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一章：畢業(yè)就失業(yè)，聲音能換泡面？
我感覺自己像塊被社會嚼了兩口又嫌棄地吐出來的泡泡糖，
黏糊糊地糊在出租屋這把快散架的椅子上。我的畢業(yè)證？就躺在抽屜里，
跟那張過期半年的健身房會員卡躺一塊兒，哥倆好似的，都挺沒用的。
窗外飄進來的不是啥清風明月，是樓下燒烤攤孜然混著劣質油的味兒，
熏得我腦仁兒一陣陣地抽抽。桌上堆著三個空泡面桶，清一色的紅燒牛肉味，
是我今天“隆重進食”過的唯一證據(jù)。電腦屏幕幽幽亮著，郵箱頁面活像塊冰冷的墓碑，
上面整齊排列著一溜“未回復”和幾封措辭委婉得讓人想罵娘的“很遺憾”。
手機又“嗡”地震了一下。我眼皮都懶得抬。不用看，肯定是房東張阿姨。劃開屏幕，
果不其然：“小章啊，下季度房租該交了哈，提醒一下。
[笑臉][笑臉]”后面那倆黃澄澄的笑臉，在我眼里活像兩個嘲諷的銅板，
叮當作響地砸在我心坎上?！盁┧懒?！”我抓了把本就亂糟糟的頭發(fā)，感覺頭皮都在發(fā)緊，
跟戴了個緊箍咒似的。簡歷投出去幾十份，石沉大海都算好的，
大部分連個自動回復的“水花”都沒濺起來。招聘會跑斷腿，
收獲的只有印刷精美的宣傳冊和HR臉上那副“你懂的”公式化假笑?！白x了十幾年書，
刷過的題堆起來能埋人，現(xiàn)在連個能讓我買得起加根火腿腸的泡面工作都找不到？
”我對著空氣嘟囔，聲音干得跟砂紙似的，
“這大學上的…真不如當初跟我二舅學貼手機膜去！好歹是門手藝！”心里憋著一股無名火，
燒得慌，又帶著點無處可去的茫然，空落落的。我劃拉著手機屏幕，手指機械地滑動，
短視頻里那些搞笑的段子此刻顯得格外刺眼，像是在嘲笑我的無能。
就在我準備關掉這個添堵的玩意兒時，一個花花綠綠、飽和度拉滿的廣告，
像塊甩不掉的狗皮膏藥，“啪”地彈了出來，
糊滿了整個屏幕：“【星語語音廳】尋找天籟之音！無需露臉！聊天唱歌，
在家輕松月入過萬！點擊開啟財富聲波??！”那幾個“月入過萬”的大字，加粗加亮，
金光閃閃，充滿了不切實際的誘惑力，像鉤子一樣?！扒?，騙鬼呢?！蔽亦托σ宦?，
手指習慣性地往右一劃。屏幕紋絲不動。那行字像釘子一樣扎在我眼里。
房租的數(shù)字、空泡面桶、張阿姨那倆刺眼的笑臉…像走馬燈一樣在我腦子里瘋狂轉圈。
我煩躁地戳了下屏幕，想關掉它，
指尖卻鬼使神差地懸在了那個刺眼的“開啟財富聲波”按鈕上方。桌上最后一個泡面桶，
孤零零地立著，桶壁上還掛著點油星。我舔了舔有點干裂的嘴唇。算了，死馬當活馬醫(yī)吧。
萬一…萬一是真的呢？就算掙個電費，買幾包榨菜改善下伙食也行??！總比干坐著發(fā)霉強。
“試試唄？又不要錢…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蔽蚁袷窃谡f服自己，又像是給自己打氣，
聲音小得只有自己能聽見，“就當…就當練練膽兒了？臉皮厚點總沒錯，
反正隔著網線誰也不認識誰?！边@念頭像根細弱得快要斷掉的稻草，
從我絕望的泥潭里顫巍巍地冒出來，我不管不顧地一把抓住，心一橫，
