在陰影中看不真切,
只有平靜無波的聲音傳出:“路過,看看?!薄翱纯矗俊彬镑状鬂h冷笑一聲,
“這兇案現(xiàn)場也是你能隨便看的?我看你形跡可疑,莫不是與那血屠夫有關(guān)?拿下!
”他顯然將楚江寒當(dāng)成了可疑分子。話音未落,
他身旁一個性子急躁的年輕漢子已經(jīng)按捺不住,低吼一聲,挺刀便向楚江寒左肩劈來,
刀風(fēng)凌厲,顯然練過幾年功夫。楚江寒身形未動,就在刀鋒即將及體的瞬間,
他腳下如同踩著滑溜的冰面,輕輕一側(cè)身。刀鋒貼著他的衣襟劃過,劈了個空。
那年輕漢子收勢不住,一個趔趄向前沖去。楚江寒左手如電探出,食指中指并攏,
精準無比地點在年輕漢子持刀手腕的“神門穴”上。那漢子只覺得手腕一麻,
半邊身子酸軟無力,鋼刀“當(dāng)啷”一聲脫手落地?!澳?!”虬髯大漢又驚又怒,
沒想到對方身手如此詭異。他大喝一聲,砍山刀帶著呼呼風(fēng)聲,一招力劈華山,當(dāng)頭斬下!
這一刀勢大力沉,顯然是其成名絕技。楚江寒依舊不閃不避,在刀鋒即將臨頭之際,
他右手袍袖微拂,一股陰柔卻沛然的力量涌出,并非硬擋,而是巧妙地拂在刀身側(cè)面。
虬髯大漢只覺得一股奇異的力道傳來,沉重的大刀竟不受控制地偏向一旁,
“哐”地一聲重重砍在地上,火星四濺,震得他虎口發(fā)麻?!白∈?!
”一個略顯焦急的聲音響起。只見那兩個捕快中年紀稍長的一位急忙上前,擋在雙方之間,
“趙鏢頭!且慢動手!這位……這位少俠,敢問高姓大名?深夜在此,確實惹人疑慮,
還請見諒。”被稱為趙鏢頭的虬髯大漢喘著粗氣,驚疑不定地看著楚江寒。
剛才那輕描淡寫的兩下,讓他深知眼前這年輕人絕非等閑之輩。楚江寒收回手,
淡淡道:“楚江寒。追查血屠夫而來?!薄白凡檠婪??”趙鏢頭一愣,隨即哼道,
“就憑你?我們威遠鏢局和鐵劍門聯(lián)手,折損了好幾個兄弟都奈何不了那惡鬼,
你一個人……”“趙鏢頭!”老捕快打斷他,對楚江寒拱了拱手,“原來是楚少俠。
在下青石鎮(zhèn)捕頭周正。少俠身手不凡,若能助我等除此大害,實乃青石鎮(zhèn)百姓之福!
只是……那血屠夫兇殘無比,非人力可敵??!”他臉上露出深深的恐懼。
楚江寒看了一眼地上的抓痕,問道:“你們可曾發(fā)現(xiàn),這血屠夫的行蹤,有何規(guī)律?或者,
它最近的目標,有何變化?”周捕頭和趙鏢頭對視一眼。
周捕頭沉吟道:“規(guī)律……實在難尋。富戶、平民、獵戶都遭過殃。
不過……”他猶豫了一下,“說來奇怪,最近兩次案發(fā),間隔時間似乎變短了,
而且……它好像對血氣特別旺盛的人更感興趣?
李屠戶和王鐵匠都是鎮(zhèn)上出了名的壯漢……”血氣旺盛?楚江寒心中一動。
走火入魔而死的兇魂,本能地渴求氣血精元來穩(wěn)固自身或增強力量?這解釋得通。
但為何之前的目標又不全是壯漢?“它最后消失的方向,是山里?”楚江寒指向墻角的抓痕。
“對!每次作案后,它留下的痕跡都指向鎮(zhèn)外的黑風(fēng)嶺!”趙鏢頭接口道,
“我們也曾組織人手進山搜尋,但那林子太密,地形復(fù)雜,進去的人……都沒能再出來。
”他臉上閃過一絲后怕。黑風(fēng)嶺……楚江寒默默記下這個名字。
閻羅令的感應(yīng)也指向那個方向?!岸嘀x。”楚江寒不再多言,轉(zhuǎn)身欲走?!俺賯b!
