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小嫂嫂的事不必你操心,管好自己的狗,我明天再來看你們?!?/p>
陸依依急忙像上前拉著他,卻被陸沉舟精準錯開,他走出門,吩咐司機開車去女兒一直看病的醫(yī)院。
他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大,只有看到女兒,才能安心。
可等他真到了醫(yī)院,卻十分無措,因為他連女兒的主治醫(yī)生都不知道是誰。
他有些訕訕地找來護士,告知自己的身份,還沒等他說完,就聽見隔壁病房的老頭老太太在罵人。
“真是畜生啊!聽說那個小姑娘早早就等到腎源準備手術了,結(jié)果親爹推遲手術,還把好不容易等到的腎調(diào)走,給了別人?!?/p>
“聽說外面養(yǎng)著個小的呢,連狗都比自己女兒命值錢,那媽媽頭都磕破了,有什么用?!孩子還不是去了?!?/p>
“那小孩也懂事,怕她媽媽想不開,臨死前一直說不讓媽媽陪了,這是怕她媽媽自殺?。 ?/p>
“說是親爹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我看就是故意不接,孩子哪有自己小情人重要,就是可憐了孩子......,”
那罵聲越來越大,陸沉舟腦中嗡嗡作響,想說話,卻發(fā)不出聲音。
什么腎源?
一顆腎而已,調(diào)走一個,再安排一個不就是了。
他的腦中嗡鳴,眼眶血紅,他猛地抓著趕來的主治醫(yī)生:“怎么回事?!我女兒的腎源呢!”
那醫(yī)生有些無奈,又有些鄙夷:“陸總,是您親口安排的,說要給小姐長個記性,讓她再痛幾天,這次排到的腎源,先給別人。”
是了!
他為什么會懲罰囡囡,因為,囡囡讓陸依依的小狗掉毛了......
陸依依哭著說孩子小時候虐狗,長大了估計連她爹都打,不給個教訓,怎么能行。
所以他一怒之下將腎源隨手給了排在后頭的人。
他臉色蒼白,一動不動,把站在身側(cè)的醫(yī)生嚇著了。
“陸總您......節(jié)哀?!?/p>
他的孩子,原來真的死了。
囡囡被透析折磨遲遲等不到換腎手術的時候,一定恨死她了吧?
醫(yī)院人來來往往,大家都十分忙碌,只有陸沉舟一個人像雕塑一樣,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久久無言。
不知過了多久,他開口,語氣艱澀:“請問,我的女兒,葬在哪里?”
在得知答案之后,陸沉舟立馬驅(qū)車趕往殯儀館。
可他又來晚了,工作人員告訴他,女兒昨日已經(jīng)火化,骨灰被我捧走。
那負責人小心地看了他一眼:“阮小姐說了,孩子沒有父親,所以遺體歸屬她一個人說了算,讓我們不要通知無關人員?!?/p>
一旁的到底大媽憤憤不平地開口:“孩子怎么會沒有父親!明明是那個畜生連孩子死了都不來!阮小姐可憐哦,給孩子換衣服的時候,哭得都站不穩(wěn)了,幸好旁邊一直有個男人扶著她,不然我看她也要跟著去了?!?/p>
有人嘆氣:“那么小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那里,連個喜歡的玩具也沒有,最后送她一程的,也就阮小姐和那個男人了?!?/p>
陸沉舟雙眼血紅,他想到桌面那張濕透的死亡證明,還有手機中密密麻麻請求通話的記錄,胸口傳來一陣銳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