指尖帶著點豁出去的勁兒，狠狠點了下去。晚上八點，
我的小單間里彌漫著一股“臨陣磨槍”的慌亂。我翻箱倒柜，
總算在床底下扒拉出去年地攤上花十五塊錢買的耳機，線都纏成了死疙瘩，跟團亂麻似的。
麥克風是耳機自帶的，我對著它“喂喂”兩聲，伴隨著電流“滋啦滋啦”的雜音，
活像臺信號不良的老舊收音機。背景那面慘不忍睹、墻皮剝落得跟地圖似的墻，
被我手忙腳亂地糊上了一張過期很久、卷了邊的《職場新人王》電影海報。
海報上那西裝革履的成功人士笑容滿面，襯得我此刻的處境格外的諷刺，
像個蹩腳的行為藝術。手機嗡嗡震動，
一個微信名叫“花姐（星語廳管）”的人發(fā)來消息：“小顏是吧？進‘午夜心弦’廳！速度！
8號麥！”頭像是個烈焰紅唇、濃妝艷抹的大姐，眼神犀利得像要把屏幕戳穿。
我深吸一口氣，感覺那口氣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
手有點抖地點開了那個花里胡哨的語音APP圖標，找到了“午夜心弦”。一進去，
耳朵差點被震聾！
一個甜得能齁死蜜蜂的女聲正在麥上飆高音：“哥哥~再愛我一次好不好~”，
公屏上禮物特效炸個不停，“跑車”、“火箭”嗖嗖亂飛，
夾雜著各種肉麻到起雞皮疙瘩的“老婆”、“愛你么么噠”。另一個麥上，
游艇~人家好開心哦~再給人家刷個夢幻城堡嘛~好不好嘛哥哥~”那聲音聽得我牙根發(fā)酸。
輪到8號麥了。我感覺心臟在胸腔里玩命蹦迪，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我清了清嗓子，
那聲音干巴巴的，帶著點我自己都能聽出來的顫音：“呃…大家好，我是新來的主播，
叫…小顏?！闭f完，空氣仿佛凝固了。公屏安靜了幾秒，像卡殼了一樣，
然后才慢悠悠飄過幾條：“？”“新人？”“沒聲了？卡了？”“哦，有新人啊，歡迎。
”這尷尬的冷場像盆冰水兜頭澆下。我臉騰地一下就紅了，手心全是黏膩的汗。不行，
得整點活兒！趕緊的！我想起花姐說的“才藝”，手忙腳亂地點開伴奏庫，
選了首最近挺火的口水歌。前幾句還行，勉強穩(wěn)住，到了副歌高音部分，我鉚足了勁，
胸腔發(fā)力，往上頂——“我~愿~意——”“呲啦——！”破音了！聲音尖利刺耳，
活像根生銹的鋸條狠狠劃過玻璃！公屏瞬間就活了，跟炸了鍋似的：“噗！哈哈哈！
”“大型翻車現(xiàn)場！”“主持，你是在鋸木頭嗎？我家狗都嚇醒了嗷嗷叫！
”“跑調跑到姥姥家了！這調是租來的急著還嗎？”“心疼我的耳朵…工傷！絕對是工傷！
”我恨不得當場表演個原地消失術，腳趾頭在拖鞋里瘋狂摳地，
感覺能當場摳出個三室一廳帶精裝修！不行，得挽回！必須挽回！我趕緊關掉那該死的伴奏，
強擠出一點比哭還難看的笑，對著麥克風：“哈…哈哈，不好意思各位，嗓子…嗓子有點緊，
沒發(fā)揮好。那個…給大家講個笑話吧？說有個程序員…”笑話講完了。冷場。比剛才還冷。
死寂。我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尷尬得快要窒息的呼吸聲，
還有隔壁那對小情侶因為“誰去倒垃圾”而爆發(fā)的激烈爭吵聲，透過薄薄的墻壁，