”周捕頭急忙叫住他,“那惡鬼兇險萬分,你孤身一人……”“我的事,不勞費心。
”楚江寒腳步未停,身影很快消失在院墻之外,留下趙鏢頭等人面面相覷?!爸茴^兒,
這人……”趙鏢頭看著楚江寒消失的方向,神色復(fù)雜。周捕頭嘆了口氣:“此人氣息深沉,
身手詭異,怕不是尋常江湖客。但愿……他真能對付那惡鬼吧?!彼闹袇s隱隱覺得,
這個叫楚江寒的年輕人,身上有種比血屠夫更讓人心悸的冰冷氣息。離開李記肉鋪,
楚江寒并未回客棧,而是直接出了鎮(zhèn)子,朝著黑風(fēng)嶺的方向掠去。雨后的山路泥濘濕滑,
卻絲毫影響不了他鬼魅般的身法。越靠近黑風(fēng)嶺,
空氣中那股混雜著血腥和灼熱煞氣的味道就越發(fā)濃郁。閻羅令在腰間微微發(fā)燙,
血屠夫的名字如同燒紅的烙鐵,不斷刺激著他的感知。他并未貿(mào)然深入山林,
而是在一處視野開闊的山坡上停下。夜風(fēng)吹拂,帶著山林特有的濕冷和草木氣息,
但那股令人作嘔的煞氣卻如同跗骨之蛆,揮之不去。楚江寒盤膝坐下,
將“斷罪”判官筆橫于膝上,閉目凝神。筆身冰涼的氣息滲入體內(nèi),
稍稍壓制了動用判官之力帶來的疲憊感。他的感知如同無形的蛛網(wǎng),以自身為中心,
向著煞氣最濃郁的方向緩緩蔓延開去。他在捕捉,捕捉那兇魂殘留的“痕跡”,
不僅僅是氣息,還有它行動中可能留下的、更深層次的“印記”。判官筆賦予他的,
不僅是審判之力,還有對亡魂本質(zhì)的洞察。時間一點點流逝。山林深處,
偶爾傳來幾聲夜梟凄厲的啼叫,更添幾分陰森。突然,楚江寒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
眸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他捕捉到了!在那些狂暴、灼熱、充滿殺戮欲望的怨煞之氣深處,
竟然隱藏著一絲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引導(dǎo)的痕跡!就像有一根無形的線,
在牽引著那兇魂的殺戮本能,讓它“選擇”目標,讓它“前往”特定的地點!
這絕非一個僅憑本能行事的兇魂能做到的!血屠夫的背后,果然有東西!和那些倀鬼一樣,
它也被某種力量……操控或引導(dǎo)著!楚江寒握緊了膝上的判官筆,
冰冷的觸感讓他心神更加清明??磥?,這青石鎮(zhèn)的血案,遠比他想象的復(fù)雜。
他不僅要誅殺這兇魂,更要揪出那隱藏在更深黑暗中的黑手。他站起身,
望向黑風(fēng)嶺深處那如同巨獸匍匐的陰影,眼神冰冷如鐵。第三章:筆判兇頑黑風(fēng)嶺深處,
古墓幽窟。傳聞這是前朝一位將軍的埋骨之所,后因山洪改道,墓穴部分坍塌,
成了野獸和盜墓賊偶爾光顧的地方。如今,這里卻彌漫著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和怨氣,
成了血屠夫的巢穴。楚江寒如同暗夜中的獵豹,悄無聲息地潛行至古墓入口附近。
坍塌的墓道被藤蔓和亂石半掩著,
一股混合著腐土、血腥和某種硫磺般灼熱氣息的惡臭撲面而來。洞口附近的地面,
散落著一些破碎的衣物和森森白骨,有新有舊。閻羅令的灼熱感已經(jīng)變得滾燙,
血屠夫就在里面。楚江寒沒有猶豫,身形一閃,便沒入了黑暗的墓道之中。墓道內(nèi)潮濕陰冷,
空氣污濁,腳下是濕滑的苔蘚和碎石。他運起家傳的“踏雪無痕”輕功,落地?zé)o聲,
氣息內(nèi)斂,只有一雙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幽冷的光芒,如同夜行的猛獸。越往里走,
那股灼熱暴戾的煞氣就越發(fā)濃郁,幾乎凝成實質(zhì),壓迫著人的神經(jīng)。墓道深處,
隱隱傳來低沉的、如同野獸般的喘息聲,還夾雜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轉(zhuǎn)過一個彎,
前方豁然開朗,是一個巨大的主墓室。墓室中央,一具巨大的石棺棺蓋被掀翻在地,
棺內(nèi)空空如也。而在石棺旁,一個魁梧得不像話的身影正背對著入口,蹲伏在地上。
那身影高近九尺,肌肉虬結(jié),皮膚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暗紅色,仿佛被鮮血浸透后又風(fēng)干了。
它沒有頭發(fā),光禿禿的頭顱上青筋暴起,如同蠕動的蚯蚓。
它正抓著一具不知是野獸還是人的殘骸,大口撕咬著,鮮血和碎肉順著嘴角滴落,
發(fā)出“吧唧吧唧”的聲響。濃郁的血光和煞氣在它周身翻滾,
讓整個墓室的溫度都升高了幾分。血屠夫!似乎是察覺到了生人的氣息,
血屠夫猛地停下了撕咬的動作。它緩緩轉(zhuǎn)過頭。那是一張怎樣的臉??!五官扭曲變形,
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傷疤和凸起的血管,一雙眼睛赤紅如血,
