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就想趁機抓您點把柄似的?！保G羅憤憤地小聲抱怨。“無妨，

在她面前口風(fēng)緊一些就好；憫月師父圓寂了，你去回稟祖父，我明日要去慈云寺?！薄笆?，

小姐，奴婢這就去回稟。”綠羅福了福身子，聞聲前去。知微看著銅鏡里自己蒼白的臉。

母親死后，老太爺每年都會帶她去慈云寺，美其名曰點長生燈超度亡魂，

實則是要確認憫月是否守口如瓶。他已經(jīng)犯過一次罪，如若再想把憫月逼死，

引得官府來查看，牽扯出當年程硯秋和惜花的自殺案，就真的只能流放三千里了。

4 佛寺交鋒慈云寺的香火比往年更盛。知微盯著觀音像前新?lián)Q的蒲團，那蒲團刺繡精致，

像是憫月的手藝。“你母親最信送子觀音。”沈重山站在功德箱前，

一錠銀子“咚”地落進木箱里，“可惜終究沒求來兒子?！敝⑻а?，

這些年憋住的話彎彎曲曲織成一張痛苦的網(wǎng)，蓋在她年輕的臉上，讓整個人的氣質(zhì)沉了下來，

竟有了些程硯秋當年的氣韻，讓沈重山不禁恍了一下神。她注視著沈重山的眼睛，

唇角微微彎曲，露出帶著一點討好的笑意：“祖父，我想母親了。能容我自己在佛前拜拜嗎？

感受下母親的氣息也是好的?！薄靶校悄阍谶@里小心些。”說罷他轉(zhuǎn)身離開，

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沈知微周身被清晨的霧氣籠罩，這些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養(yǎng)得膚色極白，被這冬日的風(fēng)一吹，她跪在蒲團上，頭抵著蒲團的刺繡，

脖頸仿佛要折斷了似的，看起來沒有絲毫威懾力?！斑@刺繡果然是憫月做的，只是，

她只繡了一片紅葉又是什么意思呢？”知微正思索著。住持玄明大師手持念珠走來。

這位是今年新來的主持，他目光明亮，面色紅潤，眉長過眼，面容確實一副佛相。

只是走起路來穩(wěn)中帶風(fēng)，雖然刻意壓了速度，看起來仍十分精干，像是有練過武的底子似的。

知微注意到他腕間纏著褪色的五彩繩——像是舅舅手腕上也帶著的那種。

漕幫中人多半有些迷信，舅舅每年都會給她帶一樣的五彩繩，“系上，保平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