異常刺耳地鉆進我耳朵里。手機在桌上瘋狂震動，屏幕亮得刺眼。
花姐的微信像催命符一樣一條接一條彈出來，震得我手心發(fā)麻：花姐（星語廳管）：“小顏！
！熱情！熱情懂不懂？！笑！要笑著說話！聲音帶點甜?。。?/p>
”花姐（星語廳管）：“別干巴巴的！找話題！問哥哥們吃飯沒？喜歡聽什么歌？
會不會玩游戲？！互動起來??！”花姐（星語廳管）：“聲音！聲音軟一點！嗲一點會不會？
！夾一下??！溫柔點！你那是念悼詞呢還是念課文呢？！
”花姐（星語廳管）：“你這樣不行??！電費都賺不回來！看看人家！學學！能不能爭點氣？
！”我目光呆滯地看向直播間右上角的人數(shù)，從勉強維持的七八個，
掉到了可憐兮兮的…三個。其中一個名字眼熟得扎眼，是花姐的小號，
估計是來監(jiān)工看我笑話的。另外兩個，頭像灰著，名字下面掛著“ZZZ”，
可能早掛機睡著了。后臺的禮物收益欄，一個大大的、鮮紅的、刺眼的“0.00元”，
像在無聲地嘲笑我。我像被抽干了全身骨頭，整個人癱回那把破椅子上，連關麥都忘了，
對著空氣，用盡最后一點力氣，氣若游絲地說了句：“謝謝…謝謝大家，
今天…今天先到這里吧?！甭曇衾锿钢还杀簧疃敬蚝蟮钠v和濃得化不開的沮喪。
我的第一次直播生涯，在滿屏的問號和零星嘲諷中，在花姐恨鐵不成鋼的微信轟炸里，
在我自己恨不得原地爆炸的極度尷尬中，狼狽不堪地宣告結束。收獲？0塊錢，
一肚子憋屈窩囊氣，以及一個刻骨銘心的領悟：原來靠聲音吃飯，比靠臉吃飯還他娘的難！
至少臉皮厚點還能糊弄一下，這聲音…不光要臉皮厚，還得會演！會裝！會夾！
我盯著桌上那個孤零零、油乎乎的空泡面桶，感覺胃里空空蕩蕩，比剛才更餓了。
這“聲波財富”的夢，還沒開始，就碎了一地泡面渣，粘在鞋底，甩都甩不掉。
第2章第二章：臥槽！別家大哥跳廳給我砸了五十萬？！頭一回直播那慘樣兒，
臊得我恨不得連夜扛著火車跑路。連著好幾天，
我看著那個花里胡哨的APP圖標都眼皮直跳，跟見了瘟神似的?？煞孔馑呙?！
泡面桶它不會自己長腿去超市??！沒辦法，我只能硬著頭皮，
又把自己焊死在那把快散架的破椅子上，耳機線照舊是團亂麻，
電影海報上那“職場新人王”的笑臉，怎么看怎么像在嘲諷我這個“失業(yè)王”。這幾天，
我的直播間基本就是個“電子停尸房”，偶爾詐尸。我學精了，打死不碰高音，
要么哼哼點催眠小調，要么干脆背景音樂一開，當個安靜的掛件。大部分時間，
我其實是在偷偷刷招聘網站，對著那些要求“三年經驗應屆生”的傻X職位無聲地豎中指，
或者對著屏幕用口型罵娘：“去你大爺?shù)木蜆I(yè)寒冬！
”背景音樂也換成了我爸那輩聽的古董老歌，什么《水手》、《星星點燈》，
聽著反而有種破罐子破摔的踏實感。這天晚上，氣氛跟太平間差不多。
我正對著一條“月薪三千要求精通八國語言”的招聘信息翻白眼，
嘴里忍不住小聲嗶嗶：“操蛋玩意兒，還沒老娘在這兒對著空氣瞎嗶嗶掙得多呢…哦，不對，
老娘在這兒掙個毛線，電費都倒貼！”就在這時，觀眾列表里突然炸了！“臥槽！
追風大哥來了？！”“風哥！風哥今天不去‘甜心寶貝’那兒了？”“跳廳了？
風哥來這邊微服私訪？”公屏突然滾過幾條消息。我定睛一看，