里面只有最原始的瘋狂、嗜血和暴戾!它張開嘴,露出森白尖銳的獠牙,
發(fā)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吼——!”狂暴的音浪裹挾著灼熱腥臭的氣息撲面而來,
震得墓室頂部的灰塵簌簌落下。沒有絲毫遲疑,血屠夫丟下手中的殘骸,如同失控的蠻牛,
帶著一股腥風(fēng),朝著楚江寒猛沖過來!它巨大的拳頭帶著萬鈞之力,直搗楚江寒面門,
拳風(fēng)所過之處,空氣都發(fā)出爆鳴!楚江寒瞳孔微縮,這力量遠超他的預(yù)估!他不敢硬接,
腳下一點,身形如風(fēng)中柳絮般向后飄退。轟!血屠夫的拳頭重重砸在楚江寒剛才站立的地面,
堅硬的青石板瞬間龜裂,碎石飛濺!一擊不中,血屠夫更加狂暴,雙拳如同兩柄巨錘,
帶著呼呼風(fēng)聲,瘋狂地砸向楚江寒。它的攻擊毫無章法,卻勢大力沉,速度極快,
每一拳都足以開碑裂石!楚江寒將身法施展到極致,在狹小的墓室中騰挪閃避,
如同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玄色的身影在血色的煞氣中穿梭,
險之又險地避開一次次致命的攻擊。判官筆緊握在手,卻一時找不到出手的時機。
這兇魂的力量和速度都太強,近身搏殺極為不利。“不能硬拼,需以巧破力!
”楚江寒心念電轉(zhuǎn)。他再次避開一記橫掃,身形陡然拔高,腳尖在墓室墻壁上一點,
凌空翻身,落在了血屠夫身后。“斷罪”判官筆瞬間點出,筆尖紅芒乍現(xiàn),
直刺血屠夫后心要害!然而,就在筆尖即將觸及那暗紅皮膚的瞬間,
血屠夫身上翻滾的血煞之氣猛地一凝,竟如同實質(zhì)的鎧甲般擋住了判官筆!嗤——!
紅芒與血煞碰撞,發(fā)出烙鐵入水般的聲音。判官筆刺入寸許,便再難前進!
一股狂暴灼熱的力量順著筆身反震而來!楚江寒悶哼一聲,虎口發(fā)麻,氣血翻涌。
他借力向后飛退,卸去沖擊。血屠夫吃痛,發(fā)出一聲更加憤怒的咆哮,轉(zhuǎn)身的速度快得驚人,
蒲扇般的大手帶著撕裂空氣的銳響,抓向楚江寒的咽喉!楚江寒臨危不亂,身體后仰,
幾乎與地面平行,險險避過那致命一爪。同時,他左手并指如劍,凝聚一絲陰寒內(nèi)力,
閃電般點向血屠夫肋下的一處穴位——那是他之前觀察發(fā)現(xiàn)的,血煞之氣運轉(zhuǎn)的一個節(jié)點!
噗!指尖準確命中!血屠夫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僵,
周身翻滾的血煞之氣出現(xiàn)了瞬間的凝滯和紊亂!它赤紅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和茫然。機會!
楚江寒眼中寒光爆射!他強壓體內(nèi)翻騰的氣血,將判官之力毫無保留地注入“斷罪”!
嗡——!古樸的玉筆驟然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紅芒,筆身之上,
隱約有細密的金色符文流轉(zhuǎn)!一股浩瀚、威嚴、仿佛能定奪陰陽生死的恐怖氣息彌漫開來,
竟暫時壓制了墓室內(nèi)的血煞之氣!“定魂!”楚江寒舌綻春雷,聲如金鐵交鳴!他手腕急抖,
判官筆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玄奧莫測的軌跡,
一個比之前復(fù)雜十倍、由紅金兩色光芒交織而成的巨大符文瞬間成型,帶著鎮(zhèn)壓一切的威勢,
狠狠印向血屠夫光禿禿的額頭!血屠夫似乎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發(fā)出驚恐的咆哮,
拼命掙扎,想要掙脫那因穴位受制而產(chǎn)生的僵直。但判官筆的威能豈是它能輕易抗衡?轟!
符文如同烙鐵般,深深印入血屠夫的額頭!“呃啊——!”血屠夫發(fā)出凄厲無比的慘嚎,
龐大的身軀劇烈顫抖,如同被無形的鎖鏈捆縛,再也無法動彈分毫。
它周身的血煞之氣如同沸水般翻滾,卻無法突破符文的禁錮。楚江寒臉色蒼白如紙,
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強行催動如此強大的判官之力,讓他感覺身體像是被瞬間掏空,
一股深入骨髓的虛弱感襲來,仿佛有看不見的刀子正在切割他的生命本源。陽壽的折損,
在這一刻清晰得令人心悸。但他強撐著,一步踏前,右手食指中指并攏,
輕輕點在了劇烈顫抖的判官筆筆桿末端?!皵嘧?,顯!”冰冷的意念如同洪流,
順著筆身轟然涌入他的腦海!不再是零碎的片段,而是一幅幅更加連貫、也更加殘酷的畫面,
如同走馬燈般飛速閃過:* 生前: 一個名叫“雷霸天”的魁梧巨漢,出身草莽,
天賦異稟,修煉一門名為“血煞魔功”的霸道邪功。畫面中,他屠戮仇家滿門,
生飲人血練功,兇名赫赫。最終,在一次沖擊更高境界時,魔功反噬,氣血逆沖,爆體而亡!