一個名字悄咪咪出現(xiàn)在列表頂端——“追風中年”。頭像一片糊了吧唧的草地，
資料干凈得像剛格式化。關鍵這名字我聽過！
隔壁廳那個聲音甜得齁死人的“甜心寶貝”的頭號金主！據(jù)說賊有錢，也賊高冷！
他跑我這破廟來干嘛？走錯門了？我心里咯噔一下，趕緊打起精神，
聲音都帶上點諂媚（雖然很生硬）：“呃…歡迎追風大哥！大哥大駕光臨，蓬蓽生輝??！
”心里卻在瘋狂打鼓：大佬走錯片場了？還是來視察民情？追風大哥依舊跟個幽靈似的，
一言不發(fā)。我心里更沒底了，但大佬在場，也不敢再瞎嗶嗶找工作的事兒，
只能硬著頭皮尬聊，偶爾哼兩句老歌。聊著聊著，又說到畢業(yè)迷茫，
那點真實的憋屈勁兒又上來了，語氣喪得不行。剛好音響里飄出《水手》那悲壯的前奏，
我腦子一抽，帶著那點破罐子破摔的情緒就哼了出來：“…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么，
擦干淚不要怕，至少我們還有夢…”唱得隨心所欲，跑調跑到西伯利亞，
純粹就是條咸魚在砧板上的哀嚎，又喪又真實。哼完，我自己都臊得慌，
干咳兩聲：“咳…瞎嚎一嗓子，大哥別笑話…”就在我話音剛落的下一秒——轟隆隆隆——！
??！臥了個大槽?。。∥已矍罢麄€屏幕，炸了！刺瞎狗眼的土豪金光芒瘋狂噴射！
一艘艘巨大得離譜、鑲金帶鉆的豪華郵輪，跟特么星際艦隊入侵似的，“哐！哐！哐！
”一艘接一艘，碾過公屏！整整十艘！耳機震得嗡嗡響！緊接著——咣當！??！
一座閃瞎鈦合金狗眼的夢幻城堡，帶著地動山搖的音效，直接從屏幕中央砸了下來！
【追風中年】贈送小顏【豪華郵輪】x10！【追風中年】贈送小顏【夢幻城堡】x1！
全平臺公告瘋了！金光大字糊臉：“神豪【追風中年】空降‘午夜心弦’，
豪擲五十萬寵愛主播‘小顏’！！”整個廳瞬間原地核爆！無數(shù)游客瘋了一樣涌進來！
公屏徹底瘋了：“臥槽臥槽臥槽！風哥跳廳刷？?。 薄拔迨f?。。〗o這個新人？！
”“甜心寶貝要哭暈在廁所了！！”“主播！你給風哥下蠱了？！”“牛逼！見證歷史！
大佬換口味了？！”我整個人，徹底石化！大腦一片空白！五十萬？！平臺幣？！
折合人民幣五萬？！給我？！甜心寶貝家的大哥？！跑我這破廟來撒錢？！
我特么是祖墳噴火還是出門踩了金坷垃？！“我…我操…”我舌頭打結，
感覺下一秒就要激動得抽過去。后臺花姐的微信已經不是核爆了，是宇宙大爆炸！
消息瘋狂跳動：花姐（星語廳管）：“啊啊啊啊啊小顏?。?！我的財神奶奶?。?！
你特么給追風大佬灌什么迷魂湯了？！五十萬！五十萬??！
他連甜心寶貝那邊今晚的檔期都鴿了?。』ń悖ㄐ钦Z廳管）：“快！快說話感謝！哭！
給老子哭得梨花帶雨?。●R上！抱住這條金大腿！他要星星你都給我去摘！！
花姐（星語廳管）：“還愣著干嘛？！趕緊給大哥點個頂級外賣宵夜！鮑參翅肚！龍蝦刺身！
刷了五十萬的大哥必須伺候好了！錢算廳里的！快去??！
”巨大的狂喜夾雜著難以置信的荒誕感，像高壓水槍一樣把我沖得七葷八素！我渾身都在抖，
聲音抖得不成人樣，帶著哭腔破音：“謝…謝謝追風大哥！大哥！您…您是我親哥！
再生父母！我…我給您磕一個了都??！”五萬塊！房租！泡面自由！加雙份火腿腸！換麥！