臨死前,無盡的痛苦、不甘和對力量的瘋狂渴望,化為滔天怨念!
* 死后: 怨念結(jié)合殘存的血煞魔功之力,化為兇魂“血屠夫”。它渾渾噩噩,
只憑本能渴求氣血精元,在荒野游蕩,襲擊落單的旅人和野獸。* 異變: 畫面一轉(zhuǎn),
一道微弱的、帶著陰冷邪氣的黑色光芒(與操控倀鬼的力量同源,但更精純)如同誘餌,
出現(xiàn)在渾噩的血屠夫感知中。那黑光似乎在引導(dǎo)它,
讓它對“特定”的目標(氣血旺盛者)產(chǎn)生更強烈的渴望,并“指引”它來到青石鎮(zhèn),
來到這座古墓!在這里,那黑光似乎更加濃郁,不斷滋養(yǎng)著它,
也讓它變得更加狂暴和……“有序”?最后一次畫面,
是它撕碎一個闖入古墓的威遠鏢局鏢師,將其氣血吞噬殆盡!審判結(jié)束!“雷霸天,
生前修煉邪功,濫殺無辜,死有余辜。死后化厲,為禍一方,殘害生靈數(shù)十,罪無可赦!
更受邪力蠱惑,變本加厲!判:魂刑,滅!”楚江寒的聲音冰冷而疲憊,
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他舉起光芒略顯黯淡的判官筆,
筆尖對準了血屠夫眉心那劇烈閃爍、似乎隨時會崩潰的符文。“滅魂!
”一道凝練到極致、仿佛能洞穿幽冥的暗紅光束,自筆尖激射而出!噗嗤!
光束毫無阻礙地穿透了符文,沒入血屠夫的頭顱。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血屠夫赤紅的雙眼猛地瞪大,瞳孔中瘋狂的血色迅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置信的……清明?還有一絲解脫?下一刻。轟——!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但血屠夫那龐大的、由血煞之氣凝聚的軀體,如同被戳破的氣球,
從內(nèi)部開始崩解!濃郁的血光煞氣如同潮水般退去、消散。它的身體迅速變得透明、虛幻,
最終化作無數(shù)細碎的光點,如同被風(fēng)吹散的螢火,徹底消失在陰冷的墓室之中。
只留下地上那具早已被啃噬得面目全非的殘骸,以及空氣中尚未散盡的淡淡血腥。
楚江寒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一晃,單膝跪倒在地。他用判官筆支撐著身體,劇烈地喘息著,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五臟六腑,帶來陣陣絞痛。他能清晰地感覺到,
自己的生命力如同沙漏般,又流逝了一大截。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他強忍著眩暈,
目光掃過血屠夫消失的地方。突然,他的視線被一點微弱的烏光吸引。
在剛才血屠夫站立的位置,碎石和泥土中,靜靜地躺著一塊約莫指甲蓋大小的黑色玉石碎片。
碎片表面,刻著一個極其細微、卻與之前操控倀鬼力量同源的詭異符文!此刻,
符文正散發(fā)著微弱的、令人心悸的陰冷邪氣!又是它!楚江寒艱難地伸出手,
撿起那塊黑玉碎片。觸手冰涼刺骨,那股邪異的氣息比之前遇到的更加精純、更加深邃。
“九幽盟……”楚江寒看著碎片上的符文,眼中寒芒更盛。果然,這一切的背后,
都有一只無形的黑手在操控!血屠夫,也不過是這盤大棋中的一枚棋子,一個被利用的工具!
他小心翼翼地將黑玉碎片收起。這將是追查幕后黑手的關(guān)鍵線索。休息了片刻,
稍稍恢復(fù)了一絲力氣,楚江寒扶著墻壁站起身。他最后看了一眼這陰森的古墓,轉(zhuǎn)身,
步履有些蹣跚地向外走去。外面,天色依舊漆黑,但東方天際,
已隱隱透出一絲微弱的魚肚白。青石鎮(zhèn)的噩夢暫時結(jié)束了,但楚江寒知道,屬于他的戰(zhàn)斗,
才剛剛開始。那隱藏在黑暗中的“九幽盟”,還有這陰司失衡的亂局,都如同沉重的枷鎖,
壓在他的肩上。他緊了緊手中的判官筆,感受著那冰涼的觸感和體內(nèi)依舊翻騰的虛弱,
一步步走入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之中。
******第二卷:幽冥迷蹤·陽世暗涌第四章:黑玉之謎晨曦微露,
驅(qū)散了黑風(fēng)嶺最后的黑暗,卻驅(qū)不散楚江寒心頭的陰霾和身體的沉重。他踉蹌著走出古墓,
冰冷的山風(fēng)夾雜著草木的濕氣撲面而來,讓他因過度消耗而滾燙的肺腑稍微好受了一些。
但那股深入骨髓的虛弱感,如同跗骨之蛆,時刻提醒著他動用判官之力的可怕代價。
他尋了一處隱蔽的山澗,掬起冰冷的溪水洗去臉上的血污和疲憊。水中倒影里,
那張原本就冷峻的臉龐此刻更是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眼窩深陷,
眉宇間籠罩著一層揮之不去的倦怠。他默默感受著體內(nèi)生機的流逝,
仿佛能聽到生命沙漏加速流淌的細微聲響?!瓣枆邸背吐曌哉Z,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那枚帶來無盡麻煩卻也賦予他力量的“斷罪”判官筆。這筆,
是權(quán)柄,亦是詛咒。他攤開手掌,掌心靜靜躺著那塊從血屠夫巢穴中得到的黑色玉石碎片。
碎片不過指甲蓋大小,觸手冰涼刺骨,遠勝尋常玉石。其表面刻著的那個詭異符文,
線條扭曲盤繞,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陰邪與不祥。這符文,與之前操控倀鬼的力量同源,
但更加精純、深邃,如同某種邪惡力量的源頭印記?!熬庞拿恕背捉乐@個名字,
眼神銳利如刀。血屠夫記憶碎片中閃過的模糊信息,以及這符文中蘊含的邪異氣息,
都指向了這個神秘的組織。他們利用陰司失衡的混亂,收集怨氣、生魂,
甚至催化、操控惡魂為禍,所圖必然非小。他需要知道更多。關(guān)于這符文,關(guān)于九幽盟。
楚江寒沒有返回青石鎮(zhèn)。血屠夫伏誅,鎮(zhèn)上的恐慌會逐漸平息,
但他這個行蹤詭秘、手段莫測的“楚少俠”,必然會引起更多不必要的關(guān)注和猜疑。
他選擇了一條偏僻的山路,朝著鄰近的州府方向行去。那里信息更流通,
或許能找到關(guān)于這黑玉符文的線索。數(shù)日后,一座比青石鎮(zhèn)繁華數(shù)倍的州府城池出現(xiàn)在眼前。
高大的城墻,熙攘的人流,鱗次櫛比的商鋪,無不彰顯著此地的富庶。然而,行走在人群中,
楚江寒敏銳地察覺到一絲與這繁華格格不入的壓抑氣氛。街頭巷尾的議論中,
“鬧鬼”、“邪祟”、“離奇死亡”等字眼出現(xiàn)的頻率頗高。顯然,
鬼禍并非只存在于偏遠之地,這州府重鎮(zhèn)也未能幸免。
楚江寒在城中一處相對僻靜的客棧安頓下來。他換上了一身更不起眼的灰布長衫,收斂氣息,
盡量讓自己融入這蕓蕓眾生之中。接下來的幾日,他如同一個真正的旅人,
流連于城中的茶館、酒肆、書肆,甚至是一些販賣古玩雜項的鋪子。他看似漫無目的,
實則雙耳如同最精密的儀器,捕捉著一切可能與“鬼禍”、“邪術(shù)”、“符文”相關(guān)的信息。
在城西一家名為“博古齋”的老字號書肆,楚江寒終于有了收獲。
書肆的掌柜是個須發(fā)皆白、戴著老花鏡的老者,據(jù)說年輕時曾游歷四方,見多識廣。
楚江寒佯裝對古籍感興趣,在翻閱一本記載前朝異聞的殘卷時,狀似無意地提起:“掌柜的,
您見多識廣,可曾見過一種黑色的玉石,上面刻著些……嗯,很古怪的符文?線條扭曲,
看著就讓人心里發(fā)毛那種?”老掌柜扶了扶眼鏡,
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異色:“黑色的玉石?古怪符文?”他沉吟片刻,似乎在回憶什么,
“公子說的……倒讓老朽想起一些陳年舊事。”他壓低聲音,
帶著幾分神秘:“大概三十年前,江湖上曾有一個極其隱秘的邪派,叫做‘幽冥教’。
此教行事詭秘,教徒皆信奉幽冥鬼道,據(jù)說掌握著溝通陰陽、操控亡魂的邪術(shù)。
他們標志性的信物,就是一種刻有特殊符文的‘幽冥玉’!那符文,據(jù)見過的人說,
邪異非常,看久了能攝人心魄!”“幽冥教?”楚江寒心中一動,“后來呢?”“后來?