新衣服！這潑天的富貴！它砸得我眼冒金星！我哆嗦著手，趕緊點開外賣APP，
手指頭抖得差點把手機戳穿。頂級日料？人均四位數(shù)？廳里報銷？不管了！點！龍蝦！
帝王蟹！最貴的全給我點上！就當給財神爺上供了！剛下完單，花姐的微信又來了，
急吼吼的：花姐（星語廳管）：“地址！地址發(fā)給我！我讓騎手最快速度送！
你跟大哥說了沒？他地址是哪兒？！微信發(fā)我！”我瞬間僵住了。地址？微信？
我特么…沒有?。?/p>
一股巨大的、荒誕的、難以形容的尷尬混合著“老子牛逼壞了”的爽感涌上來，我憋著笑，
帶著點難以置信的荒謬感，給花姐回消息：我：“花姐…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還有點好笑…”我：“我…我沒有追風大哥的微信，我今天也才認識他第一天。
”消息發(fā)出去，那邊足足沉默了十秒鐘。然后——花姐（星語廳管）：“？？？？？？？？？
？？？？？？？？？？？？？”花姐（星語廳管）：“?。。。。。。。。。。。。。。。?！
！?。。 被ń悖ㄐ钦Z廳管）：“章亦顏?。。?！你他媽在逗我？！大佬給你刷了五十萬！
你沒他微信？！你連人家地址都不知道？！你他媽是怎么做到的？！靠意念維護嗎？?。?/p>
”看著花姐那一串串的問號和感嘆號，想象著她在那頭可能已經掐著人中快昏過去的樣子，
再想想剛剛那五十萬砸下來的震撼，
還有我手里這份無處可送的天價外賣訂單…“噗…哈哈哈哈哈哈！”我再也忍不住了，
對著空蕩蕩的房間爆發(fā)出驚天動地的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笑得肚子疼，
笑得在破椅子上直打滾！這他媽都什么事兒啊？！一個別家的大哥，
被我喪了吧唧的咸魚嚎吸引，跳廳給我砸了五十萬！然后我這個收了錢的，
連人家微信都沒有！外賣都送不出去！廳管都快被我氣瘋了！荒誕！太他媽荒誕了！爽！
也他媽太爽了！我顫抖著手點開后臺收益，
看著那金光閃閃的￥50,000.00（平臺抽成后），
又看看花姐那邊還在瘋狂跳動的問號…“哈哈哈哈！五萬塊！老子有五萬塊了！
管他有沒有微信！錢到手了！哈哈哈哈！”我像個瘋子一樣在房間里又蹦又跳，
感覺人生達到了巔峰！去他媽的規(guī)則！去他媽的維護！這潑天的富貴，
它砸得就是這么不講道理！這么清新脫俗！爽！爽翻天了！
第3章第三章：再見榜一 嗚嗚嗚嗚五十萬砸下來的那股子暈乎勁兒，足足讓我飄了好幾天！
走路都感覺腳底下踩著棉花糖，看樓下燒烤攤的油煙都覺得是祥云！五萬塊真金白銀??！
房租？秒交！泡面？直接批發(fā)了一箱，還他媽是加量不加價的豪華版！至于設備？
必須鳥槍換炮！我雄赳赳氣昂昂沖進數(shù)碼城，
指著那個據(jù)說能讓人聲音甜過初戀、貴得我肝兒顫的電容麥，豪氣干云：“老板！就它了！
包起來！”那感覺，比中彩票還嘚瑟！新麥就是牛逼，連我呼吸聲都聽著像ASMR！
坐在煥然一新（海報貼正了）的“直播間”前，腰桿挺得筆直，感覺人生已經到達了巔峰。
花姐看我的眼神都慈祥中帶著敬畏，仿佛我隨時能再召喚個神豪出來。