”老掌柜嘆了口氣,“后來據(jù)說惹了眾怒,被幾大正派聯(lián)手剿滅了。教主伏誅,教眾四散,
幽冥玉也幾乎絕跡。不過……江湖傳言,總有些漏網(wǎng)之魚,或者那邪教的傳承并未完全斷絕。
這些年偶爾也聽說,有些地方出現(xiàn)邪祟作亂,現(xiàn)場會留下類似的黑色玉石碎片……唉,
世道不太平啊?!庇内そ獭内び瘛庞拿耍渴歉拿麚Q姓,死灰復(fù)燃?
還是繼承其衣缽的新興勢力?楚江寒基本可以確定,這黑玉符文,
就是九幽盟的信物或施法媒介!“多謝掌柜解惑。”楚江寒放下幾枚銅錢,離開了博古齋。
線索逐漸清晰,但九幽盟的根基、目的、首領(lǐng)是誰,依舊籠罩在迷霧之中。
就在他思索下一步該如何行動時,腰間那枚沉寂了幾日的黑色木牌——閻羅令,
毫無征兆地再次發(fā)燙起來!
新的目標信息如同冰冷的潮水涌入腦海:目標:畫皮鬼(柳如煙)地點:云州府,城南,
富商趙府特征:擅幻術(shù),惑人心,以美色誘人,吸食精魄。畫皮鬼?楚江寒眉頭微蹙。
這種惡魂生前多為怨念深重的女子,死后精于變化幻術(shù),常以絕色姿容引誘男子,
吸食其精魄陽氣,比血屠夫那種蠻力兇魂更加陰險難纏。而且,目標地點就在這云州府內(nèi),
城南趙府……看來,這州府的“鬼禍”,比他想象的更近。第五章:畫皮魅影城南,趙府。
朱門高墻,庭院深深,是云州府有名的富戶。然而此刻,
這座氣派的宅邸卻籠罩在一片愁云慘霧之中。府中下人個個面色惶然,走路都踮著腳尖,
大氣不敢出。原因無他,趙府的主人,趙大官人,病了。病得很蹊蹺,也很……香艷。據(jù)傳,
半月前,趙大官人從城外帶回一位絕色佳人,名喚柳如煙。此女容色傾城,體態(tài)風(fēng)流,
一顰一笑都勾魂攝魄,趙大官人一見之下驚為天人,立刻納為愛妾,寵愛非常。
可自那柳如煙入府后,怪事就接連發(fā)生。先是趙大官人身體日漸虛弱,面色蠟黃,眼窩深陷,
整日昏昏沉沉,只知與那柳如煙廝混。接著,府中幾個年輕力壯的家丁也相繼病倒,
癥狀與趙大官人如出一轍,都是精氣虧空,形銷骨立。請了無數(shù)名醫(yī),都查不出病因,
只說是“虛勞過度”。一時間,府內(nèi)流言四起,都說那柳如煙是狐貍精變的,專吸男人精氣。
趙府老夫人心急如焚,重金懸賞能人異士驅(qū)邪,
卻無人敢接這燙手山芋——前幾個自稱有道行的,進去后不是瘋瘋癲癲跑出來,
就是直接病倒,再也沒能起身。楚江寒站在趙府斜對面的一條小巷陰影里,
目光平靜地打量著這座氣派卻透著衰敗之氣的宅院。閻羅令的灼熱感清晰地指向府內(nèi)深處。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甜膩得有些過分的脂粉香氣,
混雜著一絲極淡、卻逃不過判官感知的陰冷怨氣?!盎眯g(shù)……惑人心……”楚江寒心中了然。
這畫皮鬼的手段,比血屠夫高明得多,也更難對付。它藏身于人群之中,借美色為掩護,
悄無聲息地害人,若非閻羅令指引,常人根本無從察覺。他沒有貿(mào)然闖入。
對付這種精于幻術(shù)的惡魂,硬闖是最下策。他需要觀察,需要找到其破綻。接下來的兩天,
楚江寒如同一個幽靈,潛伏在趙府周圍。他白天混跡于附近的茶攤酒肆,聽市井閑談,
收集關(guān)于柳如煙和趙府的信息;夜晚則憑借高超的輕功和隱匿技巧,潛入趙府外圍,
觀察府內(nèi)氣息流動和人員動向。他發(fā)現(xiàn),那柳如煙極少離開趙大官人居住的“聽雨軒”,
白日里也門窗緊閉,只有貼身丫鬟進出送飯。每到夜深人靜,
聽雨軒內(nèi)便會傳出若有若無的絲竹之聲和女子嬌媚的笑語,
伴隨著趙大官人虛弱卻亢奮的喘息。而那股甜膩的脂粉香和陰冷的怨氣,
在夜間會變得格外濃郁。第三天夜里,機會來了。趙府老夫人憂心兒子病情,不顧勸阻,
帶著幾名心腹家丁和重金請來的一位據(jù)說有些法力的老道士,強闖聽雨軒。
楚江寒如同壁虎般悄無聲息地攀上聽雨軒對面的屋頂,伏在陰影中,凝神觀望。
只見老夫人帶著人氣勢洶洶地推開聽雨軒的門,一股濃郁的、令人頭暈?zāi)垦5奶鹣銚涿娑鴣怼?/p>
屋內(nèi)燭火昏暗,輕紗幔帳低垂,影影綽綽?!把?!你把我兒子怎么了?!
”老夫人厲聲喝道。幔帳后傳來一聲慵懶嬌媚的輕笑:“老夫人何出此言?
妾身與官人情投意合,日夜相伴,官人歡喜還來不及呢。”聲音酥媚入骨,
聽得人骨頭都輕了幾分。那老道士手持桃木劍,口念咒語,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呔!
何方妖孽,還不速速現(xiàn)形!”說著,他掏出一把符箓,朝著幔帳后撒去。然而,
符箓尚未靠近幔帳,便如同遇到無形的屏障,紛紛自燃,化作飛灰。老道士臉色一變。
就在這時,幔帳無風(fēng)自動,緩緩向兩邊分開。
一個身著輕紗、身段曼妙到極致的女子慵懶地倚在軟榻上。燭光映照下,
她的容顏美得驚心動魄,肌膚勝雪,眼波流轉(zhuǎn)間仿佛能滴出水來,紅唇微啟,
帶著勾魂攝魄的笑意。正是柳如煙!她目光掃過眾人,最后落在老道士身上,
嘴角勾起一抹譏誚:“就這點微末道行,也敢來管本姑娘的閑事?”話音未落,
她眼中粉色光芒一閃!那老道士渾身一震,眼神瞬間變得迷離恍惚,臉上露出癡迷的笑容,
口中喃喃道:“仙子……好美的仙子……”竟丟下桃木劍,癡癡傻傻地朝著柳如煙走去。
“道長!”老夫人大驚失色。柳如煙輕笑一聲,伸出纖纖玉指,對著老道士輕輕一點。
老道士身體猛地一僵,臉上癡迷的笑容瞬間凝固,隨即轉(zhuǎn)為極度的痛苦和恐懼!他張大嘴巴,
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身體如同被抽干了水分般迅速干癟下去,皮膚失去光澤,眼窩深陷,
短短幾息之間,竟從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了一具皮包骨頭的干尸!
一縷微不可見的白氣從他七竅中飄出,被柳如煙張口一吸,吞入腹中。“啊——!
”老夫人和家丁們嚇得魂飛魄散,尖叫著連滾爬爬地逃出了聽雨軒。
柳如煙看著他們狼狽的背影,發(fā)出一陣銀鈴般的嬌笑,笑聲中卻充滿了怨毒和快意。屋頂上,
楚江寒眼神冰冷。這畫皮鬼的幻術(shù)果然厲害,惑人心智于無形,更能直接吸食活人精魄!
那老道士一身精氣,瞬間就被吸干了。不能再等了。楚江寒如同落葉般飄然落下,
無聲無息地落在聽雨軒的庭院中。他沒有掩飾氣息,徑直走向那扇敞開的房門?!芭??
又來一個不怕死的?”柳如煙慵懶的聲音從屋內(nèi)傳來,帶著一絲戲謔,
“還是個俊俏的小郎君呢?!背と敕恐?,濃郁得令人作嘔的甜香和陰冷怨氣撲面而來。
柳如煙依舊斜倚在軟榻上,美目流轉(zhuǎn),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楚江寒。軟榻旁,
趙大官人形如枯槁,雙目無神地躺著,氣息微弱,顯然也離油盡燈枯不遠了。
“好冷的氣息……”柳如煙微微蹙眉,楚江寒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冰冷和隱隱的威壓,
讓她感到一絲本能的忌憚,但隨即又被更深的怨毒和貪婪取代,“不過,你的精魄,
一定很美味……”她眼中粉色光芒再次大盛,一股無形的魅惑之力如同潮水般涌向楚江寒!
同時,她身形一晃,竟幻化出數(shù)道真假難辨的曼妙身影,帶著惑人的香風(fēng),從不同方向撲來!
纖纖玉指化為利爪,直取楚江寒要害!“雕蟲小技。”楚江寒冷哼一聲,
面對足以讓常人瞬間迷失的幻術(shù)魅惑,他眼神清明如冰。手中“斷罪”判官筆瞬間亮起,
筆尖并非之前的紅芒,而是流轉(zhuǎn)著一層溫潤卻堅韌的乳白色光暈!浩然正氣!
判官筆凌空劃動,一個由乳白光暈構(gòu)成的古樸“破”字瞬間成型!“破妄!
”乳白色的“破”字如同投入水面的石子,蕩漾開一圈圈清濛的光暈。光暈所過之處,
那濃郁甜膩的脂粉香氣如同遇到克星般迅速消散,空氣中彌漫的陰冷怨氣也被滌蕩一空!