公屏上偶爾飄酸話：“喲，傍上追風大佬就是不一樣~”我內心直接開噴：“酸雞閉嘴！
運氣也是實力！”表面假笑：“謝謝大家~小顏會努力！”努力數(shù)錢！但心里頭，
那個砸了錢就跑的“追風中年”，像根魚刺卡著。我守著那點幻想，
每天上線第一件事就是瞅他在不在。不在？私信轟炸！
內容從“大哥晚上好~”到“大哥注意身體~”再到“大哥我想加您個微信好好感謝您！
請您吃…呃…豪華泡面！”卑微中透著點不屈不撓。終于！
在我第N次發(fā)送“大哥求加微信”的私信后，那個沉寂已久的對話框，亮了！我心臟驟停！
撲過去點開！追風中年：“不必?！蔽遥骸埃?？？”（手速飛快打字）“大哥！別?。?/p>
我是真心想感謝您！沒別的意思！就想有機會請您吃個飯，當面道謝！
（雖然可能暫時請不起太貴的…）”那邊沉默了幾秒，回復跳出來，
冷靜得像機器人：追風中年：“心意收到。就在這里聊，挺好。不必麻煩。
”我：“……”挺好？！五萬塊砸下來，連個微信好友位都不配擁有？！
就在這破APP里聊？！這特么是什么新型的“神豪潔癖”嗎？！我盯著那行“不必麻煩”，
感覺一股巨大的荒誕感直沖天靈蓋！“哈！行！大佬您真行！花錢買‘云體驗’是吧？
連個現(xiàn)實接觸點都不給？您這‘情懷’還真是…干凈得不沾一絲煙火氣??！”**憋屈！
但更多的是被這種“高貴冷艷”的操作震得外焦里嫩！這份憋屈，在不久后的那個晚上，
達到了頂點。我正掛著廳，享受著“富婆”的閑暇（研究新麥的混響效果）。手指無聊劃拉，
點進了【甜心寶貝の家】。好家伙！
甜心寶貝的夾子音火力全開：“謝謝哥哥~愛你喲~比心~”公屏禮物嗖嗖飛。
我目光習慣性掃向小時榜——轟！腦子嗡的一聲！小時榜第一，那個熟悉的ID，
像燒紅的烙鐵：No.1：【追風中年】后面跟著的打賞金額，刺瞎狗眼！又是幾十萬！
郵輪！城堡！甜心寶貝激動得破音：“啊啊??！謝謝追風哥哥！
加我微信嘛~人家想好好謝謝你~”公屏全是“風哥威武！”“甜心好福氣！”然后，
我清晰地看到，私信框在那邊亮了。追風中年回了一句：“嗯，唱得不錯。加油?！迸距?！
我好像聽到了心碎的聲音，還有我那點“或許我比較特別”的幻想被碾成渣的脆響！“呵！
”我對著屏幕，發(fā)出一聲短促、冰冷、自嘲到極點的笑。
“合著我就是他批發(fā)情懷宇宙里的一顆流星？還是按斤稱、包郵不退貨的那種？！
五十萬買個‘聲音體驗卡’！體驗完了拍拍屁股就走，連個‘已讀’都算施舍！
對別人倒是‘唱得不錯’還‘加油’？！行！真行！大佬您這‘情懷’玩得溜！廣撒網，
重點捕撈，絕不糾纏！微信？呸！人家甜心寶貝好歹還有個‘加油’呢！我呢？
就一句‘不必’！‘不必麻煩’！哈哈哈哈！牛逼！真他媽牛逼！”那感覺，
像被人從溫泉里拎出來，扔進冰窟窿，還往我頭上澆了一盆狗血！透心涼，心…死得梆硬！
我對著屏幕，內心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瘋狂問候追風大佬的鈦合金祖宗十八代，哎，
4章第四章：總裁的“限額”大法vs泡面哥的樸實無華被“追風跳槽+微信雙殺”的暴擊，
像兩記悶棍敲在我腦門上，嗡嗡作響了好幾天。看著后臺那筆金光閃閃的五萬塊，