柳如煙幻化出的數(shù)道魅影,如同陽光下的泡沫,啵啵幾聲,瞬間破滅消散!“??!
”柳如煙發(fā)出一聲痛楚的尖叫,真身踉蹌后退,美艷的臉龐上第一次露出了驚駭之色!
她的幻術(shù),竟然被如此輕易地破除了!那乳白色的光芒,
讓她感到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灼痛和恐懼!“你……你是什么人?!”柳如煙厲聲喝問,
聲音不再嬌媚,而是充滿了尖銳和怨毒。楚江寒沒有回答。判官筆筆尖白光流轉(zhuǎn),
直指柳如煙:“柳如煙,滯留陽間,以幻術(shù)惑人,吸食精魄,殘害生靈,罪無可赦!
判官在此,還不伏法!”“判官?!”柳如煙瞳孔驟縮,隨即爆發(fā)出更加瘋狂的怨氣,
“狗屁判官!這世間若有公道,我柳如煙何至于此!我要所有負心薄幸的男人,都不得好死!
”她尖叫著,周身怨氣翻騰,原本美艷的容顏開始扭曲變形,皮膚下仿佛有無數(shù)蟲子在蠕動!
她不再保留,十指指甲暴漲,如同十柄漆黑的匕首,帶著凄厲的鬼嘯,化作一片烏光,
瘋狂地攻向楚江寒!速度之快,竟帶出道道殘影!楚江寒身形不動,
判官筆在身前劃出一道道玄奧的軌跡。乳白色的光暈交織成網(wǎng),看似柔和,卻堅韌無比,
將柳如煙狂風(fēng)暴雨般的攻擊盡數(shù)擋下。筆尖每一次點出,
都精準地點在柳如煙爪影的薄弱之處,發(fā)出金鐵交鳴般的脆響,震得她手臂發(fā)麻。
“你的怨氣,因何而生?”楚江寒一邊抵擋,一邊冷聲問道。判官筆的“審判”之力,
需要了解罪孽根源。“因何而生?”柳如煙攻勢稍緩,臉上露出凄厲而怨毒的笑容,
“告訴你也無妨!我本是清白人家女兒,被那負心漢花言巧語騙了身子,
又被他為了攀附權(quán)貴,親手勒死,棄尸荒野!我怨!我恨!這世間男子,皆薄情寡義,
都該死!”她的話語如同淬毒的刀子,充滿了無盡的怨毒。隨著她的訴說,
其身上的怨氣更加濃郁,攻擊也越發(fā)凌厲。楚江寒眼神微動,判官筆筆桿上,
那微型生死簿的虛影再次浮現(xiàn),光華流轉(zhuǎn)。“顯!”冰冷的意念涌入腦海,
柳如煙生前的畫面快速閃過:一個清秀溫婉的少女,與一個書生模樣的青年花前月下,
海誓山盟……畫面一轉(zhuǎn),書生跪在一個華服公子面前諂媚討好,
將少女作為禮物獻上……少女不從,被書生親手用白綾勒死,棄尸于亂葬崗!
臨死前那絕望、怨恨的眼神,刻骨銘心!死后,少女怨念不散,結(jié)合亂葬崗的陰煞之氣,
化為畫皮鬼。她以美色為餌,專挑薄情男子下手,吸食其精魄,手段殘忍。畫面中,
她每一次作案后,
有一道極其微弱的、帶著陰冷邪氣的黑色光芒(黑玉符文的力量)在她怨氣最盛時悄然出現(xiàn),
如同催化劑般,讓她的怨念和力量都變得更加強大、更加偏執(zhí)!正是這股力量,
引導(dǎo)她來到云州府,依附于好色的趙大官人!審判結(jié)束!“柳如煙,生前遇人不淑,
慘遭橫死,情有可憫。然死后化厲,遷怒無辜,殘害生靈十?dāng)?shù),吸食精魄,罪孽深重!
更受邪力蠱惑,沉淪怨毒,迷失本心!判:魂刑,散!
”楚江寒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嘆息,但判決卻不容置疑。
判官筆筆尖乳白色的光暈瞬間轉(zhuǎn)化為凌厲的暗紅!“滅魂!”暗紅光束激射而出,
直刺柳如煙眉心!柳如煙眼中閃過一絲解脫般的清明,她沒有躲避,
只是凄然一笑:“若有來世……愿不再為女子……”光束沒入,
柳如煙曼妙的身影如同被風(fēng)吹散的煙霧,迅速變得透明、虛幻,最終化作點點熒光,
徹底消散在空氣中。一同消散的,還有那濃郁的怨氣和甜膩的香氣。軟榻上,
趙大官人似乎感應(yīng)到什么,發(fā)出一聲微弱的呻吟,氣息雖然微弱,
卻不再被那股陰邪之氣侵蝕。楚江寒收起判官筆,臉色比之前更加蒼白。連續(xù)動用判官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